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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挖眼睛


  “我想去寂光寺烧香,让菩萨保佑祖母的眼睛快些好起来。”相嫣一脸虔诚。

  相老夫人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相嫣这么替她着想,好不习惯。

  相大英十分欣赏的称赞相嫣:“三姑娘甚有孝心,实在是难得。既然嫣儿要去寂光寺烧香,那就捡个好日子去吧。”

  “后日是月中,正是十五,这几日天气也好,不如就十五去吧。”汤小娘定下了时间。

  相遂宁看苏嬷嬷修花树,并没有插话。

  或许是相遂宁不说话惹着了汤小娘,她抬头看看相老夫人:“老夫人总说二姑娘最孝敬你,如今看来也未必,我们三姑娘都想着去寂光寺了,二姑娘还有空看花呢,根本没把老夫人的病放在心里。”

  “不如二姑娘跟我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伴儿。”相嫣主动开口了。

  上回跟她一起坐马车,差一点儿淹死。

  这才几天,她又邀请相遂宁同坐。

  不知她心里又藏着什么坏。

  相嫣在暗,相遂宁在明,还是躲着她的好。于是装作认真看花的模样懒懒道:“祖母眼睛不好,我怕有闪失,不如,我还在留在府里陪祖母吧。”

  “祖母有苏嬷嬷她们照顾,二姑娘跟我一起去祈福吧,显的我们心诚,菩萨才会保佑。”相嫣极力劝说。

  相遂宁还要拒绝,正撞上相大英虎视眈眈的眼睛,他的眼睛射出光来,能给相遂宁身上刺几个窟窿:“三姑娘如此孝心,怎么你这么无动于衷?你祖母岂不是白疼了你?月中跟三姑娘一起去寂光寺,听见了没有?”

  赶鸭子上架。

  不去也得去。

  月中。

  据说这日青城许多人家的贵妇贵女都要去寂光寺。

  相府里套了车,相遂宁先坐了进去。

  是去上香的,所以穿戴上也不出挑,相遂宁穿着寻常衣衫,略挽着头发,戴了一朵小小的栀子花在耳畔,栀子花是相老夫人亲自培育的,早晨摘下,还带着露珠。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辰,日光由淡到浓,像姑娘们脸上的红晕渐渐的染开,给屋脊上的琉璃瓦涂了一层金光,又给站在屋脊上的石雕小兽裹了红色的衣裳。

  拉车的马站着吃了一捆子草,又饮了一瓢水,马夫以手抚额看看天色,又重新站回马车旁。

  终于等来了迟迟出门的相嫣。

  她梳了高髻,乌黑的秀发垂在背上,发间插了一支玉如意簪子,配了一大朵粉色千层玫瑰。穿了桃粉色镶银边宽袖衫子,银灰色百褶长裙,腰系樱桃红一指宽长长的绦带,绦带垂到脚尖上,脚上是一双灰色绣银丝雀鸟的浅口鞋子。

  因要出门,她特意画了又长又黑的眉,白的透光的鼻梁又挺又秀气,一张小嘴涂了口脂,另在脸颊上涂了全青城最好的胭脂,胭脂细腻,色如朝霞,相嫣本就很美,如今一打扮,便是去宫里参加选秀,也毫无压力。

  只是去上香一回,如此打扮,显的刻意了。

  也是,只要有人的地方,相嫣都要凭借出色的姿容拔得头筹。

  虽是去上香,她也不愿马虎。

  又或者,她去上香,还有别的目的。

  两人共乘一车,还是一左一右的坐着,本来也没什么话说,互相看着窗外,只是脖子酸了时回头看见对方,才扯出一两句话。

  “不是我让你陪我去的,是爹要求的。”相嫣揪着手帕子。

  马车沿着宽敞的青石路驶出,经过沿街的闹市,把小商贩的叫卖声远远的抛下了,又把那些酒楼茶肆甩的渐渐看不清,出了青城,再往城郊,是大片的果树,这个时候,杏花已经开遍了,雪白的杏花开在枝头,从飞驰的马车里望出去,竟像是白皑皑的雪,这大片的白,让人心里无比清凉。

  一路上还有几家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跟着,看方向,应该都是往寂光寺去的。

  风吹杏花,一路花瓣纷飞,车顶上也被覆盖了,白白的一层。

  相遂宁看的入神。

  相嫣放下车帘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还能比我好看不成?”

  “你何必跟一棵树计较。”

  “相遂宁,我去给祖母烧香,能带上你,是你的福气,不然一会儿贵女们都知道我去给祖母祈福了,你脸上难道不难堪吗?”

  “谢您关照。”

  相遂宁语气不热烈,听上去冷冰冰的,相嫣也没好气色:“一会儿各烧各的香,烧完了香在大门口汇合,还是同坐马车回去,免得让人家看笑话。”

  相嫣长大了,竟然知道筹谋这些。

  既然她筹谋一场,那都依她。

  上了香,再看看寂光寺的风景,便早早的回去,免得多生事端。

  寂光寺门前已经停了七八辆宝盖马车,三五个妇人站在山门前闲聊,三三两两的贵女抱着团说话,皆是热络的模样,又有各家的丫鬟抱着供奉的东西跟在后头,小厮们牵着马,悠闲的坐在车架上等待。

  日头即将升到寂光寺的房顶了。

  寂光寺几座金顶的房舍多了一份金光。

  下了马车,走上五六级台阶,便到了山门前,一扇青木大门已经打开,或许是天长日久,经历风吹日晒,霜打雨浸,青木大门已经脱了往日颜色,显得有些陈旧,这陈旧的青木大门一开,寺里的钟声更显得厚重。

  从大门进去,是一座三层木梯四四方方的房子,房子门口悬着五彩绸布,绸布后面,供奉的是普贤菩萨。

  一个贵妇穿戴的妇人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声。

  正房左右又有三级台阶,沿着台阶上去,左右各两间房子。左边一间供奉的是财神,右边一间供奉的是文殊菩萨。

  再上十来级台阶,便来到一处开阔的平台上,平台上摆着一个长形香炉,炉里插着半人高的香,香火旺盛,大开的一间房门,远远便能看到镀了金身的观音娘娘。

  再上去,又有几间房舍,又是几级台阶。

  相遂宁跟相嫣在平台上停下来,等前面的人拜完了菩萨,相遂宁抬脚进门,跪在观音娘娘的脚下。

  相嫣左顾右盼。

  僧人敲了敲木鱼,嘴里念着佛语。

  相遂宁把随身带的一两银子投进善箱里,又接过明珠递过来的香,庄重的插到菩萨面前的香炉中,而后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相嫣只是呆站在那儿,扭头看着外面。

  春鱼不禁小声提醒:“三姑娘......三姑娘,该上香了。”

  经人提醒,相嫣才回过神来,敷衍的在蒲团上一跪,还没等僧人念完,便站了起来,仔细的抖了抖自己的裙子,生怕裙子多了一丝不平整。

  “三姑娘还未上香。”春鱼又提醒她。

  “真是麻烦。”相嫣懒洋洋的接过春鱼递上来的檀香,随便在香炉里一插,扭头便出了门。

  相遂宁还跪在蒲团上,虽然她对寂光寺是否那么灵验不敢心存奢望,祖母的眼睛能不能好还是两说,可既然来了,又见到了大慈大悲的菩萨,她愿意多跪一会儿,至少,心里是希望祖母好的,菩萨保佑吧。

  相遂宁不过才跪了一会儿,出门时,已经不见了相嫣的踪影。

  寂光寺渐渐热闹起来,木鱼声,僧人诵经声,香客拜佛声,不绝于耳,又有贵女拾阶而上,一路观看山寺风景,两三个僧人从山下挑了水来,挑水的担子“吱吱呀呀”的响,木桶里的水洒出来一些,绿了寺里小路,小路夹缝里长出来的野菜被水滋润,越发的绿了。

  沿着僧人挑水进来的小门,便是寂光寺的后门了,迈进后门,是一片山地,山上是一片塔林,是埋葬僧众的地方,鲜有人至,僧人每每挑水经过,也是匆匆而行。

  寺里种了几棵皂角树,这些皂角树,据说有五百年的历史,甚至比寂光寺的历史都要久,因为树龄长,所以结出的皂角又黑又长。

  相遂宁站在树下抬头看,日光透过皂角树落下来,一缕一缕的光芒,像是金钱那么明晃晃的。

  旧年的皂角还堆在树下,硬梆梆的,捡起来一个摇一摇,皂角便发出“哗哗”的响声。

  僧人挑水时打开了后门,相嫣装作散步的样子,偷偷的溜了进去。

  为免有人误闯,她留了春鱼在后门守着。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穿金色袍子的人带着小厮过去了。

  那人很胖,走到后门时故意回头看了看,似有警惕,这一回头相遂宁看清了他的脸,是郭铴。

  相嫣出来是见郭铴。

  相遂宁不知相嫣这是第几次跟郭铴在这里幽会,若说头一回,倒像是轻车熟路的,知道后门人少,知道僧人挑水的时间,知道派春鱼在后门守着。

  后山寂静,此时只有相嫣跟郭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相嫣倚着一块山石等郭铴,等的无聊,便拔下发间的玫瑰含在嘴里咬着玩。

  郭铴一见相嫣,魂飞魄散,双手一伸将她搂在怀中,嘴上一咬,便把那玫瑰含进他的嘴里,他的唇碰到相嫣的唇,他的身子贴着相嫣的身子。

  “你也不怕被人看见。”

  “怕什么。”郭铴蹭着相嫣的脸:“我只怕你不让我见。”说着话,郭铴已经咬上相嫣的脖子。

  “坏人。”相嫣假意推开:“那件事,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放心吧。”郭铴抚摸着相嫣的脸:“咱们先玩一会儿,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相遂宁捡了几个皂角便出了寂光寺。

  此时寂光寺的寺门虚掩着,众人都在寺里,外面倒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几个车夫或是闲聊,或是打盹儿,或是静坐着消磨时光。

  相遂宁坐回马车里等待相嫣,只觉得耳边是风声跟鸟叫,十分的悠闲。

  明珠靠着一棵矮树跟相遂宁说话:“二姑娘,三姑娘什么时候回来?,快到用饭的时辰了。”

  一会儿明珠又走来走去。

  又过了一会儿,不听明珠说话了。

  “明珠?”相遂宁叫了一声。

  没动静。

  相遂宁欲掀帘子,不料一把利剑从前面插了进来,不偏不斜,正抵在相遂宁喉咙。

  剑身寒光乍现,剑尖那冰凉的触感,让相遂宁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下。

  一个黑衣人手握长剑,一下便挑掉了相遂宁耳畔的栀子花,又一剑下去,相遂宁发髻松脱,满头秀发垂到了脸上,黑衣人的剑放到了相遂宁的领口,她白色的衣领交叠在胸前,黑衣人只要一用力,怕是上衣就要散落,情急之间,相遂宁双手按着领口,她的手抵到了黑衣人的剑。

  隔着那把剑,相遂宁看到昏睡在地上的明珠,而车夫,却不知哪里去了。

  “你,下来。”黑衣人用剑顶住相遂宁的脖子,只要他用力,相遂宁的脖子随时都会喷血。

  相遂宁乖乖的下了车。

  “往前走,绕过那片小山丘。”黑衣人在后面指挥着。

  相遂宁慢慢往前挪动。

  过了小山丘,黑衣人指着一个搭建的棚子:“你,进去。”

  棚子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藏着什么,如果进去,怕是难有回转。

  相遂宁迟疑。

  四五个人从棚子里走了出来,皆是黑衣人的装束,个个身形彪悍,走路又稳又重,每个人的手上都磨了老茧,看样子,是练过武的。

  “哎哟,这小娘子就是相大人家的二姑娘?长的可以啊。”一个黑衣人抹了抹嘴。

  另一个黑衣人捅捅他:“主子说了,我们要假装不认识她,你怎么又混说。”

  黑衣人拍拍自己的后脑勺:“都是我蠢。”他故意恶狠狠的问相遂宁:“你是哪家的姑娘?快说。”

  “你们为什么抓我?”相遂宁反问。

  拿剑的黑衣人高声道:“这个时候还问这种问题,罢了罢了,告诉你也不要紧,谁让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依我们主子的意思,是挖了你的一双眼睛,兄弟们,按住她,挖眼睛这活,也就吹口气的功夫。”

  “这么美的小娘子,挖了眼睛可惜了。”

  “我们只是听吩咐办事。一会儿主子就回来了,主子回来之前,咱们得把这事办利索了。”黑衣人用剑指着相遂宁的眼睛比划了两下。

  另外两个黑衣人死死的按住相遂宁的胳膊:“大哥,可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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