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

“爹，娘。”

“姑姑。”

方尘快步走进大堂，躬身行礼。

方振天笑吟吟的点点头，方苍海夫妇二人也是多年没见到儿子，神情有些动容，也有些欣慰。

“你今日回来的正好，心中若有不明之处，可与我说说，我能答的，都会答你。”

方振天抚须笑道。

方尘神情一动，就在刚刚，一道气息笼罩住整座正堂，此气息之玄异，连他都有些摸不透。

本来在堂外守着的几名日游卒也被这气息隔绝，无法再看见堂内的任何景象，听到任何动静。

“爹娘身上没有修行的痕迹，二叔亦是如此，可他们的寿元，却比常人悠久。”

方尘轻声道。

方振天淡笑道：“异数的手段罢了，和仙道是有些不同，他们的寿元，也要比常人来的悠久，就好像阴间的鬼神一样。”

方尘听到异数二字，心中已然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老爷子，的的确确就是那位异数，并非相貌相同。

“阴间鬼神食阴寿，所以寿元悠久，他们呢，可以食阳寿，所以寿元一样悠久。”

方振天笑道。

“阳寿……”

方尘怔了怔。

夏云心也是一脸茫然，从头到尾她都没听懂。

“鬼为阴，人为阳，自古以来，有阴便有阳，无须太过惊讶。”

方振天淡笑道：“你不是一直好奇，异数是什么？异数就是人道的神，和鬼神有点相似，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他们食阴寿，我们食阳寿，所以异数能活很久，只要阳寿不断，亦可长生。”

“不错不错，老爷子说了，我等虽然走不了仙道，但我和你爹娘再过一些年，那就是跟老爷子一样的异数。

到了那时候，你小子就不用一个人顶在前面了，有什么事，咱们一家子聚一起商量，该打就打，该办就办。”

方苍幽笑吟吟的道。

方振天扫了他一眼，“你大哥和大嫂成为异数，已是定数。

你不同，若你不努力一些，未必能成，以后就得去阴间厮混。”

“去阴间也没什么不好。”

方苍幽心中嘀咕一声，脸上却是露出坚定之色，握了握拳：“孩儿定当努力。”

“老爷子，娘，舅舅……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夏云心面色茫然。

“云心啊，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不过无妨，今日你就在这里听着，若再有不懂，事后舅舅跟你解释一番。”

方苍幽道。

夏云心点点头，好吧，她姑且就先听着。

与夏云心不同，方尘深深知晓异数的神异，如今连云鹤师尊，都也是异数之一！

突然听到自己爹娘，还有这位二叔也会成为异数，心中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异数的存在……容易被人盯上，也有一些方方面面的欠缺。

喜的是……异数的手段神异，听到老爷子那般比喻，的的确确就是人间的鬼神，要超过仙道修士一筹。

“人、鬼、仙、妖、各有各道，而异数之道，便是人的初始之道。

只是如今天地与曾经大不相同，再想成为异数，也并非那般容易了，而异数的手段，也远远不如古时候来的稳定。”

方振天轻轻叹了口气：“我们有时候，会失去记忆，游荡在人间各地，有时候糊涂，有时候清醒，有很多事，无法真正左右。”

“就拿你爹娘举例，前些年，他们就失去了记忆，迷失了自己，在外界游荡时，又给你生下了几个弟弟妹妹。”

“……”

方苍海夫妇面色微微一红。

“弟弟妹妹？”

方尘神色古怪，“二老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他们？”

“他们差不多要赶回去了，到时候你和他们一起回去。”

方振天道。

“我也想去。”

夏云心低声道。

方苍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就别去凑热闹了，你与敬仙教的事，若非这次被你表哥发现，你打算何时告诉我等？”

夏云心怔了怔，没想到连方苍月也知晓了这件事，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言语。

“好了，小妮子年岁尚小，经历的也不多，也不知晓此间真正景象，若换做当年的你，也未必不会选择与敬仙教交好。”

方振天看了方苍月一眼，随后冲夏云心笑道：

“云心啊，你娘走不了异数之道，你也走不了，所以你以后就多跟你表哥亲近亲近。”

“是。”

夏云心低声道。

“老爷子，云鹤师尊当初……走的应该是鬼神之道吧？为何后来又走了异数之道……”

方尘突然开口。

方振天笑了笑，“他输了啊，就是因为输了，才改走异数之道，至少那一次，人间还有不少异数存活，反观阴间，快被人家打穿了。

我本来不希望你也走鬼神之道，但碍于和云鹤有过约定，便让你自行选择，你最终选了他那条路。”

“老爷子，你们当初……的敌人是谁？”

方尘神情凝重。

不管是哪一条道，走了便是走了，他也不曾后悔过，就算鬼神之道不如异数之道，那又如何。

至少……他无法接受异数时不时的记忆缺失，这种不稳定，是他所不喜的。

“很强，非常强，但是谁么……忘了。”

方振天笑着摇摇头：“只知道，这些家伙如今还在。”

“忘了？”

方尘提醒道：“是不是与魔祖有关？”

“魔祖？不知道啊。”

方振天好像有认真沉思了片刻，随后还是摇摇头：

“不知道，真的忘了。”

“仙界那边……”

“仙界……虽然记不太清楚，但连阴间都被他们打穿了，想来仙界也是被打穿了，状况不会比阴间好多少，可能还要比人间乱一些。”

方振天道。

方苍海等人眼中纷纷露出一抹凝重，显然对此事也已经有了一丝了解。

唯有夏云心，依旧茫然，可心中却翻江倒海。

她的家族……似乎比她想象之中，还要神异的多……

“老爷子，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要入侵我们，为何这些年……一直不显山露水？”

方尘皱眉道。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一直有所动作，只是……常人察觉不出来罢了。

你也知道灵神教吧？他们的手段比灵神教更为隐秘，与他们相比，灵神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玩的游戏。”

方振天笑道：“除此之外，我们这些异数，大多记得一件事。”

“何事？！”

方尘连忙问道。

能让异数集体都记住的事，必然很重要！

“人，很重要。”

方振天看着方尘，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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