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帘脸上的笑不见了。

  随着湛可可说明天来看她开始，她的笑便一点点消失，直至现在，完全不见。

  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孩子这短短几句话里代表的意思。

  湛廉时是故意把时间腾出来给她们。

  但是……

  “可可，妈咪这两天不能出来。”

  如果，明天她不出差，她会去找可可，但她明天要去柳州，她没办法去见她。

  湛可可一愣，说：“妈咪，你不用出来，是可可去找你，可可去看你。”

  “妈咪不需要出来。”

  听着这软软嫩嫩的声音，林帘的心疼了起来。

  她不想拒绝孩子，更不想骗孩子。

  可这样的时候，她无法不隐瞒。

  “可可，再等两天，等两天可以吗？”

  湛可可一下就失落了，“妈咪，可可不想等两天，可可想明天就见到妈咪。”

  “如果可以的话，可可想今天就见到妈咪。”

  “可可太想妈咪了，可可想跟妈咪在一起，想跟妈咪一起睡觉觉。”

  林帘眼里一瞬涌出热气，她要说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无法再说出来。

  林越坐在那，看着背对着她们的林帘，刚刚还是满身的温柔，现在就变了。

  林姐面对那个小天使，没有办法。

  湛可可没听见林帘的声音，失落的想哭。

  “妈咪周末可以出来，周四周五不可以吗？”

  “明天就放假了，很多人都放假，医生叔叔也会放假的。”

  “妈咪，你明天出来好不好？”

  “可可真的很想见到妈咪。”

  林帘的心揪起，她拿着手机的手握紧。

  这一句句的呼唤，让她无法说出话来。

  湛可可还是没听见林帘的回应，但这样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不行。

  啪嗒，小丫头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然后，哭了。

  林帘听见湛可可的哭，她急忙说：“可可不哭，妈咪，妈咪问问医生，问问医生好不好？”

  她慌了，慌的巴不得立刻去到孩子面前，把她抱进怀里。

  湛可可一下抬头，赶忙把眼泪抹掉，“嗯！妈咪去问医生叔叔，可可不哭，可可等妈咪的消息。”

  “好，妈咪现在就去问，你不要哭，乖。”

  “嗯！可可不哭，可可会很乖，可可就在这等妈咪电话！”

  小丫头主动挂了电话，林帘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她低头，眼睛闭紧。

  说什么问医生，不过就是自己心软了。

  她想要答应。

  可她怎么答应？难道带她去柳州？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可是，又该怎么办呢？

  林越走过来，站到林帘身旁，说：“林姐，其实你可以把可可带在身边的。”

  林帘一瞬看着林越，眼里的天平开始倾斜，“可以吗？”

  她在问林越，却更像是问自己。

  林越看着林帘的眼睛，里面是害怕，渴望。

  她想把可可带在身边，却又怕自己这样的行为让孩子受到伤害。

  谎言，很难圆。

  林越抱住林帘，轻拍她的背，“林姐，可可是很聪明很懂事的孩子，你跟她说，你问了医生，医生说你可以去外面走走，看看，对身体有很好的恢复。”

  “正好柳州那边是江南水乡，对你的身体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你可以去柳州，可以带着可可一起去。”

  替她想好理由，这样，她就不怕了。

  林帘眼里的天平这一刻完全倾斜到一边，她说：“好。”

  带着孩子去，她会保护好她。

  学校，湛可可坐在室内滑滑梯上，抱着自己的电话手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她等着林帘的电话，一直等着。

  不远处，蒂娜站在那，看着那抱着手表一动不动的小身影。

  孩子想妈咪，太正常了。

  但也就是这样简单纯粹的感情，让人动容。

  很快，林帘电话来，湛可可立刻盯紧这来电，待确定是林帘后，她眼睛一下亮了，小手立刻点下接通键。

  “妈咪！”

  “可可，妈咪问了医生，医生让妈咪去柳州，说在那里对妈咪的身体有帮助，我们去柳州，可以吗？”

  “可以呀！”

  湛可可一下站起来，激动得不得了，“可可只要能见到妈咪，和妈咪在一起，去哪里可可都没有关系！”

  “好，明天一早，妈咪去太爷爷家接你，好不好？”

  “好！”

  湛可可喜滋滋的挂了电话，小手紧握成拳，在那里蹦跳。

  医生叔叔真好，可以让妈咪出来，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去感谢叔叔的！

  蒂娜看着在那跳起来的小丫头，她脸上也浮起笑。

  但很快，她的笑不见。

  因为，那跳着的小丫头，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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