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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2 火线激发


  我决定让大家避开“交谈者”,直接前往庇护所,不仅仅是对当前局势的考虑,同样也在顾虑“交谈者”的能力,除此之外,当然也不会忘记接头人和安娜就在“交谈者”那伙人的手中。我们这些人都和“交谈者”有过接触,而至今为止,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全身而退,接头人和安娜也是因为成为他们的手下败将,才沦落到他们手中,这意味着,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再次和“交谈者”那伙人碰上,并不占据优势,反而再次沦陷的可能性更大,哪怕成功逃脱,也不意味着完全脱离“交谈者”的陷阱。

  我在当时使用心灵附生的力量,清洗众人的意识时,根本就无从了解自己到底是如何使用出这股力量的。我并非真正的意识行走者,无法自由掌控意识行走的力量,在大多数情况下,意识行走以怎样的效果出现,对我本人来说,全都只是即兴发挥罢了,哪怕这种即兴发挥的效果,也总是针对当时的情况进行了预想中的处理,然而,它仍旧是一种不确定的力量。

  决定意识行走能力的,并非是我自身,而是“江”。另外一提,三级魔纹带来的速掠超能在我看来,也同样并非取决于我自身,这个超能从一开始,就并非是以我自身的特质觉醒的,而更像是魔纹强行赋予后,成为我的特质的一部分。

  唯有连锁判定,是我在二级魔纹时自发觉醒的“才能”。也是至今为止,我唯一肯定,是属于我个人的力量。它无限接近“神秘”,却并非是“神秘”,它的每一次使用所造成的负担,我都能够清晰感受得到。与之相比,速掠也好,意识行走也好,以及使魔夸克,在使用的时候,则完全感觉不到任何负担,如果有桎梏,也并非是出于我自身的桎梏。仔细想一想,毫无负担地可以比光速更快,比意识更快,可以钻入阴影,飞天遁地,进出和改变他人的意识,在这样以科学角度来说,十分强大的作用面前,自己却没有任何消耗的感觉——这不是让人感到很虚幻,虚幻到了让人感到难以承受的地步吗?

  在科学中有交换原则,在神秘学中也同样有等价交换的原则,并且,这种交换原则可以说是两种学说中的重要核心。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这在我的常识中,已经是最深刻的认知之一。因此,我很难接受,可以不失去任何,而做到那些非同凡响的事情。哪怕,这完全可以仅仅用“神秘”的概念来解释。

  当我每一次使用速掠,超越所有的参照物,哪怕光速和意识也不例外;每一次使用使魔夸克,以阴影跳跃的方式,跨越距离,翱翔于天空;每一次使用意识行走的力量,走进他人的心灵世界。虽然没有觉得自己消耗了什么,却每一次都不自禁去想,是否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某些角落,自己失去了某些东西呢?这种时候,总会给我带来一种深沉的恐慌,而这种恐慌在更多时候,总是和面对“病毒”和“江”时的恐惧混淆在一起。

  我不自禁会去想,当我使用这样的“神秘”而感觉毫无损耗的时候,“病毒”和“江”是否也因此产生某些变化呢?

  正因为无法感受,无法确定,所以,难以接受这种“毫无代价,毫无损耗”的力量。

  与之相比,连锁判定压榨我的身体,我的大脑,在极限状态下,让我感到痛苦,仿佛脑汁都已经燃烧起来。而在许多特定的情况下,连锁判定哪怕发挥到最大,也有一种清晰可以感受到的,难以突破其限界的障碍。而这些痛苦和障碍,却又万分让我感到宽心。

  无可否认,在所有“可疑”的神秘中,意识行走是比速掠更加让人感到不可靠,却又在特定情况下缺一不可的力量。然而,我很难将一切都押注在这样的能力上。

  这一次众人在心灵附生的力量下,脱离了“交谈者”意识行走的侵害,但是再次面对“交谈者”的时候,是否还能做到呢?而假设心灵附生的力量无法再次使用,我们也在和“交谈者”的再一次交战中全身而退,这种全身而退又有多少水分呢?我们之中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的意识行走者,这也意味着,哪怕看似正常地脱离战场,也无法确定,其他人的意识中是否已经留下“交谈者”刻意布下的陷阱。

  面对“交谈者”这样强大的意识行走者,无论多么谨慎都是应该的。正因如此,我并不以立刻救援接头人和安娜作为第一选择。

  不过,既然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希望我们两人可以联手,对“交谈者”等人发动一次突袭,那么我也有更多的想法。

  首先,必须肯定的一点是,既然“交谈者”等人仅仅带走了接头人和安娜,就意味着两人对他们的意义和其他人不一样,也同样意味着,两人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还有安全保障。

  第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在地下室中,用自己的魔纹超能保全了自己,但却也是唯一没有进行心灵附生的囚徒。无论他看起来多么正常,这一点都是无可否认的。他本人也说过,网络球会对所有接触过意识行走者的人进行意识检定和清理,并闲置一段时间,以确定其意识方面没有问题。毫无疑问,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符合这个检定标准,但其本人述说的时候,却像是在以第三者的角度评价他人,而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

  第三,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若果“交谈者”一方无法拿出针对速掠的人手,就不能否认,我们的确有可能救出接头人和安娜。我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脱离队伍,和“交谈者”发生碰撞的时候,也同样是对其他人的一种掩护。

  基于这三点,我决定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一起行动。

  速掠很快,相对距离八百米,在没有更高速的参照物的情况下,也只需要两三秒的时间就能跨越,然而,仅仅是速掠,应该是无法完成突袭的。“交谈者”那伙人对我并非一无所知,在之前的木屋区发生的战斗,足以让他们清楚我的一部分能力。哪怕没有绝对压制速掠相对快的力量,也会针对“高速”做出种种布置。

  假设“交谈者”等人在离开木屋区的时候,就已经根据自己在木屋区的残留,估算好我们这些人的反应,进而布置好陷阱,就等我的落网,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种时候,当然需要一种哪怕他们听说过,也没有亲身体验过的力量——魔纹使者的使魔。

  使魔夸克回应我的呼唤,黑色的羽毛,在闪电般的行进中,同步于我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上空落下。速掠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场景,因为,它本来就是介于实际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现象。使魔夸克在我于过去的末日幻境中死去的一刻起,它的存在方式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而我对它的认知,也相应产生了变化。它也许无法总是可以目视到,但它一定存在于我的心灵所呼唤的地方。

  利用真江的力量,摆脱了电子恶魔体系的转化后,使魔夸克当然也不会再以电子恶魔“夜鸦夸克”的形态出现,不过,于我而言,虽然将自身特质和能力融为一体的“夜鸦夸克”在能力素质上更加强大,但是,那种强大所带来的本体弱小的缺陷,也是十分严重的。与之相比,我更加喜欢如今这种灵活使用的方式。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的反应开始变得迟钝,我并没有将他纳入无形高速通道的同步范围,而仅仅是拉扯着他高速前进。尽管对普通人来说,这种高速对身体的伤害是可怕的,但对于一个可以将自身化为灰烬的三级魔纹使者来说,却又不见得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我可以清晰看到,他在黑羽落下的同时,眼球向上翻动的慢动作。他似乎要去确认黑羽的主人。

  然而,和我同步的使魔夸克,在运动表现上,自然处于一个常人所不及的底部。在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找到它之前,它已经化作披风包裹了我们两人。

  然后,我们没入随处可见的阴影中,开始长达几百米的跃迁。

  我可以清晰感受到阴影跳跃的整个过程,但是,要控制这种跳跃的精度,却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正如我之前所说,使魔夸克同样看似不需要消耗任何东西,就能完成这样的神秘,却也因此让人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定感。

  即便如此,在过去的多次使用中,我仍旧积累了许多经验。

  对大多数人来说,都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我就已经带着三级魔纹使者少年从阴影中跃出。与此同时,与前方背对着我的,那个有些熟悉,又有些模糊的身影,正缓缓转过身来,就像是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出现。仅仅相差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于连锁判定的观测中,陆续有两三人的身体产生了不自然的紧绷。

  我在脱离阴影的一刻,就再次进入速掠状态。我飞驰过的地面,产生不自然的触动,紧接着,爆炸相对于速掠,开始缓缓膨胀。这种膨胀陆续带动其它位置的膨胀。

  这是埋设在地下的攻击性陷阱。我如此想着,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放缓速度。

  外界的运动速度,是如此之慢,让我拥有充分的时间,把眼前的众人看得清楚。

  接头人和安娜没有被藏起来,相比起在地下室的其他人,气色也相对更好,似乎没有被虐待,但衣服被剥光了,露出富有成熟女性味道的胴体。安娜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接头人则有些遮遮掩掩,两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突袭,而微微在眉头汇聚出惊讶的神色。仅仅从表面上看,无法确定她们遭遇了什么,也同样无法确定,她们的意识是否还掌握在她们自己手中。

  理论上,意识行走者不会对自己的俘虏留下意识层面的限制的可能性是极低的。如果解救她们成功,却无法在对她们进行意识行走的时候,发挥出心灵附生的效果,一旦她们进入庇护所,我就不得不加倍对她们的关注。哪怕在这里成功击杀了“交谈者”也不例外,因为,我同样无法确定,在“交谈者”如此行径的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幕后黑手。

  “交谈者”本人失败死亡,而他留下的布置却为其他人做好了铺垫,这样的发展有可能存在。

  我的思维高速运转,连锁判定和速掠,已经发挥到猎人封印下的正常状态的最高水准。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已经被我抛起,他的身体正从脚踝处开始瓦解成灰烬的状态。而我们的前方,除了被围在中间的接头人和安娜两名女性之外,还有包括“交谈者”在内的八名敌人,分别是四名男性,四名女性。

  “交谈者”在木屋区留下尸体,但在此时此刻的观测中,她却并非是以“意识幻觉”的方式存在。就仿佛是换了一副躯壳,而且还是女性的,长相和身材都算得上这里所有女性的上佳水准。哪怕在木屋区的尸体,以及在木屋区接触到的“意识幻觉”形态,分别是以“男性”和“似乎是男性”的方式呈现,我也无法确定,“交谈者”的真实性别是否真的是男性。

  “交谈者”本人是模糊的,相貌也好,外表也好,性别也好,虽然直视他,和他交谈,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意识到对方释放出来的意识干涉而加以排斥和抵抗,其整个人的姿态,对于观察者来说,自我感觉似乎很清晰,但只要深入去回想,实际还是朦胧的。

  在木屋被我分尸斩杀的人,除了“交谈者”之外,还有三个人在其中,分别是两女一男,而真正陌生的女性神秘专家就只有一个而已。与之相比,男性的神秘专家则只有一个是曾经见识过的,另外三个虽然陌生,但他们聚在一起,却给人一种独特的观感,因为,这三名陌生的男性神秘专家长相极为相似,就像是三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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