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聂飞正如日中天，蒋天谋又在洪涯县当书记，谁还敢去挑战权威？说实在的，那段时间是杨德凯最颓废的时间，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但是你想想后来，咱们不也一样把你推倒这个位子上来了吗？”马光严又继续说道，“只要我和周市长不倒，你以后还有出头的日子，如果说我倒了，哪怕周市长不倒，你这辈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啊……”马光严的话让杨德凯惊讶了起来，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如果马光严倒下了，自己似乎真的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何中美和周焕山下来调查杨德凯，他固然为了从轻处罚可以将马光严给咬出来，这也是何中美最希望看到的事情，但是咬出来了之后，他杨德凯就没事吗？一样要受到处罚，而且根本就不会从轻处罚，所谓从轻，只是一个说法罢了。

  比如说正常一点的处罚，就是把杨德凯一撸到底，但是把马光严给咬出来，何中美还是会把他一撸到底，而且还会说一句本来要开除你公职的，现在让你保留工作，已经算很不错了，何大市长都是体制里的老板凳了，深知一个道理，对对手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所以杨德凯只要敢把马光严咬出来，两人绝对是都要倒霉，但是周焕山去不会，毕竟周焕山没有直接参与的证据。

  马光严一倒霉，那么就对周焕山没有任何作用了，周焕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把马光严给丢弃掉，重新在洪涯县找一个人，想方设法地扶持上去，新来的人自然有新来人的心腹要提拔，那时候哪还能管得了你杨德凯啊！

  “所以说，你自己先一个人承担下来，其他的，我们以后在徐徐图之！”马光严见杨德凯在思考便又继续循序扇诱地说道。

  “你不要担心，等这阵子风波过去之后，我和周市长在想办法给你谋个好职位，实在不行，那就到外县份去！”马光严又说道。“总之不会亏待你！”

  “行了，马县长，您也别说了。”杨德凯最后叹口气，他倒是有些冷静了，“我知道，这次我栽了之后，怕是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杨德凯见到马光严这样子，猛然一下子就冷静了，这栽了都能爬得起来，那张卫跟何中美这两位大领导也太无能了，说白了，这两位领导就算开恩，就算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好去处，可是哪个地方的领导敢收留他？

  这可是一发起狠来能撺掇企业来诬告上级的人啊，哪个领导敢放心大胆地使用这样的下属？就算去了，也是把人当贼一样防着，还不如不去呢。

  “马县长，我就问您一句实话，这次打算怎么处理我？我就听一句实话！”杨德凯很认真地看向马光严问道。

  “这次的话，估计就是……一撸到底。”马光严想了想说道，“毕竟这件事市里也不想闹大，搞得海通市颜面无光，但是你肯定是要处理的，以后可能就是个小科员了。”

  “好吧，我也有思想准备了，马县长准备把我调到哪里去？”杨德凯又问道。

  “明天何市长要亲自下来，样子自然还是要做给他看看的。”马光严想了想，“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县志办，一个是老干部局。”马光严想了想就说道。

  这两个单位都是清水衙门冷门单位，县志办就不用说了，老干部局也就是服务一些退下来的老干部之类的，让他们高兴高兴，平时搞点活动，弄点慰问之类的。

  “一开始肯定要让何市长觉得你无翻身之日，要不然这事情也不好处理，但是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之后，咱们在做打算！”马光严又保证道。

  “马县长，我也有心里准备，也知道这次下去就爬不起来了。”杨德凯就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安排我去县志办吧，不过我有个要求！”

  “等这件事风头过了，把我弄到安监或者其他哪个一级大局去，当个部门小科长之类的就可以了。”杨德凯想了想又说道，“这是我最后的要求，希望马县长能够答应，我相信这要求也不过分吧？”

  杨德凯也很聪明，知道自己栽了，爬不起来了，而且他现在也冷静下来了，所以立刻就在开始为自己思考，他也明白了，马光严要把自己推出去当替死鬼，虽然对于这种事情他也很愤慨，但也没办法，因为这是目前来说唯一的办法了。

  如果马光严倒了，那他就更加难过，到时候县里想要踩他一脚的人多的是，马光严还立在这里，别人至少还不敢动他，而且还抓着马光严的把柄，马光严也不得不保他。

  虽然干部职位没有了，但是杨德凯就想着另外的东西了，那就是金钱，他打算等这阵子风头过了，让马光严把他调到一个油水单位去当个科室负责人，最好是有审批签字权的那种，不管怎么说，一年下来，别人给他一些孝敬，这日子也过得去了，既然大官给他无缘，那就安安心心地弄一些小实惠吧！

  “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马光严立刻笑着说道，他也挺得出来，杨德凯说这话已经有一些威胁的意味了，没办法，如果杨德凯真要把这事情给爆出来的话，哪怕这次事情过了，等以后他想爆出来，何中美都是会受理的，人家巴不得把马光严给掰倒了，马光严一倒，周焕山就相当于瞬间失去了对洪涯县的掌控。

  “你放心，顶多三个月时间，我把你从县志办调到国土局房管科！”马光严立刻保证道，“别的不说，只要我马光严还在洪涯县，就绝对让你在那个位置上舒舒服服的！如果时机成熟的话，顶多两年，我就让你当个副局长！”

  “提一个副科不用通过市里，就算把你提起来，也没什么关系！”马光严又继续说道，他这话也不过就是说说罢了，真要提，如果说何中美一直盯着这边，这个副科是绝对提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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