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借机扬名 既然这么打算,韩盈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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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打算,韩盈就和楼行开始合计,如何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写得更合理,最好还有一点跌宕起伏,吸引的人越多越好。
商人这边字数限制比较少,写个上千字夹带上各种私货一点都不难,但案件呈报就比较麻烦了,一方面案件报告本身就有专门的格式,禁止添加无关紧要的信息,其次就是由于书写工具的限制,必须尽可能的缩写内容,只能保留关键信息。
这么一来,除了标题惊悚能吸引一下人,正文内容枯燥的让人根本没有多少看下去的[yu]望。
即便是早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待卷宗写出来一看之后,韩盈还是有些不满,她将竹简放下,对着娄行说道:
“不行,娄叔,你我不是积年的老吏,能将事情简写出来已经是尽力了,可这样效果太差,吸引不了人不说,济[yin]郡守也太模糊,好像此事他就是个受害者似的,这对我们太不利了。”
娄行是建造出身,又不是专门干判案的,自然写不好卷宗,他也不恼,只是将笔放下,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能用的证据证明济[yin]郡守想要害我,还真是麻烦,唔、、”韩盈沉思了一会儿,有了想法:
“济[yin]郡守受害者的身份,描写的再深一些,让人看起来像个蠢货,如何?”
娄行顿时眼前一亮,他抚掌笑道:“好主意!”
“至于不够吸引人这点。”韩盈说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曾经玩过的剧本杀和无限流小说,以及各种解密游戏。
“我看看能不能用多角度叙事,以及调整人物顺序来吸引人观看吧。”
这又是新词,娄行稍微怔了一下,用了两三秒才理解了意思:
“那还是你写?”
“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做呢,我哪里有时间门写这个?”
说着,韩盈指了指自己身旁还剩了不少的竹简:“案件卷宗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jiao]给专门的人来吧,等我把手头的这几个竹简看完,我就去找狱吏,这种东西还是他写的多。”
狱吏,汉朝无论是县、郡都有的一个岗位,担任的人需要[shu]知法律条文,并在县里行政工作需要的时候举出相应的条文,并对其做出解释,书写整理卷宗也在其中,非常适合帮韩盈做一下这份工作。
关键的竹简韩盈已经看完,剩下的再拖一天也不是不行,在房间门里坐了这么久,韩盈只觉着自己整个人都僵的不行,看看太阳影子到了下午五六点的样子,她便放下了毛笔,起身活动了几下,而后拿着她第一份的竹简就回了县衙。
狱吏是个积年老吏,不知写了多少份卷宗,又经受了多少次领导的刁难,此刻面对韩盈的要求,依旧是面不改[se]地表示没问题,明天就能将韩盈需要的卷宗写好,而后直接去了监狱找被压过来的那些罪犯们取材。
这也算他们幸运,汉代可没有闲粮,能够像现代那样,未判罚前什么都不干,只需要在房间门里呆着就给供饭,在收监阶段,要是家里人给钱也就罢了,不给钱,那直接拉到官办工坊里做工。
这也是为啥汉代的官营作坊这么庞大普遍的缘故,劳动力来源充沛且免费,比起来还需要雇工给分成的私坊,成本降低的实在是太多了。
当然,成本降低是成本的事情,能不能盈利和钱到底去了哪儿又是另外一回事。
被抓过来的迎亲队们今天第一天来,需要审理案件,自然没有过去强制工作,韩盈对这个没多少兴趣,便先回了师父尚傅那儿,将自己的设想和前[ri]所见的桑弘羊都给对方说了一遍。
人长了张嘴,那有话就得说,且不论,因为不[jiao]流而导致隔阂乃至背叛的事情,仅仅从信息上来说,如今消息本来就流传不畅,若是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对方按照自己已有的信息处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坑她一把,还是多[jiao]流一些比较好。
韩盈把自己这边的事情说完,尚傅也没有隐瞒的讲了讲郡里传过来的消息,除了一些杂事外,有一条正好佐证了韩盈的猜想。
郡里已经有人知道了宛安在修水渠,不过消息还不广泛,而且没有具体数据,暂时还很安全。
而除了这点,还有一条私信让尚傅在听到韩盈提及桑弘羊时,表情一瞬间门变得极为复杂,却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直到韩盈说完,他才道:
“齐枢说,长安来了位天子近臣,其名就为桑弘羊,照你的形容,年龄也对得上。”
“怪不得他会这么有底气。”
韩盈没办法说自己知晓一部分历史,索[xing]也不说自己之前的那些设想,只道:
“不过,他所提的方向,我不太看好,怎么说呢、、有一句话说的好,乱世方能出英雄,这不是平时没有英雄,而是在一个已经形成体系的固定环境中,没有英雄出头的机会,这就像是战国有那么多布衣明相,但现在却——”
“都是功勋权贵,外戚之流担任,对吧?”
不用韩盈多说,触碰到阶级壁垒,以至于蹉跎十几年都不得寸进尚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只是,他的招揽于你而言,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
闻言,韩盈立刻从脑海中拉起了警铃,许昭的面孔,董氏女的故事在脑海中不断[jiao]织,她肌[rou]瞬间门紧绷起来,如临大敌。
事实证明,洗脑无处不在,而身处其中的人哪怕是清楚这样对自己不公平,也因为局势而被诱惑,进而主动跳进对方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这不是最好的机会。”
韩盈坚定的摇了摇头,她看着尚傅,道:
“我还年轻,人生漫长,百里奚七十为相,高祖也是年近半百方才起义,谁说未来我不会有更好的机会?再者,此人给我指的路,明面上利我,实则利他,不过是将我做为工具而已,我若是应了,才是将自己置于险地。”
因是反驳尚傅,韩盈的话有些重,她对桑弘羊态度是好感偏上,可以考虑[jiao]个朋友,人与人[jiao]往间门,哪个不是出于利益考虑自己呢?只不过因为她的[xing]别,桑弘羊觉着投资她带来的回报太低,所以才两次都给出了韩盈比较反感的选择。
尚傅也清楚这点,他叹息道:“你若是……唉,不提这个,说说旁的,我走后,哪怕是让你接任县令,也不会是什么易事,想往上升,郡里怕也不会给你什么好职位,比起来这样的路子,还是桑弘羊提到的此点更为靠谱一些,若是觉得不行,再与他讲讲条件?”
韩盈低头稍微沉思了一下。
身处于现代,耳闻目染间门,能够得到大量社会运转的知识,这些东西放在现在,必然会成为一个家庭的不传之秘。
就像此刻,韩盈清楚的知道,一个已经成[shu]的体系内,除了利益划分已经固定,一定有大量的,上层拿来限制中下层,同时又有中层给自己后代开后门的规则,所以那些稳定的行业,再聪明的基层人进去,最终也会逐渐平庸,拼尽全力,顶多做个中层。
所以,如果想要逆袭成为上层,那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跳开上层和中层所制定好的规则,走一条他们还没有摸透参与的全新道路。
但这样全新的道路,肯定会充满各种风险,同时会带来更多的变化,这一定程度上会触犯守旧势力的利益,他们会不择手段的扼杀掉这种对旧有秩序产生破坏的新道路。
韩盈清楚,她的成功有很大偶然[xing],没有出错,那边没有防止出错的经验,时间门也太短,也没有多大可的复制[xing],同时她们这群人的[xing]别也是问题,在这么多的不利条件下,桑弘羊应该很难再退一步,让出更多的利益。
因为这样一来,作为举荐者的他,将承担极大的压力,而得到的收获,根本不足以持平他的付出。
“太难,倒是讲条件……我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喔?”
尚傅半眯着眼,问道:“什么想法?”
“请他直接向皇帝举荐我,而且是持之以恒的举荐,至于代价嘛,直接砸钱就好了。”
只是说完,韩盈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恼的神[se]:“可惜我现在手头没多少钱……嗯,回头问问左仪,问问她愿不愿意试试奇货可居吧。”
直接向皇帝举荐?!
尚傅完全没有想到韩盈会给出这个选项,他呆愣了一阵,好半晌才喃喃回答:
“这……好像也不是不行?”
何止是可以。
韩盈回想起当初桑弘羊劝她嫁人的态度,如果她是男人,或许当时就已经把酒言欢,而后对方表示要送一场富贵,转头向皇帝举荐她了吧?
面对旁人给予机会时的区别对待,韩盈向来是很冷静的,不会对此事,包括实施此行为的人产生太多负面情绪,当然,到了她给别人机会的时候,对于自己实施区别对待,也不会有多少心理负担。
相较于桑弘羊给的窄路,尚傅当然是更倾向于直接向皇帝举荐自己,他念叨着自己果然老糊涂,没有年轻人脑子快,直接默认了韩盈就这样去做。
也不知道是桑弘羊已经把韩盈的底已经摸清楚,在外面闲逛太久,还是两个人念叨过他的原因,第二天韩盈刚去狱吏那边拿过来卷宗,正认真观看的时候,一个文书过来,扯着她的胳膊就跑,边跑边道:
“韩医曹,有天子诏使到了,县令叫你快去迎接!”
桑弘羊终于来了?
韩盈被拉着前跑,脑海中不由得闪过这个念头,她来不及放下手中的小册,又没办法回去放下,索[xing]扯回来自己的胳膊,将不过二十厘米的小册放进袖中[kou]袋里,跟着文书一路到了正厅。
正厅内,等待的桑弘羊换了一身更加华贵的锦服,证明身份的符节、绶印垂在腰间门,佩剑的侍卫站在他身后,衬的他格外威严。
“韩医曹,别来无恙?”
看韩盈站住,表情有些惊讶,却又很快被她压下去的样子,桑弘羊心下满意,而后笑着说道:
“昔[ri]听娄河令说,它县有流盗四处逃窜,不知如今是否抓到?”
韩盈袖中的手忍不住握紧了小册。
对方的话来的有些莫名,着实看不出他到底是为了那济[yin]郡守,还仅仅是为了敲打,不过想想自己这些时[ri]收到的消息,底下人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那,后者的可能[xing]就更强了。
这是在用她向母亲撒谎这事儿,来打压她的气焰,在尝试拿捏她呢!
“流盗没有抓到。”
韩盈嘴角露出一丝丝笑意,她将自己袖中的简片拿了出来,回道:“不过到抓到另外一群人,还和济[yin]郡的郡守有关系,诏使现感兴趣?”
另外一群人?济[yin]郡守?
桑弘扬本想提及此事,让对方乱一下阵脚,没想到对方还真能给出来答复,而且牵扯的人还这么大,这让他先停顿了片刻,衡量过后,只能先接过来小册观看。
自从尚傅开始整治政务,强调廉俭,县里对竹简的使用也开始珍惜起来,达不到长度的竹片也被收集起来,编成一小片一小片的,不成简的小册,用来写写[cao]稿,做点工作记录什么的。
而那位狱使在帮韩盈写卷宗的时候,因不清楚她是否还需要修改的缘故,便没有用正式的竹简抄写,而是用的这样的小册,巴掌大,两个手掌宽,不沉的同时,内容还极为有意思。
狱使没直接综述案件怎么回事,而是将瓷坊被袭,送政务的小吏发现来人刺探宛安情况,以及这些人说是娶亲,拿出的证据却破绽百出,甚至还想以势压人,结果被压回县衙审问,而后记录这些人的身份、[kou]供、[jiao]叉比对出一个令县里无法判断的结果,需要递给上层判决。
这样的卷宗,看起来就有意思多了,而且还不着痕迹的将人导向了韩盈所需要的结果,如今正好需要一个外人试试效果。
只是,桑弘羊没有露出吃惊或者是厌恶的情绪,反而莫名多了几分喜悦,甚至脱[kou]而出道:
“妙啊!”
瓷器运输困难,又是个新鲜东西,量也少,传递的范围算不上多大,不过是一州之地,桑弘羊正愁怎么能不着痕迹的让瓷器热度更高,还得让更远的诸侯国也能听到它的名声呢,这不是有机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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