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此去当归20 “时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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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寒黎回到了启世之书的面前。
这里不只是大巫聆听上苍声音的地方,同样也是世间最伟力的牢笼和坟墓,在这里囚禁着上万年前在人间肆虐的残暴巨兽的灵魂,它们的身体还分散在世界各处,灵魂被大巫的力量压制于此,它们在暴怒,在不甘,在万年的孤寂时光中被迫沉默地看着给予他们重创的种族一代一代地进入这里,它们不能动,但它们的眼神足以令初次踏入这里的人胆寒震颤。
阿依苏没有来得及告诉时寒黎,她是第一个初次踏进这里没有被吓到后退和惊叫的继任者。在还是个人类的时候她都能直面这些异兽的威能,更何况是她已经成为异兽的现在。
时寒黎平静地踏上冰梯,启世之书在黑暗中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周围狰狞华美的壁画栩栩如生,眼珠依然跟随着她的步伐移动,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是异兽的灵魂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凶残暴戾的血脉气息,眼神中的凶戾惶惑地熄灭下来。
阿加索拉是利纳尔塔的追随者,也是一兽之下万兽之上的存在,异兽们惊疑不定,灵魂不安。
时寒黎站到启世之书面前,阅读上面传承的意志,历代大巫的名字在上面都有记录,终止在最后的正是阿依苏。
时寒黎的指尖轻轻抚摸过这个名字,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周围各种各样的视线。
“妈妈,不是人类的大巫,名字是不是不会被刻上去”
时寒黎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没期待会得到谁的回答。
她抬起头,墙壁和天花板上所有巨兽的眼珠都朝向她,朝向一个人,这一幕犹如万兽朝圣,她就是万物的中心。
现在世界上其他接收过世界意志的人应该都意识到了万王之王的诞生,但是只有时寒黎自己知道,她现在还不是完全体,万王之王并不只是一个名头这么简单。
她无所谓成不成为万王之王,但若是她要做的事只有万王之王能够达成,那这就必定是她的掌中之物。
时寒黎将手掌放在启世之书上,金白色的光芒霎时溢出,她阖上眼,恐怖的能量从她身上发散出来,周围的异兽纷纷感受到了不祥的气息,寂静的空间中响起尖利的嘶吼,即使没有任何实体出现,那些狰狞的灵魂却仿佛一下子全都出现在时寒黎身边,绕着她嚎叫,绕着她抓挠
那些虚影的爪子和尾巴不断地试图攻击到她,她面容平静,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越来越白的脸色暴露出她并不像表面上这么轻松。
她在做一件先人做过的事。
第一缕虚影从她身边消失,从她的掌心钻入她的体内,然后是第一缕,第三缕
其余异兽感知到了熟悉的恐惧的征兆,顿时全部暴动起来,它们嘶吼着辗转腾挪,围绕着时寒黎恨不得将她一口吞噬。如果有外人不小心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当场吓晕过去,那在中间承担这一切的人犹如被恶鬼厮磨的神佛,她闭着眼睛,圣心不动,在极恶的映衬下愈加圣洁通透。
灵魂一缕一缕地从四周消失,墙上壁画的眼睛也一个接一个地变为腐朽的死物,随着最后一道虚影也进入她的掌心,时寒黎露出来的皮肤上攀爬上蛛网般乌黑的纹路,将她和那些灵魂死死地锁在了这具身体里。
时寒黎手臂轻颤,直到蛛网锁死,确定那些咆哮的灵魂不会从她灵魂中出来,她才颤抖地跪到地上,她剧烈地呕吐,吐出血液和一些黑色的雾气,然后她抬起头来,泛红的眼睛再看向墙壁上那些变成死物的壁画,她嘴唇动了一下,发出低低的笑。
低而冷的笑声蔓延在空无一物的坟墓中,带着狠辣与孤注一掷的决绝。
时寒黎端端正正地跪好,对着启示之书拜了下去。
当时寒黎出来的时候,她全身蛛网般的痕迹已经消散下去,埃索正在外面等她。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来到这里,埃索是自己找过来的,时寒黎看了眼埃索的表情,在他出声之前问“江逾醒了么”
埃索说“他的伤势比我预估得更重一些,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要过几天才能醒来。”
埃索不但是大巫,同样也是瓦尔族里医术最高明的人,时寒黎对这个答案并不算意外,淡淡地点了下头。
“大巫,您做了什么”埃索跟上她,不安地回头看了眼关闭的石门,他也曾是大巫,就算失去了力量,也能察觉到这里面似乎不同了,“那里面过于安静了。”
“我在做历代瓦尔族的大巫都想做的事。”时寒黎平静地说,“你之前想用献祭的方式救世,但其实你明白,献祭是无法救世的,想要结束这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
“结束这一切”埃索从这看似平常的话语中嗅到了某种疯狂的意味,他缓缓地张大了眼睛,面上露出惊骇。
“想要新生,就要不破不立。”时寒黎的语气中有着肃杀的气息,“我要让所有残酷的命运在我这一代终结。”
时寒黎没有见江逾最后一面。
她留下来只是为了确定江逾真的能醒过来,并不打算面对他醒来之后的一些交谈,她能猜到江逾要说什么,而她也不打算听。
时寒黎从不根据其他人的观点和看法改变自己的决定,即使是死,她也要按照她自己的意愿走到最后。
在江逾醒来之前,她取出破碎的黑骨刀柄,从上面取下同样破碎的平安结刀穗,放到了他的床头。
然后她对埃索说“保护好他和殷九辞,尤其是殷九辞,等一切结束之后再把他唤醒。你们就留在这里,不要再做任何多余的事,也不要出去。”
埃索已经明白了她的决定,他的眼睛里有尊敬,有震动,也有浓烈的悲伤。
“您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么”他轻声说,“此去无归啊。”
“你也是大巫,如果是你,你不会这么做么”时寒黎说。
两代大巫目光相对,一个充满人性,一个近乎神性,但无论他们走的哪一条路,终究殊途同归。
时寒黎说“你能叫我一声诺娅么”
埃索的眼睛瞬间无比酸涩,他压下哽咽,像长辈般呼唤她的名字“诺娅”
时寒黎静默了片刻,转身向外走去。
在上一世埃索是看着她长大的,父母更喜欢叫她幺幺,但是埃索每一次都会叫她诺娅,慈祥地,疼爱地。埃索没有孩子,他把她看做自己的孙女,后来他们暴露在世人面前,被疯狂的人猜忌和伤害,埃索为了保护她被一个进化者生生地砍下了头。
这一世的埃索没有记忆,但时寒黎会保护好他,不让他和瓦尔族重蹈覆辙。
时寒黎来到外面,在瓦尔族的族地中天色清明,是外面见不到的清湛月色,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每个人手中端着一支洁白的蜡烛,来为他们的大巫祈福和送行。
他们聚集在空地上,口中念着繁复的语言,时寒黎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能够听懂。
“抛却烦忧纷争,仁爱与和平充盈世界。”
“前行的旅人永伴安康,直至永恒。”
“愿跨越苦厄,福度众生。”
时寒黎跨过满地的烛火,回头看向自己的族人。
这就是告别了。
她弯腰抱起沉睡的程扬,轻轻振开双翅,连一根蜡烛都没有吹灭。
当她离开,所有人对着她离开的方向深深地跪了下去。
之前跨越大陆,时寒黎只能依靠外力,秃鹫,船只,拉维诺,现在她自己有了翅膀,比所有外力更强力,更快速,翱翔而过的时候如同海上掀起了飓风。
几个小时之后,这阵飓风就从宿星大陆刮到了乾丰大陆,她像是黑色的乌云,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
此时天已经露出曦明的光晕,天色依然如血般浓稠,中心基地并没有在夜晚沉睡,活下来的人在战斗。
在阿加索拉进攻宿星大陆的时候,世界各地都有异兽出没,它们杀死任何生物容易得就像人类踩死蚂蚁,它们沸腾着,嘶吼着,为从万年之久的沉睡中逃离出来而欢呼,对世界宣泄它们的愤怒。
时寒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乾丰大陆,发现这里果然有异兽的侵扰,也是当初利纳尔塔的追随者。
希尔薇那,战争。
还有另一只异兽相对弱小,还没达到人类赋予名字的阶级,但即使是弱小的异兽,对其他种族来说也能带来灭顶的灾难。
这两只异兽降临,在时寒黎到来之前就足够毁灭整个大陆,希尔薇那是一只雪白的如狮子般的动物,它的进攻方式就是残忍而蛮横地撕碎面前所有的敌人。但是时寒黎来到的时候人类还没有死绝,因为他们不是这场战斗的主要战力,和希尔薇那以及另一只异兽缠斗在一起的,是一只如同白鹤的动物,它同样硕大无比,身形足以和希尔薇那匹敌,细长的腿和尖利的喙都具有卓越的绞杀能力,那只弱小的异兽已经死了,而它和希尔薇那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两方都拼尽全力向对方进攻,要把对方生生咬死
芙拉,可爱的小鸟。
这是万年之前先人们救下的一只弱小的异兽,后来它长大了,站在其他种族的这一边,对抗暴虐的同族。
当初救下它的先人也没有想到,那只可爱的小鸟也能够张开羽翼,将他们的后人庇护其下。
当时寒黎抵达,所有人,兽,次生物以及丧尸都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那道身影身着白袍,身后巨翼伸开,在血红的天际下缓缓降落,即使怀中还抱着一个人,也无损那霎时间降临的气势威严,强势,平静,浩瀚,只是简单地出现,所有生物立刻感到强烈的恐惧与窒息,与此同时还有难以抗拒的渴盼臣服之感。
这是王的莅临
希尔薇那微微后退一步。
芙拉则张开翅膀,兴奋地嘶鸣回应。
在击败一只异兽之后它已经伤痕累累,没有把握再击败希尔薇那了,它看到如今人类的孱弱无力,但它还没有放弃,因为它感受到那强悍而伟大的存在正在接近,无论是生是死,他们将再次并肩作战
时寒黎从高空中降临,她注视着惊骇恐惧的人类和警惕的希尔薇那,雪球从她身边出现,就像王座下忠实的坐骑,向着希尔薇那就扑了过去
王者从来不用自己第一个上去冲锋陷阵,无数马前卒心甘情愿为她探路,如果能不用她出手就将胜利奉到她的手上,那将是他们最大的荣耀。
在其他人眼中,时寒黎反而愈加高深莫测。
而时寒黎实际上并不是不想自己动,她把自己的时间压缩得太紧了,包括阿加索拉在内几百只异兽的灵魂全部封禁在她的灵魂中,她无时无刻不在燃烧自己镇压着它们,白袍之下,她没有褪去的鳞片底下在渗透着血。
希尔薇那已经重伤,芙拉和雪球足够对付它了。
人类中有许多都见过那只白狐,在对抗利纳尔塔的战争中,这只白狐和它的主人出现就代表着希望,而如今人们也凭借白狐认出了白袍人的身份。
“那是时寒黎”有人不确定地说。
“那就是时寒黎我认识她的狐狸”
“时寒黎回来了”
就像每一次灾难中都有时寒黎挡在所有人的面前,这次时寒黎又回来了,她安静地漂浮在众人面前,让希尔薇那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而在人类中,李慕玉和白元槐神色怔然,他们未尝没有喜悦,但更沉重的东西压迫住了他们,他们只能看着那场残酷原始的战斗爆发,昔日可爱稚嫩的雪球凶狠地咬住希尔薇那的脖子,鲜血如溪流。
异兽构造特殊,必须要将它们的身体和灵魂全部毁灭,才能杜绝它们再次复生,这也是为什么万年之前人类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这些异兽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因为他们没能杀死它们。
在希尔薇那被制服之后,时寒黎飞到它的面前,在它怨愤仇恨的目光中,她抽出了它的灵魂,然后又抽出另一只异兽的。
然后就像对待阿加索拉那样,一缕火焰从她指尖坠落,将希尔薇那和那只异兽的身体点燃。
冲天的火焰下,时寒黎闭上眼,花费了一些力气压制住两个新囚犯暴动的灵魂,她的脸上有黑色的蛛网一闪而过,脸色更白了一些。
在她沉默地消化异兽的时候,芙拉和雪球都驯服地蹲坐在她的脚下,其他人类互相看看,没有人敢靠近。
时寒黎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甚至无法再把她看作是人类,他们恐惧于似鬼似神的她,但李慕玉和白元槐不怕。
他们慢慢地靠近,芙拉和雪球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阻止,任由他们走到时寒黎下方。
李慕玉轻声叫了下她的名字“寒黎。”
自从时寒黎暴露身份,他们之间还没有过交谈,李慕玉不知道该叫她什么,但是真正见到了她,这个名字还是自然地唤了出来。
不是时哥,也不是任何身份的代称,她就是她认识的时寒黎,无论变成什么样,都只是时寒黎。
时寒黎睁开眼,看到下方的两人,她挥动翅膀,在抵达地面之前就收起来,然后跃到了地面。
李慕玉和白元槐立刻围了上来,三人目光相对,恍若隔世。
“寒黎,你的脸”李慕玉这才发现,兜帽下时寒黎的脸上有着些许乌黑的鳞甲,那种小面积的鳞甲显然不是面具,而是她自身长出来的。
时寒黎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她把程扬放入白元槐的怀中,白元槐看看程扬的脸,又看向时寒黎,目光无措,“时姐”
无论他们已经成长到何种地步,独当一面或者是一方霸主,在时寒黎的面前他们永远都是末世初期的那些年轻人,他们依赖时寒黎,敬重时寒黎,这已经是他们的本能。
他们有太多的话想说,到了现在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石墨找到了么”时寒黎问。
她的声音还是以前的样子,这让感到她有些陌生的两人又感受到几分熟悉,白元槐的鼻头立刻就红了。
“找到了,其实不只是我们在找他,他也一直在往中心基地赶过来,他在三天前到了。”
“带程扬回去。”时寒黎说,“只有石墨能救他。”
两人都是一颤,他们知道时寒黎特意把程扬送回来,他的情况一定不容乐观,但真正听到还是心生悲哀。
“其实准确来说,石墨是在找你,寒黎。”李慕玉望向时寒黎,“他的特殊能力是极其珍贵的治疗,所以我没让他过来,你要见他么”
时寒黎也看向她,两个女孩目光交织,都明白在对方的眼里自己的身份。
“不用了。”时寒黎说,“慕玉,人王代表的不只是一个名头,它代表着牺牲和付出,如果你不愿意,还来得及放弃。”
这件事李慕玉没有告诉白元槐,他目光凝滞住了,然后颤抖着望向李慕玉。
“小玉,你没说你就是就是”他似悲似喜,既高兴于同伴走上那尊贵的位置,又担忧于如今未卜的命运。
“没有什么好值得宣扬的,我能起到的作用太小了,寒黎,反而是你”李慕玉低声说,“你要去做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安的预感。”
“不用担心,我知道该做什么。”时寒黎说,“齐听寒还活着么地磁还有多久会彻底消失”
两人脸色都是一僵。
“齐听寒还活着,但现在氧气已经非常稀薄,射线也格外严重,普通人甚至连一阶的进化者都很难出门了,很多人已经不得不靠吸氧生存。”李慕玉尽力平静地说,对时寒黎她没必要隐瞒任何事,“齐听寒明白地说过,我们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可能来得及建立第一个磁极塔了。”
白元槐小心地观察着时寒黎的神色,但时寒黎的神色比之前的她更加难以揣测,她似乎预料到了一切,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
“我知道了,带程扬回去吧。”时寒黎转过身,“坚持住,还没到彻底放弃的时候。”
两人望着她,他们不明白时寒黎为什么有这样笃定的口吻,但是相信时寒黎也是他们的本能。
大火焚烧殆尽,时寒黎踏过废墟与火焰,雪球和芙拉跟在她的身后,所有人都望着她向远方走去,就像以前任何一次奔赴战场时一样,肩头瘦削而挺拔。
走出会影响到其他人的范围,雪球屈下前肢,时寒黎刚踏上去,身后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
“时大哥你等等我时大哥是我啊”,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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