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一念抉择52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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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寒黎去制止岑锦楼的时候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就像食物链一样,岑锦楼屠杀那些丧尸不付吹灰之力,时寒黎抓住岑锦楼的领子也容易得仿佛猎鹰抓住了一只兔子,不得不说,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时寒黎才是站在实力顶点的那个人,但是岑锦楼对尸群的单方面屠杀还是给人留下了心理阴影,在看到时寒黎如此轻易就能制服这个危险的次生物,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口气,诡异地安下心来。
然后这份安心在看到岑锦楼对着时寒黎亲过去的时候崩盘了,一直在城墙上看着的白元槐脑子嗡的一声,来不及多想就直接从墙上跳了下来,还没等他靠近,就看到时寒黎一把掐住了岑锦楼的脖子,让他只呈现出一个倾身的姿势,远远看起来像是被时寒黎捧住了脸颊。
以时寒黎的反应能力,这一下当然没有亲到。
白元槐猛地刹住了车,因为过热而突突嗡鸣的大脑中理智闪回,他长长地舒出口气,慢慢地靠近两人。
这时压抑了一整天的大雨倾盆而下,把所有人都浇了个通透,白元槐下令让其他人回城,自己靠近了僵持的两人。
他听到时寒黎问“你想感染我”
白元槐嘴角抽搐一下,这的确是时寒黎的思维方式。
岑锦楼就笑,他的脖子被时寒黎掐住,每个字都吐得很困难“实在是不解风情,难怪,难怪”
时寒黎皱了下眉,岑锦楼的这个举动在她看来完全没有意义,他不可能感染到她,反而会激起她的杀心,她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时哥”
白元槐正要说话,时寒黎忽然从岑锦楼的眼神变化中察觉出一丝不同,她手腕一抖,雪白的长刀出现在她手中,在她凭借本能举起刀来的同时她对白元槐低喝一声“退后”
跟着时寒黎的时候白元槐别的优点没有,但绝对是最听话的那个,闻言他也不管发生了什么,扭头拔腿就跑
与此同时,火色的长发卷上了时寒黎的刀刃,时寒黎在感受到动作阻塞,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手腕用力,伴随着一声铮铮清鸣,刀刃震颤的金属声扩散开来,刀风切割开连绵的雨幕,连同那火红的发丝一起。
为了拦住向白元槐探去的发丝,时寒黎松开了岑锦楼的脖子,岑锦楼发出明明十分轻柔,却透着疯狂之意的笑声。
“时寒黎,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五阶到底是什么样子让我来亲自试试,好不好”
岑锦楼问着好不好,却完全不给时寒黎拒绝的机会,他火红色的头发骤然暴涨,就像之前面对丧尸一样,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灵巧地在雨水中穿梭,如同一只严密的茧,由四面八方向时寒黎而去,仿佛要扎穿她的每一个毛孔
时寒黎面无表情,她的眼神变了,凡是做过她敌人的人没有人会忘记这个眼神,那是雨夜中比刀锋更璀璨的亮光,比野兽更加纯粹,这代表她认真了。
她一个翻滚避开最猛烈的进攻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岑锦楼也被那双眼睛中的光芒所慑,他怔了一下,长发乘胜追击,“你总说我是个疯子,难道疯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告诉你,我进过五次精神病院,和许多正常人眼中的疯子有过交流,他们可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只是他们看到的世界和其他人不一样谁规定他们是疯子谁又知道所谓的正常人看到的世界就是正常的说不定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正常的世界,只是所有人都疯了”
白元槐一口气奔到了城门处,岑锦楼没有追他的意思,时寒黎有数,不会将城门弄坏的,到了这里战斗暂时波及不到他,他喘了口气,就听到岑锦楼的声音,他转身看去,时寒黎正高高跃起,漫天的红发像是绚烂的霓虹,不但没有扎穿她,反而让她踩着那红色的流云,直奔岑锦楼的面门
岑锦楼完全不是时寒黎的对手,白元槐一点都不担心,他在琢磨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喃喃“说得好像很特喵的有道理”
就是这一个闪神的工夫,时寒黎已经破开岑锦楼的防御,雪白的刀刃上映出岑锦楼瞬间缩小的瞳孔,她把刀抵在岑锦楼的颈部,同时另一只手中出现一把匕首,把周围的发丝全部齐刷刷地削断。
红色的发丝夹杂在雨水中纷纷下落,时寒黎连喘息都没有,她盯着脸色微白的岑锦楼,刀刃下压。
大部分次生物都不会流血,也不会疼,岑锦楼纤细的脖子上浮现出深深的血痕,他反倒昂起头颅,发出低低的笑声。
“的确很强。”他低声说,“我已经用上了我最强的力量,还是被你这么轻易就攻破了,莫非想要杀死你,只有把你感染这一条路吗”
“你可以试试。”时寒黎的声音就像她的眼神一样冷,“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系列举动让她摸不到头脑,除了故意找死,她设想不出任何岑锦楼的目的。
然而岑锦楼就像被突然刺痛了,他猛地扭过头来,丝毫不顾脖子上的伤口愈加扩大,他两只大大的眼睛死死瞪着时寒黎,语气比她还要冰冷,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执念“如果我真的是个女孩,我够吸引你么”
时寒黎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如果我的身体真的是个女人,你会被我吸引么”岑锦楼一字一顿地重新问了一遍,“我的脸还不够美么只要不脱衣服,我比绝大多数女人都要美,那些人哪怕是厌恶我,恐惧我,他们看着我的眼神还是无法掩饰,那些欲望和可惜,就好像他们已经把我扒光了,看见了我那令他们失望的身体。”
他隔着雨幕去看时寒黎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睛始终这么干净,干净得就像你从来没有过欲念,除非我威胁到其他人,否则你连一个眼角都不肯给我,我不够美么我刻意地去学真正的女人,学她们说话,学她们动作,我学出来的风情足以胜过我学习的任何一个老师,你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应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的神色越来越癫狂,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他不顾自己脖子上的刀,想要去抓时寒黎的眼睛,“你的眼睛一定是假的你其实看不见对不对我要把它们抠出来”
岑锦楼的动作没有任何章法,时寒黎一偏头就避开了他的指甲,她皱着眉收回刀,直接反手拧过他的两只手臂,把他按跪到了地上。
岑锦楼栽进泥浆里,雨水混合着泥土和血液沾上他的脸和身体,他瞳孔放大,没有任何神采,似乎已经进入了他自己的世界。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他没有反抗,只是浑身颤抖着,“我用了那么多年才和自己和解,我不能再回去了,我不能再想了,不可以对,我就是最漂亮的女孩,我很美,我很有魅力,对,就是这样”
然后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开始激烈地挣扎“我的脸脏了你放开我我的脸脏了”
白元槐已经重新赶了过来,看到这样的岑锦楼,他沉默几秒,看向同样沉默的时寒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时哥,他看起来对自己的容貌已经产生偏执心理了。”
“你放开我我的脸脏了”岑锦楼还在用力地挣扎,但他的力气对时寒黎来说就像猫咪,时寒黎又往下压了一下,岑锦楼崩溃地大哭起来,仿佛这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而这东西马上就要被人夺走了。
白元槐又抹了把雨水,“时哥,我长话短说,我之前为了写小说,看过几篇关于性别认知障碍者的研究,上面说一个人又六种性别模式,分得太细了我记不得了,但是像岑锦楼这种情况,很明显就是他的天性被人狠狠地打压过,看他的反应,打压最厉害的应该就是他的脸,他的脸太漂亮了,不符合,呃,对男性的审美这可能让他在很长时间内是厌恶自己的脸的。我做个假设,很可能他周围的人都在否认他的漂亮,他的自我认知和大众评判产生割裂,到了他终于能正式承认自己的内心时,他大概就已经疯了。”
岑锦楼哭得像个迷了路的孩子,白元槐话说完了,他也不知道时寒黎要拿这个次生物怎么办,总归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没道理专门再为他找个心理医生吧
正在腹诽的时候,时寒黎动了,她启了风栖的能力。
“冷静下来。”她的声音里掺杂进玄妙柔和的意味,是清润的风,是微凉的湖,是泛着清香的花。
这很有用,岑锦楼的哭声立刻就小了下去,也不执着地念着自己的脸了。
“你才十六岁。”
时寒黎把狼狈的少年从泥浆里揪出来,像是把他从过去十六年的泥泞中捞起。
“你很美,但我不会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有什么风情,别发这种疯。”
她看了眼白元槐,像是在寻求另一个“正常人”的看法。
白元槐“啊啊对,只有变态才会对未成年人把持不住,时哥不是变态。”
岑锦楼眼神怔然。
时寒黎又沉默片刻,还是不耐烦了,终于把岑锦楼稳定下来,为了防止他再发疯,说不定会在情绪激荡下释放病毒,她直接一手刀劈向了他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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