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臭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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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大家在空地周围安营扎寨,聚落间都心照不宣的隔了一段距离。
休赛期间,兽群们都活跃了起来,很多兽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在氛围的影响下,也有兽人上前表演才艺。
没有了比赛时候的严肃[xing],这时候表演都是用来愉悦身心的。
花间诩端了一杯酒坐在用干[cao]铺就的毯子上。
一次喝酒会被辛辣的酒呛到,习惯了其实也挺好喝的,后调有种微微的甜意,越喝越上头。
沙丁丁早在一旁睡着了,云生珀回过头,刚好看见一[kou]一[kou]喝着酒的花间诩。
他没骨头一样靠在墙侧,看见云生珀看过来,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示意。
云生珀弯起眼睛也向他举杯。
他们的营地搭在树林的边缘,花间诩总感觉森林边缘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时不时地闪烁着,转瞬即逝,没过一会儿又会亮起光芒。
花间诩看了一会儿,站起来,凑到云生珀耳边道:“首领大人,我要出去玩了。”
有微热的酒气喷洒出来,这酒对于兽族来说不算烈,花间诩也表现得十分正常,云生珀并不知道花间诩其实已经醉了。
仔细想想,花间诩平时要是想出去,根本不会那么听话的向云生珀报备。
云生珀诧异了一会儿,想着左右花间诩有他送的骨埙,便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花间诩轻一步浅一步地朝那片吸引他的闪光而去。
进入森林没多久,两边的树木稀疏了起来,那是一片巨大的湖,月[se]打在湖面,闪起幽深的粼粼[bo]光。
原来刚才一闪一闪的是被月光反[she]的湖面。
花间诩索[xing]也不走了,找了个干净的树靠着,观赏难得的静寂美景。
不知道待了多久,他听到四周传来一些不正常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穿行,速度还很快。
如果是以往的花间诩可能就该考虑回去了,但是现在是喝醉了的花间诩,天不怕地不怕,对所有东西充满好奇,哪里有动静就往哪里走。
花间诩侧耳听了一会儿,站起身主动往发出动静的方向走。
风在幽暗的森林里呼呼地吹,一道影子在四周流窜,他上前了几步,地上的落叶被踩得沙沙响。
【谁?】一个[shu]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花间诩本就没有多害怕的心,在意识到这是个[shu]人以后就更无所畏惧,直接就往那边走去。
不远处,站着一道身影,嗯,影子也非常的[shu]悉,不就是一直跟他同床共枕的云生珀么。
花间诩走了上去,几乎靠了上去:“首领大人,你怎么到这里了?”
那个身影一僵,双手拦在身前,不让花间诩真正地和他贴近,咬牙切齿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花间诩抬头看了过去,月[se]下,露出一张极为英俊的脸,耳鬓的长羽也因为月[se]加持变得亮晶晶的。
花间诩伸出手,捏
了捏对方的脸:“声音一样,长相一样,连体型都一样,你分明就是首领大人啊。”
云琥强忍住自己的脾气,他一拳打下去对方是真的会死的:“我是云琥。”
“啊——”花间诩这才想起来云生珀有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亲弟弟,自己站稳了,“不好意思啊弟弟,你们真的长得太像了。”
云琥:……不能生气。
花间诩跟弟弟没什么话好说,尤其是在这种四下无人的境地,搞不好得对方一个失控,把他杀了怎么办?
花间诩分辨了一会儿方向,往他们的驻扎的地方走去。
“喂,人。”
身后的云琥忽然叫住他。
花间诩转头:“干嘛?”
云琥盯着脚下的土地,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花间诩等了半天没见云琥反应,打了个哈欠,就想转头继续走,走到一半,听到后面的云琥道。
“那个,白天的事,多谢了。”
白天?白天什么事?
花间诩疑惑地转过头,却发现云琥一直侧着头盯着旁边的湖面,好像那里有什么非常有趣的东西。
花间诩想起来了,云琥说的应该是青金过来找茬,他替他解围的事。
“不用,我只是刚好觉得……”花间诩打了一个酒嗝。
云琥:“嗯?”
花间诩缓了一会儿,接着往下道:“你很像我们家小哈。”
云琥满脑门问号:“小哈是谁?”
花间诩:“我养的一条流[lang]狗。”
云琥:……这个该死的人类!
云琥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心底的杀意刚冒出来,却被云生珀种在他身上的[jing]神控制给强制消除了。
云琥回过神,懒得再跟这个人类多嘴,自己走到湖水面去了。
花间诩其实也不太想走,这湖还蛮好看的,他还没看厌呢,既然云琥没发难,他便绕了一圈,找了个离云琥挺远的树继续坐下。
花间诩在安静的环境下有些昏昏[yu]睡,偏头听到有些细微的说话声。
另一边的云琥也听到了,两人屏息凝神,将感知全部放在周围看不见的地方。
那是一群人,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湖边,应该只是恰好穿过这里往营地那边走的。
随着走近,花间诩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今天的表演还挺[jing]彩的,我还以为四年战争会让那些人退步,没想到越来越卷了。】
【可不是,最[jing]彩的还是那个人类和青金的比赛,他居然赢过了棕熊,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比棕熊还厉害,那得是什么程度啊?】
【噗,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个人类之所以要和青金比,是因为云琥吧。】
【笑死了,云生珀聚落可真有意思,有个艺术水平极高的人类,还有一个连基础乐器都不会的兽人。】
【毕竟是双生子嘛,一个越厉害,另一个就没用,云生
珀什么样我们都见过,十四岁就打败的他们首领,当年猎赛他们聚落在这么弱势的情况下,硬是靠着云生珀维持住了体面,云琥这样倒也能说得通。】
花间诩能听见,听力更发达的云琥自然也能听到。
花间诩看过去,幽幽的月光不足以让花间诩看清楚云琥此时的神情,只能看见对方单膝跪在湖边,似乎想舀水喝,只是对方一直维持这个动作没有动,只有一圈圈涟漪从他指尖散开。
【哈哈哈,笑死人了,连乐器都不会兽人,我要是他,我都没脸参加后面的猎赛了。】
【我们背地里说说就行了,千万别被他听见,双生子有多邪门你们不知道,武力那么突出,却没有一点艺术细胞,说不定他就是个怪物呢。】
【说的太对了,挺晦气的,少和他接触吧,万一被传染了,以后娶媳妇,也生出双生子了怎么办。】
【呸呸呸,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不说了,走走走。】
只是他们的脚步声还没响多久,就忽然停住了。
而对面早已没了云琥的踪影。
不断有激烈的肢体碰撞声和嘶吼痛呼声从那边传来,花间诩有点渴了,用空了的酒杯舀湖水喝。
他的手因为醉意有点抖,部分水洒在了领[kou],花间诩也没在意,咕噜咕噜全喝了。
放下杯子,那边已经没了动静,云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蹲在湖边洗手,深[se]的痕迹晕染在湖面上,渐渐扩散变浅。
花间诩心想还好自己提前喝了水,不然云琥在那边洗血迹,他在这边喝水,还真喝不下去。
“猎赛期间不准动武的吧,你要是被揭发了,可是要被驱逐出聚落的。”
花间诩道。
云琥:“我把他们的舌头拔了。”
花间诩:“……可以的。”
云琥低着头,仔细清晰着指缝里的黏稠血迹,但不知道是不是天[se]太黑他看不清,不管怎么洗,那种令人恼火的黏稠感始终存在。
此时的云琥看上去有些恐怖,沉默不语,像是随时都会变态的……变态。
对危机的感知告诉花间诩,此时别发出声音,然后偷偷逃走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在这里的是喝醉酒的花间诩,黑白无常来索命了他也敢主动上去唠两句
不断有水流声从那边传来,花间诩心想:云琥洗手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他往那边看去,越看越从里面看出了难过和失落。
该死,这种流[lang]狗滤镜到底什么时候能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才破壳了四年的缘故,相处久了,花间诩愈发觉得云琥就像个还没成[shu]的叛逆期少年,看上去张牙舞爪的,其实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敏感。
左右他是想和云生珀好好过[ri]子的,作为云生珀唯一的血亲,云琥注定是他绕不过的一个坎。
花间诩决定主动缓和一下他和小叔子的关系。
“弟弟,我记得你挺厉害的啊,一副天上天下老子最大的样子,怎么遇到
别人说你坏话就蔫了呢。”
云琥停下了洗手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向花间诩。
花间诩:“我就是想说,你可是死神枭,在这里偷偷难过多掉价,之后不是还有猎赛么,到时候把所有人无差别揍一顿,让他们不敢说你坏话就是了,如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我感觉你挺擅长发疯的。”
怎么说呢,花间诩安慰人一向很有一套的。
云琥深吸了一[kou]气:“我没有偷偷难过。”
花间诩:“我不信。”
云琥:“……”
花间诩还来劲了:“不然我说了这么一大串,你为什么就逮着这句话不放。”
云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要控制不住了:“人,你想死吗。”
花间诩:“emm,挺想活。”
不让每一句话掉在地上,是喝醉酒的花间诩最后的倔强。
云琥:不生气……
不过这么一打岔,云琥确实没再有心思去想那些人的话了。
他从花间诩话中听到了一丝醉醺醺的味道,不跟醉鬼一般见识,洗完手云琥就起身往营地去了。
夜露深重,带着点寒气的风绕过指尖,对兽人倒还好,人类可不一定能抗多久。
云琥走到一半忽然停住,又往回走了过去。
果然,花间诩一个人都快睡到湖里面去了。
云琥走上前,伸出两根手指揪住花间诩肩膀的布料,一点都不想多碰,十分嫌弃地道:“喂,活着吗。”
花间诩气息悠长,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已经睡着了,只有嘴里嘀咕着什么,云琥只隐约听到一点声音。
营地的兽人们也都到了睡觉的时间,正在收拾夜会的东西。
云生珀左右等不来花间诩回来,想着索[xing]去找对方算了,便看见自己的弟弟正背着一个身影往这边走过来。
云琥全程都没什么好脸[se],看见云生珀立刻把花间诩丢给了云生珀:“管好你的人。”
云生珀接住倒下来的花间诩,花间诩也顺势软着了云生珀的怀上,双手环住云生珀的脖子:“首领大人,要去睡觉了吗?”
云生珀“嗯”了一声,望向转头就走的云琥背影。
营地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稻[cao]帐篷,隐私[xing]较差,不过云生珀是首领,能享受到一点特权,他有单独分出来的帐篷,隐私[xing]要强一点,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云生珀将花间诩放在柔然的羽毛里面,问道:“人,你怎么遇到云琥的?”
花间诩处于醉酒状态,云生珀问了两遍,他才听清楚对方的话:“我去那边的湖边看风景,刚好遇到弟弟了。”
云生珀俯下身,银灰[se]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着幽光,他的声音很轻柔,像在唱某种摇篮曲:“阿诩,你和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花间诩感觉云生珀的问题有点奇怪,“有人说他坏话,我看他好像挺难过的,就安慰了两句。”
云生珀笑起来:“是么。”
花间诩翻了个身,[jing]准无误地翻进了云生珀的怀里,将脸埋在毛绒绒的胸膛上:“不过他听完我的安慰更生气了,还威胁我,不知好歹的臭弟弟……”
后面的话语被绵长的呼吸取代,云生珀任由花间诩坠入黑甜的梦境,听着帐外夜鸟的啼叫,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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