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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兽大战


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花间诩转头看去,云生珀嘴角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光就这样望进花间诩的眼里。

  “下次,不要。”云生珀怕花间诩没有理解,又解释了一句,“我不在,阿琥,不能控制,情绪。”

  “嗯嗯,下次我专门挑你在的时候。”花间诩把狐假虎威四个字放在了脸上。

  云生珀有些无奈:“我不是,所有时候,能,管住他。”

  花间诩望着云琥离开的背影:“弟弟他好像不是很受欢迎哦,都被这么对待了,其他人也只会起哄。”

  云生珀面[se]平淡下来:“因为是,双生子。”

  花间诩:“双生子怎么了?”

  云生珀看向他:“兽族,双生子,不好。”

  兽人比起兽类更倾向于人,不管什么种类的兽族多胞胎都属于不常见现象。尤其是双生子,在兽族里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再加上云琥本身的特殊经历,导致了这种奇怪的局面。

  花间诩还想问,不过云生珀不愿意再说了。

  花间诩的任务已经完成,云生珀让他先回去,把云琥的回礼还给了他。

  云琥的回礼是只用[cao]编织成的鸟,展翅[yu]飞,编得还挺好。

  花间诩摆弄了一番,发现还真是个普普通通的编织物,没有任何做手脚的地方。

  很想知道对方是在什么样的[jing]神状态下编的。

  【这就走了?首领,让小夫人留下来一起喝两杯啊!】

  【是啊,是啊。】

  花间诩和云琥这场好戏太[jing]彩了,兽人们都还意犹未尽,嚷嚷着让花间诩留下来。

  云生珀一概当没有听到,给花间诩送了出去。

  兽人们不满的声音愈发大了,动作上倒没有多少抵抗,但等云生珀的视线离得远了,花间诩他们又完全没有脱离兽群的时候,兽人胆子大了起来。

  有兽人用沾着酒气的手想要触碰花间诩,一直摆着无害笑意的花间诩迅速往旁边一躲。

  裙摆飘动之间,身上没有沾上任何东西,花间诩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盯着那个试图对他动手动脚的兽人,准确地说,是那只沾着酒渍的手。

  兽人原本也只是手欠想吓唬一下,看到花间诩的眼神反而一愣,登时有种逗弄小动物却反被小动物咬了一[kou]的恼羞成怒感。

  “殿下,我们走吧。”沙丁丁怕又惹出什么事情,赶紧拉着花间诩脱离了兽群。

  回到房子,沙丁丁[jing]神为之一松。

  微凉的空气被门堵在外面,屋子里只剩下若有似无的温暖。

  花间诩在房子里转了好几圈,最终抬头往上看去,房子本来就是按照鸟巢的样子设计的,床也是圆形,很大很高,要爬几层楼梯才能够到。

  可是,大概是云生珀能飞吧,没有造楼梯,花间诩根本上不去。

  时间还早,花间诩也不着急,只褪下嫁衣,仔细将衣服折叠好,放在不会被碰脏弄乱的地方,身上留了一件真丝睡衣。

  沙丁丁拿来一盆水给他洗手,花间诩懒洋洋地任由沙丁丁摆弄。

  [rou]宴上兽人吃的都是半生不[shu]的食物,看着实在没有胃[kou],他们没吃什么实质的东西,这下肚子都饿得咕咕叫。

  “[jiao]给我!”沙丁丁忽然道。

  终于轮到沙丁丁大展身手了,他从隔壁抱出几堆机械零件,三两下组装成一个简易烧烤架,生了火,把[rou]宴带出来的生[rou]放在烤架上,没一会儿,屋子飘起了[rou]香。

  “殿下,给。”沙丁丁将一盘滋滋冒油的牛排递给花间诩。

  花间诩拿过刀叉切着吃,忽然道:“我怀疑云琥在人族待过。”

  沙丁丁继续下着[rou]片,时不时偷吃一块,嘴里含含糊糊:“怎么说?”

  花间诩:“人族不兴装扮,在人族的观念里,链条上绑铃铛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宣布一个动物是自己的宠物。兽族没有这种规矩,但瞧云琥那忍辱负重的样子,他肯定知道铃铛暗示了什么。”

  沙丁丁一听都惊了:“殿下你居然给死神枭戴狗链!?”

  花间诩:“嗯哼。”

  沙丁丁翻烤着架子上的[rou]:“您干什么非要招惹这尊煞神,他本来就不喜欢你,你还总火上浇油。”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个问题。”花间诩晃了晃叉子,“我没有以德报怨的好习惯,是他先惹我的,我只是找回场子而已。”

  把他那么多漂亮宝贝都弄坏了,这个仇他要记一辈子。

  沙丁丁:不忍气吞声是没有问题,可问题是他们现在在人家地盘啊……

  “他看人类不爽,不管我是谁,我做了什么,他总是讨厌我的,和我惹没惹他没关系。”

  花间诩继续道:“我甚至感觉,他有时想杀了我,只是在找机会,怎么在不惹怒他哥的情况下,把事情办了。”

  花间诩给沙丁丁说出一阵[ji]皮疙瘩。

  沙丁丁[rou]都吃不下了:“要不要告诉兽族首领?”

  “云生珀他知道。”花间诩道,“他不也在保护我么,只是,总有他顾及不到的时候。”

  沙丁丁不明白:“可是这场联姻不是云琥提出来的吗,他那么讨厌人类,为什么还非要你嫁过来?”

  “感觉他就是讨厌人类,才故意提出的联姻。”花间诩咬了一[kou]切下[rou],“他仇恨人类,最便利的办法就是让人族最尊贵的皇嗣来兽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想怎么样都行。不过我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哥居然对一个联姻对象那么重视。”

  花间诩:“得想办法知道云琥为什么讨厌人类,知道缘由才能找到对策。”

  说起兽族和人类的战争起源,就算花间诩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出去野的人也略有耳闻。

  起初,一个人类商人在某处洞[xue]里发现了兽群,这些兽有人类的特征,而且智慧超群。

  商人从里面窥见了商机,把山洞的兽群全都圈养起来,拿到地下黑市里去买了。

  没人知道这些兽群的真正来历,只以为是商人培育的新品种,超智慧兽宠在人族流行了好一阵。

  进入上流人群的兽宠还算好运,留在地下黑市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用来当做斗兽乐子,干苦力的工具,毫无尊严地被人使唤着。

  兽宠流行还没到几个月,就有更强壮的兽族找上门来,那些兽人和被圈养的兽宠完全不同,普通机械装甲都突破不了他们的体表防御。

  那些兽人闯进来,就是灾难。

  原来商人在洞[xue]里发现的兽群,都是兽族留在那里的老人和孩童。

  成年兽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回来后发现他们的家人不见了,找遍大陆,才发现都被人族当成了宠物。

  这可把傲气写在骨子里的兽族惹怒了,一怒之下将整个黑市给端了。

  好巧不巧,那时候人族正在那边举行机械科技大赛,里面汇集了各种新前沿的机械造物,那些造物也在那场动乱当中被兽族毁了个彻底,给人族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于是,一场维持了四年的人兽战争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展开。

  值得一提的是,那段时间花间诩一直在大陆乱走,待他回家后,才发现人族又和不知名的种族打起来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在发现兽族之前,人族还和恶魔打过仗。

  就像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个反派,恶魔在这个大陆就是这么一个惹是生非的存在。

  人兽两族都深受其扰,不过也依仗恶魔的不干人事,为了共同抵御恶魔,人兽种族握手言和,该赔偿的赔偿,该资源[jiao]换的资源[jiao]换。

  只是人族是战败族,在单方面的赔偿和给予资源罢了。

  这么一想,被商人圈养的兽族幼崽里,搞不好就有刚破壳不久的云琥。

  这样就说通了云琥为什么说着一[kou]流利的人族语言,战场上以虐杀人族为乐,还对铃铛如此排斥。

  里面也有说不通的地方,云琥表现出的仇恨,已经脱离了被人族奴役的程度,总感觉里面还有什么事是花间诩没猜到的。

  想着,花间诩的思绪又偏转了,话说云琥明明才破壳四年,就从一个小孩变成了一个成年人,到底是怎么长的?

  花间诩对兽族的成长过程报以敬畏,撕下最后一块[rou]嚼吧嚼吧吞进肚子里。

  吃完东西,花间诩在洗浴上犯了难,这是兽人的聚落,每个建屋都按照主人的习[xing]建造。

  比如云生珀这种鸟类,洗浴只需要衔几串清水,逐一清洗羽毛就行了。

  但人族,不说洗澡间大浴缸吧,几桶水总是要有的。

  花间诩对着房屋外面一长条的竹子流水发愁,难不成要抹黑去河边洗澡?

  沙丁丁从房子里面探出头:“殿下,我做了一个浴缸,您要来试试吗?”

  花间诩:“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把你给带上了沙丁丁!”

  沙丁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真的吗?”

  时间还早,外面灯火依旧,上不去床,花间诩支起画板,回想白天看到的风景,笔下生风,没过多久,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沙丁丁住在杂货间,机械就是这点好,只要带几个统一配件,就能随意组装成任何东西。沙丁丁白天受了一大堆惊吓,拼完床铺倒头就睡了。

  花间诩专注地作画,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抬头才发现外面黑成了一片,不知道多晚了。

  云生珀回来看见花间诩还在下面:“不困?”

  花间诩指了指头顶的床:“上不去。”

  云生珀沉默了一下,反应过来花间诩没有翅膀,飞不上去。

  “等。”云生珀说了一句,到对面去洗漱。

  花间诩收好画板和颜料,将东西全部折叠好,收进箱子里,一抬头,看见脱光衣服的云生珀立在他眼前。

  没有衣服的掩饰,大片洁白柔软的翎羽布在云生珀身上,腹肌和小臂上没有多少,皮肤和绒羽[jiao]汇处绒羽逐渐稀疏,变为浅[se]含有兽纹的肌肤。

  白[se]的四趾兽爪踩在地毯上,如明玉铺在昂贵的礼盒里,青松屹立,还挺好看的,有种非人的美感。

  花间诩眼皮挑了挑,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下掉:“你这是做什么?”

  “睡觉。”云生珀回应着花间诩的奇怪问题,往花间诩走过来,就要脱花间诩的衣服。

  花间诩死死按着身上的衣服:“你这又是做什么?”

  云生珀疑惑:“睡觉,你,不脱衣服?”

  这是什么奇怪的[luo]睡邀请发言!

  哦是了,依照平[ri]兽族那种暴露的穿衣习惯,[luo]睡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解释。

  花间诩紧了紧衣服:“我们人类一般喜欢穿着衣服睡。”

  “奇怪的爱好。”

  尽管云生珀不理解,但还是表示了尊重,拦腰抱起花间诩,身后的翅膀倏忽一张。

  云生珀的动作太行云流水了,花间诩只看到眼前一片雪白,自己就掉进了柔软的床上,还是一点没看到云生珀的翅膀长什么样。

  干什么,防他跟防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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