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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张骞归来 这么大逆不道,他想尸首分家……


前世他天赋过人,两周岁的时候师尊也没叫他修炼。老父亲不怕揠苗助长吗。亦或者因为仅有一子,很怕儿子不成器。

  无论哪种情况,刘据都不想顺着老父亲。

  今[ri]能叫他学文识字,明[ri]就敢叫他骑马[she]箭。

  刘据决定给老父亲灵魂一击。

  “可,可是父皇最大啊!韩韩说,都听父皇的话。”小孩伸出两节小胳膊比划,“太傅可以不听,不听父皇的话吗?”小孩脸上布满了好奇。

  不甚空旷的殿外顿时只剩风声。

  韩子仁回过神慌忙上前请罪:“陛下,奴婢——”

  刘彻打断他:“你有何罪?”看着儿子,长叹[kou]气,“有罪的是朕。”

  韩子仁很是惶恐,脸[se]煞白煞白。小孩很是好奇,父皇为何这样说啊。

  “谁叫朕生了个机灵鬼。”刘彻气得朝儿子脸上使劲捏一下。

  小孩气得朝手上给他一巴掌。

  刘彻松手:“你是一点亏也不吃。”

  “干吗吃亏啊?”小孩疑惑不解,“好吃吗?”

  刘彻噎得说不出话,绕回之前的事:“真不想跟太傅学文识字?”

  “太傅可以不听话吗?”小孩一脸明晃晃,太傅比父皇大,我就跟太傅学,学成后我也比父皇大。

  刘彻张了张[kou],有心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儿子出生两年多,小崽子天资过人,恐怕也听不懂他的这些道理。

  倘若他虚七岁,一些事不必讲儿子也懂。

  说来说去,还是年幼无知。

  “跟太傅学几年,你能看懂父皇案上的竹简。”

  小孩奇怪:“父皇不可以告诉我吗?”

  刘彻想给自己一巴掌,教儿子什么不好,教他认字。

  自诩除了上天无所不能的皇帝没招了。

  “韩子仁,你了解他。”

  先前皇帝陛下不介意认错,此时韩子仁也不怕忠言逆耳:“先不说太子殿下愿不愿意,只说太傅教殿下的时候,最少也得一炷香?殿下这么小坐得住吗?”

  以往天冷,刘据穿得厚,乍一看像一坨。如今天热身着薄薄的短衣,孩子愈发显小。刘彻一只手轻轻松松提起他。这么小的孩子坐一炷香一动不动,刘彻怎么想都觉着不可能。

  不是孩子贪玩,而是他弱小的身体易犯困,也容易累趴下。

  “是朕着急了。”

  刘据心说,您可算承认了。

  “不过也不可以[ri][ri]想着玩儿。”刘彻捏住儿子的脸,“父皇母后不得闲,阿姊得认字,去病得习武,你就去找仲卿。看把你能耐的。”

  小孩权当夸他,点点头:“我最能耐!”

  刘彻噎一下:“少说两句吧。别[bi]父皇打你。”看向韩子仁,“多找些种子,叫他在此煮药。”

  小孩指着药柜,大声宣布:“煮药好玩!”

  刘彻呼吸停顿一下,朕不是叫你换个玩法。

  韩子仁真怕小太子挨揍:“陛下累不累?请把殿下给奴婢吧。”

  刘据看起来胖乎乎的,其实不重,只是小孩[rou]软,显得他像个小胖墩。刘彻身体好力气大,又抱习惯了,不觉着累。但他也不想抱儿子,太会气他。

  偏偏他气得不行,儿子还不知道他为何生气。

  “放地上。多大了,整天叫人抱。”刘彻嫌弃地放下儿子。

  小孩瞥他一眼,抓一把即将成[shu]的小麦。

  刘彻慌忙抓住儿子的手臂:“干什么?”

  “喂[ji][ji]呀。”小孩反倒是不明白父皇紧张什么。

  刘彻差点被[kou]水呛着。

  虽然刘彻知道儿子不懂为父分忧——育种。但他也没有想过儿子种小麦是为了喂[ji]。刘彻深吸气,再吸气,蹲下拽过儿子,“这些小麦上头有麦芒,小[ji]吃起来扎嘴。”

  小孩看一下[ji],老父亲要不要看看[ji]嘴多硬。

  “不可以吃吗?”小孩一脸困惑。

  [chun]望机灵地上前:“殿下要想喂[ji],奴婢这就叫人给您送两袋麦粒。小[ji]吃得高兴,鸭鸭和鹅也可以吃。”

  小孩看父皇。

  刘彻点头:“三袋。你的[ji]鸭鹅各一袋。”

  小孩很高兴,露出一排小米牙。

  [chun]望立即吩咐下去。

  刘彻指着十几框小麦:“这些不许碰了。扎着手父皇会很心疼的。”

  小孩乖乖点头。刘彻给张顺子等人使个眼[se],务必给朕看好。

  刘据身边人慌忙应一声“诺”。

  刘彻:“朕再令人送两袋黄豆,小麦收上来种黄豆。”对韩子仁道,“据儿泡种子的方子给[chun]望。以后缺什么药材找[chun]望。”

  韩子仁应一声诺。

  刘彻看着儿子:“天越发热了,据儿不想熬药你们熬。”

  韩子仁:“不敢劳烦殿下。以前很多时候就是奴婢等人替殿下看火。”

  刘彻微微颔首,给[chun]望使个眼[se]。

  片刻,小黄门捧着一个小木盒过来,里头全是金黄金黄的金币。

  刘彻深知小麦长得好儿子身边人都有功,包括粗使婆子。可以说除了儿子,粗使老妪首功,是她们打水拎上来,确保小麦得到及时浇水。

  这并非她们分内之事。

  所以这次刘彻一视同仁,偏殿一众个个都得一块八两重金币。

  看似很多,跟十二框良种比起来还是刘彻赚了。

  众人对刘据以及他的猫狗[ji]鸭鹅和庄稼蔬果尽心,除了因为赵、李二人在前,哄骗刘据可能没命,其次便是他身边的活好做——小孩懂事,他看中的韩子仁等人也不敢恃强凌弱。

  众人做梦也不敢想尽忠职守有赏赐。以至于所有人呆愣片刻,然后才想到谢恩。

  刘彻抬抬手想说免礼,眼前多出两只小手。刘彻愣了愣:“……据儿怎么了?”

  [chun]望这次不需要韩子仁解释,他自己就看懂了:“殿下的呢?”

  刘彻哑然失笑:“你也想要?”自问自答,“朕不是给你三袋小麦了吗?”指着药柜旁三小布袋麦粒,闹饥荒时也无需八两黄金。

  小孩看看小麦又看看父皇,再看看粗使婆子不知道把金币藏在哪儿好,老父亲当他傻呢。

  小孩二话不说,朝木框走去。刘彻慌忙拉住:“又想拽麦穗?”

  “父皇骗人!”

  刘彻:“那些不是麦粒,难不成是土坷垃?”

  小孩张张[kou],想想怎么解释:“病病说,”指着韩子仁手里的金币,“病病说,买好多好吃的。”小手比划个大大的圆,“好多好多[rou]串,好多好多菜。”一脸嫌弃看一下三小袋麦粒,大声讨伐:“父皇骗人!”

  刘彻确定儿子不知道小麦价几何,却忘了儿子亲自买过东西,还不止一次。

  “韩子仁,去病说过这话?”

  韩子仁:“回陛下,霍公子确实提醒过殿下,以后出来带铜钱,金币贵重,买一头羊也不用一块金币。殿下的金币跟奴婢手上这块一样大小,一样重。”  [chun]望心说,可不是一样吗,都是陛下赏的。

  “羊那么大!”小孩小手比划着,气得瞪着眼睛看老父亲。

  刘彻确定糊弄不过去,搂着儿子:“朕跟据儿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chun]望,去给咱家小太子拿,十块。”举起一只手,正反转一下,“十块够吗?”

  “十个那么大的羊?”小孩不确定地问。

  刘彻颔首。

  小孩勉强满意。

  刘彻捏捏他的鼻子:“还不高兴呢?你是太子,国之储君。以后天下都是你的。”

  刘据心说,这点不假。

  可我才三岁,懂什么储君不储君的。

  由着你哄骗我,我还是值得你骄傲、聪慧的太子吗。

  “父皇最坏!”小孩嘟着嘴指责。

  刘彻全盘接受但不想继续,被当众拆穿糊弄孩子太尴尬:“朕渴了,你渴不渴?”

  小孩累了,朝枇杷看去。

  枇杷立即回殿内切瓜果倒茶。

  药柜旁有个小方几,给小孩放器具和药材用的。偏殿诸人商议之后,请宫中木匠做的。比寻常用的茶几矮小,最适合三四岁大的小孩用。

  方几旁有坐垫,枇杷等人把瓜果茶水呈上来,刘彻抱着儿子过去。

  小孩双手抱着一块瓜还没吃完,[chun]望急匆匆跑来,一脸喜[se]。

  刘彻禁不住[yin]阳怪气:“朕出钱倒是把你高兴的忘乎所以。”

  [chun]望苦笑:“陛下的钱又不是奴婢的钱,奴婢犯不着为陛下心疼。”

  “你——”刘彻差点呛着,狗胆包天的东西。

  韩子仁等人诧异,[chun]望不想活了就找根绳吊死。这么大逆不道,他想尸首分家不成。

  “陛下,好事。张骞回来了。”[chun]望也怕死无全尸,不敢继续抖机灵。

  刘彻下意识问:“谁?”

  不怪刘彻忘了“张骞”此人。

  刘彻登基之初,十七岁派张骞出使西域。今年他三十有一,整整十四年,饶是刘彻不断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其实不敢相信张骞还活着。

  刘彻反应过来脸[se]骤变,想起身时看到儿子:“据儿,慢慢吃,父皇去去就来。”

  刘据不知张骞,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可[chun]望一说出[kou],父皇竟然不计较他找死的话,可见其人的重要[xing]。

  “据儿等父皇。”

  刘彻胡乱点一下头,匆匆下台阶,手里有个吃了一半杏都忘了。

  韩子仁等人没忘:“张骞何方神圣?”

  枇杷等人摇头,没有听说过。

  年长的宫女打算找个地方把钱藏起来,闻言回来:“张骞你们都不知道?”问出[kou]看一下众人年龄,想想他们入宫时间,“想当初陛下十几岁,太皇太后还在,那时朝中大小事都得向太皇太后禀报。有一回有几个人提议,陛下乃天子,不该事事请示太皇太后。你们猜怎么着?其中一人死了,一人是太皇太后侄子——魏其侯窦婴,如今也不在了。太皇太后知道此事当天就把窦婴赶回家。”

  刘据可以理解,论亲疏,太皇太后跟侄子更亲,窦婴胳膊肘子往外拐,在太皇太后看来这是背叛,她能容忍才怪。

  枇杷催老宫女继续说。

  年迈的宫女:“那时汉军都不敢过长城,哪知道西域。很多人都觉着西域是传说,是蛮荒之地。陛下无事可做就自己找事做,给张骞挑一些人,准备许多财物,叫张骞去西域。

  “彼时都说殿下胡闹。”朝东边看一下,意思也包括东宫太后,“陛下有事可做没空跟太皇太后较量,太后这么一寻思,就没阻止陛下。”顿了顿,压低声音,“听说太皇太后去世前一年想起张骞,还跟身边人嘲笑陛下。陛下那几年可是憋着一[kou]气。无论陛下身边宦官,还是朝中百官都不敢提张骞。”说到此,老宫女感慨万千,“张骞居然回来了。”

  韩子仁:“难怪[chun]望那么高兴。”

  老宫女算算时间:“那会儿[chun]望已经在宣室当差,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也比我们清楚陛下对张骞的期盼。”

  枇杷双手合十:“天佑大汉!”

  韩子仁等人禁不住点头:“是的。走了十几年的人竟然能回来。”

  卫青跟霍去病说长城以北的情况时,提过大汉之外有很多国。卫青也提过西北可能有匈奴,他听俘虏说的。刘据光明正大偷听的。刘据也见过匈奴人,宫中马厩和狗舍都有匈奴人。匈奴人跟汉人长相明显不一样。刘据禁不住好奇,张骞一个汉人是怎么从西域回来的。

  难道他恰好避开了匈奴部落。

  张骞没有地图,粗使婆子的话可以证实这点——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并不清楚西域有多少人多少国。

  “韩韩。”刘据指着宣室方向。

  韩子仁摇头:“不可。改[ri]再去。”

  “我想舅舅也不可啊?”

  韩子仁无奈地说:“可。”停顿一下,“长平侯住得远,奴婢令人备车。”

  “你拖延,我知道,拖到天黑,不许我去。”

  韩子仁震惊。

  枇杷等人齐声问:“殿下怎么连这事也知道?”

  小孩很是得意:“我最聪慧。父皇说的啊。”

  众人顿时哑[kou]无言。

  小黄门跑着去找马车。

  马车临近宣室,韩子仁抱住小孩,令驭手加速。刘据伸长手推开车窗,眼瞅着马车呼啸而过,宣室殿被抛在车后。

  刘据料到了,可他还是个孩子不是吗。

  小孩气得朝韩子仁肩上捶:“你坏。我告诉父皇,韩韩欺负我。”

  “殿下,你最聪慧。陛下只会认为你欺负奴婢。你倒打一耙。”

  小孩憋得不说话,拿眼睛瞪他。

  卫青和霍去病相邻,到卫青住所门外,霍去病和赵破奴结伴回来,脸[se]通红,满头大汗,可见习武归来。

  霍去病转过弯,朝刘据走来:“找舅舅还是找我?”

  “找舅舅。”小孩等他靠近就捂鼻子,“病病臭臭。”

  霍去病停下脚步,伸长手臂捏表弟的小脸:“你不臭,香喷喷的。也不看看你一[ri]换几次衣裳。全长安,不,天下最爱美的人也不及你。”

  小孩朝他手上打一下,扭头朝院里喊:“舅舅,病病打我!”

  卫青大步走出来:“谁敢打你?”看到大外甥的手还在小外甥脸上,瞬间明白怎么一回事,“据儿,谎话说多了,以后就没人信了。”

  “舅舅信。”小孩伸出小胳膊。

  卫青接过香软的小外甥:“舅舅也不信。”

  小孩抱住他的脸吧唧一[kou]。

  卫青呆如木[ji]。

  霍去病笑呛着,赵破奴别过脸偷笑。

  卫青回过神,一脸无奈:“舅舅信,舅舅信。”小声嘀咕一句,“舅舅敢不信吗。”

  “舅舅说什么?”小孩一脸好奇,别以为我没听见,我耳朵可灵了。

  卫青不想解释:“据儿怎么这时候来找舅舅?”

  “张骞,舅舅知道张骞吗?”

  韩子仁直觉不好,没容他阻止,卫青再次呆住。

  小孩一脸显摆:“我知道张骞在那儿,舅舅,我们去找张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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