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一个软蛋变成硬骨头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家里得了好处，这个好处还很大，大到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说的地步。

　　古知府听罢是瞬间明白了，对唐通判道：“唐大人，你亲自带人去古常发家，把他全家都投入大牢。”

　　又看向古常发，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死撑着不说就行了？大楚可是连坐制，你犯了这么大的罪，以为你家人能逃脱吗？”

　　古常发听罢，差点晕死过去，可他还是犟着道：“大人，不是小人做的……小人就是看那位公子的饼子被烤焦了，想要给他换一个……大人，小人冤枉啊，不是小人做的，可能是厨房其他人做的，这饼子又不是只有小人经手，呜呜呜……”

　　呜个屁！

　　你还有脸哭，这事儿要是没个结果，耽误了府试，被上面知道了，他的官帽可就不保了。

　　还想冤枉厨房其他的人，心肠真是歹毒，不给你来个狠招不行啊。

　　古知府道：“不认是吧，那本官告诉你，大楚还有一条刑律，是关于科考舞弊的。若是一房出错，无人认罪，全房连坐，包括房里办差人员的家人。”

　　大楚第一任皇帝立下的重典不是闹着玩的，这重典杀了很多被连坐的人，为的就是要所有人都不敢作恶。

　　古常发闻言，这才怕了。要是这样，即使他不认罪，他的家人也会被连坐，过不上好日子。

　　古常发哭了，想要跟古知府谈条件：“大，大人，要是小人说了，您能放过我家里人吗？”

　　这一刻，古知府想问候古常发的祖宗，可想着自己也姓古，是郁闷得不行，脚下发痒，想上去踹古常发几脚泄愤。

　　可古知府知道府试不能耽搁，为了府试，为了把这事儿压下去，他同意了：“只要你供出背后的主谋，本府可饶了你的家人。”

　　古常发听罢，终于放心，把主谋给供了出来：“是顾成贤，是他给了银子给林老八，让我们在府试的时候，把夹带的干粮分给顾锦安跟所有姓顾的人……要是没有分给姓顾的，分给其他人也行，只要能闹出事儿来，把顾锦安、姓顾的考生、以及府衙的大人们全部弄死就成。”

　　“林老八说，顾成贤要给自己报仇，说府衙害了他，城里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也害了他，他不会让大家好过。”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是惊了，古知府是气得发抖，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

　　你说你要是想害死顾锦安那就算了，还想害死府衙的大人们，歹毒，果然是顾老太的孙子，这心肠简直是一脉相承，毒得人发绿。

　　唐通判听到这里，是立刻道：“大人，下官立刻带大夫去墨香街老顾家，审问顾成贤。”

　　顾成贤有花柳病，不能带来公堂，只能他去审。

　　古知府同意了。

　　唐通判立刻带人去了墨香街的老顾家，刚到宅子就让两个包得厚实的衙役进去，用长长的棍子把顾成贤给打了一顿。

　　顾成贤差点被打死，可他心里恨极了所有人，觉得所有人都偏帮顾锦安，因此还想去撕咬衙役，把花柳病传给他们。

　　两个衙役是眼疾手快，用长棍子交叉叉住顾成贤，让他动弹不得。

　　唐通判问道：“顾成贤，让林老八跟古常发往府试的干粮里塞夹带的主谋是不是你？别想否认，古常发已经招供了。”

　　顾成贤看看天色，见已经过了午时，以为顾锦安他们已经开考，他的谋划成功了，因此没有否认，是咧嘴笑道：“呵呵，就是本少爷做的。如何？这招一出，是不是把你们所有人都害死了。”

　　他瞪着眼睛，嘴巴里喷着血沫子，咬牙切齿的道：“让你们这些狗官害本少爷，让本少爷落难，做不成官家少爷，那就别怪本少爷让你们丢官丢命！”

　　“哈哈，科考舞弊啊，这可是能诛连九族的大罪，你们全都死定了！”

　　又炫耀般道：“而本少爷让你们九族尽灭，只是用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五百两就能买你们两个五品以上官员九族的命，还能买顾锦安全家的命，当真是值了，太值了！”

　　林老八是个干瘦干瘦的老光棍，因着穷，想要在死前娶上媳妇留个种，冒险来给有花柳病的顾成贤他们送饭，认识了顾成贤，帮他做了这事儿。

　　而他也是个贪心的，只给了古常发两百两银子，自己则是留了三百两。

　　唐通判听着顾成贤的话，看着他狰狞的模样是恶心得不行。

　　等顾成贤张狂的说完话后，他才冷笑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蠢吗？顾锦安比你聪明多了，他考县试的时候就有把衙门给的干粮掰碎了来看的习惯，因此他是干粮刚到手就要掰开检查，古常发害怕，事情当场败露。府试也因此没有开考，我们都没事，有事的只会是你。”

　　顾成贤听罢，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顾锦安竟然有掰碎干粮检查的习惯？

　　这个狗东西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习惯？

　　他的计划这般天衣无缝，竟然就这样失败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个狗官骗我，骗我！”顾成贤是不断嘶吼着，像是一头疯狗般，死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谋划没有成功，被顾锦安轻松击溃了。

　　唐通判是懒得跟顾成贤废话，问旁边的书吏：“他先前招供的话可记下了？”

　　书吏点头：“禀大人，全都记下了。”

　　唐通判听得点头，并没有让顾成贤摁手印，只是让两名跟来的大夫作证后，自己把顾成贤的名字写在供词上。

　　娘的花柳病，要是让他摁手印，全府衙都得中招。

　　唐通判收起供词后，从窗子里看着顾成贤，冷声说道：“顾成贤，你心思歹毒，屡教不改，这辈子是没救了，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可能下辈子做不了人，要堕入畜生道。

　　“呸！本少爷才不会死，该死的是你们，你们全都瞎了，为什么偏帮顾锦安，顾锦安就是个奴才，他在老顾家的时候是给我们当奴才的！”顾成贤是不断嘶吼着，说着辱骂顾锦安的话，说到最后，太过激动，把自己说得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唐通判嘴角抽搐：“神经病。”

　　言罢，拿上供词，带着书吏走人。

　　两名行刑的衙役则是跟着大夫去泡药澡，免得染上花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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