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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是夜。

  瓢泼大雨撞得酒店的落地窗哐哐作响。

  洗漱完的简今兆坐在酒店书桌前,总算和季嘉视频沟通完了公司近期的相关事宜,他起身刚活动了两下,突然间的电闪雷鸣就闯入了耳朵。

  简今兆看向窗外没有停歇意味的雨,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眉心微蹙。

  “……”

  快九点半了,剧组还没收工?

  简今兆惦记着片场情况,随手拨通一则电话。

  很快地,手机那头就传来了方可赢的声音,“喂,简老师。”

  简今兆问,“可赢,拍摄的怎么样了?剧组今晚还没收工吗?”

  “嗯,还没收工,简老师,我正考虑着要不要给你打电话呢——”

  电话那头的方可赢一改往[ri]的冷静,回应难得沾上焦灼,“俞演今晚拍摄的状态很不好,同一场戏已经吃了快三十次的NG了,剧组进度一直卡着下不去。”

  简今兆听见这情况,一句废话都没有,“我现在就过去。”

  剧组包下的酒店和片场只有十五分钟的车距,简今兆开车抵达时,方可赢已经撑伞在外面等候了。

  她一看见简今兆的车牌,立刻上前递上备用伞,“简老师,别淋着。”

  简今兆微微颔首,当面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临时改戏份了吗?”

  按照他对俞演的了解,对方在演技方面是有天赋并且有领悟力的,哪怕闻[chao]声对戏的要求再严格,应该都不至于卡上这么多次。

  方可赢点头,“也不算。”

  通常情况下,片场为了省时省力,会将剧本中统一场景的戏份摘出来、集中拍摄。

  今天这场夜戏的内容算是电影里的高光剧情之一,正好能接下当初试镜的单人片段后——

  警方立案调查后,身为兄长的姚逸就频频收到了威胁恐吓信,他怕弟弟方净担心,故意藏着不说。

  可实际上方净已经知道了这事,并且查出了这位匿名者的身份信息,正是他们当年在老房子邻居——崔百胜。

  方净第一次上门后对崔百胜进行了警告,但对方就是个地痞无赖,见自己身份曝光,反倒更加猖狂索取封[kou]费。

  于是,在一个极端的雷雨天气,方净带着杀心藏匿进了对方的家中,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人渣祸害。

  …

  方可赢长话短说,“俞演的状态一直不对,不是忘词卡壳,就是动作幅度太大出镜,甚至还有几次抢了对手演员的戏。”

  要知道,饰演“崔百胜”一角的实力派演员沈[chun]望。

  对方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因为算是闻[chao]声的“半个”长辈,才看着他的面子上[chou]出了三天时间用于拍摄。

  哪里知道这才第一天拍摄,俞演就出了大问题。

  “……本来席追也带妆候场等拍摄,眼看着今晚拍不成了,闻导就先让他们回去了。”

  方可赢说

  完这话,两人正好走到了片场外。

  简今兆微微点头,迅速迈入室内片场,立刻就感知到了凝固的氛围。

  坐在监视器边上的副导演率先看见了他,喊了一句,“哟,简老师来啦。”

  闻[chao]声和沈[chun]望听见这话,同时偏头看去。

  简今兆和他们俩人对上视线,先是走近拍了拍闻[chao]声的肩膀,旋即对着沈[chun]望礼貌招呼,“沈老师,好久不见。”

  沈[chun]望看见简今兆这张[shu]悉面孔,严肃的眼[se]稍缓,“今兆啊,你这个点怎么来了?”

  早些年,两人在别的剧组中有过合作,沈[chun]望对简今兆的演技很认可。

  简今兆微微一笑,“沈老师在这儿拍戏,我本来就就该来的,只是临时公司有点事就给耽误了。”

  沈[chun]望对于简今兆开新公司一事有所耳闻,忽地想起了这会儿在隔壁小房间调整的俞演,语重心长地说,“今兆啊,你是个有能力的演员。”

  “我知道你对你自己要求严,但对自家公司的演员也得好好把把关,可别砸了你新公司的招牌。”

  说到后半句时,沈[chun]望的声音轻了不少,虽然没有怪罪的意味,但提点的意思很明显——

  俞演是鲸影文化的签约新人,而鲸影又是《烂泥》的投资方之一。

  哪怕俞演是靠自己的本事试镜成功的,但只要在电影里的表现不佳,最终都会被打成公司为了捧人、让他走后门进组。

  今晚同一场戏卡了快三小时,严重耽误了拍摄进度。

  即便他们愿意给以新人最大的包容,但剧组那么多工作人员看着呢,难免会有人在私底下浮动怨言。

  闻[chao]声推了推眼镜,难得板着一张脸,“今兆,俞演他今晚状态不对,拍摄不是很理想。”

  他对戏的要求一向很高,不是随便说完台词、做完动作就能顺利过关的。

  剧组再陪着俞演耗时下去,恐怕最后不仅拍不出戏,还有可能造成他身为新人的心理[yin]影,那将毫无意义。

  闻[chao]声没有否定自己选出来的演员,只说,“我和沈老师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到这儿收工了,你看怎么样?”

  “听你们的。”

  简今兆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再出[kou]的语气却也染上了严肃。

  “我去看看俞演。”

  “嗯。”

  …

  简今兆轻敲了一下虚掩的房门,这才推门而入——

  狭小的房间全暗着,一盏灯都没有打开,俞演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低着脑袋,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颓废感。

  兴许是听见了敲门声,俞演慢半拍地抬起了头。

  窗外电光火石,一道雷声轰隆隆地砸下。

  简今兆在刹那间看清了俞演的眼神,那是他从未看过的瑟缩,他连忙打开房间灯,还没等仔细再辨认,对方就先站起了身。

  “简老师,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俞演快速朝他走来

  ,笑得像个没事人。

  简今兆探究的目光略沉,反问,“我能不来吗?好端端的,怎么就在这场戏上卡了这么长时间?()”

  “……?()_[(()”

  俞演嘴角的笑意一凝,“抱歉。”

  有气无力的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意义的、压根就不应该对准他的道歉。

  简今兆想起待在外面的闻[chao]声、沈[chun]望,以及陪同一遍又一遍拍摄的工作人员,昔[ri]里对拍摄的那种认真和严厉顿时涌了上来。

  “俞演,你这句道歉该对着我吗?我问你——”

  “剧本内容是你才拿到手的吗?早就写在通告单上的戏份,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整个剧组陪你反复折腾三十多遍!”

  “平[ri]下了戏,你再怎么爱玩胡闹都可以,但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在做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这么躲在着房间里,[kou]头上说的是调整状态,但这又何尝不是逃避众人目光的一种表现?

  “你是演员,选你进组是拍戏的,不是让你来敷衍角[se]、敷衍对手老师,甚至敷衍全剧组的!”

  “别以为是鲸影的艺人就可以随意对待角[se],整个娱乐圈想要机会的新人演员多了去了,你要是不想好好珍惜、自然会有人代替你的位置好好珍惜!”

  简今兆没有高声训斥,但语气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雷声一道接着一道,连带着屋内的灯都时好时坏地闪烁个不停。

  俞演一言不发地站定在简今兆的跟前,一米八六的高个这会儿只显得压抑不安。

  很快地,闻[chao]声从屋外推门而入。

  他看着屋内僵持着的两个人,缓声,“俞演,今天先收工吧,你回酒店好好休息,等明天调整了状态我们再拍。”

  “……谢谢导演。”

  俞演应得很轻,朝着屋内的两人浅鞠一躬后快步走了出去。

  不出五秒,简今兆就听见了他对屋外众人的道歉声,呼吸有了一瞬的起伏。

  闻[chao]声察觉出他情绪的微妙,低声沟通,“今兆,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说他。”

  这场戏本来就有难点在,而沈[chun]望又是以实力出名的演员,其他有经验的演员和他搭戏都得好好磨合一阵,更别说是俞演这种第一次演戏的新人?

  简今兆叹了[kou]气,解释声很轻,“我来说他,总好过别人说他。”

  无论如何,俞演今天确实做得不好,耽误了大家的时间、[lang]费了大家的[jing]力。

  毕竟剧组人多眼杂,要是他一味地选择偏袒俞演,只会让对方先前的努力在“走后门”、“有公司做靠山”之类的非议中沦为泡沫。

  有些难听的“狠话”由他这位老板说出[kou],才能从根源上堵住一些不实的传闻。

  闻[chao]声理解,“只怕他现在这个年纪心气盛,反倒觉得你不好。”

  简今兆的辩驳声脱[kou]而出,“俞演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一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偏向,不由顿了

  ()  顿,才收起外露的情绪,“[chao]声,今晚辛苦大家了。”

  “这样吧,我明天让小赵安排一下加餐,犒劳一下大家,也算是替俞演赔个不是。”

  闻[chao]声向来不太会这些人情安排,只说,“好,你看着来吧。”

  …

  简今兆坐回车里时,外头的暴雨也没完全停下。

  他没急着直接离开,而是拿起放在副驾驶位上的剧本,翻到了今晚要拍摄的内容仔细研究。

  要是放在往常,俞演势必会在开拍前拿着剧本来找他对戏,但他今天傍晚临时接到了季嘉的电话,于是赶回了酒店处理公司事务。

  这一来二去,两人自然没能像往常那样对上戏。

  为了渲染气氛,剧本里的谋杀情节也是发生在雷雨天,所以剧组才看准天气预报挑了这么两天。

  简今兆将剧本内容看了一遍,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俞演这段时间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占据了天赋、潜力和努力,哪怕再难的戏份,状态都不至于滑落成今晚这样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轰隆!

  又一道电闪雷鸣。

  刹那间,简今兆想起了刚在小房间里俞演的那道近乎错觉的恐惧眼神,紧接着,他又记起了上回在海市酒店时对方说过的话。

  ——但我习惯留盏床头灯,最低亮度的那种就可以。

  简今兆双眸微眯,低头迅速重查起了剧本上的描写:

  俞演一直NG的戏份偏向崔百胜的视角描写,在对方醉酒发现前,方净一直都是躲在黑暗小房间里潜心等待。

  “……”

  俞演怕黑吗?

  简今兆在脑海中串联出一种可能[xing],顿时放下剧本、发动车子回了酒店。

  …

  电梯从负一楼升了上来,停在一楼开了门。

  简今兆抬眼,撞上了正在门外的方可赢,对方的手中还拿着两包显眼的感冒灵冲剂。

  简今兆按住开门键,“进来吗?你这是感冒了?”

  方可赢走进电梯,摇头解释,“不是我,我是给俞演拿的。”

  “……”

  简今兆没接话,眉心隐隐隆起。

  方可赢按下电梯楼层,她余光瞥向边上的简今兆,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开[kou],“简老师,俞演今天拍摄间隙就和我说过他头疼不舒服。”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表现不好,被你批评后回来的一路就没吭过声,两次上下车都还淋了一会儿雨。”

  片场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

  简今兆没有刻意提声,但也没有故意遮掩的情况下,剧组众人或多或少都听见了他对俞演的那番批评。

  “简老师,我不是在刻意替他说情,但俞演绝对不是会敷衍拍摄的那种[xing]子。”

  简今兆回应,“我知道。”

  方可赢见简今兆没有多责怪的意思,暗下松了[kou]气,“他今天表现欠佳,我会找时

  间和他好好聊聊具体原因,争取让他早点调整回来。”

  电梯停在了俞演所在的楼层。

  方可赢对简今兆礼貌示意,“我先去给他送药,简老师,你早点休息。”

  “等等。”

  简今兆喊住她,想了想才开[kou],“把药给我吧,我找他聊聊。”

  “……”

  方可赢看着简今兆伸出的手,眼底透出一丝惊讶。

  她迟疑了两秒后,还是将药[jiao]了出去,“那、那就麻烦简老师了。”

  …

  叮咚,叮咚。

  简今兆轻按了两下门铃,等待一会儿后,紧闭的房门这才延迟打开——

  俞演似乎是刚冲完热水澡,他穿了套最简单的睡衣睡裤,擦得半干的刘海就这么胡乱地散在额前。

  没了角[se]妆效的遮掩,他的脸[se]显得更加差劲,眼尾更是透出了一丝疲态的红。

  俞演有些意外盯着出现在门[kou]的简今兆,打起[jing]神,“简老师?”

  简今兆确认了他的身体情况,轻抬了一下手中的感冒冲剂,“给你拿了药,先让我进去。”

  “……哦。”

  俞演慢了半拍,侧身让路。

  酒店的布局大差不差,简今兆进了屋,直接朝着简易的水吧台面走去,“小余说你身体不舒服,还淋了雨,有发烧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水杯倒药。

  俞演盯着简今兆忙碌的背影,强撑了一晚上的他忽地涌出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他将房间门关上,迅速朝着简今兆而去。

  身后离近的脚步声有些说不上来的急切。

  简今兆来不及回头去看,就被俞演从背后紧紧拥了个满怀,是两人间从未有过的破格举动。

  “简老师。”

  “……”

  简今兆倒水的动作被“撞”得一偏,热水往杯子外溢出了不少,他不太确定地偏了偏头,下一秒就感受到俞演发紧的拥抱力度。

  “简老师,我错了。”

  俞演低头靠在简今兆的肩膀处,说话声又轻又哑的,“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今天是我没表现好,耽误了剧组的进度,给你和鲸影丢脸了,我……”

  “俞演,不说这些了。”

  简今兆喊停了他的道歉,语气跟着放缓,“是我在剧组把话说重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好吗?”

  俞演落在肩上的呼吸抖了一瞬,带着点小执拗,“你没错,别和我道歉,我不喜欢。”

  简今兆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腕,“行了,你先松开吃药。”

  俞演闷闷地应了一声,有些舍不得松开。

  简今兆转过身,又确认了一下他的脸[se]情况,“怎么会突然感冒头疼?你有没有测过体温,发烧了吗?”

  面对一连串的追问,俞演忽地笑了两声,原本黯淡的眼[se]也重新透出光亮。

  简今兆无奈,“还笑得出来?看来不怎么难受。”

  俞演盯着他看,“没发烧,头疼睡一觉就好了,没事的。()”

  “?()_[(()”

  俞演接过冒着热气的水杯,用唇浅碰了一下杯壁,“太烫了,迟点再喝。”

  “嗯。”

  简今兆想起自己在车内的猜测,没有急着走,“那我们聊会儿?”

  俞演应了声“好”,主动往后走了几步靠在床上,他拍了拍床边沿的位置,“简老师,你坐这儿?”

  “……”

  简今兆没和他一个“病号”计较位置,走近坐下,“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看过这场戏,和沈老师搭戏固然是有难度,但你也不至于频频犯低级错误。”

  虽然还是在询问剧组的拍摄情况,但语气中的关心多过问责。

  俞演浅喝了两[kou]感冒药,“你不是知道了吗?我头疼。”

  简今兆侧坐着盯着他看,“只是这样?”

  面对他的眼神询问,俞演难得躲了一瞬,“嗯。”

  简今兆看见他明显心虚的应话,眉眼间掠过一丝微妙的笑意,“俞演,说实话,你是怕黑?还是怕打雷?”

  俞演一愣,又嘴硬反驳,“没有的事,我怎么会怕这些?”

  简今兆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故意“[bi]”了他一句,“是吗?我不喜欢有人对着我撒谎。”

  “……”

  这话的威慑力大过一切。

  俞演面[se]变了变,他的指腹沿着杯底摩挲了好一会儿,才不太自在地承认,“是、是有点怕,但就只有一点点儿,真的!”

  简今兆失笑,不纠结他到底是“怕一点儿”还是“怕很多”,“你有这个心理顾虑为什么不提早和剧组沟通?”

  虽然说追求真实的雷雨天气,能够省下布景的麻烦,但如果演员有这方面的要求,剧组大可以人造布置“闪电光”,至于“雷声”也可以在后期配音时补上。

  至于怕黑这点,稍稍更改拍摄模式,其实同样能解决。

  “这不是怕被人笑话吗?”俞演低哼,将放温的感冒冲剂一饮而尽。

  “而且,为了我一个人去改变这些早就确定好的拍摄计划,我不想让别人私下我说仗着鲸影的背景搞特殊。”

  这种情况不算第一次出现了,他以为自己能克服这点小毛病,但没料到状态越来越差。

  俞演将喝完药的水杯放回在床头柜上,是发自内心的歉意,“耽误了全剧组的时间,是我的不对。”

  简今兆心下动容,“好了,过了的事情就不用反复道歉了,没有人拍戏能够一帆风顺。”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挺晚了,你不舒服的话就早点休息,我……”

  打算离开的话还没说完,看准了时机的俞演骤然出手,将简今兆直接扯倒在了床上。

  “简老师,你等一下!”

  “……”

  简今兆错愕地看着半压制在自己身上的人,“俞演,你做什么?快起

  ()  来!”

  俞演沉着呼吸没松手,神情却适时浮动出一丝委屈,“我今晚真的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

  简今兆挣扎的幅度微顿。

  俞演没了往[ri]的分寸克制,反而得寸进尺地贴近了他的颈窝,“简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怕这些吗?”

  “明明都已经二十出头了,在这方面的胆量还不如一些小孩。”

  说到最末,语气里的自嘲很明显。

  简今兆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彻底没了挣扎的心思,他敏感地偏了偏头,企图避开俞演讲话时的温热气息。

  俞演调转了一下姿势,侧躺在了简今兆的身边,“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被养在一个阿姨家里。”

  简今兆记得这事,上回在酒店喝酒时,俞演就曾透露过一点儿身世——

  他的父母只管生不管养,他从小都是寄人篱下长大的。

  “自打我记事起,我对名义上的爸妈就没什么印象,六岁那年,照顾我的阿姨和我说,我的亲生父母难得有空、要陪我过生[ri]。”

  “她把我带到了那个全然陌生的家中,嘱咐我周末要乖乖听话后就离开了。”

  那是俞演记忆里第一次对“母亲”两字有了实际的印象:[jing]致的、高贵的、漂亮的,但就是让他感受不到一点儿属于母亲的温暖。

  “她给买了很多玩具、给我买了大蛋糕,可她每隔几分钟就要当着我的面打一通无人接听的电话。”

  俞演还记得,随着一通又一通未被接通的电话,对方的情绪越来越糟糕。

  直到最后一通电话被接起:

  “她开始一个劲地指责对方说话不算话,说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生的,凭什么只有她需要推掉工作赶回来?她的时间也很宝贵也很值钱……”

  “……”

  简今兆越听越觉得离谱。

  明明是最应该被期待、被呵护的生[ri],却要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在电话里大肆争吵?甚至意识到自己是不被重视、不被认可的存在。

  这事放在一个刚满六岁的小朋友的身上,实在是有点残忍了。

  俞演讲话时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讲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后来,她在院子里打完了电话,急匆匆地陪我吃了一块生[ri]蛋糕后告诉我——”

  “她有很重要的工作要赶着离开,让我先在家里睡一觉,等睡醒了,‘爸爸’就会接替她回来陪我,乖乖的。”

  乖乖。

  那是俞演平生第一次对这个词汇感到了反感。

  年幼的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违背本心点了点头。

  简今兆侧眸看他,“然后呢,你爸回来了?”

  俞演眼底涌出一抹讥讽,“他?不如死了。”

  “……”

  简今兆从这份反感的回答中明白了答案。

  俞演浅浅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但晚上

  的雷声把我吵醒了,陌生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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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雷雨天气严重,小区的总电路出了问题。

  俞演还记得,那雷声一下比一下剧烈,惊得他的脑袋神经都跟着[chou]痛。

  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就算平[ri]里的他再大胆,到了陌生的环境又遭遇到这样的突然情况,难免会惊慌失措。

  “我鼓起勇气下了床摸黑离开房间,可是因为不[shu]悉家里的环境,踩空了楼梯,直接一路滚到了一楼。”

  简今兆眉心蹙得更厉害了,“摔伤了?”

  “是啊,摔伤了腿。”

  俞演试图用笑来缓解这份悲惨,但终究抵不过内心积年累月的痛恨,“爬都爬不起来,哭喊了也没人听见。”

  十一月末的天,他就这么倒在冷冰冰的地上。

  “都说小孩子很容易忘记六七岁以前的事,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天。”说到最后,俞演几乎是咬牙挤出,“记得越深,我就越恨!”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喜欢所谓的生[ri]庆祝!

  他憎恶黑漆漆的封闭空间,也憎恶闹得耳朵生疼的雷声,更憎恶完全将他抛下的狗屁父母!

  或许是这种心理作祟,俞演一遇到雷雨天气、一待在空[dang][dang]的黑房间里,他就会无法避免地回想起当年,整个人会不受控制地发慌,甚至还会像今晚这样偏头疼。

  简今兆感知到了俞演浑身弥漫的低气压,有些于心不忍地侧身看他,“俞演,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

  两人面对面地侧躺着,目光所及只有彼此。

  一秒、两秒、三秒——

  俞演骤然凑近,他手脚并用地缠靠在了简今兆的身上,将额头直接抵在了对方的颈窝处,“简老师。”

  简今兆没料到俞演的亲密举动,刚准备推拒。

  对方却像早料到了一步,闷声恳求,“别推开我,至少现在不要。”

  毫不遮掩的脆弱将简今兆击得失了神,他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突然就狠不下心了。

  “……”

  算了。

  抱了就抱了,能有什么损失呢?

  俞演一动不动地埋着脑袋,闷声解释,“我独自待在小房间里,不是为了躲避大家,只是想要[bi]着自己去适应环境。”

  “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演好这部电影,我一点儿都不想让你失望。”

  简今兆听出他的真心,温声回应,“嗯,我知道。”

  “你才不知道。”

  俞演轻蹭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而带上了[shu]悉的撒娇味道,“你今天骂我的那一会儿,真的好凶。”

  简今兆迟疑着将手往下一落,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他的脑袋,“嗯,是我没了解清楚就误解你了,头还疼吗?”

  “疼。”

  俞演感知到他的接受,越发黏得紧,“疼得睡不着觉,你帮我揉揉。”

  ()  简今兆面对他进一步的要求,索[xing]也不挣扎了,毕竟今晚在片场,他的有些话确实说得重了些。

  简今兆伸手探上怀中人的太阳[xue]轻轻揉按着,心生感慨,“……有时候都不知道我是在培养公司艺人,还是在带小朋友。()”

  “()”

  简今兆听懂他的暗示,答非所问,“松开点,勒得我难受。”

  “我不要。”

  俞演任[xing]拒绝,像抱着大型玩具将简今兆圈得更紧了,“今晚我就不松手了,你留下来陪着我睡,好吗?”

  简今兆无奈,“俞演。”

  哪怕他知道对方的那点心事,时常选择纵容对方,但两人的关系总归还没到同床共枕的地步。

  俞演装作没听见,埋头轻蹭了一下他的颈侧,沾着点烫意的呼吸“灼”得皮肤发麻。

  “简今兆。”

  “……”

  简今兆心弦微紧。

  没了以往带着各种[kou]吻的“简老师”,这是俞演第一次喊他全名。

  “简今兆,我真的……”俞演又喊了一声,心迹无处可藏,“好喜欢你。”

  [su]麻从心底溢出,瞬间席卷了全身。

  简今兆没有直接拒绝的想法,却也没办法给出明确的回应,他[yu]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只化为出[kou]的一句。

  “睡吧,晚安。”

  “晚安。”

  …

  简今兆原本想等俞演睡着了再走,但不知不觉竟然也跟着睡了过去。

  或许是环抱的力度太过安稳,换得一夜好眠。

  简今兆洗漱完出来时,俞演就杵在浴室门[kou]笑着等他,全然没有了昨晚的疲惫和憔悴,“简老师,我还以为你昨晚会开溜呢。”

  “……”

  抱得那么紧,哪里溜得出去?

  简今兆在内心浅浅吐槽了一句,表面镇定,“我先回去了。”

  “别啊。”

  俞演拦住他的去路,“我早起亲自去厨房做了早餐,你吃点?”

  简今兆神[se]迟疑,“早餐?”

  俞演看出了他一闪而过的嫌弃,顿时不乐意了,“今天没焦!绝对!”

  简今兆的视线越过他,看清小桌子上卖相进步的早餐,走近没拒绝,“剧组通告安排出了吧?你和沈老师的对手戏还是在今晚?”

  “嗯,凌晨出了发群里的。”

  俞演给简今兆倒了一杯温豆浆,“下午是席哥和沈老师的对手戏,我的戏份还是集中在晚上。”

  简今兆瞥了一眼外头的天气,“我听说,这两天晚上都有雷阵雨,你要是适应不了,我可以和闻导他们商量一下。”

  演戏,演员状态才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

  俞演拒绝,“不用了。”

  他对上简今兆的目光,认真且坚定,“我自己的问题,我可以克服解决,既然有这个自然条件,也符合剧情的环境需求,那就不应

  ()  该[lang]费。”

  即便这些外在天气条件是可以模拟出来,但剧组没必要为了他一个人多费这些功夫。

  简今兆对戏都有着百分百的完美追求,他确定了俞演的态度,索[xing]撇下了这个退而求其次的念头,“好,晚点我再给你对对戏。”

  俞演轻笑,“好啊,求之不得。”

  …

  席追和沈[chun]望的对手戏过得很顺利,转眼就到了晚上,天气预报里的雷雨天气如约而至。

  简今兆听着一声比一声闹耳的响雷,隐隐有点走神。

  沈[chun]望察觉出了他的状态,笑问,“今兆,在想什么呢?从刚才起,我就瞧你心不在焉的。”

  简今兆抿了抿唇,还是替俞演提前说了声,“沈老师,俞演他才接触这行没多久,演技这块还需要像你这样的老戏骨带着多磨磨,你多担待。”

  沈[chun]望听出言下之意,笑道,“你啊,就是太会说话了,放心吧。”

  他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闻[chao]声,不吝啬自己的赞赏,“[chao]声和席追今天下午都和我说过,俞演这孩子有灵[xing]。你们仨挑人的眼光能差到哪里去?”

  这个圈子本来就是老带新,他自然会给年轻演员多一点机会。

  简今兆礼貌点头,“沈老师,那你先准备,我去隔壁看一眼俞演。”

  “去吧。”

  沈[chun]望没有阻拦,只是在简今兆走远后,才低声对闻[chao]声表露出一丝意外,“[chao]声,你有没有觉得,今兆对那新人小朋友挺上心的?”

  闻[chao]声慢半拍地从脚本中回过神,带着点状况外的认真,“今兆他是监制,对这部戏都很上心。”

  “……”

  沈[chun]望笑着摇了摇头,“得了,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闷脑袋。”

  …

  开门声伴随着雷声一同响起。

  屋内的俞演本能蹙起眉头,却在看清简今兆的那一刻,他就将所有的焦躁藏了个干净。

  简今兆趁着没有第三人在场,开门见山,“还好吗?会不会不舒服?”

  虽然没有俞演这样的遭遇,但他明白“心理创伤”的后遗症会深刻地影响到一个人的状态,是一种没办法控制的应激反应。

  俞演反问,“我说我还头疼的话,简老师会像昨晚那样给我揉揉吗?”

  “还有心情开玩笑?”简今兆眸光微晃,淡定改[kou],“看来状态不错,那我走了。”

  下一秒,俞演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简今兆垂眸看着这预料之中的举动,唇角微动,“怎么?”

  俞演起身靠近,“简老师,你会在监视器前看着我演戏的,对吗?”

  简今兆诧异于他的提问,但如实点头,“我今晚没事,会在剧组待到收工。”

  实际上,他是怕俞演的状态再出问题,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在现场也能方便解决。

  俞演得到了他的回答,笑了笑,“那就好。”

  简今兆微怔,“嗯?”

  “我就想你看着我。”

  俞演大胆凑近,带着点儿近乎深情的保证,“简老师,只要你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就不会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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