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姨太抬眸看向芸姨太，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真挚的善意，只是纯粹的帮她解决眼下的困境，畅想以后的生活。

        让她无端的放松。

        不像慕姨太每次看她和她说话，总是会激发自己对她的保护欲，和对许橙的愤怒。

        芸姨太见她没动，微笑道：“英姐姐，你不愿意吗？”

        她声音轻轻柔柔，让人觉得很舒服。

        英姨太猛地开口，“我愿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应该抓住这份温暖。

        芸姨太朝她笑了笑，很开心她答应了自己。

        英姨太签完协议后，条件反射的想看向慕姨太，可还是逼自己忍住了。

        看了又如何呢？如烟妹妹是督军的救命恩人，督军给她的待遇足够好了，让她一个人住一栋大房子，以后遇到喜欢的男人也可以随便嫁娶……

        这不是挺好吗？

        看到大家都签了协议，慕姨太整个人如坠冰窖，她终究是输了。

        督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无情冷血，连让她住在督军府的一个偏僻角落都不肯，他对自己就没有一丁点的喜欢吗？

        签完协议就可以去领银子离开了。

        方姨太是最先离开的，她像是得到解脱般，还突兀的放声笑了。

        芸姨太喊了英姨太一块回去收拾行李，见此情景俩人彼此互看了一眼，看到了眼中的惊奇，认识方姨太一两年，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么开心的表情。

        英姨太有些感慨的看向芸姨太，“芸妹妹，你也想离开督军府吗？”

        芸姨太点了点头，眼角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我喜欢自由身。自由多好啊！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英姨太怔怔的愣在当场，是啊！曾经的她也并不喜欢被困在这高墙大院的督军府，向往自由的生活。

        曾几何时，她已经习惯了过这种安逸的小院生活？

        不！她只是为如烟妹妹抱不平，她明明才应该是督军府的女主人。

        她讷讷开口，“我也喜欢自由，可如烟妹妹和督军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许橙她分明就是个狐狸精转世，害得我们所有人……”

        芸姨太“扑哧”一声笑了，“可我听府内不少人对许小姐的评价都非常好啊！说她害我们言过其实了吧！你看方姐姐刚才多开心！还有一向爱闹的香姨太都二话不说就签了协议，连她都没有闹着要留下来。”

        英姨太：“可如烟妹妹……”

        芸姨太叹气，“英姐姐，我知道你和如烟妹妹关系好，但爱情这件事是要讲究你情我愿的，许小姐虽然是后来的，但她和督军从小就有婚约啊！”

        英姨太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她已经完全忘了许橙才是督军的未婚妻……

        ****

        闻香居。

        沈香娣埋头认真的收拾着行李，石榴和柚子垂着手站在一边，俩人抽噎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石榴率先开口，“香姨太，你真的不带我们走吗？”

        沈香娣将自己的衣服、首饰、喝茶的器皿全都分类装好，没放过任何一个小东西，只要用得上的都带走。

        以后的日子，于她来说，能省一分是一分。

        再多的钱，也经不起无止境的挥霍。

        听到两个丫鬟的话，沈香娣直起身，“我以后就不是姨太太了，用不上丫鬟，你们留在督军府比跟着我要好，至少吃穿不愁。”

        她说的是大实话。

        离开督军府后的生活，她都没想好，带两个丫鬟就等于多了两张嘴，要负责她们吃喝住行，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柚子有些惆怅的说道：“香姨太，您走后许小姐会不会容不下我们？”

        石榴接话，“香姨太，要不您跟慕姨太说说，让她把我们带到她的别院去？”

        沈香娣看了她俩一眼，忽的叹了口气，“如果能留在督军府，就留下来吧！”

        以前，她听不懂许橙的善意提醒，可当她看透一切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很多她以前没发现的事情，比如慕姨太并不像自己以前认为的那么纯良。

        “妹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身后，忽的传来慕姨太的温柔的声音。

        石榴惊喜的回头，讨好的上前，“慕姨太，我们家主子不带我们走，您那还要人不？我干活很勤快的！做什么都行，只要您愿意赏我一口饭吃。”

        说完，她双眸亮晶晶的看向慕姨太，期待着她的回答。

        慕姨太意外的怔了两秒，“你家主子还没走呢！你就这么着急的要来我这边，不大好吧？”

        话里话外都不是很愿意收下石榴。

        可石榴却打定了主意要跟她，主要还是怕留下来被许橙报复。慕姨太就不一样了，她性格温柔善良，跟着她日后肯定很舒服。

        她一着急直接就跪了下来，“慕姨太，求您无论如何都不要赶我走，其实就是我家主子建议我跟您的，您是府上出了名的性格温柔，能去您的身边干活，那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边说还边看向香姨太，想要这位昔日的主子在临走前能帮她说几句话。

        沈香娣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让人察觉的悲悯，心里叹息了口气：罢了！该说的她都说了，石榴执意如此她也没办法。

        “慕姐姐，石榴她没有家人了，就当卖我一个人情，收下她吧！”

        就当是主仆一场，临别前满足她的最后一个愿望吧！

        慕姨太看了眼石榴，心里不是很喜欢，但嘴上却应承，“既然妹妹开口，姐姐自然巴不得多一个踏实贴心的好帮手！”

        顿了顿，“眼看着咱们都要各奔东西了，姐姐有几句话想要单独跟妹妹说说。”

        石榴高兴不已的谢恩，然后就拉着柚子快速出去了。

        沈香娣继续收拾着行李，不用猜都能知道慕姨太想问什么，不就是自己之所以性情大变的原因吗？

        “有话请直说。”

        “若非亲眼所见，我绝对不相信你真的性情大变。你明明那么喜欢督军，经常和容姨太为了争宠闹得不可开交，一夕之间就成了如今淡定洒脱的样子，你那天在恋香楼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件事在慕如烟心中如同卡着一根刺，不上不下，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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