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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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屋内,有那么一瞬间死寂了下去。
季长峥脸上原本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的,也跟着消失了,他死死地盯着门[kou]。
下一秒。
在司务长撩开门帘进来的那一瞬间,他直接抄起收边一条毛巾砸了过去。
他也是厉害,轻飘飘的毛巾竟然直勾勾的砸在了司务长的脸上。
司务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撩开门帘,那一张胖脸就被盯上了,“袭击!”
“谁袭击我?”
一把把毛巾取下来后,当看清楚手里拿着的东西,司务长陷入沉默,骂骂咧咧,“谁用毛巾袭击人啊?咋不拿豆腐把我给砸死?”
季长峥,“……”
眼见着季长峥在发火的边缘后,陈远站起来,走到司务长旁边拍了下他肩膀,“少说两句。”
“你看你有上门看望病人的样子吗?”
这话说的,司务长顿时闭嘴了,他走到季长峥旁边,把手里提着的二斤红糖递过去,“你还怪辛苦咧,来,补补血。”
季长峥深吸一[kou]气,“这红糖是准备给温指导员爱人赵玉兰的吧?”
只有看望坐月子的女人,才会拿红糖,红糖补血有奇效,而且还极为养人。
司务长贱嗖嗖的把红糖放在了炕柜上,“你做了手术,也流了血,喝点红糖补补血,总归是没错的。”
季长峥微微一笑,看着司务长安静的不说话。
司务长也不尴尬,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下季长峥。
“感觉如何?”
季长峥,“像是有猴子在看我。”
司务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这个破嘴,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他拉了椅子坐在一旁,点了烟,要递给季长峥,季长峥摆手拒绝了。
司务长自己[chou]了一根,埋头蹲在一旁,“你是把我给害惨了,自从你结扎的消息传到我家去,我三天没上过炕。”
这可不是一家人这样的,家属院其他家也是,但凡是结婚有了孩子的,有一个算一个。
都在怂恿自家男人去结扎。
“疼不?”
司务长深吸一大[kou],那烟蒂都烧了半截去,这才抬头问了一句。
“要是不疼,我也去做了算了。”
他都四个孩子了,将来自然是不会在生了,不如做了,也免得家里的媳妇老是叨叨他。
季长峥沉默了下,“疼不疼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我说了不算。”
这话一说,司务长就跟着一凛,“算了,我还是不做了。”
“就现在当和尚也挺好。”
这样还能方便一些。
季长峥难得没有笑话他,他在家又休息了一个星期左右,便投入了训练。
而隔壁的赵玉兰,也从医院出院回来了,她这次算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本来
水灵灵的一女同志,生完孩子,像是脱水的葡萄一样,一下子从水灵灵的葡萄变成了葡萄干。
人还是那么一个人,但是面相却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是虚了一大截,也老了一大截。
赵玉兰住的地方,是沈美云他们家隔壁,沈美云在家休息的,听到动静顿时跑了出去。
一出来,就看到赵玉兰被温指导员从车上扶了下来,看到这一幕,沈美云差点没认出来,面前这位就是赵玉兰。
她愣了好半晌,才试探地喊道,“玉兰?”
赵玉兰虚弱地点了点头,“美云。”
沈美云顺势过去扶着她,温指导员扶的是赵玉兰右手,她扶的是左手,赵玉兰的剖腹产也才十天左右,肚子上的伤[kou]还疼的厉害。
但是比头几天还是强一点,起码扶着也能走路。
只是走的不算快。
赵[chun]兰是落在最后的,她抱着孩子,孩子被包在襁褓里面,她很快就追了上来。
跑到前头去开门了。
等都收拾妥当进屋后,把赵玉兰安置在炕上,孩子也放在了她胳膊下面。
赵玉兰和温指导员迅速忙碌起来。
一个去把炕烧起来,赵玉兰经过这一遭后,特别畏寒,五月的天气别人都可以穿薄外套了,她却还是穿着夹棉的袄子,还觉得骨头缝都是凉飕飕的。
赵[chun]兰去把炕烧的小小的,让整个炕都是温的后,赵玉兰这才觉得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温指导员则是去把窗户都给钉死了,免得外面漏风进来,又怕光线伤着孩子的眼睛。
特意把窗户多挂了一层窗帘,甚至把床头的灯泡,都给用红纸给包了起来。
赵玉兰看到他们忙活,难得嘴角带着笑容,她虽然生死线上走一遭,但是不管是爱人温指导员的担当,还是姐姐赵[chun]兰的贴心照顾。
甚至,还有孩子的到来,这些都是赵[chun]兰求生的希望。
沈美云见到赵玉兰的情绪还好,她也跟着松了[kou]气,“什么时候办满月酒决定了吗?”
她倒是没问赵玉兰有没有[nai],孩子够不够吃,怕赵玉兰心里压力大。
赵玉兰摇摇头,她去看温指导员。
温指导员还在给灯泡包红纸,闻言便道,“先等玉兰恢复了在。”
现在都不急了。
洗三礼,满月酒,都没有赵玉兰的身体重要。
赵玉兰听到这话,又忍不住抿着唇笑了笑,她虽然气[se]还不好,但是瞧着[jing]神头还不错。
看到这一幕,沈美云就跟着回去了,她刚走没两步,赵[chun]兰也跟着出来了。
“美云。”她三两步追上沈美云。
沈美云停了下来,看向赵[chun]兰,这段时间赵[chun]兰也瘦了一大截,眼睑处青黑一片。
“[chun]兰嫂子,怎么了?”
赵[chun]兰犹豫了下,回头看了一眼赵家的窗户后,确定里面的人听不到话后,这才朝着沈美云低声道,“玉兰子宫被摘除的消
息(),我们都还瞒着她㈤()_[((),你这边若是和她聊天的时候,尽量不要提起这件事。”
也是担心,赵玉兰受不了这个打击,这才没有说的。
沈美云听到这话后,怔了一下,太阳高升,柔和的[ri]光照在她脸上,越发显得肌肤细腻,通透如玉,甚至能看到脸上的细小毛绒。
就她这肤[se],当得起肌肤赛雪几个字。
旁边的赵[chun]兰也不等沈美云回答,就忍不住摸了摸沈美云的脸,她喃喃道,“还是不生孩子的好。”
“玉兰,还比你小两岁。”
可是,现在的玉兰和沈美云站在一起,看起来玉兰要比沈美云大上几岁。
沈美云叹[kou]气,“[chun]兰嫂子,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多想无益,玉兰这次生孩子是伤了元气,失了血,你和指导员要做的是想办法,让她多休养,在加上吃点人参,[ji]汤,益母[cao]这些多补一补。”
“她还年轻,只要养的好,后面这些都能补回来。”
沈美云这话,倒是点醒了赵[chun]兰,“你说的是,我一会回去了,就去周围老乡家里问一下,看谁家有没有老母[ji],卖给我一些。”
她买回来了,好给赵玉兰炖汤喝补身体用。
沈美云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把[jing]力都放在玉兰身上,她才生完孩子,情绪容易不稳定,你和指导员多关心下她。”
赵[chun]兰嗯了一声,拉着沈美云的手感谢。
下午的时候,赵玉兰出院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家属院。沈秋梅听了这消息后,特意来问了沈美云,“美云,你打算拿些什么东西去看望玉兰?”
若是往常沈秋梅就去问赵[chun]兰了,但是这一次,不是不好问吗?
毕竟,赵[chun]兰的身份不一样,她是赵玉兰的姐姐,问她,她肯定就说不用拿东西了。
沈美云笑了笑,“我和玉兰离的近,我打算拿一斤红糖,在拿十个[ji]蛋,我家不是还有之前的松茸吗?打算在抓一把干松茸过去,基本上就是这些了。”
算不上贵重,也不打眼,但是礼也不算是轻。
沈秋梅听到这,心里就有数了,“那我也这样拿。”
一斤红糖十个[ji]蛋,她还是拿的出来的,至于干松茸,他们家也有,去年到青山采集的还没吃完。
不过,也不多了就是。
沈美云嗯了一声。
沈秋梅就说,“到时候,张凤兰来问我,我也这样说了。”
“大家都拿一样的。”
免得你的多,我的少,反而不美气了。
沈美云,“成的。”
大家是约好的去看望赵玉兰,在赵玉兰出院的第二天上午,家属院但凡是和赵玉兰关系不错的都来了。
或者说,更多的是看在赵[chun]兰的面子上。
赵[chun]兰算是家属院嫂子们里面大姐大了,她男人职位高,她自己为人也豪爽泼辣,在家属院里面的名声也很好。
赵玉兰作为赵[chun]兰的妹妹,于情于理她们都
() 该过来。
她们过来的时候,赵玉兰刚喝了一碗红糖[ji]蛋水,齁甜齁甜的,她有些喝不下去,但是温指导员却低声道,“多少在喝点。”
在这个年头,红糖算是顶顶好的补品了。
赵玉兰捏着鼻子,勉强又喝了半碗,她把空碗递给了温指导员,一抬头就看到沈美云她们来了。
赵玉兰拿着枕头,靠在背后,半依靠在炕头,“美云,秋梅嫂子,你们来了。”
沈美云点了点头,她很自然的把拿来看产妇的东西,放在了炕柜上。
“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赵玉兰笑了笑,“还行,孩子也算是乖巧,不怎么闹人。”
小小温回来到现在,除了饿了,拉了,[niao]了,提醒大人之外,基本上很少哭。
这不,沈美云她们进来后,小小温也没睡着,正躺在炕上,咕噜噜转着眼睛,四处乱瞄。
尤其是爱瞄被裹着红纸的灯泡,简直是好奇的不行。
“这还真乖啊。”
不吵不闹的,安安静静玩自己的。
提起孩子,赵玉兰脸上多了几分别样的光彩,“我姐说这孩子,比我小时候好带多了。”
赵玉兰小时候可磨人了,要人抱着睡,但是小小温就不会,丢哪里都能睡着。
“这孩子起名了吗?”沈美云抬手逗了下小小温,他在吐泡泡,小脸上有几分发黄,像是起了黄疸。
提起名字。
赵玉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分,“老温给这孩子起满屯,我不同意。”
“现在还在僵持着呢。”
这个名字一说,屋内顿时笑了起来。
“温指导员怎么起名字的啊?怎么给一个小孩子起这么老气的名字。”
“这名字放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温指导员装了一盘子炒花生放在桌子上,招待大家吃,听到她们一起取笑自己起的名字。
他叹[kou]气,“我还不是想着这孩子生来不容易,多灾多难的,起个贱名好养活不说,也能健康的长大。”
他振振有词,“满屯这个名字,不比狗蛋,毛蛋,黑蛋,猫[niao]的好?”
这可是乡下最爱用的几个名字。
“那也不能叫满屯,知道的我是在喊儿L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喊爹。”
赵玉兰白了一眼,没好气道。
“喊爹?”
沈秋梅煞有其事地重复道,“温满屯,还别说,还真像是喊爹那辈分的名字。”
温指导员,“……”脸[se]都跟着黑了。
沈美云跟在旁边打圆场,“这样吧,满屯实在是不好听,那就满宝好了,玉兰得来不易的宝贝,也是你指导员得来不易的宝贝。”
这个名字,一下子得到了温指导员和赵玉兰两人的喜欢。
主要是沈美云说的那话,太好听了。
这孩子可不就是他们的宝贝,赵玉兰不知道,但是温指导员却清楚
的知道(),这会是他们两[kou]子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想到这里。
温指导员的脸[se]也柔和了片刻(),“那就叫满宝吧。”
赵玉兰也喜欢这个名字,跟着摸了摸孩子的脸,眉目温柔又充满着母爱的光辉,“满宝,温满宝?这是你的新名字,喜欢不喜欢呀?”
温满宝困了,打了个哈欠,张了张嘴,到处去找[nai]吃。
孩子习惯了[nai]睡,每次睡觉之前便要含着[nai],才有安全感。
赵玉兰一看到这,顿时懂了,解开了衣服,就喂了起来,温满宝找到吸上后,满足的翻了个白眼,这才慢悠悠的把眼睛闭上,没多一会呼吸就绵长起来。
这孩子竟然睡着了。
“他可真好哄啊。”沈秋梅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一点都不闹腾。”
赵玉兰笑了笑,语气温柔道,“他很乖的,知道妈妈生他受罪了,一直都很体贴。”
“真是个乖宝宝。”
她们这里面,又属于宋玉书才刚结婚,也没孩子,很好奇地看了过来。
“他好小哦。”
感觉就比自己巴掌大一些。
“满宝出生才五斤多。”提起这个,赵玉兰就叹气,“我怀孕都长了快四十斤,也不知道怎么的,孩子才五斤。”
瘦巴巴的一团。
沈美云接过话茬,“只要孩子健康就好,无病无灾,胖点瘦点都行的。”
要不怎么说,沈美云会说话呢。
三番两次下来,把赵玉兰那焦躁的心都跟着扶平了下去。
沈美云她们也没在这里待太久,见赵玉兰眉宇间有了疲倦,便跟着提出离开了。
等出了温家门后。
沈秋梅跟着感叹道,“还是美云你会说话,好几次我瞧着他们小两[kou]都有火药味了,你都给摁灭下去了。”
沈美云笑了笑,“玉兰才生完孩子,情绪起伏大也是正常,不过你别看温指导员在那犟,但是他最后是犟不过玉兰的。”
谁心软,谁心疼,谁就先败阵下来。
这基本上是两[kou]子之间的铁律了。
一开始便形成了基调,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说白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沈秋梅听了若有所思,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养殖场上班了,美云你去不去?”
沈美云想了想,“我也去看下。”
她前段时间又照顾季长峥,又忙家里这一摊子,累的不行,所以请了三天假。
不过,这会去养殖场看看也不是不行。
那边照旧,沈美云简单的纪录了下数据,便重点关注了养[ji]场。
养[ji]场的[ji]苗已经达到两百只了,还在陆陆续续的收,大的[ji]苗已经有一斤多了,小的[ji]苗翅膀也慢慢的长了出来。
“看着还不错。”
沈美云说道。
沈秋梅拿了一袋子从大[cao]甸子割
() 过来的水[cao],剁碎了倒进去,小[ji]崽子们顿时扑腾着翅膀飞速的跑了过来。
把筐子磕干净后,她这才道,“这些小[ji]崽子们,每天被当祖宗一样伺候,长的能不好吗?”
“大河有空就去河边挖蚌壳,虫子回来,剁碎了喂它们。”
“还有战士们也是,但凡是上山拉练的时候,没一次空着手回来的。”
每个人多少都扛着点东西,不管是他们驻队后面的大[cao]甸子,又或者小山包,物资都是极为丰饶的。
只要勤快点,这些[ji]崽子们,还有猪和兔子们,都是有吃的。
沈美云竖起大拇指,“真厉害。”
她看了一圈后,基本上没啥大问题,母猪还在怀孕当中,还不到待产的时候。
兔子们都在吃[cao],[ji]崽子有沈秋梅他们在照顾。
李大河难得有时间,跑到了大[cao]甸子,势必要去挖些蚌壳,贝壳,虫子这些给[ji]崽子加餐。
沈美云一路溜达到了家里,五月的天气,温度极为适宜,二十度左右,她躺在院子放着的躺椅上,拿了一本母猪产后指南看了起来。
太阳太舒服了,她忍不住昏昏[yu]睡了起来,便忍不住把那书放在脸上,混混语气起来。
季长峥就是这个点回来的,他手里还提着一条鲫鱼,不大也就一斤多重。
用着[cao]绳串着提起来。
一进来就看到沈美云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乌黑的发丝飘散在耳畔垂落,侧脸线条流畅,肌肤赛雪,身姿窈窕。
光那样安静的躺着,就美的不像话。
季长峥喉咙滚了滚,他准备出声的,又怕惊扰到落在凡间的[jing]灵。
旋即,悄悄的走到沈美云旁边,安静的端详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会的表情有多骄傲,自豪,以及欣赏和欢喜,那是看到最喜欢人的目光。
爱意几乎弥漫了眼底,快要倾泻出来了。
沈美云睡了好长的一觉,她的书掉落滑在一旁,她闭着眼睛去摸索捡的时候,却摸到了一只手?
那只手她太[shu]悉了,她不由得缓缓的睁开眼,眼底透着几分笑意,轻声道,“季长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像是裹着蜜糖,甜到人的心坎里面。
“刚回来。”
其实才怪,他回来了有半个小时了,也这样注目了半个小时。
但是,季长峥却觉得没多久,他怎么看美云都看不够啊。
沈美云也没拆穿他,她起身,嗅了嗅鼻子,“好像有鱼腥味?”
季长峥指了指庭院水池子处,挂在水龙头上的那条鲫鱼,“早上去训练的时候,路过大[cao]甸子在水洼处,抓了一条搁浅的鲫鱼。”
沈美云准备起身,季长峥却摁着她,“我来做吧,你想怎么吃?红烧还是炖汤?”
沈美云,“鲫鱼豆腐汤好了,喝的鲜甜。”
“成,我来做。”
他迅速把鱼处理干净了,放在
那用着生姜腌制片刻(),自己则是趁着这个空挡跑了一趟供销社。
买了两斤豆腐回来(),回来后把鲫鱼豆腐汤放在锅里面小火慢炖着,季长峥又没得闲,跑到院子里面。
把那最嫩的一把豆角给摘了。
看的沈美云心疼,“要不在让他们长长?”
细细条条的一根根豆角,感觉才长出来没多久呢。
季长峥摇摇头,“这种长豆角,就要这个时候才好吃,在长几天就老了,豆角软踏踏的才不好吃。”
行吧。
他说的也有道理,沈美云便不拦着。
跟着他一起摘豆角起来,她负责摘豆角,季长峥去把锅里面的鲫鱼豆腐汤给盛到了搪瓷盆里面。
一把大火下去,锅烧热了,放进去蒜苗一炒,爆炒出香味后,把摘好的长豆角一把丢进去,刺啦一声,哪怕是炒到了翠绿[se],看起来还是脆生生的。
光看着就好吃。
沈美云看着这一菜一汤,忍不住道,“今天尝尝你的厨艺。”
季长峥笑了笑,“那可得好好吃。”
“爸爸,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绵绵放学了,背着书包跑了进来,她现在已经[shu]悉了家里去学校的那条路,十分钟的路程,她早已经和四妹以及小梅花,她们走的[shu]的不能在[shu]了。
“鲫鱼豆腐汤和清炒豆角。”
季长峥回答了一句,“去洗洗手,我们马上就开饭了。”
绵绵脆生生地嗳了一声,沈美云已经把饭菜都端上去了。一家人坐到桌子上后,沈美云先盛了一碗鲫鱼豆腐汤给绵绵。
特意还把里面的鱼刺给去掉了。
绵绵喝了一[kou],便忍不住感叹道,“好甜啊,真好喝。”
沈美云也试了下,鱼汤鲜香,鱼[rou]细嫩香甜,豆腐入[kou]即化,她忍不住朝着季长峥竖起大拇指,“这味道真不错。”
这是实话,可是不带一点水分的。
见到妻女都喜欢,季长峥也跟着满足起来,“我下次在试下别的菜式。”
吃饭的时候,季长峥倒是想起来了一件正事。
“隔壁老温他们家的满月酒定了,在下个月三号。”
沈美云掐了掐指头算了下,“那还有十八天呢。”
季长峥嗯了一声,“到时候我们过去下。”
这算是温指导员的大喜事情了。
沈美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转眼就到了,温满宝的满月酒,因为这是温指导员头一个孩子,也将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所以温指导员极为重视。
在很早之前就开始接认识的亲朋好友了。
甚至,温指导员的父母也会过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赵玉兰很是忐忑了几天,毕竟,也算是丑媳妇见公婆了。
她和温指导员结婚都快一年了,几乎没和公婆打过[jiao]道。
好在赵[chun]兰是过来人,便直接点透了她,“你和指导员结婚都结了
() ,结婚证也领了,孩子都生了,你还有什么怕你公婆的?”
“他们还能让你离婚不成?你别忘记了,你们是军婚,就算是指导员他父母都拆散不了。”
除非,他们自己想离婚,不过那也不容易,若是温指导员和赵玉兰真动了离婚的心思。
那驻队的政委也会上门来做思想工作的。
在驻队这种地方,想离婚,是真不容易的。
有了这话后,赵玉兰也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整个人都放松了,“那就行。”
不过,到底是还有几分害怕的。
“姐,到时候他们若是为难我,你要给我撑腰啊。”
她就姐姐这一个娘家人了。
赵[chun]兰摆手,“当我和你姐夫是死人啊?”
她爱人还是参谋长,就算是温指导员的父母想要折腾,想必,指导员也会提前点醒他父母的。
赵玉兰彻底放心了去,“不过姐——”她抬头看向赵[chun]兰,“你说咱爸妈会来吗?”
这话一落,赵[chun]兰愣了下,“不能吧。”
“你结婚他们都没来,满宝满月酒他们能来?”
“不会的。”
赵[chun]兰自己都否认了,“离这么远呢,他们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希望是这样。”
赵玉兰喃喃道。
转眼到了六月二号,也就是温满宝满月酒的前一天。
温指导员的父母来了,还是从上海来的,温指导员老家是上海的,父母都是纺织厂的职工了,算是端的铁饭碗。
若不是温指导员在漠河[cha]队,说实话,他要是在上海的话,很容易就找一个上海本地的姑娘结婚。
但是,他就是在漠河,而且长期在驻队,以至于温指导员其实和父母的关系也是一般。
他又排在兄弟姐妹的中间,算是老二,不上不下,说实话,这也是上次他结婚父母没过来的原因。
得到父母来的消息,温指导员立马请假就过去接人了,这还是二老第一次来漠河驻队。
都有些拘谨,也有些好奇,四处地张望着。
温指导员有些意外,“爸妈,你们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突然来了?”
其实温父和温母也在纠结。
温父说,“结婚都没来,这次要是在不来,怕你都记不得回家的路了。”
男娃长大了,就野[xing]惯了,像是温指导员这种已经两年没回家了。
这次要不是生孩子,发电报回去,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儿L子已经当爸爸了。
温指导员听到这话后,沉默了片刻,他不在意这些,只是接过行李箱叮嘱道,“我媳妇才生完孩子,鬼门关走一遭,你们过去若是看到她,不要提起在继续生孩子的事情,也不要去说她。”
这话一落,温母拧眉,“老温,你看看,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他这才娶多久呢?就这般防备着我们了。”
温父还没开[kou]。
温指导员就站在原地,温润如玉的脸此刻却带着几分冷淡,“如果你们过来就是这般教训我,教训我媳妇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在送你们回去。”
他当初结婚都没让父母过来,可想而知,父母在温指导员心里的地位。
这——
眼见着他来真格的。
温母一下子熄火了,温父拽了下妻子的袖子,朝着温指导员道,“你也知道你妈的这张嘴,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没坏的,你让你媳妇多体谅下。”
温指导员针锋相对,“我媳妇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你们也体谅下?”
得!
第一回合,温父和温母彻底完败,看着提着行李走再前头的儿L子。
温母突然怪道,“都怪你,当初若不是想让老大换了老二的当兵名额,老二现在也不多会和我们这般离心了。”
这说起来都是陈年往事了。
当年温指导员被选上了当兵,但是温父想要大儿L子去,他喜欢大儿L子,觉得大儿L子顶立门户,当兵啊,这么荣耀的事情,当然要老大去了。
至于结果,温指导员既然来到了漠河驻队,这么多年,这也就意味着温父当年的心思,并未成功。
听到妻子提起当年的旧事,温父脸上有几分下不来台,“都过去的事情,你还提起做什么?”
温母冷笑了一声,不在言语。
前面的温指导员听到父母在后面的吵架后,他面无表情,甚至说向来温润的他,罕见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意。
他深吸一[kou]气,领着温父和温母在驻队门[kou]的地方,做了登记后,这才带着他们一路到了家属院。
一路上,温母一直在点评,“这里也太荒凉了,还没咱们上海一半好。”
“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吃个早饭去供销社买个东西都不容易。”
温指导员站立,看着他们,“既然觉得这里不好,那我现在送你们去车站?”
这——
得!
一句话怼的两[kou]子又安静了下去。
一直到家属院的时候,温母才跟着睁大了眼睛,“这是你们分配的房子?这房子这么大啊?”
一座一座的还带院子,光看着就气派。
不像是他们在上海住的房子,别看温父和温母是双职工,但是温家的房子小的可怜,两个人一共才分了十六平方。
就这还住了温家三代人,上面是温父温母,下面还有温家大哥以及他的妻子,还有两个孩子。
甚至,温指导员还有一个没出嫁的妹妹,也在家。
也就是说,那十六平的房子,住了前后快十个人。
所以,也不怪温母看到,这房子的时候会惊讶。毕竟,这房子就是连个厕所,都比他们睡的卧室还大啊。
温指导员听到母亲的感叹,他嗯了一句,“这边自己盖的房子。”
说着,就到了温家,温指导员刚好准备拿钥匙开
门的,隔壁,沈美云拿着一本养[ji]大全出来了。
她新学了一个法子,打算拿着书去养殖场尝试下的。
结果,一出来就撞见了,温指导员领着一对年过五十的老人。
这让,沈美云意外了下,她朝着温指导员点头打招呼,“温指导员。”
温指导员本来不打算介绍的,但是不介绍又不礼貌,于是,朝着沈美云介绍道,“他们是我父母。”
就一句话。
这让温母有些不满,她当即道,“我们从上海来的。”
特意点了出来上海这个地方。
原以为会引起沈美云高看一眼,结果并没有。
沈美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伯父,伯母好。”
她示意自己手里拿着的书,“我去上班去了,回见。”
说完,便关上了自家的院门转头就走,只给了温家老两[kou]一个背影。
温母下意识道,“这个女娃娃还怪漂亮,就是不太礼貌。”
温指导员,“她上次救了我媳妇,也救了我的孩子。”
这话一落。
温母愣了下,搓搓手,“那下次要好好感谢下她。”她倒是不知道这一茬。
温指导员叹[kou]气,“妈,驻队这种地方,宁愿不说话,也不能说错话。”
他似乎有意识在给父母灌输一些思想。
“刚你遇到的那个女同志,不止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她自己也是驻队养殖场的厂长,她爱人还是营长,下一个团级板上钉钉的竞选人物,这么一个人,你说她不礼貌,无非就是对方没巴结你,可是,你们也不想想,是什么身份,怎么值得别人巴结?”
“那女娃娃来头这么大啊。”
温母有些意外,眼睛顿时放光起来,“那倒是我的不是了,下次我巴结她好了。”
温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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