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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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进来。”
苗大夫正在给一位大肚子的孕妇听胎心,待季长峥进来后,她招招手,示意季长峥在旁边等一下。
季长峥点了点头,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有毛巾,有搪瓷盆,甚至还有一个大搪瓷缸,牙膏牙刷等等。
他来做结扎手术,从一开始就是瞒着沈美云的,也没打算和家里人说。
所以,季长峥从一开始便把东西给准备齐全了。
他打算做完手术后,自己照顾自己,不至于饿肚子,不体面的状态。
苗大夫很快给那个孕妇听完了胎心,语气温和道,“胎心还不错,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孕妇听了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母爱的光辉。
“谢谢您,苗大夫。”
苗大夫摇摇头,目送着那个孕妇离开后,她这才转头看向季长峥,“小季,你还挺准时。”
季长峥,“办正事。”
这般严肃的样子,让苗大夫失笑道,“成,走吧,给你办正事。”
她朝着旁边的小护士说道,“把我上午的病人都推了,安排到下午去。”
“我上午要做一个手术。”苗大夫吩咐下去,“小桃,你把小季的东西,先放到三零二病房去。”
小护士点了点头,有些意外地看向季长峥,心说,苗老师不是只做女同志的手术吗?
怎么也做男同志的手术了?
不过,见苗大夫和季长峥都没有解释的意思,小桃护士接过季长峥手里的网兜,压住心里的疑惑,直接去了病房安排起来。
她一走。
苗大夫就领着季长峥也离开了,从办公室去手术室的路上,苗大夫在和季长峥唠家常,“你没让家人过来陪着你?”
季长峥摇头。
“那你手术后没人照顾怎么办?”说到这,苗大夫摇摇头,“这是一个小手术,你做完就能下床了,只是每个人的痛感不一样。”
“没人照顾倒也不是不能行。”
季长峥嗯了一声,等抵达到了手术室后,在看到手术室内,站着五六个男大夫的时候。
季长峥脸上瞬间裂开了。
“苗大夫,怎么这么多人?”
他以为就苗大夫一个,说实话就苗大夫他都已经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爱媳妇的心思,到底是大过自己的面子。
只是,在看到手术室站着一排穿着白大褂的男同志,季长峥就绷不住了啊。
苗大夫轻咳一声,“我们医院好久没有接到,男同志来结扎的病例了,我给你手术的时候,顺带给这几个小大夫上实[cao]课,让他们看着怎么给男同志结扎做手术。”
季长峥,“……”
旁边的几个男大夫,年纪都不大,有的三十岁出头,有的瞧着和季长峥年纪差不多。
见季长峥有些抗拒。
那个最为年轻的大夫,跟着低声道
,“季同志,你就让我看下吧,不然等下一次实[cao]课,怕是我都不在这里学习了。”
“这次机会一错过,我后面很难遇到了,万一将来真让我给别的男同志结扎的时候,我因为不[shu]练,手术刀一歪,把别人的子孙根给毁了怎么办?”
季长峥,“……”
这关他什么事?
他沉默,还是抗拒。
苗大夫开[kou]了,“小季,若是实在是不喜欢他们在这里,我就让他们出去一个,留一个助手在这里,可以吗?”
季长峥点了点头,留一个人算是勉强能接受的。
苗大夫点了一个,“肖国伟,你留下,剩下的都出去。”
肖国伟不是原先说话的医生,而是瞧着三十出头左右,瞧着颇为稳重,有他在打下手,苗大夫也能放心不少。
一看没点到自己留下,那个年轻的大夫顿时急了,“苗老师,让我也留下吧,我下周就要调走了,在也没这个机会了。”
苗大夫脸[se]严厉,“尊重病人的意见,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出去!”
小马大夫顿时苦着一张脸,耷拉着脑袋,转头就要离开。
季长峥看到这一幕,他在心底叹了[kou]气,“这场手术对你们很重要?”
小马大夫顿时留步,他小[ji]啄米一样点头,“同志,可能我未来十年,就遇到你这样一个病例了。”
现在这个年头,想让男同志来结扎,说实话这比登天还难,几乎每一个男同志都不会这样来做。
大家习惯[xing]的让女同志去结扎,去上节育环。
而且大家也默认了,结扎是女同志的事情。
所以,对于季长峥这种来主动来手术的人,真的,十年能遇到一个都是幸运。
季长峥揉了揉眉心,“那你们留下吧。”
这话一说,小马大夫眼睛顿时一亮,“同志,你可真是大好人,大恩人啊。”
“来,请受小生一拜。”说着就给季长峥作了一个揖。
这动作,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马大夫是这里面最年轻的,他今年才从首都医科大学毕业,家里找了关系,把他塞到了苗大夫的身边。
但是也才三个月而已。
眼看着就要到期了,他要离开这边,分到哈市驻队了。
这一走,怕是就很难在回来了。
小马叫马博远,他年纪最小,[xing]格也跳脱,所以一直都是他们科室的开心果。
他这般一闹,大家的气氛也不像是之前那般活跃了。
“季同志,真是谢谢你了。”
苗大夫替大家感谢他。
季长峥摇摇头,“不用,是我麻烦你们了。”
“好了,我们也不说客气的话了。”苗大夫吩咐道,“你躺到手术台上去。”
“小肖,小马,你们一个去消毒,一个去拿刀片过来剃毛。”
季长峥,“?”
剃毛?
他完全懵了片刻,就见到肖大夫和马博远跟着过来了,一人拿着酒[jing]镊子消毒,一个拿着刀片。
“把他裤子脱了。”
听到这话,季长峥下意识地捂着裤腰带,马博远拿着刀片,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季同志,来吧,脱裤子。”
季长峥,“……”
马博远,“我会轻点的。“
季长峥,“……”
“马博远,你在这样不正经,给我出去啊。”苗大夫训斥了下他,转头朝着季长峥道,“结扎不脱裤子,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好了,小季,把裤子脱了,这里的都是大夫,在大夫眼里无男女,你不用害羞的。”
季长峥深吸一[kou]气,一抬头好几双眼睛,慈祥且跃跃[yu]试的盯着他。
季长峥,“……”
心一横,把裤子脱了。
这一脱,马博远的眼睛顿时亮了,下意识道,“卧槽。”
还没说完,就被苗大夫一巴掌呼着了,“马博远,你在咋呼,滚出去。”
得!
马博远瞬间安静了下来,捂着嘴,不在说话。
老老实实干活。
季长峥躺着不动,闭着眼睛。
苗大夫在教学,“看到没,打完麻醉后,在这个位置切开,找到输[jing]管,切断缝合,在放进去。”
随着她的话落,手里的动作却没落下。
基本上是一气呵成。
不过才十来分钟,就结束了。
“都看清楚了吧?”
周围的几个年轻大夫都跟着点头。
“好了,把小季推到病房去。”
马博远顿时举手,“苗老师,我来。”他主动要求去照顾季长峥。
苗大夫嗯了一声,“小季家人没过来,这几天你和小桃两人多照顾下他。”
马博远点了点头,推着季长峥就去了病房,小桃那边早已经把病房收拾了出来。
而且,季长峥这个病房还是单独的,只有一个床位。
马博远推着他过来后,小桃很意外,“这么快就做完手术了?”
感觉好像还不到半个小时,她很好奇,对方做的是什么手术。
马博远点了点头,“来帮我个忙,我们把他抬到病床上去。”
季长峥,“……”
他沉默了片刻,“不用。”话落,他就自己站了起来,躺在了病床上。
马博远,“?”
“卧槽,季同志,你真是天赋异禀啊。”刚在蛋蛋上开了个刀,现在竟然独立站立起来了。
这真的是男人吗?
季长峥,“……”
他也痛好吗?
只是,他不想成了一个废物,被别人抬着走,他深呼吸,把手递过去,转移了话题,“打针吧。”
“住院要几天?”
马博远,“哦哦,我老师说你要留院观察一到两天,若是有
条件的话就三天。()”
季长峥嗯了一声,躺在床上休息起来。
药开了吗?()”小桃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病患,觉得奇怪,便去问马博远。
马博远点了点头,“老师开的有消炎药,你一会去老师那领单子。”
小桃嗯了一声,转头就出去了,等给季长峥安排打上吊水后。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季长峥,可惜季长峥闭着眼睛,并没有[jiao]谈的意思。
小桃觉得他好奇怪,她转头跑到马博远那八卦起来,“小马大夫,刚那位病人他做的什么手术啊?”
马博远,“这关于病人的隐私,你还是别问了。”
“我是他的管床护士,我了解病人的情况,还不行啊?”
这——
马博远到底是刚实习,嘴巴也不严实,他犹犹豫豫,“我说了,你可别说出去啊。”
小桃小[ji]啄米一样点头,“自然自然。”
马博远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小桃,“!!!”
听完就跑到了护士站。
朝着旁边不忙的护士们道,“哎哎哎,你们知道吗?三零一床来了个男同志,他做了结扎手术喂。”
这话一说,原先还忙着纪录东西的护士们,顿时跑了过来。
“什么?”
“做结扎手术?不是女同志才做吗?他怎么做了?”
“这我哪里知道?不过确实是男同志呢,我看了。”小桃心有戚戚焉,“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男同志做结扎手术呢。”
“他可真是个好男人。”
说到这,小桃眼睛发亮,“张姐,你说我回去和我爱人说一下,让他来做结扎手术怎么样?”
这话一说,仿佛一下子打开了思路。
“我觉得也可以让我爱人来参观下。”张姐也跟着道,“他之前还一直想让我结扎上环呢,我才不上。”
她自己是医务工作者,可太清楚,女[xing]上节育环的痛苦了,不止会长到[rou]里面去,而且会经常腹腔内出血,肚子痛,妇科炎症。
各种隐秘的麻烦都来了。
若是让男人来结扎,那就简单了不少。
“张姐,我也是这样想的。”别看小桃今年才二十五,但是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反正她是不想在生孩子了。
工作压力大,强度高,在生下去,她怀疑自己要被孩子给磨死。
于是。
很快的时间,季长峥结扎的消息,就在他们这一层楼给传遍了。
不少护士都接着过来送药,看输[ye]管的借[kou],过来偷偷的看季长峥。
她们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有男同志过来结扎。
当看着季长峥躺着那后,大家才惊觉,原来真的有。
“走走走,下午就让我爱人过来参观下。”
当然,这几乎在所有女大夫和女护士的心里留下一个念头。到了下午的时候,人就更多了。
() “看到没?”
“那位就是结扎的男同志,我说,老张,你看到谁说只有女同志才能结扎了?”
“对对对,以后你别在嚷嚷着,喊我去结扎了,男同志照样可以结扎,而且费用还比我们女同志少,真要是论节约,你来结扎才是给家里省钱。”
这种情况,几乎在不少已婚护士和女大夫的家里上演。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有个穿着军装制服的男同志过来了,坐在季长峥的床头。
围观起来。
开始还只有一个,到了后面两个三个四个,人也越来越多,乌压压的一整个屋子人,围着季长峥。
季长峥,“?”
他就是想装睡都不成了,他睁开眼看向他们,眼里还带着疑惑。
“你们来看望我?”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这些人怎么都空着手?虽然不在一个地方入伍,但是好歹也算是战友。
这话一说,为首的一个年约三十多的男同志,当即吹胡子瞪眼,“还来看你,你想得美。”
“哎,季长峥,你说你好好的,怎么想起来一个大男人过来结扎?”
“就是哪里有男同志来结扎的?”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同志,也而跟着道,“你算是把我们给害苦了。”
季长峥这下算是明白了。
“带着任务来的?”
他试探道。
为首的也是护士长的爱人,他嗯了一声,“我爱人说了,男人也可以结扎,我说天底下不会有男人结扎,然后她就让我来看了你。”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说起来病房里面,五六个男人都是被自家爱人给赶过来的。
季长峥安静的闭上眼睛,不想去吃别人家的闲事。
可惜已经晚了。
“季长峥,你就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吧?”
季长峥,“……”
他怎么知道,面对一群人的围堵,季长峥认真地提议,“你们也去结扎一个?”
毕竟,他们媳妇的初衷就是为了让他们结扎才过来的。
“不行不行,结扎了我还是男人吗?”
“要不这样——”护士长的爱人认真地提议,“你就说你疼的厉害,你把结扎后的反应弄大一点,这样我爱人看到你的反应,说不定就舍不得我去结扎了。”
季长峥指了指门。
“嘛意思?”
“出去。”他语气平静,“我要休养。”
不想和这群人瞎扯淡。
所有人,“……”
好在护士长来的及时,“都看完了吧,看完了赶紧走,别耽误了病人的休养。”
“另外,都看的差不多了吧,回去好好琢磨一下男人结扎的问题,你们看人家季同志,不就挺好的?”
一群男同志,有苦说不出。
回头望着季长峥的
目光,都带着说不出的怨念。
季长峥平静对视,微微一笑,“我舍不得我媳妇受苦。”
这坑挖的好,一群男人顿感不妙。
果然,就见到原先还领着一群人出去的护士长,转头回收一巴掌呼在其中一位男人的脸上。
啪的一声。
打的在场的男人都跟着一惊,仿佛打在他们身上一样。
“听到没?会学吗?”
“学会了……”
回答的还不止一个人。
护士长,“?”
这群人有毛病?
*
漠河市人民医院。
赵玉兰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从手术室推出来到现在,她眼睛都没睁开过。
这三天赵[chun]兰和温指导员两人,几乎是不眠不休的照顾。当然,不止是照顾赵玉兰这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还有那个刚出生婴儿。
赵玉兰昏迷,自然也就没[nai]吃,苦的是孩子,吃的也是百家[nai]。
眼见着今天都第三天了,赵玉兰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温指导员心一横,抱着孩子,朝着赵[chun]兰道,“姐,我去找下大夫问下,看下我们家玉兰是个什么情况。”
赵[chun]兰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温指导员抱着孩子,找到王大夫的时候,王大夫刚接生完一个孩子出来。
他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王大夫。”温指导员抱着孩子过来,便单刀直入,“我爱人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三天了还没醒来啊?”
这件事,王大夫也愁。
“这几天护士检查怎么说的?”
他们医院忙的厉害,三天又进来了几十个孕妇,王大夫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一时之间,也没顾上赵玉兰那边。
温指导员,“护士让我们家属好好护理,等着病人醒来。”
“那有发烧这些情况吗?”
温指导员,“没有。”
这下,王大夫其实也不清楚了。
他想了想,“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剖腹产手术,并且是陪着我老师做的,我老师为主,我为辅,我老师走之前[jiao]代过一件事。”
“若是产妇三天还没醒来,就给她喂人参水,而那人参最好是在百年以上的。”
只是,这几天大家都忙忘了,这段时间生孩子的人特别多。
从大夫到护士,全部都是忙的脚不沾地。
温指导员抱着孩子,手也跟着捏紧了几分,隐隐带着几分怒意,“你们怎么不早说?”
王大夫沉默了下,“这几天医院太忙了,而且你爱人那边也没有特殊的情况,例如发烧大出血。”
所以,也就被暂时放在了一旁。
听完这些,温指导员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大夫,抱着孩子扭头就走,转身回到病房。
“姐,你在这里照顾下玉兰,我去联系人给玉兰转院。”
这话一落
,赵[chun]兰顿时一惊,“怎么突然要转院了?”
温指导员脸[se][yin]沉,“这里的大夫不负责。”
他们这几天连着去找了大夫好几次,一直到今天才说出这么一件事。
温指导员不敢想,若是自己不找的话,那岂不是任由他们在这里拖着?
这——
赵[chun]兰接着孩子抱着,“你打算把玉兰转到哪里去?”
温指导员,“我联系下驻队,把玉兰转到黑省的军医院去。”
或许,当时从手术室出来后,就应该直接把玉兰转过去的。
赵[chun]兰点了点头,“这里我看着,你快些去。”
温指导员出了病房,转头就去找电话,联系驻队去了。
温指导员前脚走。
后脚,沈美云提着大包小包去看望赵玉兰,她来的时候,整个病房只有赵[chun]兰一个人。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怀里的孩子一直嗷嗷哭,赵玉兰那边还要人看着。
沈美云一眼就看到了赵[chun]兰,才三天赵[chun]兰可以说是瘦了一层皮,也不为过。
“[chun]兰嫂子。”
沈美云喊了一声,赵[chun]兰在给赵玉兰擦脸,闻言,抬头看了过来,她挤出了一抹僵硬地笑,“美云,你来了。”
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沈美云把一堆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顺势,把赵[chun]兰手里的孩子接了过来,抱起来哄着。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又是照顾产妇,又是照顾孩子的,这怎么忙的过来。
有了沈美云搭把手,赵[chun]兰松[kou]气,拧了毛巾,给赵玉兰擦了擦干枯的唇,“小温出去了,说是要给玉兰联系转院的事情。”
这话一说,沈美云抱着孩子哄的手也跟着一顿,“玉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若不是严重,也不至于要去转院的地步。
“她啊——”赵[chun]兰回头看了一眼,面[se]枯槁的妹妹,声音苦涩道,“她从三天前把孩子取出来,到现在为止,都没醒过来。”
沈美云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ing]了。
“医生怎么说的?”
生完孩子昏迷三天,这根本不是一件小事。
“医生啊。”赵[chun]兰苦笑,“医生的注意力都不在我们家玉兰身上,所以,这才是小温生气的地方。”
“觉得医院不负责,想要把玉兰转到省院去。”
沈美云闻言,点了点头,眼瞅着孩子还在哭,她抬手用食指在孩子嘴边试探了下,果然,那孩子就跟着她手指晃动的方向嗷嗷的张嘴。
“孩子饿了。”
“什么时候吃的?”
这——
赵[chun]兰还真不知道,她主要照顾玉兰,温指导员照顾孩子,她仔细思索了好久。
“还是早上七点多吃的。”
这会已经快十点了,两个多小时了。
沈美云,“有[nai]粉没?我来冲[nai]粉。”
赵[chun]兰摇摇头,“没有,这几天孩子都是抱到隔壁病房,吃的别人家妈妈的[nai]。”
沈美云拧眉,“没提前准备?”
“没有。”
主要是现在大家都没有吃[nai]粉的习惯,基本上生出来后,都是吃的母[ru],如果实在是没有母[ru],那也是家里熬米汤喝。
说实话,赵玉兰这么一个情况,赵[chun]兰活了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
沈美云捏了捏眉心,“让温指导员想办法,去买一罐[nai]粉过来。”
“光指望抱到别人那喂不现实。”
温指导员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手里确实还提着一罐[nai]粉,还有一个小勺子。
一进来,就看到沈美云在帮忙抱孩子。
温指导员意外了下,“美云,你来了。”
沈美云点了点头,“先给孩子泡[nai],饿的不行了。”
孩子一直嗷嗷哭,像是小猫一样,声音细细弱弱的。
温指导员手忙脚乱的把一罐[nai]粉递过去,沈美云看不下去,把孩子[jiao]给他,“你来。”
“我去冲[nai],马上过来。”
她接过搪瓷缸,打开了[nai]粉,舀了三勺进去,转头就去了公共水房,接了大约三十毫升的热水。
用着冷风吹了片刻,放在手背上触碰了下温度,确定不热后,这才用着小勺子给那小孩一点点喂进去。
这小孩似乎被饿久了,刚喂了一勺进去,便把小嘴儿张的大大的,迫不及待的等喂下一[kou]去。
沈美云[shu]练的喂了一勺又一勺。
看的旁边的温指导员和赵[chun]兰都跟着愣了,“美云,你还娴[shu]。”
沈美云喂[nai]的手一顿,笑了笑,“我养过我家绵绵的嘛。”
这倒是能说得过去。
小小温有了[kou]粮后,吃饱喝足很快就睡了。
沈美云把搪瓷缸和勺子都放着了,朝着温指导员说道,“你要[chou]空去买个[nai]瓶回来。”
温指导员迟疑了下,“可能要等到去省医院了。”
“已经联系好了?”
赵[chun]兰诧异地问。
温指导员点了点头,“我和老领导说了,我们这边出车,送玉兰去省医院,找苗大夫看下。”
这漠河市医院的大夫,他是不相信了啊。
“什么时候来说了吗?”
温指导员,“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以后了。”
“而且——”
他[yu]言又止,“我还让姐夫,从司务长那支取了半根人参带过来。”
算是他欠部队的。
沈美云听到这,诧异道,“你从部队支取的那个是多少年的?”
温指导员,“四十年。”
沈美云拧眉,“太低了,效果可能没那么好。”
她思量了下,“我家有百年份的,你让周参谋去我家拿。”她为了方便处理,还放在外面了一支,就在家里的五斗柜。
这——
温指导员一听,“我现在去打电话,让姐夫拿了送过来。”说完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头朝着沈美云道,“美云,事后我给你把这一根人参算成钱,你不能不要。”
对方这会肯拿出来,已经没把他和玉兰当外人。
沈美云嗯了一声,“我家的钥匙绵绵有,她在学校上课,晌午在我嫂子家吃饭,你让周参谋去绵绵那拿钥匙。”
她这话一说。
赵[chun]兰倒是想起来了,“我家那两个臭小子呢?”
她临走的时候,可是把俩孩子都托付给美云了。
沈美云这会来到医院看玉兰,那孩子呢?
赵[chun]兰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沈美云抬眼,语气不急不缓,“孩子们上午上课,中午去我嫂子家吃饭,最多我下午就回去了,所以,急啥?”
这倒是。
听到这话,赵[chun]兰松[kou]气。
那边,温指导员又跑了出去,没一会的功夫,他便回来了,“我和姐夫说了,让他去你家拿人参。”
沈美云嗯了一声,她没急着走,“等周参谋来了,你们多个人手了,我在回去。”
这里如今离不得人。
一大一小都要照顾,一会转院还要办手续,还要拿东西,抬大人抱孩子,这些都是极为重要的。
温指导员听到这,感激不尽,“美云,真是谢谢你了。”
沈美云摇摇头,她看了一眼孩子,“你趁着这会车子还没来,赶紧去供销社买东西,[nai]瓶,[niao]布,最起码都要备够。”
赵[chun]兰这几天都只顾着照顾赵玉兰了,听到沈美云的提醒,她这才想起来,“对对对,还有[niao]布,我拿过来的二十几片几乎都用完了。”
在医院又没条件洗。
“让温指导员去买吧,实在不行去人家家里买一床旧床单过来,借了剪刀剪开了去,也能有用的。”
这话一说,倒是给温指导员提了个醒。
说实话,沈美云没来之前,来那个人都没想到这个,赵玉兰没醒,这几天大家都是过的兵荒马乱的。
温指导员点了点头,又再次的跑楼梯去了。
这三天他不知道跑了多少遍。
等他买齐全了东西,周参谋也借了部队的车子开了过来,他还单独拿了一床厚被子,就是怕赵玉兰出来的时候,被吹风着凉了。
毕竟,她现在严格来说,还在坐月子的时候。
他一来,就多了个人手,赵[chun]兰麻利的接过被子,把赵玉兰给裹了个严丝合缝。
而温指导员早已经办好了转院手续,借来了一个担架,他和周参谋两人一起,把赵玉兰从病房,抬到了车子里面。
赵[chun]兰抱着孩子,沈美云帮忙提着东西。
四个人竟然没一个得空闲的。
等上车后,沈美云还怕路上孩子饿了没得吃,她还去在[nai]瓶里面冲了一瓶[nai],另外又提了一个铁皮暖水壶,打了小半壶的热水。
送到了车子上后,[jiao]代赵[chun]兰和温指导员。
“路上孩子要是饿了,哭了,这里面是冲好的[nai],我冲的很浓,若是l凉了,就加热水进去,铁皮暖水壶我灌了小半壶的热水。”
温指导员和赵[chun]兰听了,感激不尽。
“美云,要不是你来帮衬,这些事情我们真想不到。”
别看赵[chun]兰带大了两个孩子,但是不管是周青松还是二乐,两个孩子小时候基本上都没喂过[nai]粉。
所以,她对这些细节是真想不到啊。
沈美云摇摇头,“不至于,你们只是现在还不[shu]悉。”
旁边的温指导员张了张嘴,“美云,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省医院?”
他感觉美云对照看小宝宝这方面,比他和赵[chun]兰都专业许多。
沈美云想了想,问了一句,“从这里去省军医院要多久?”
温指导员,“车子开快点,基本上一个小时左右。”
倒是不算远。
沈美云想了下,“我随着你们一起去,看着玉兰办理住院后,我在和周参谋一起回驻队。”
这样,她连回的车都有了。
免得还要去车站等车,麻烦的很。
周参谋点了点头,“我确实在这里停不了太久,送完他们我就要回驻队了,那我们一起。”
沈美云嗯了一声,周参谋开车也是个猛人,一路上几乎上没停过,说的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结果开了五十分钟就到了。
他们抵达到了省军医的时候,也才将将到一点钟。
就是连食堂都没关门。
因为提前驻队那边联系了这边的苗大夫,所以他们一过来,赵玉兰就被安排到了病房去了,苗大夫给她做检查。
“三天都没醒过?”
她脸[se]有些严肃。
温指导员点了点头,“没有。”
“连眼睛都没睁开过。”这三天,他和赵[chun]兰两人可以说是不眠不休。
“这真是奇怪了,也不发烧。”苗大夫给赵玉兰做了全身检查,又替她号脉,良久后,她才道,“产后气血两亏,亏的严重,在加上之前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贫血的也厉害。”
“我之前让你们准备的人参准备了吗?”
温指导员立马把周参谋从沈美云家拿的人参递过去。
“在这里。”
苗大夫看了以后,“人参的品相不错,年份也够,拿去煎水,给产妇喂下去,最迟今晚上若是还不醒,你就让护士去找我。”
有了这话,温指导员总算是松了一[kou]气。
赵玉兰得到了看诊,小小温也被送到了儿科去了。
沈美云难得清闲了下来,和赵[chun]兰一起整理了东西,便四处溜达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来到省军医院。
从一楼转到了三楼。
就注意到三零一的病房围满了人,她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个病房怎么了?”
小桃护士路过,随[kou]回答道,“一位男同志来结扎,成了模范,被大家来参观了。”
沈美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那这位男同志可真爱他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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