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审讯
贵州某处,诸时军坐在了昏暗的房间里。
“诸时军,坦白交代,这一次市面上再次出现有毒烟,是不是和你有关,”身穿的警服和工商制服的省公安厅和工商局的办案人员,正在替他做笔录。
七八个平方米的审讯室里,坐在诸时军对面的人,约有四个。身上的警衔和徽章显示这些人都是省一级的国家工作人员。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这几年都在贵州,烟草的事我没有再打理,也接触不到。”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办案人员,诸老爷子不卑不亢,没有流露出半分畏惧。
四月五月,是葛村水稻增产增收的重要时节,前阵子他还和村长还打算在村头再建几个养猪场,准备在村口在开垦一些甘蔗地,用养猪场的有机肥来沤肥供应村里的农田。
人还没下山,省里来拘人的车子就开到了村口,不由分说就将他带走了,也没来得及问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村里的农活也没交代好。从被拘到今天,已经过了两天半了,村里的人一定已经急坏了,还有小鲜,算算日子,她也该打电话回家了。
诸老爷子看着是不动声色,实则心里也有了几分暗怒。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头子,我告诉你,你当年闯得祸就坑了不少人,这会事情更严重,有毒香烟的事已经害了好几条性命了,中毒症状和你当年的一模一样。”坐在左手侧的一名省公安拍打着桌子,将审讯用的台灯对准了诸时军,明晃晃的灯光照得诸时军不得不用手避了避灯光。
公安的手指戳着诸时军的面门,破口大骂着,边骂着还拿出了一副手铐和厚重的书本,将桌子擂得隆隆响。
“冷静点,上头说了,调查清楚了,还有算起来也是替贵州出过力的老人了,不能上手铐,”一旁的另外几名闻讯人员见了,将那名历来以苛刻审讯出名的公安拉到了一边。
门被人打开了,走进了一名身着白褂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阴测着脸,浑身散发出了一股阴森气,人走进来后,审讯室就安静了下来。
男人操着口京腔:“诸局长,好久没见了。”
听了有些年没有听到的称呼,诸时军抬了抬眼皮子,打量了下来人,印象中,他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名中年男人有双阴毒的眼眸,看人时,就像是一条蛇,不时地晃着脑袋。
来人拿出了本证,在那些审讯人员面前晃了晃。那几个人嘀咕了下,“安全局的也插手这件事?”虽有些不满,可省一级的工作人员可没人敢和安全局叫板,在瞄了眼证件后,人全都出去了。
“说吧,这一次安全局...你们王家又想泼什么脏水到我身上,”诸时军不认得来人,可安全局幕后真正的负责人,他是知道的。八年前,同样也是一批手持安全局证件的人,冲进了他正在北京的四合院,将他直接拘捕了。事情发生时,几乎和这次一样,没有什么预兆,说来就来了。
“诸局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们王家可从不冤枉人,你敢说,当年的毒烟草事件和你一点都没关系?可别忘记了,当时还是你亲自提议引进国外的最新技术,”王朋绕到了诸时军的身旁,他的牙齿在灯光的作用下,显得森白森白,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王朋,我早该想到了,当年张绿袖替你藏着掩着想不到你还没有死。王家还真是护短的紧,既然你亲自找上门了,我们也该将账算上一算,王朋,当年你瞒着我和贵州农业局的人勾结,换了那批烟草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诸时军在猜出了王朋的身份后,面色陡然变化,站了起来,怒目直视着王朋。
九年前,诸时军选购了一批烟草苗,那批烟草苗是他从国外引进的,再交由贵州的烟民种植。引种的时候。
烟草全都是优质的烟草苗,种植环节也一直没出问题,直到第二年的四月份,第一批收成的烟草叶被用于制烟,此后就出现了毒烟事件。
事件刚发生时,诸时军也已经得到了通知,他想趁着事态还没严重起来,紧急处理了那批烟草,就派了小鲜的父亲,亲自去了贵州,以民间烟草公司的身份,高价回收那批烟草,就在烟草收购事宜洽谈下来时,市场上却出现了以那批毒烟草味原料制作的香烟,共计一千多条。
事情的最后,安全局追根溯源,将源头查到了诸时军的身上。畏罪潜逃的小鲜父母,也逃到了广东,最后在广东的某家宾馆烧炭自杀,留下了孤苦伶仃的小鲜和深陷囫囵的诸时军。
白发人送黑发人,八年前的惨剧,一幕一幕再次浮起在了诸时军的脑海中。
被遣送到贵州后,诸时军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原本确定好的优质药草,为什么会成了带有类似鸦片毒瘾的“毒烟草”。
在贵州的头几年,老人已经对北京的事死了心,可是这几年,老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再委托了些人,找到了些当年的老烟民,没有人承认当年调换了烟草苗。
诸时军几番打探后,找到了一个漏洞。
约是九年前,在烟草苗送到了当地烟农的手中时,曾经有一阵子,农业局派了些技术骨干下乡指导烟农打理烟草苗的病虫害问题,而那时的技术骨干中,王朋就是其中一员。
明明是安全局的人,为什么又打着农业专家的口号,下乡知道烟农种植。王家的人,历来是从军从政不务农,见了王朋本人后,诸时军也更加确定他不是那类肯为农民谋福利的人。
“哈哈,诸局长,如果你当年肯听着话,将国内香烟里的尼古丁含量稍稍提高几个百分点,八年前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还有你的女儿女婿也就不会死在了广东,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王朋放声大笑了起来。
王朋的笑声暗哑阴森,带着无尽的讽刺和得意。他的笑声和那番话语像是两把匕首般血淋淋地扎进了诸时军的心里,老人手上握拳,硬朗的身体巍峨着像是一座大山他。
他拽住了王朋的衣领,眼球激凸,手上的青筋迸成了一条条跳动的蚯蚓。“王朋,别以为你是王家的人,就可以在国内只手遮天,你别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有国法,天外还有天,人外还有人。我量你不敢在这里把我诸时军怎么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件事就别想就此作罢,”
“诸局长,你还是和当年那样冥顽不灵。我刚才的那番话,敢在你面前说,就不怕你说出去。国法?对,将合法的烟草制成高含量的制瘾的香烟,要是被人发现了,那是足够枪毙一百次的事。不过,你别忘记了,你已经不是一呼百应的烟草局局长了,我也不会再像当年一样,让我的烟草里留下任何可以被人发现的药品成分,你拿我没法子。”王朋笑罢,收起了先前的挑衅口吻。
“?”诸时军听罢,怒色被一阵惊涛赅浪般的恐色所代替。
“说的再明白点,诸局长,你是个能人,你嗅一口烟草,就能闻出里面有多少的烟碱,能看出那是哪一年产的烟叶。这一点,就算是我们家族的人,也自叹不如,”现代的烟草检测,依靠的大多是各类高精密的机器,机器有机器的好处,可也有最致命的缺点,一旦操作的人出了些纰漏,本该禁止销售的商品,就会大批留进市场,并非每个人都有诸时军那样的眼力。
“你想把我拘在这里?如此一来,市面上就没有人看得出你在毒烟草上做的手脚?王朋,你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我们还有检验检疫还有...
”诸时军回忆起了刚才那些人见了王朋时的情景。
“如果是仅仅拘着你,也不需要我亲自到贵州一趟。这么说吧,诸局长,我敬重你一句,叫你一声诸老爷子。您确实还有些作用,当年那件事后,贵州的那批老资历的烟农,都弃了种植烟草的行当,这些年没人肯再种植烟草。而我的这批烟草,刚巧又是很难伺候的烟草,我需要一批人帮我专门种植,而你无疑是培训监管这群人最好的人选,”王朋总算说明白了今天的来意。
这点也是王朋最头疼的地方,八年前,他研究出来的烟草只能算是次品,又一气被诸时军找人销毁了。
他经过了好几年的研制,总算是研究出了一批可以和当年媲美的烟草苗,可惜这批烟草的种植环境和种植要求很高,必须由经验最丰富的老烟农采用贵州的土壤才能种植。而那批老烟农经历了毒烟草事件后,都拒绝再帮政府或者是他人种烟。
王朋已经开出了最高的价格,可是那些老不死的烟农咬紧了口风,说是除非诸时军再出山,他们才肯帮忙集体种植。
诸时军冷笑着,“你以为我会答应?”
“你没理由不答应我,这批烟草我不会放在国内销售,最多也只在国内销售试验产品。再说了,就算你不考虑下你的那把老骨头,也得考虑下你的外孙女,”王朋嘿嘿笑道,将一叠资料甩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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