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过分
林诵觉得自己即便不执著于明薇,也很难和季忱进展到很好的程度,他眯了眯眼,“没打起来你很失望?”
明薇一听,上前拍了拍他的发顶,“好好说话。”
季忱把房间留给他们,阖上门后目光停在灰棕色的门板上几秒,内心有点小小的挣扎。
算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自从离开林诵的公寓,明薇心情好了不少,在车上哼起歌来,还让司机放首rap。
季忱屈指敲了敲腿面,侧目淡睨她,不想表现得太过好奇,但最后没忍住:“薇薇,你笑成这样不怕我吃醋?”
明薇忘了身边坐着个亚洲醋王,眨巴眨巴眼睛,“忱忱,恭喜你少了一个情敌!”
“不过——”她顿了秒,摆出一副“你很惨我都理解但我没办法”的小样子,“还会有千千万个情敌迎难而上。”
季忱发现两人互表心意后,明薇仿佛被打开了某种开关,比可爱还要脱线,姑且称之为“沙雕”,总是在被rua的边缘大鹏展翅,丝毫不怕被他就地正法。
季忱抬手捏住她的脖颈后的软肉,明薇早料到想躲,结果还是被摁住。
明薇缩起脖子,扒住他的手臂,“我开玩笑的,你松手好不好?”
她刻意压细的嗓音惹得他心软,季忱警告性质十足地捏了捏她的脸颊,“逞口舌之快不是真英雄。”
明薇做沉思状,张开手掌仔细端详,“行,下次我不逞口舌,直接用手。”
季忱:“……”
城东马场是申城最先开设赛马场的徐老先生经营,随着城市化扩展,徐家原先在城西的那片马场改建成高新区,后来老爷子退居二线让位给年轻人,在家赋闲太久,耐不住性子出来重建马场。
他们到时,徐老先生正在马厩喂马,一身唐装扑面而来的复古气息。
明薇着实为老先生浑身的气度折服,浸淫在商场中半生,却没染上丝毫诡谲。静静抚摸马儿的脑袋,笑容亲切和蔼。
季忱上前拿了几株苜蓿送到马儿的嘴边,“徐叔。”
徐骋笑着看他,“来了啊,自己一个人?”
季忱摇头,转身冲明薇招手,等她到身边牵住她的手,互相介绍完,徐骋笑眯眯端详明薇:“姑娘,从前学过马吗?”
明薇抿唇,实话实说:“没,只看过赛马。”
徐骋牵出匹温顺的小马驹,“马场里的马太高,不适合初学者,这匹是小忱特意托我帮你寻的,很温驯,你摸摸看。”
小马驹个头不高,四条腿却健壮,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明薇试探地伸出手,小马驹不屑的从鼻腔里闷出近似“哼”的嘲笑声。
明薇吓得缩回手,小脸紧绷着看向季忱:它哪里温顺了,它竟然嘲笑她!
徐骋留下单独的空间给他们,“我去那边看看,等会有人带你们去更衣室换衣服。”
明薇脸热,非常想给几分钟前不稳重不端庄的自己几个响亮的巴掌,怎么能在长辈面前丢脸呢,她代表的是季忱!
目送老先生离开,明薇的表情维持不住,嘴角啪唧垮了。
季忱单手顺了顺小马驹脑袋上的那撮毛,三分钟前对她不屑哼声的小马驹乖顺的蹭着男人的手心,明薇惊了,伸出根手指头指着马兄弟的脑袋:“没想到看脸也不分种类的!”
小马驹轻蹭季忱掌心的动作停下,一脸淡然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她急了她急了。
季忱失笑,另只手牵住她的手,“它很乖,不会咬你。”
明薇被迫伸手,掌心落到小马儿的脑袋上,终于这只马不再仇视她,用刚才蹭季忱的力度轻轻蹭着她的掌心。
明薇唇角翘起一点,满满的小得意,以至于忘乎所以脱口而出:“她当然不会咬我,你当她是你么。”
季忱捉住她手腕的力道陡然加重几个力度。
明薇瞬间回神,讷讷转过头对上男人幽深不见底的黑眸,隐隐捕捉到其中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迟钝地眨了眨眼,“我随口一说,你随便一听。”
季忱听觉良好,自然不会“随便一听”,“我咬你哪了?”
我、咬、你、哪、了?
明薇从他的眼神和语气中感受到了挑衅,她仰头直勾勾盯着他,指了指锁骨、耳垂和后脖颈,“这、这、这,你敢说你没咬过?”
季忱一派坦然,对自己曾做下的罪行供认不讳,目光似不经意撇过女人起伏的胸膛,“还有这?”
明薇扑上去,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剧烈摇晃:“你闭嘴,闭嘴!”
一旁的小马驹眼睛转了转,不明所以走到栏杆那吃草。
人类世界好可怕,同类也互相撕咬。
不远处迎面走来几个人,看样子是会馆的工作人员,明薇双腿双手缠在季忱身上,当着外人的面不算雅观,她想下来,但被季忱托住臀部。
是的,臀部。
拖住她的那条胳膊有力,猛地收紧,明薇整个人贴到他身上。
工作人员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女员工恭敬道:“徐总让我们带两位去专门的更衣室。”
明薇感觉季忱摁住她比摁住那只小马驹还轻易,她也太没有面子了。
不敢去看工作人员的脸,怕尴尬,她索性把头埋进季忱肩窝,离开时稍微抬起头冲小马驹挥了挥手:如果我有命回来的话,一定来陪你嗷。
男女更衣室相对设立,工作人员把他们领到就转身离开。
明薇闷得小脸通红,脚尖踢了踢季忱的大腿,“太丢人了,你快放我下来。”
季忱眯了眯眼,反手拉住她作怪的脚腕,“薇薇,整个马场只有我们几个人。”
明薇以为他是在宽解她尴尬的心情,“几个人也不行!”
季忱抱她进了女更衣室,将人放在沙发里,双手撑住扶手,“现在,更衣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即便是仰视的角度,好看的人依旧好看,连鼻孔的形状也好看。
这个角度明薇体验过很多次,她顿时反应过来季忱的意思,满眼警惕:“你想干什么!”
季忱眼睫低垂,薄唇轻轻勾出一道细微的弧。
明薇脊背不由自主挺直了。
他感受到她的紧张,眼神变得意兴盎然,“不干什么。”
明薇信了他才有鬼,直起身子,下巴点了点衣架上的衣服,“那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季忱站直身,取下衣服,“会穿吗?”
明薇的理智告诉她即使她说会穿,眼前这位伟大的小季先生也会手把手帮她穿上,她挣扎半刻,掐细声音讨好:“我不会,你教我穿吧。”
工作人员将两匹马牵到马场,等了又等不见季忱和明薇露面,旁边的女员工挤挤眼,两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没想到季总和季太太是真情,我以为只是做给外面看的。”
“从季总在大秀上当着全国大众的面求婚开始,我就誓死扛起鸡尾酒cp的大旗。”
牵着马的男员工手肘拐了下同伴,“出来了。”
两人并肩走出室内建筑,明薇掩饰意味十足地拉上外套的拉链,把脖子全遮住才放心。
员工交接马匹的任务完毕,相伴离开马场。
不一会儿,徐骋走过来,拍了拍个高的那匹马,“小忱,你先上马去熟悉一下环境。”
季忱侧目,眉梢眼角的愉悦藏不住,“那我先去?”
明薇鼓起腮帮瞪他一眼,“小心点。”
季忱拉住缰绳上马,腿瞪着马镫,长腿被紧身裤包裹住,线条流畅。
明薇不自觉抿唇,想起五年前,季忱还需要依靠轮椅代步,那时候的他不能做许多事,错过了许多少年人该有的桀骜和放肆。
她真的,特别心疼他。
徐骋善通人心,从她的表情就窥探到她的心事,“姑娘,你知道季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马术的吗?”
明薇下意识觉得是为了应酬和高尔夫一起学的,“是他腿好了之后吗?”
徐骋摇头,“他和昭远从小就喜欢做刺激的运动,我刚认识他们那会,还是两个只有我腿高的小毛孩,一听我是开马场的,嚷着要来学骑马。”
明薇不曾听季忱提过他和魏昭远的过往,乍一了解,竟不知如何接话。
她印象中的魏昭远,阴沉可怕,手段令人捉摸不透,时而幼稚时而心机深沉。
总之,是个令人敬而远之的男人。
徐骋笑笑,目光悠远定格在季忱的背影上,“昭远从小体质弱,打架打不赢其他小孩,但凡小忱看见总会替他教训那些小孩。后来他们俩一起学骑马,有次马发飙了,昭远差点被摔下来,还是小忱救的他。”
听他说完这番话,明薇静默半晌,斟酌半晌,最后缓缓开口:“季忱对他那么那么好,又换来的什么?”
徐骋年过七十,一生什么事情没经历过,“那件事给季忱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困扰,到现在都是心结,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也是想你多开导他,别钻牛角尖。”
明薇默默,手指捉住衣摆不吭声。
徐骋拍了拍她的肩膀,“昭远做出这种事不必原谅,但求心里安稳,不要自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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