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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村中先生


  柳河湾是西汉雍州的一个小村子,村子并不大,只不过有五十户人家,地处深山。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于柳河湾的村民而言,他们最大的收入便是村里山崖上面的那几株茶树,这茶树上面的茶叶深受达官贵人的喜爱。

  村里的房屋错落有致,鸡犬之声相闻,有炊烟袅袅升起,这是村民们正在准备早饭。

  半大的小子们最是调皮,不顾家人的阻拦,拿起早饭便是狂奔,因为他上学要迟到了。

  本来向柳河湾这般的小村子是没有学堂的,可是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前段时间,有一位骑着黑驴的青衫先生来到了村里,希望可以借住一段时间,村长见这位先生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因此盛情款待,顺便提出希望这位先生可以教一教村里的孩子。

  在这个时代,知识向来被垄断在世家大族的手中,寒门子弟想要读书认字是一件难比登天的事,老村长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因此深知读书识字的重要性,可惜这村里一个有文化的人也没有,外面的先生又看不上这小村子,如今来了一位借住的先生,怎么能够放过。

  本来村长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不过这位先生似乎很好说话,爽快的答应了村长的要求,在村里的祠堂中开了讲堂。

  读书识字对于世世代代在土里刨食的农民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就是砸锅卖铁都愿意支持,不过这位先生也说了,他教孩子不收钱财,唯一就是好喝茶,因此村民们纷纷将自己珍藏的茶叶拿出来献给先生,又时不时的送些土特产,算是交了学费。

  不过学堂的开设,可是苦了这帮半大的小子,在父母的棍棒胁迫之下,他们不得不告别了自己珍贵的自由,穿上家里准备的新衣服,每日早早的就去祠堂学习。

  不过仅仅只是一小段时间,他们便喜欢上了上课,先生讲的课十分的有意思,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有王侯将相也有江湖恩怨,更有神仙鬼怪。

  柳河湾的祠堂里,青衫先生正和一位老人相对而坐,他们中间是一个黄花梨所制的桌案,古朴盎然。

  桌案上摆着一套茶具,只见青衫先生净手、赏具、洗壶、冲泡、封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有一种独特的意味蕴含其中,无论老人看了多少次,都感觉赏心悦目,只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静了下来。

  “每次看先生泡茶,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这般的自然和谐。”老人轻抚胡须,笑着称赞道。

  “村长谬赞了,还请品鉴。”青衫先生为老人奉了一杯茶,只见绿色的茶叶在杯中起伏,情趣盎然,别有一番风味。

  “不是老朽夸赞,先生这等饮茶方式老朽还是未曾见过,只是感觉如清风拂面,洗涤心灵,不知道先生可有打算将此法传于世人?”

  “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陆某也是打算写一部书,详细记载各处茶树详情,制作方法和现存各种饮茶方式。”先生笑着说道,这先生赫然就是陆羽。

  “到那时可别忘了好好夸夸我们柳河湾的茶树啊!”老人笑着说道。

  就在两人饮茶谈天之际,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嘈杂之声,原来是上课的孩子们在休息时间为自己先生打好了水。

  孩子们认为像自己先生这般人物,普通的水根本配不上,只有那山间的清泉才能配得上自己先生这副容貌气度。质朴的孩子们,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感谢替他们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便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陆羽却没有阻止孩子们的行为,他知道只有自己坦然受之,孩子们心中才会高兴,再者用这山泉之水泡茶,别有一番滋味。

  “孩子们回来了,一路可平安?”老人笑着问道,毕竟路途有些远,虽然孩子们成群结队,但老人还是很认真的过问道。

  “村长爷爷,一路平安,连条蛇都没看见,否则今晚就可以给先生加个餐。”山野中长大的孩子胆子可不小,还惦记着抓条蛇给自家先生加餐。

  “柱子哥你忘了那个新娘子了。”一个鼻子上海挂着鼻涕的小孩子说道。

  这话却引起了陆羽两人的注意,村长率先发问道:“哪来的新娘子?”

  “就在取水的路上碰见的,穿着一身花衣,站在村口,长得可漂亮了。”叫柱子的孩子年龄最大,回想着说道。

  农村的孩子将好看的年轻女子都称之为新娘子,因为在他们印象中只有新娘子是最漂亮的。

  “这新娘子可曾说了什么?”这是陆羽问的。

  “她就问了句:先生今天是否在家。”

  “这是谁家的媳妇,这般不要脸,居然敢打先生的主意,等老朽查出来非要打断她的腿不可。”老村长已经是怒发冲冠。

  “村长别急啊,后来呢,你们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呗,就说先生在家,然后等我们取水回来就没看见她了。”

  陆羽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便恢复了原状,笑着说道:“些许小事,村长别放在心上,孩子们还不赶紧过来上课。”

  刚刚还玩得鸡飞狗跳的孩子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在祠堂之中,认真听着陆羽讲课,村长见此也是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背着手缓缓走出了祠堂,他得去打探一下究竟是哪家的女子,居然敢把主意打到陆先生的头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走访完了整个村子所有的居民,就没有这样一位穿着花衣的年轻女子,这让老村长有些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

  将此事说给陆羽,却只见陆羽风轻云淡的玩着手中的两颗玛瑙珠,这是他的学生们从山间捡来的,看到十分好看便像献宝似的献给了自家先生,陆羽十分的喜欢,时时在手中把玩。

  “村长莫要惊慌,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太平盛世怎会有妖孽作祟,尽管放心便是。”不知为何,听了陆羽得话,他那颗不安的心瞬间便安定了下来,只好再三嘱咐陆羽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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