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四)
醒过来的时候,月筠觉得全身暖融融的,下意识地向着身边摸去,摸到一个温暖的身体,睡意顿时被驱赶地一干二净,她几乎在同时将所有的被子都拥到自己身上,恨不得变成个蚕宝宝不用见人。
耳畔听到有初的笑声,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把整个脑袋都钻进被子里面,虽然黑漆漆的一片,却让人感到安心,月筠才这样想着,随即怔了一下,以前她是害怕黑暗的人,落英小筑里面每一天睡得安稳,是因为身边能听见另个人的呼吸,而她居然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的有初已经悄悄地往上爬,往上攀越,终于达到了顶峰,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有初隔着被子抱住了她,隔着被子在温柔地和她说话:“月筠,天都亮了,你要是睡醒就起来,我要带两位师傅去厂子里看看的,就等着你的。”
月筠听他说起正经事,赶紧把被子拨开:“我明明记得睡下去的时候,天都没有黑,怎么就到早上了。”
有初看着她露出来的精致锁骨和线条优美的肩膀,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目光给挪移开来,起身替她把衣服拿过来:“真的天亮了,我比你醒的早一些,怕你没有睡够就等你自己醒的,先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你背过身去。”月筠不自在的说道。
有初没有异议,站起身来,他已经穿好衬衫长裤,果然是都准备好了,走到窗前,一只手搭在窗帘的地方,听着背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心口有些微微的荡漾,很想转过身去看一眼诱人的春光,不过以后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月筠低头找自己的鞋子,有初已经把窗帘拉开来,外面正是一天里最好的时光,晨曦褪去,点点碎金的日光被玻璃窗反射进来,落在他的发顶,像是会得跳跃一般,生动而明媚,月筠忘记手底下的动作,定神看着他。
“以前是不是没觉得我这样英俊神武?”有初笑侃着,走过来,把她的皮鞋递过来,顺便捏一下她的鼻尖,指腹碰到她的肌肤,软软的,他都没舍得一下子把手抽离开来,趁机多停留会儿,月筠弯着嘴角仰起脸来看他,没有丝毫的恼意,那种醉人的红晕已经消退,剩下的是很浅很浅的一层粉。
“以前就觉得你愣头愣脑的,看着人就不会说话,说话的时候就不看人。”月筠换的衣服是黑白格子的小洋装,裁剪地很合身,领子微微敞开,露出脖颈的线条来。
“也就是对你那样子,我念书的时候,在学校里的演讲比赛可是得过奖的。”
“既然决定在国内做事,大展拳脚,以后和那些老师傅轻易不要提起你在国外念书的话题。”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有些抵触?”
“洋人入关,带进来很多新奇的东西,对我们传统的文化其实是种打击,特别是纯手工业,不过有些东西又觉得很好,比如照相机,比如胶片,如果没有胶片,也就没有白月筠拍过的那些电影了。”
“你不跟我一起过去了,我把来福和车子留给你吗?”有初穿好外套,回头问道。
月筠洗漱完走出来:“不用麻烦,你的车子要接重要人物的,厂子里来来回回的,我一个人去哪里都是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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