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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没什么感觉 夏油杰证实了他的猜……


令夏油杰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被捅穿心脏的青年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墙边,却没有如同预料中的一样消失。

  他的脸上还挂着微笑,这微笑已经不再是那种吸引人的温热,反而在当下的场景中显得像是个戴在他脸上的面具。

  他无言的微笑着,动作僵硬,缓慢的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胸[kou]。

  巴掌大的空洞张开在胸[kou]的位置,伤[kou]像是来不及反应一样,尴尬的空落了几秒,清油般的咒力就开始不断地从中喷涌流出,沾满了大衣,甚至流到了地毯上,形成了一大片黑蓝[se]闪着光的痕迹。

  那双空洞的金[se]眼睛盯着这个大洞看了几秒,歪了歪脑袋,又一点一点的抬起头。

  他对着夏油杰微笑,神[se]轻松惬意,甚至弯起了眼睛,只是瞳孔深深,毫无光芒。

  他缓慢的,僵硬的,从跌坐的姿势站了起来,身体数次像是因为要力竭而摔倒了,跌跌撞撞,还伸出一只手扶着墙壁。

  他终于站直了,收腹抬头,仪态优雅,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

  他还是微笑着,伸出手,抚了抚受伤的地方,像是要捂住自己已经不存在了的心脏。

  本来还在流水般溢出的咒力竟然慢慢停下了,不再汹涌的下流,变成了一滴一滴的凝聚,坠落,打在还干净的地毯上。

  他看着夏油杰,把沾上了咒力的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转过身,朝着走廊深处走去了。

  “......”

  夏油杰没有让那只咒灵再攻击一次,他的脸[se]铁青,盯着青年轻快的背影,视线不可抑制的被那个空洞所吸引。

  他甚至能通过那个空洞看到对面的墙壁。

  一[se]晴生的感觉不太妙。

  岂止是不太妙,咒力的流失虽然再度被压抑到一个较低的水平,但也远远高于刚刚身体还完好无损的情况。

  他甚至不敢分出咒力去修补胸[kou]处的空洞。

  白[se]的咒灵已经急得要发疯了,它呜呜的尖叫着,不断地试图挣扎,还把白[se]的毛发塞进空洞里,试图堵上这个伤[kou]。

  “崽崽!安静!”

  一[se]晴生不得不出言阻止它,咒灵所消耗的咒力说白了还是他的储备,这种情况根本不能花费心思去做可能[lang]费咒力的事情。

  作为人类残余的本能让他开始深深的吸气,呼出,吸气,呼出,试图通过这个简单的动作集中[jing]神保持注意力。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给自己造成了这样可怖的伤[kou]——它完全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一点预兆,也没有遭到后续的攻击。

  咒力的流向完全无法预知,只能感觉到大概是去往了某个距离较远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咒力的流失会造成类似大脑缺血缺氧的效果,他现在觉得有点头晕,还有些轻微的重影和眼前发黑。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他不断地对自己说,强行抑制住了极具蹿升的纷杂念头。

  上一次的“死亡”给他留下的印象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刻,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当时几乎没有思考关于生死的问题,满脑袋都是和死亡无关的念头,加之伤[kou]的疼痛过度堪称麻木,身体的感官被降到最低,甚至可以不去思考它。

  现在却不一样了,咒灵相对低的痛觉感受反而让剧痛被弱化到刚好能被感受到,生命力一点一点的从体内流失的感觉堪称可怖。

  ...他本来应该感到害怕的,无论如何,仅仅小半年前他还只是个平平常常的人类,过着再寡淡不过又有那么些温暖的平静生活,在致命伤面前不可能毫无[bo]动。

  可他现在感觉不到恐惧,貌似这类的情绪被他从身体里抹消了,现在满脑子只剩下了要怎么破开这个窘迫的局面,绝不允许自己的私人情绪影响这个已经足够危难的情况。

  所有能够尝试的方法都已经全部尝试过了,他对于咒术和咒力的研究还是不够透彻,对于结界术之类的更是一窍不通,如果是夏油杰在这里大概会比他能做到的更多。

  有那么一瞬间——虽然仅仅是一瞬间,在这个麻烦的关头,他还是突兀的想到了,要是能够回去,一定要好好学学结界术和基础的咒术知识。

  夏油杰跟着那个被在胸[kou]开了一个大洞的年轻人。

  他又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了,貌似胸[kou]的伤痕根本不存在。

  他轻盈的走着,还时不时的停下回过头来看看夏油杰有没有跟上来。

  黑蓝两[se]的咒力淅淅沥沥的流在地上,像是开了一路的小小花朵。

  他们穿过空[dang][dang]的走廊,夏油杰看着他的手指触碰着空白的墙壁,一点一点的划过本来挂着画的地方。

  贸然试图杀死他不是正确的选择,到底会发生什么,要做什么,夏油杰还要继续观摩。

  白发的青年带着他在这个不大的场馆里兜圈子。

  他们已经重复走过好几个走廊了,眼前的“一[se]晴生”却还是气定神闲,好像完全不着急。

  ...这里刚刚他们来过了。

  夏油杰一时间有些无言,这的确不是一[se]晴生,那个人很少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他做了什么事情看起来没逻辑的事,十有八九是还等着长线的发展。

  起码现在他看不出来在一个一幅画都没有的画廊里乱逛到底有什么意义。

  ...前面是圆形的小展厅了。

  夏油杰站在展厅他们进来的入[kou]处,看着那个人用手扶着墙壁,绕着这个展厅转了一圈。

  他就那么大大咧咧的伸着手,好像完全不担心会碰到夏油杰。

  近了,更近了。

  夏油杰几乎是漠然的看着那只纤瘦修长的手朝着他胸[kou]高度的位置扫了过来。

  “...砍下来。”

  下一刻那只朝着他伸过来的手就被从肩膀处齐齐切断了,无意识的一级咒灵完美的遵从了他的命令,将青年的整条手臂尽数削掉。

  “一[se]晴生”不自觉地一个踉跄,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再度跌坐在地上,夏油杰的脚边,用仅剩的那只手徒劳的捂住了自己的伤[kou]。

  还是几秒钟的延迟,还是喷涌而出的咒力,像是真的血[ye]一样,溅的满地都是,零零星星的咒力的斑点甚至喷到了夏油杰袈裟的下摆。

  ...还是没用多久就变得淅淅沥沥,不再疯狂往外涌出。

  夏油杰沉默的看着这个跪倒在地上的“一[se]晴生”,看着他自己一点一点挣扎着站起来,换了另一只还完好的手,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走着,摸到了另一个出[kou],回过头来看着他。

  他跟了上去。

  明明失去了一条手臂,“一[se]晴生”走的反而更快了,也许是为了弥补现在只有一条胳膊可以扶着墙壁的劣势,反而加快了步伐。

  不一定,也许是因为,他找到了目标了。

  这条走廊和其他走廊唯一的区别是,挂上了画。

  仅此一副,在光秃秃的墙壁上,鲜明的像是一个污点。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失去了和其他画作的对比,它看起来放的板板正正,一丝不苟。

  夏油杰站定在走廊的尽头,看着那具残缺的躯壳一步一步的挪向那幅画。

  一股怪异感油然而生,他一时间也看不出来那幅画有什么问题,这个空间里到处都是咒力残秽留下的痕迹,根本分不清哪里更加浓烈。

  一白发的青年残存的那只手还是努力撑着墙壁,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

  夏油杰突然快步走向前,动作尽量轻柔,站定在了白发的青年面前。

  那双暗淡的金[se]眼睛无知觉的往前看着,灰暗的瞳孔里什么都没有。

  他像是根本看不见夏油杰一样,还是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

  ...不,不是像,是真的看不到。

  灰暗的眼神不是出于其他原因——而是它真的看不到任何东西,之前的“偏过头”来等待他,都只是近似于设定好的程序的行为。

  看着那双金[se]的眼睛,此刻像是落满了灰尘的黄铜器一样无[jing]打采,夏油杰还是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

  都不知道到底是该高兴起码这次的创[kou]要比心[kou]的小了一些,还是要为了直接少了一条胳膊感到倒霉。

  一[se]晴生反而没有很惊慌,甚至有了种“终于来了”的,可以呼出一[kou]气的感觉。

  终于来了,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的担忧什么时候会遭到第二次的攻击,现在反而不用担心了...

  但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自己直接少掉一条手臂...?

  收敛咒力,减少流失。

  唯一的好处是可以抬起半边身体了,似乎脱离了手臂的束缚后,身体的束缚也瞬间轻松了不少。

  他勉勉强强的抬起头,环视四周。

  崽崽用自己的毛发帮他垫了垫脑袋,让他可以不那么辛苦。

  视野变得宽阔了,终于可以看到天花板之外的其他地方了。

  ...是三楼?

  终于知道违和感从哪里来了。

  他现在以一个上下颠倒的姿势躺在了玻璃穹顶上,本以为的天花板其实是三楼的地板。

  理由...他看到了本来不在视线范围内的建筑材料。

  即便如此,还是有极大的部分位于视野之外,根本提供不了更多的信息。

  他放弃了,默默的躺了回去,决定还是保存体力。:,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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