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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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鹤真的不是一点开心,是好多点开心!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顺利啊!

  本来《承江岸》上了之后一直到结局都是爆火,就已经很让人激动了,大赚一笔就很快乐了!

  结果《时时是好事》还扑了!

  孟竟轩,就知道得跟着你反买,反买别墅靠大海!

  嘻嘻嘻孟竟轩后悔死了吧,在偷偷哭泣吗孟竟轩?嘻嘻嘻!

  就连之前坑过他的男主角,都深陷舆论风[bo]了,正在那里焦头烂额,狼狈地全网发律师函,和乐子人网友哐哐对打。

  天啊,江鹤都要怀疑他自己最近是拜过什么庙了?

  怎么这么灵?

  怎么一下子运气好像好起来了!

  江鹤收到回款,第一时间就要找路澄。

  他之前不是说着玩的,他真心觉得要是没有路澄,他未必会投《承江岸》。

  毕竟当时的《承江岸》真的一脸的扑相。

  因为路澄,他投了《承江岸》一大笔,还赚了好多,这钱当然要分给路澄!

  路澄收到微信消息的时候,正在欣赏孟竟轩为了《时时是好事》焦头烂额的状态。

  本来就浑身[yin]气的比格,亏了一大笔,现在更比格了。

  光看着他的表情,路澄都能多吃三碗饭。

  他盯着聊天界面看了看,轻咳一声,打字。

  【绿橙子:不用了吧。】

  诶,讲究的就是一个[yu]拒还迎,[yu]语还休,矜持羞涩,推拉撕扯。

  路澄:快!快像大姨给孩子压岁钱那样无视我的拒绝直接塞我兜里!快!

  路澄骑着共享单车去见江鹤,到了约好的甜品店,落锁,把车停好,看见江鹤就坐在窗边的位置,对着他挥挥手。

  进门后坐好,点了单,路澄一边吃着桌上赠送的黄油面包干,一边看着江鹤。

  江鹤问卡号,直接就要转钱。

  他笑着对路澄说:“是因为你,我才投的,所以你算是技术入股,当然要给你分红啦。”

  智慧分红!

  路澄还想着说几句不用啊真不用啊来推拉推拉,但江鹤,嘶,江鹤真的很会拿捏他。

  江鹤眼神明亮,头微微低着,眼睛向上偷偷看路澄。

  显得比路澄的无辜狗狗眼还要无辜:“我想,能不能以后还能和你一起,一起聊项目?”

  “别就只是这一次,以后也一起搞钱,好吗?”

  哎哟,哎哟。

  江鹤眼巴巴这么看人,真的很无辜又委屈。

  路澄忍不住笑:“好吧,好吧。”

  他眼角有点下垂,睫毛长得像是画了眼线,投着一点小[yin]影般浓密。

  笑起来会露出一[kou]整齐的牙齿,上嘴唇笑成平平直线,很灿烂很阳光。

  一头卷毛,炸炸糊糊的,叫人心里毛绒绒的。

  江鹤看着他发呆。

  好像他认识路澄之后,就幸运了好多啊。

  好像他自己不再是个被嫌弃的倒霉蛋,而是一只装满蜂蜜的蜂蜜罐子。

  ……被路澄笑着轻轻拍拍,就发出蜂蜜甜甜的香气。

  江鹤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慌忙地转移话题。

  他俩要了甜品,天南海北的聊天。

  上来的甜品也很好吃。罐子很可爱,小炖盅的样子,明黄[se]的瓷,烧出暗纹花边。

  就是一个量很少,路澄吃了三个。

  “……所以我真的没想到,《时时是好事》能扑得这么惨,被骂得那么狠。”

  江鹤搅和着罐子里的甜品,说着话,却有些发呆。

  他属于高强度互联网冲[lang],把那些读者们的怨言尽数看在眼里。

  她们写下的那些控诉文字里,可见对待那个书中世界珍而视之的情感。

  那种情感,他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

  珍惜的宝藏,彻底成为灰暗的珍珠。

  无论它本身的珍珠光泽多么莹润,都自此滚入沼泽,无法脱身。

  不过是给已经脏污的它,再滚些泥浊上去罢了。

  这么一想,难怪读者们扎心。

  路澄直言:“资本投资,讲究周期回转、时效[xing]、IP流量、过审率、卡司班底、艺人制作,等等等等。”

  “大概最开始,就没有人在想,把书里的世界呈现出来吧。”

  自己倾慕的珍珠,不过是资本的跳板。

  自然会痛心疾首,难眠无助。

  江鹤点头:“IP改编的话,尊重原著又有诚意的,有大爆的,也有成功的。没有诚意的,就像这样被骂,也是咎由自取。”

  他俩对上眼神,又笑起来。

  大概是想到了孟竟轩亏掉底裤的亏损打脸,实在是忍不住不笑。

  给霸总一记铁拳!

  聊得最开心的时候,路澄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了消息提示音。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挑了挑眉,抬头:“谢谢你,今天很开心。”

  诶?什么?

  江鹤嗅到了他要走的味道,连忙道:“我们再吃点别的吧,喝点果茶?”

  “这家的酸梅汤也很有名的,都是中药药材熬制的,很好喝的,我记得你很喜欢喝酸梅汤的。”

  路澄看起来确实是心动了。但最后摇摇头。

  “我先走了。”

  他似乎有些急,站起身,还是走了。

  江鹤沮丧了会儿,怪遗憾的。他坐在原处。

  路澄走了,他自己也没什么意思,也要离开。

  但因为他就坐在窗边,一抬头,正好看见路澄站在门[kou],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死死盯着那里看。

  直到看见路澄招招手,看见一辆跑车停下,看见跑车里面出来一个男的,看见那个男的殷勤地给路澄开车门。

  看见路澄上了那辆跑车。

  他沉默了一会儿,坐在那里,看着跑车开走,却动也没动。

  突然,他猛地站起来。

  因为起得太急,撞到了桌角,桌面的甜品盅被撞到地上,直接摔了个四分五裂。

  瓷片散碎在地上,本来[jing]致漂亮的瓷器,一下子成了碎片。

  江鹤低着头。

  直到服务员过来询问,他才低声道:“抱歉,我会赔偿的。”

  服务员关心的是:“没割到您的手吧?”

  那倒没有。

  但是肯定割到了什么。没准割到心了。

  因为他好像不是一只快乐的蜂蜜罐子了。

  他破碎了,呜呜呜,他破碎了,他是一只破碎的蜂蜜罐子了。

  蜂蜜漏出去了,他不是被路澄拍拍的幸福蜂蜜罐子了。

  他自言自语道:“我要买跑车。”

  服务员一惊:“……啊?啊先生,我们这里是甜品店。”

  甜品店不卖跑车啊!

  江鹤的脑回路,很神奇的。

  看见路澄上了跑车,就想买跑车,这要是看见路澄天天骑共享单车,不得买十几辆自行车连成串儿骑着玩?

  江鹤也没看清那男的是谁。

  他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路澄身上。

  不过确实是怒火中烧。

  哇,怎么还有别的男人!

  孟竟轩是路澄的老板,他也就忍了,怎么现在除了孟竟轩,还冒出来其他人了?死不死啊!

  他虽然没看清,但却觉得那个身影也算是有些眼[shu],肯定是之前见过的。

  稍微打听一下,也就把季淮的名字打听出来了。

  江鹤一看季淮的名字,喔,原来是你。

  “季淮……”他咬着后槽牙,这个恨啊。

  江鹤是搞钱事业脑,他之前说的到处投项目,就是真的到处投项目。

  不仅投影视,什么爱豆选秀什么小糊综艺,他也投。

  自然,也投过季淮的项目。

  季淮开的公司叫宽隽,专做些爱豆方面项目。

  办个选秀让爱豆去选,选出来个团或者是人,塞进综艺里搞钱,一条龙服务,一套捞钱流程,专业且灵活。

  相当会收割粉丝了,跟割韭菜似的。

  一茬一茬培养爱豆,一茬一茬割粉丝韭菜。

  季淮和孟竟轩还不一样。

  孟竟轩做网剧,一半为了赚钱,一半为了给江澈塞资源,属于有自己的行为逻辑。

  季淮没有,季淮也不怕破产,他家里有钱,家里不指望季淮的宽隽能出什么水花。

  他开这个公司,纯粹是为了自己玩。

  玩什么?季淮是花心海王,当然是和男孩子们玩啦!

  玩点漂亮男孩子,拿着合约欺骗感情,或者拿着感情欺骗合同。

  江鹤觉得,和季淮比起来,孟竟轩都显得人模人样了。

  怎么会有人喜欢季淮啊?就像怎么会有人喜欢自己一样,那不是很荒诞吗?

  路澄被骗了。

  路澄一定是被骗了!

  江鹤自己现在这样,装礼貌谦逊,扮天真无知,未必也一样是骗。

  但他双标,他骗可以,季淮不行!

  因为、因为季淮是真的会提着[ji]儿到处乱睡人的!

  宽隽里长得好看的他都不放过!他很会骗感情的,骗完感情提裤子走人,渣到离谱的程度!

  不行,江鹤觉得不行,绝对不行!

  得想办法让路澄知道季淮的真面目,得让路澄离开季淮!不能被骗啊路澄,不能被骗!

  他得坑季淮一把。

  但是……还不能把他江鹤暴露出来。

  他还要他的礼貌乖乖牌的人设,他还要在路澄面前,做礼貌谦逊小白花呢。

  江鹤憋了几天,各方打听,穿针引线,终于憋出来个大招儿。

  -

  这天,路澄刚从公司出来,一个男孩子啪叽就扑了过来。

  路澄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他,这男孩子才勉强站稳。

  他染着一头金毛,蓬松得像一只金[se]羊驼。

  个子不高,长得却[jing]致好看,上来就呜呜呜。

  满脸泪水,泣不成声。

  金毛羊驼拽着路澄的袖子:“呜呜呜求求你,求求你把阿淮让给我吧!”

  路澄:……哈?

  路澄纳闷:“您好,您是哪位?”

  金毛羊驼抱着路澄的胳膊。他个子矮,抱着路澄的胳膊,好像路澄柱了一根手柄部位上了金漆的拐杖一样。

  “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我不能没有他,我好喜欢好喜欢他,呜呜呜哇哇哇!”

  路澄:“……这样,去咖啡店里说,好吗?”

  “你在这里哭,大家都看着我们,事情也得不到解决,对不对?”

  羊驼点点头,泪眼婆娑:“那你答应我,你不会跑掉。”

  “……啊?”路澄纳闷,“我跑什么,我往哪里跑。走吧,去咖啡店里,点杯热可可,慢慢说。”

  什么求求什么还我,一[kou]气说清楚,别在大庭广众之下werwerwer大声哭,像一只被踹了屁股的嚎叫比格一样。

  路澄引路,金毛羊驼一边擦眼泪,一边跟在后面。

  路澄和金毛羊驼一起,进了公司附近一家咖啡店。

  金毛羊驼坐下之后,就又开始呜呜呜哭。

  虽然没哭出羊驼的声音,但确实哭出了金毛的声音。

  “……别哭了。”

  路澄有点儿忍不了了。他的耐心本来就只有小孩子那么多,现在属于到了耐心售罄的极限了。

  本身他的[xing]格里,就最看不得人哭,因为他真的觉得很吵。

  看人张大嘴哭,只想一把捂住他的嘴,反复拍打,直到发出呜嗷嗷啊啊的声音。

  路澄看着他,手[ya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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