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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炸鸡店 马记炸鸡店开业啦


苏长河很早就惦记上了京城的餐饮市场,好吧,这样说不准确,其实说白了,就是他又缺钱了。

  之前在前进大队,苏长河兼任业务员的工作,每个月工资加提成,差不多能有一百来块,大半年也就是六七百,再加上去年和今年的两次分红,家里面存款有一千多,另外还有卫阳的工资,他每个月至少也有七八十。

  他们走的时候,苏长河要把卫阳的钱留给他,这小子死活不愿意,非说不要他的钱就是不拿他当一家人。苏长河只得给他塞了点钱零用,剩下的全带到京城了,拢共也就一千多,不到两千。

  在平均工资三四十的时代,一两千块钱还“拢共”,听起来好像挺凡尔赛,但这笔钱其实真不算多。

  要是苏长河他们还在乡下,有房有地有粮食有蔬菜,这笔钱肯定能舒舒服服用很久,但在城里就不行了,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

  苏长河还忒能花,他媳妇大学生,得做些新衣服吧?他闺女上学了,小小年纪就要动脑子,吃喝得营养均衡吧?

  再说了,他们家现在在京城还没有自个儿的房子呢,苏长河可都打听了,他看中的房子从几万到十几万不等,和这价格相比,他手里的一两千算个啥呀?

  当然,除了缺钱,还有一点,在这个改革开放初期,华国经济腾飞的起点,毫不夸张地说,在苏长河眼里,遍地都是黄金。

  苏长河是很贪心的,他就像一只进了宝山的仓鼠,嘿嘿这块金子是他的,这块金子也是他的,让他放着金子不捡,这不是难为人吗?

  餐饮市场就是他瞄上的下一块金子,在学校里办报纸的同时,苏长河也没耽误找房子,两家小门脸,一间在首都医科大学附近,另一间在京大附近。

  其中京大那间就在学校东门外百米处,是一间后来加盖的屋子,前屋后院,屋子不大,大约只有十几平米,面朝街道,背靠学校,就是门开的方向不太好,正好背对着学校。

  苏长河把房子租下来之后,就叫人来重新装修,整个房子重新粉刷,从侧面开一道门,墙上开了两个大大的窗户,装上了玻璃窗,屋内显得通透而明亮。

  在侧面对着学校的那面墙上,还特地请了京大的同学来做墙绘,京大的同学听完苏长河的要求,拿着画笔懵在原地,他是会画画,可没在墙上画过啊。

  苏长河请人来画画是给酬劳的,同学心想他要是画坏了,不是白拿苏班长的钱吗?遂委婉地表示他不一定能画出来,而且画在外墙上,风吹雨打,颜料花了怎么办?

  苏长河摆摆手,“没事,尽管画。”颜料是他特地托人找的,完全可以用在墙上,画坏了也没事,大不了重新刷一遍墙。

  画画的同学忐忑地举起画笔,一只机灵可爱的小黄[ji]慢慢地出现在墙上,小黄[ji]张着一只翅膀,翅膀旁边的空白墙面上,写着一行大字“马记炸[ji]店”。

  整个墙面清新自然,又不失童趣,在一片灰蒙蒙的建筑中,马记炸[ji]店格外显眼。

  那位同学在墙上画画时,就不时有人上前打听,“马记炸[ji]店?这是干什么的?”

  另一个人猜测,“炸[ji],炸[ji],估摸就是把[ji]放油里面炸吧?”

  还有人问画画的同学,“你们这店卖的什么?是不是炸的[ji]?什么时候开业?”

  每到这时候,在店里做最后布置的人就飞快地闪出来,递上一张传单,“马记炸[ji]店,薯条[ji]翅大[ji]腿,[ji]排[ji]架[ji]米花,新鲜吃食,味美价优,敬请期待!”

  传单也是请京大的同学设计的,苏长河的要求就是务必要花里胡哨、引人注目。

  最后设计出来,一张纸上醒目的几个大字“马记炸[ji]店开业啦”,“开业啦”三个字还有一圈闪电边,周围寥寥几笔,画着薯条[ji]翅等产品。下面一行字注明了店铺地址,最底下换了种字体写着“前三天开业优惠:学生证购买8折、老师购买7折”。

  传单上还善用感叹号花边闪电等标识,绝对符合苏长河的要求,就是让设计的人都不愿意署名了,并且对苏长河的审美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苏长河:美不美两说,就说抓不抓眼球吧?

  抓,真抓眼球,被塞了一张传单的路人都不知道先看哪个字了,满纸都是重点,这人要是生活在后世,肯定要吐槽被吵到眼睛了。

  然而没经历过后世千奇百怪的宣传方式,此时面对这张花里胡哨的传单,路人深觉新奇,不知不觉就把一张传单看完了。

  “卖这么多东西呀?下个月三号开业……咦,打折?”

  学校附近的学生多,这人不是学生,但他们家有学生,“什么学生都行吗?小学生行不行?”

  苏长河下课后来看看,正好听到这句问话,忙笑着道:“当然行,只要没毕业,带着学生证件来,都可以享受八折优惠。不过只有三天,三天后就会恢复原价。”

  单说打折,或许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说有时间限制,人就会有一种不买好像没占到便宜的心态。

  路人又看了一眼传单,将开业时间记下了,心想,到时候可以带家里孩子来瞧瞧。

  送走潜在客户,苏长河站在墙边看了看,画画的同学扭头,不自信地问:“班长,行吗?”

  这位同学也是他们经济系的新生,画得一手好国画,但还是头一回在墙上画画。

  苏长河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完美,完全符合我的想象,没见刚刚那位同志都是被你的画吸引来的?”

  画画的同学羞涩地笑了笑,一幅墙绘他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左下角一个印章样式的标记。

  印章刻的三个字正是“马家庄”,前进大队加工厂里的产品都已经换了新包装,以后不论是罐头,还是梅干菜山货熏[ji],包装上都会印上这样的印章标记。

  用这个来表示它们同出一源,说不定未来某天,大家还会惊奇地发现,咦,这个是马家庄的,那个还是马家庄的。

  苏长河想到那副画面,就忍不住乐出声。

  屋里收拾[cao]作台的马老太太隔着窗户,看到女婿还在那儿傻笑,真是体会到了啥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首先,她肯定相信女婿,其次,她也承认,长河教她们做的那个啥炸[ji]好吃,放那么油炸出来能不好吃吗?

  最后,她还是想说,这店能挣到钱吗?

  她老是说闺女不会过[ri]子,这回看长河花钱,可算是见识到啥叫花钱如流水。

  钱都唰唰唰地往外淌!

  就说这店铺,租了房子,又是刷墙,又是打桌子打椅子,又是换窗户换门,里里外外就差重盖了。

  还雇那老多人,一个店三个人,两个店就是六个人,得发出去多少工资呀?

  马老太太就说,“用不着雇那么多人,我们自己就能干!”大不了累一点,还能比下地干活累?

  偏偏女婿非说忙不过来,马老太太心道,店都还没开,你咋就知道忙不过来?

  苏长河不知道,但他得提前做好准备,杀[ji]、处理、炸[ji]、收银、打下手,这么多活,老太太和大嫂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他现在不提前安排好人,到时候临时到哪儿找人,况且店里面的工作不难,但也需要提前培训,干净卫生是一方面,各个工作之间的衔接也要注意。

  别回头店里面手忙脚乱,从客人的角度来看,就是他,他也会认为这家店不专业,从而对售卖的产品产生怀疑。

  苏长河让马老太太和白红梅过来,更多是想让她们当店长,看着整个店,他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去筛选可靠的人,只能先从老家叫人来。

  店里面除了马老太太和白红梅,还有六个员工,两个负责杀[ji]按部位处理[ji],剩下的四个人,马老太太和白红梅一人带两个,跟着她们在两个店里,负责收银和打下手的工作。

  这六个员工,除了苏长河学校里同学们的家属。还有一个是掮客小许的妹妹,

  小许年纪也不大,才二十多岁,但他是干掮客的,胆子大,脑子也比一般人活。苏长河第一次和他打[jiao]道,颇为满意,后来找给马老太太和白红梅住的房子,以及两个门脸,都是托他帮忙,小许也没有让苏长河失望。

  他在知道苏长河租这两个门脸是为了干什么后,当机立断推荐他妹子,苏长河说,“我们这可是私人企业,不嫌丢脸?”

  小许说:“那都是虚的,饭都吃不上了,还讲究那些干啥?”

  苏长河便叫他把妹子带来看看,他妹子叫许三妞,是个手脚勤快、做事麻利的姑娘,马老太太都挑不出错来,苏长河就收下她了。

  其他几个同学家属也都经过马老太太长眼,都是能干活的,她们能出来找活干,本身家里条件就不好,对于这份一个月能拿十几二十块的工作很是珍惜,苏长河说这两天需要把店里最后收拾收拾,她们就把店里擦得一尘不染。

  苏长河看了看干净的地面,都不好意思踩上去。京大这个店里,是马老太太、许三妞以及一个叫夏柳的大姐负责,苏长河就说:“夏大姐,别忙活了,歇会儿吧。”

  夏大姐提起拖把,笑笑,说:“我再去把后面收拾收拾。”

  后面带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有一间厨房,现在是店里的食堂,此外,首都医科大那边的店比较小,杀[ji]和处理全都放在这边,后面就盖了几个水泥台子,方面清洗。

  夏大姐去了后面,许三妞叫了声,“老板。”又接着擦[cao]作台,和她哥说的一样,也是个老实孩子。

  店里面定制了一圈[cao]作台,靠新开的门那边的是炸锅,炸锅左边是收银台,右边是料理台,在整个[cao]作台左侧,靠着另一边窗户的是定制的长桌,桌子下面是高脚凳,客人可以打包带走,也可以坐在店里吃。

  苏长河坐在高脚凳上,试了试高度位置,扭头见丈母娘一脸愁容,问道:“妈,你咋了?”

  “没事。”马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继续擦桌子,擦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他,一副[yu]言又止,止言又[yu]的样子,苏长河笑了,“妈,你想说啥?”

  马老太太:“长河啊,咱定那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这么贵,能有人买吗?”

  “妈,您就等开业呗,等开业就知道了。”

  十一月三号,天朗气清,风轻云淡。

  上午九点,京大东门外突然响起“啪啪”的声音,大家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那个亮眼的“小黄[ji]”店门[kou],两个年轻人手持长长的纸炮筒,只听“啪”一声,五颜六[se]的礼花迸开。

  “开业啦!开业啦!马记炸[ji]店正式开业啦!”一道男声循环喊道。

  开业了?走,看看去。

  京大的人对这个马记炸[ji]店一点儿都不陌生,原因有三,其一,这家店就开在学校门[kou],与众不同的外观,像是黑白电视机冒出来一块彩[se],学校里的人进进出出,总少不了多看两眼。

  其二,听说这家店是他们京大的学生开的,外面墙上的画也是他们同学画的,连店里面帮忙的人都跟他们学校的学生有关系,这家店虽然还没开门,但在学生们心里,莫名有种自家人的感觉。

  其三,还是有赖于《青年报》,京大联合其他学校一起办报,在不少学校都设立了《青年报》分部,将这份报纸推向了京城各大高校,连一些老师都注意到这份报纸。

  《青年报》发行的份数越来越多,看的人也越来越多,报纸上登的广告效果就越来越好,苏长河更是大手笔连登三期。因而,不止京大,整个京城的高校都知道十一月三号这天,京大和首都医科大门[kou]有一家马记炸[ji]店即将开业。

  更别提,报纸上还特别用了大号的黑体字注明“学生证打八折,老师打七折”,“仅限前三天”。

  不管买不买,对学生和老师还打折呢,先看看去。

  京大店,马老太太负责炸的工作,她穿着围裙,戴着手套、[kou]罩、帽子三件套,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看着门[kou]聚集过来不少人,又是紧张又是高兴。

  马老太太全神贯注地等着人说“给我来一份什么什么”,然后她就可以用练了好些天的普通话回到“好的,您稍等。”

  可是她等呀等,门[kou]的人只在那儿看,没人点餐,还有人突然叫了一声,“这也太贵了吧!”

  马老太太心一凉,完了完了,她就说吧,长河给定的价格老贵了,人家吃这个还不如称一斤大肥[rou],还能炼出油来。

  “我看看,我看看……”另一个人凑上前,仰头看菜单。

  炸[ji]店一共有六样商品,薯条四毛九一份,缤纷[ji]米花七毛八一份,孜然[ji]架九毛九一份,火爆[ji]翅一块二一对,香辣[ji]腿九毛九一只。

  最贵的黄金脆皮[ji]排,竟然要一块八一个!

  这人看着看着,也不得不说,“还真挺贵!四毛九都够买两斤大米了。”

  第一天开业,苏长河不放心,也在门[kou]维持秩序,听到这人的话,他笑呵呵道:“话也不能这么说。”

  “平时吃白米饭,偶尔不是也要下馆子打打牙祭?您别看这价格不便宜,那是因为我们用的都是真材实料!”

  这人往里面的[cao]作台一看,正对着他们的油锅里,大半锅的油,边上另一个台子上,[ji]腿、[ji]翅、[ji][rou],一眼望去,[rou]啊,都是[rou],满满的大块[ji][rou]。

  还真是真材实料,又是[rou]又是油,老实说,他们自个儿在家里,也舍不得这么做,难怪人家要这个价。

  不过理解归理解,要让他们掏钱,大家还是舍不得。

  苏长河也知道,这时代大家还是比较节约的,但是他定的这个价贵吗?真不贵,他们才来京城吃的那只烤鸭,一只鸭子十二块钱,就这,还供不应求。

  可见,还是有人吃得起的。

  苏长河指指旁边的小黑板,说道:“开业前三天,还有优惠呢,学生证八折,老师七折,另外还有满额加购活动,买到就是赚到,买的越多赚的越多!”

  大家往小黑板一看,前面写了打折,后面是满额加购活动,消费每满三块九、五块九、九块九、十五块九,再花一分钱,就能购买一样东西。

  比如消费到三块九,加一分钱,就能白得一份[ji]米花。

  五块九,加一分钱,是一份[ji]米花加一份[ji]架;

  九块九,加一分钱,是一份[ji]米花、一份[ji]架再加一对[ji]翅;

  要是消费了十五块九,加一分钱,就能买到最大的全家桶,里面包括一个脆皮炸[ji]排、一对[ji]翅、一份[ji]架以及一份[ji]米花、一份薯条。

  相当于,花一分钱,就能买到五块多的东西。

  不少人心里算盘打得噼哩叭啦响,消费到十五块九有点难,但三块九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人心想,三块九,一个宿舍分摊下来,每人也就五毛多,五毛多能吃一份油炸的[rou],还能白得一份[ji]米花。不知道这[ji]米花是个什么东西,但[ji]米花,[ji]米花,多半也是[ji][rou]做的,一人还能多分一[kou][ji][rou],想想还挺划算。

  况且,他们是学生啊,学生还能打八折呀,这人就问:“打折和满额加赠的优惠能一起用吧?”

  “能,当然能!”

  人群里不少学生动了心思,有[jiao]游广阔的寻思,干嘛只一个宿舍一起买,干脆多拉点人,凑够十五块九,直接拿那个最大的全家桶优惠。

  说干就干,这人当即就吆喝着回去喊人,也有人觉得三块九也是一笔不少的钱,还是再观望观望,万一不好吃呢?

  在他们观望时,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苏长河提前叮嘱过马老太太,让她等外面人多,就直接开炸,像什么薯条[ji]米花都是加赠的商品,真卖起来,需求量肯定大,炸了也不怕卖不掉。

  油炸食品一炸起来,那香味绝对是成倍增加,尤其是现在的人缺油水,这种霸道的香味简直直接往人鼻子里钻。

  “咕咚。”不止一个人偷偷咽[kou]水。

  大人能忍住,小孩子就忍不住了,“二叔二叔,[ji]腿、[ji][rou],要吃!”

  抱着孩子的人正是上次看炸[ji]店墙上画画,还顺带收了一张传单的那人,他今天休息,想起京大门[kou]那什么炸[ji]店好像是今天开业,就抱着侄子出来看热闹。

  买不买两说,关键是有侄子这个学生在,打折的优惠他必然不可能错过。

  他没想到,他还没想好要不要买,侄子先背刺他,“二叔,二叔,买!”

  小孩子的声音尖利,吵得人头疼,“好好好,买,买!来一份那个[ji]、[ji]米花。”

  “好嘞,您稍等。”马老太太终于说出了准备已久的话,她特地拿了一份新的[ji]米花,倒进油锅里,两三分钟的功夫,一份金黄[su]脆的[ji]米花就出炉了。

  老太太将[ji]米花盛出来,沥了沥油,放到油纸包里,边上的许三妞接过油纸包,匆竹筒里拿出两根竹签,[cha]在[ji]米花上,笑吟吟地递给客人,“您的[ji]米花好了,请慢用,小心烫。”

  客人接过[ji]米花,另一只手抓住挣扎的侄子,“别急,别急,马上就给你吃……”

  他把小孩子放下,叉了一块[ji]米花,吹了吹,塞小孩子嘴里。那股油香扑鼻而来,他也没忍住,给自己也塞了一颗。

  旁边人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什么味道?”

  这人一[kou]一个,烫得嘶哈嘶哈,“好吃!香!”

  这不是废话吗?谁闻不出来香啊?

  小孩子才不管大人说话,只顾着扒拉着油纸包,吃得头也不抬。

  不过小孩子的反应才是作不了假,有人道:“给我也来一份[ji]米花!”

  刚才回去招呼同学的人也赶了回来,“我们也要,一份薯条、一份[ji]米花、一份[ji]架,一份脆皮炸[ji]排,多少钱了?”

  旁边她的同学说,“还差一份[ji]架,再加一份孜然[ji]架……打完八折,一共是四块四分钱,满三块九了,我们再加一分钱,送我们一份[ji]米花吧?”

  她们来之前都特地算好了,这么着最划算,相当于赚了一块七毛九。

  一份[ji]米花七毛八呢,都快一块钱了,要送出去,许三妞心里还真舍不得,不过想到培训时苏老板说的话,她还是笑容不改,肯定地说:“送!”

  眼看两个学生真拿到了送的[ji]米花,掏出去四块钱,买出来一堆东西,那[ji]米花、[ji]架、[ji]排都是[rou]呀!

  尤其是脆皮炸[ji]排,金黄金黄的,一大块[rou],怪不得店里面宣传说比脸还大,店里面那个小姑娘装起来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真比人家小姑娘脸还大!

  当即就有人说,“我也,我也来一份,要一个[ji]排,一份[ji]架,一份……”

  还有人一个人不想买那么多,自己也不是学生,就拉着旁边的学生凑单,这样既可以享受学生的折扣,大家还能分一份[ji]米花。

  连学校里的老师从门[kou]路过,都被相[shu]的学生拉过来了,“老师,老师,你买不?你不买就替我们买一下呗,你是老师,比学生的折扣还多呢!”

  老师本来对这些零食不感兴趣,买的时候,凑近了感受到那股油腻的香味,也不由道:“也……给我一份吧。”

  边上的学生就说,“老师,你不能这样买,得凑一凑,凑满多少钱,加一分钱就能多买份[rou]……”

  说着就当场教起老师来。

  大家在凑单这事上,算数水平突飞猛涨,何况这里还是学校附近,大学生们脑子转得可快了。

  眼看着都排起长队来,[cao]作台里面许三妞忙不过来了,苏长河又去学校里叫了两个同学来帮忙。

  是他疏忽了,忘了这不是后世,有计算器有电脑,按一下商品名称,就自动计算出多少钱,现在计算复杂的数字,还得用算盘呢。

  许三妞只上过小学,实在撑不住了,急得脑门都冒汗。

  还是得从学校找人帮忙,问问有没有同学想勤工俭学,没课的时候,过来帮个忙就成。

  炸[ji]店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一两点,店里面的几个员工都顾不上吃饭了,眼看着客流量小一点,苏长河赶紧让她们轮着去后面吃饭,连带帮忙收银的同学,也去,他来顶一会。

  收银的两个同学,一个是张博远,一个是郑东方,都是从苏长河他们宿舍拉来的。两人也不跟他客气,他俩站了一上午了,得亏两人以前一个是老工人,一个是军人,身体倒是不累,就是一直算账,脑仁嗡嗡的。

  “长河,你这一直这样不行吧?几分几厘的,算起来太麻烦了。”

  “只有前三天这样,之后不打八折,加加减减就方便多了。”

  苏长河收了一会银,不得不承认,确实够麻烦的。他想了想,想出一法子,他找了张纸,做了个速算纸条,在纸上记了常见的套餐,比如一份薯条加一份[ji]米花是多少钱,一份[ji]米花加一份[ji]架又是多少钱。

  六样商品排列组合起来,真够多的!

  苏长河无奈,谁叫现在没有计算器呢,也只能用这个笨方法了。

  店里面的员工们虽然累,却斗志昂扬,吃完饭就积极地回归岗位,马老太太也是,她都一把年纪了,还越干越有兴头。

  马老太太脚步如飞,从后面叫苏长河,“长河,长河?[ji]快不够了,就剩二十多只了,这还有一下午呢!也不知道红梅那边够不够用?”

  “我给养殖场打电话,叫人送来。”苏长河让老太太注意接收,他跟张博远郑东方打声招呼,他去首都医科大那边的店瞅瞅。

  首都医科大的店生意也是一样的火爆,白红梅炸[ji]炸得胳膊都酸,嘴角却没放下来过,苏长河走到跟前,她还问:“您要什么?”

  一抬头,“长河!”

  白红梅对长河这个妹夫真是佩服得五体投体,天哪,他这脑瓜子怎么长得?你说考上首都的大学,就够厉害了吧?他还能一边上学,一边琢磨赚钱。

  白红梅早前心里也很担心,你说说,这房子都搞好了,还订了那么多只[ji],要是卖不出去,那得赔多少钱?

  今天早上开业她心里还没底儿呢,这价钱,放在他们老家,就是在淮宁县城,她也敢说,谁吃这玩意啊,就是再好吃,一个[ji]排一块八,吃了能成仙啊?这不败家吗?

  谁知道人家大城市就是跟他们老家不一样,京城真不愧是首都啊,一个人一个人三块五块花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红梅嘴角都快笑裂开了,不眨好啊,京城的人越大方越好!

  “长河,来来,快进来。”

  苏长河看看门[kou]的客人,进去把白红叫到一边,问她这边店里情况怎么样,“忙得过来吗?[ji][rou]够不够用?”

  “能忙得过来!中午那会蕙兰也过来帮了会忙,你给安排的同学也顶了大用……[ji][rou]不够了,起码得再送十来只过来……”

  “行,我回去先给你们送。”

  苏长河继当过厂长、业务员、店老板之后,又兼职做起了送货员,他骑着二八大杠,从那边把处理好的[ji]块送到这边。

  开业第一天,足足忙到五点多才关门。

  马老太太一边捶着胳膊,一边懊恼道:“要不是[ji][rou]不够了,说不定还能再卖一会儿。”

  其他人也赞同,白红梅那边一个婶子还说,“肯定,我们那边还有人在问呢!”

  苏长河拍拍巴掌,示意大家看过来,他说:“好啦,钱是赚不完的,咱们今天已经是开门红了!大家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后两天还有的忙,大家辛苦辛苦,月底给大家发奖金,就拿咱们店里利润的百分之一,发给大家。”

  “哇喔!太好了!”

  几个员工如同吃了灵丹妙药,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恨不得现在就马上到明天,她们能继续卖炸[ji]。

  送走了员工们,马老太太和白红梅把钱匣子[jiao]给苏长河,他要盘一盘今天的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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