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利息 挖墙脚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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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步入严家书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内里摆满了的火盆炉子。
严家老爷仿佛很怕冷,哪怕书房这样的地方根本不适合烧火,也将里头弄的顾媻一进去都觉得呼吸不上来,即便是开着窗户,顾媻也怕自己在里面呆久了要二氧化碳中毒。
书房正面是一整面墙的多宝阁,上面摆放着各种花瓶、摆件、金器,视线可以透过多宝阁看见正站在书桌旁边提笔写字的中年老爷。
严老爷此刻身着淡灰色长袍,以白色花纹绣了无数的祥云仙鹤,端的是仙风道骨那一派的打扮,打眼望去,还真是像那么回事儿,只是看严老爷面前的字大约也是怎么爱学习的人,不然以古代人从小练字的时间来算,也不该这么难看。
“严老爷,好字好字啊。”
身边一向淡漠冷静的张先生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露出个连顾媻都愧之不如的笑脸,恭恭敬敬地上前和还在写字的严老爷打招呼。
那严老爷好像在这会儿才看见来人,愣了一下,十分装逼的伸手摇了摇示意顾媻等人安静,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随后猛地睁眼,大肆挥毫把剩下的几个字写下。
顾媻就这么静静看着严老爷装逼,写出来的字真是一言难尽。
“好哇,好哇,真是好字,张某都恨不能抱回家去日夜欣赏”张合满面诚恳。
顾媻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吹彩虹屁,可转念一想,他们既然是来要账的,应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两个都吹彩虹屁那就没什么力度了。
更何况这个严老爷是见过自己的,他的人设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切换自如,不然有损他刚刚打出去的名声。
说起来在做导游的时候,顾媻和客户们讲古代人爱惜名声如同爱惜性命,总觉得很浮于表面,好像古代人都是虚伪的伪君子一样,注重这些虚名,是不怎么能理解的。
如今顾媻身在其中,却是比谁都要爱惜。
他算是明白了,在这样一个没有媒体没有网络的时代,好不容易打出去的名声就是实打实的政绩、是钱、源源不断的钱和未来触手可及的官位。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绝非虚无。
正在谄媚形态的张合余光看了一眼老将军极度欣赏的少年,发现少年真是果真胸有成算,没有跟着他改变态度,登时心里也多了几分赞赏。
只是眼下还是需要和这个严老爷继续寒暄。
“严老爷不如就把这幅字送予我,也好让张合带回去,也研究研究如何写严体字啊。”
这话仿佛是戳到了严老爷的某点,只见严老爷又害羞又惭愧又爽的笑着拍了拍张合的肩膀,说道“哎呀,张兄,你太客气了,我的字体,还没有完善,我自己都觉着还不够好,现在给你,我哪里拿得出手哇。”
“严老爷谦虚了,张合实在是想要得很,还请老爷割爱。”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送你便是。”严老爷笑着坐下,连忙又让顾媻等人坐下,下人立马很懂眼色的开始上茶和点心。
顾媻看了一眼点心,好像是一种酥饼,稍微一捏就掉酥皮的那种,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馅儿。
不过他这会儿心思也没办法在点心上,只装作张合跟班的样子,静静喝了口茶,等张合跟严老爷都坐定,介绍了一下初次跟来的他,他才连忙站起来跟严老爷见礼道“顾时惜见过严老爷。”
那严老爷点点头,对顾媻态度有些冷淡,开口便是“嗯,顾时惜,那天家宴你可是威风得很呐,我们和戴家请去的许大人,堂堂巡察使,竟是三言两语就被你给说得颜面扫地”
“严老爷严重了,哪里是颜面扫地学生听说许大人离开扬州时,扬州城百姓那叫一个十里相送,眼含泪花,许大人深得百姓喜爱,顾时惜也是扬州百姓,自然是尊敬爱戴许大人的。”少年诚惶诚恐地鞠躬道,“现如今许大人之子许虹也同谢家二爷成了好友,正一同在营中历练,学生常听二爷念起严大少爷,本来便是从小一块儿玩大的伙伴,几日不见,还很想呢,总说着要是严大少爷也在就好了,那营中也是热闹多了。”
严老爷一听这话,连忙皱眉不悦道“军中那哪儿是我儿去的地方,又苦又累,也不知道老侯爷怎么想的我儿自然是也已准备去总督府办事,寻常只需要骑马巡街便好,比去军中轻松得多。”
“本来我们这样的家庭,何须还去和那些兵油子一起吃大锅饭没得失了体面。”
严老爷一脸不屑。
顾媻听完这番发言,基本可以确定这货就是个没什么脑子,又爱面子,贪图享受,自以为是的固执中年人。
这种人真是别提多难对付了,就好比当初他为什么主要针对的客户都是女性,因为大多数老年男性真是零顽不灵的一种生物,他们的思想不能接受过多的新鲜事物,一直按照从前的模式生活,一旦出现他们不能接受的东西,没素质的甚至会破口大骂,还会动手。
当然了,不包括有珍稀的正常中老年男性,比如他如今去念书的老爹,和侯府的老侯爷
针对这样的人物,顾媻目前也没有什么对策,但有一点,不能对着干,的确是得像张先生那样捧着他,他才能听进去几句话。
“也是,像严老爷这样的家庭,肯定是不需要让大公子像我们家二爷那样辛辛苦苦去军营的,实在是家里没什么本事,不像严老爷有个嫡亲的哥哥在长安做大官,谢家哪有这等出息的嫡亲血脉,自然只好这样了”
顾媻说完,就看严老爷面色稍霁,又有些笑容了真是喜形于色啊。
“的确是,哎,我时常也替雨霄这孩子急得晃,说起来我也算是他叔叔啊,这孩子,从小顽劣不堪,打架斗殴,无恶不作,真是不学无术得紧,他爹又又是将死之人,老侯爷如何能不头大”严老爷说话似乎没过脑子,这会儿真情实感还替谢府操心上了,“再来,谢家两房,早年闹得那叫一个头破血流,听说还是老祖宗出面才压下来,哎,倒是可惜了大房的谢植,虽然人胖了些,但可是个恭敬谦逊的好人啊他儿子谢傲也是对我格外的恭敬,哎,都可惜了”
好家伙,对你恭敬就是好人对吧
不过也的确符合大房那位中年贾宝玉的人设,大约是对外装出了一个温和恭谦的形象,把自己包装成被抢了爵位的受害者,好让悠悠众口去帮他讨伐二房。
早年贾宝玉或许真的做的很不错,但有点儿操之过急,因为二房的世子,也就是谢尘的爹是个神童天才,他怕自己比不过人家,嫉恨之下,就害谢尘的爹永远处于垂死状态,然后谢家老祖宗出面保证不要爵位,这才让两房至今相安无事
顾媻通过多方面的信息,推测出以上当年的真相,可如果事实真如他推测的这样,那么顾媻觉得这场侯爵位置的争夺战里,最可怜的不是从小没人管没人爱没人疼,自己疯狂生出尖刺堕落下去的谢尘,而是原本应该有更美好未来的谢尘他爹。
“是啊,可惜了”顾媻没什么感情地淡淡附和。
就在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快步跑进,也没什么人通报,直接进来,一眼就看见老熟人顾媻,立即笑道“哎呦,真是稀客,谢尘家小亲戚来了,谢尘那小子人呢”
顾媻一回头,就见穿着一身金光闪闪长袍,腰带上挂着三四个挂件的严林出场了。
严大公子前些日子被喷粪的画面还犹若在眼前,顾媻想笑却不能笑,还要也露出一个温柔漂亮的笑跟严大公子说“二爷在军中呢。大爷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严大公子哈哈笑着,扭头也不跟顾媻废话,虽然是个漂亮的美人,但朋友的东西,严林从不抢,他准备自己再找个更好看的,到时候把谢尘的亲戚给比下去。
然而在此之前,严大公子伸手找严老爷一摊,便是一句经典的孝子语录“爹,没钱了,给我点儿钱。”
顾媻听着这话,忽地灵机一动,他正愁怎么跟严家老爷要一万两银子呢,严老爷肯定是知道他们来意的,可半天都在说东说西,就是不提银子的事情,可见是不想给,还想拖着。
严大公子来的好啊,有这人在,他知道怎么利用严大公子跟草包领导的竞争意识,要到一万两银子,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额外的利息呢,谁叫严大公子跟严老爷一样,也都爱面子的
少年适时开口,庆幸道“咦,大爷您也是来要钱的好巧,我奉二爷之命,也是来找您家要钱来的,总共一万两银子呢。”
“什么一万两”严林一脸茫然,“啥时候欠谢雨霄钱了我们家需要欠钱”
“哎,说来话长,主要是您府上是不是有一位叫做傅老儿的老先生”
“哦那老头是有,怎么”
“那傅老儿几个月前接了我们侯府的一桩生意,原本这生意并不想给他,但他说他是你严林的亲戚,好像是什么舅父吧,我们二爷就说给了也无妨,只要按时交货就行,可这都几个月过去了,军中要的大衣是一件都没见着,所以就让我和张先生过来问问可都问了几回了那老头的面咱们都见不着,如今好像说是又回乡下去了,我们这才来叨扰严老爷”
顾媻话音刚落,就听严家大公子破口大骂道“操他妈的傅老儿,老子什么时候是他的侄儿了一个妾室的哥哥,妄想当我的舅父,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鸟样爹,你快快把那傅老儿叫回来,钱还给谢尘,不然我哪有脸出去跟他们喝酒”
顾媻听得只能说是习惯了,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对头,这位严家大公子骂人都跟谢尘一个样,难听的很。
“这”严老爷面露难色,想要单独拉儿子说话。
偏严大公子是个急性子,偏不听,就死命的问“快来人去把傅老儿抓回来要不然就拿他妹子抵出去反正我是不出这笔钱的”
好家伙,要把他爹的爱妾都要抵出去了,真是大孝子干得好
少年忍住笑意,连忙说使不得,一旁的严老爷更是既气又不想苛责长子,只能在一旁安抚说“哎呀,你不要着急嘛,给给给,但今天先缓缓,咱们家中的钱,现如今都在你二姨娘那管着呢,你母亲又不会管家,我得去找你二姨娘要啊。”
这对父子,吵吵起来,真是什么新鲜事儿都能让顾媻听见。
古代大家族里,管家的肯定是正妻,能让妾室管钱的,家里绝对不合得很。
但也不能说是绝对吧。
少年眼看父子两个身份都要掉了个个,只见严大公子气得跳脚,怎么都不肯听,面红耳赤大骂那个傅老儿败坏他的名声,害他丢人,严老爷只是劝儿子别着急,过段时间再给也行等等。
严大公子都快要被安抚好了,顾媻加了把火,一脸的理解说道“既然最近府上可能周转不开,我回去跟二爷说一声,一万两银子而已,没事儿,二爷就是来问问而已,等得起。”
此话一出,严大公子直接爆炸,手都抖了抖,制止道“放屁我们哪里是周转不开今天你们就赶紧带着钱回去一万两罢了,我找祖母要去”
“哎哎别啊”严老爷仿佛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人物,心虚至极,急忙说,“好好,我这里拿我这里给”说罢,就喊人领着自己的牌子去库房拿钱。
顾媻跟张合也就先行告退,跟着小厮去库房外面等着。
临行前,顾媻果然听见严大公子豪迈道“多给点儿,就当是我们借的,给他一年的利息,免得说我们严家抠搜,占谢尘的便宜。”
“谢大爷。”少年美滋滋地心满意足的鞠躬告退。
待领着一万两银子和张合一块儿出了严府,两人相视一笑。
张先生指了指少年,笑道“你啊你,真是胡说八道,哪里是看一个少爷的面子才给那傅老儿生意的”
顾媻这会儿一脸的谦逊不好意思,鞠躬跟张合道“惭愧惭愧,学生也是情急之下,生出些小心思,还望先生莫笑。”
“好好,老将军要是知道你今天这场小计轻松要来了一万一千两银子,怕是更对你青睐有加。”张先生摸了摸胡子,忽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很多时候,过程是不重要的,上面的,只看结果,如今我们是最好的结果,回去你只管等赏赐吧。”
“有赏赐的”少年心动,军营真好,赏赐应该是传统。
“嗯,老将军赏罚分明,这多出来的一千两,怕是都要给你的。”
“那我愿同先生平分。”顾媻很上道地说,真是顺嘴就说出来了,下意识也觉得张合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要的。
谁知道张合轻笑笑,竟是点头说“好哇,那我就笑纳了。”
少年笑容顿了顿,安慰自己五百两也是一笔大数目了,可以了可以了,顾时惜你可不能贪心,结交张合这样的聪明人,五百两很划算了。
两人俱是心情颇好的往府外出去,路上少年却是又看见个熟人的身影,不过说是熟人,可能也不准确,只是有过几面交道。
只见之前被严林捧为座上宾知己的亲戚江洺,江秀才,当初严大公子喜欢的跟什么似的,不喜欢了、不能拿出来显摆了就甩在一边,如今正在小厮似的和几个下人一块儿给严林搬新买回来的各种玩物摆件。
顾媻脚步都停了,远远看那人。
江秀才好像很是敏锐,扭头忽地看向他,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朝他点了点头,就继续搬货。
顾媻想了想,朝那小江秀才走去。他可不是挖墙脚啊。
努力的人不该被困于底层,顺手带人走向正确的道路,何乐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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