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番外二
夙寒声很为庄灵修担忧。
四圣物已消失天地,庄灵戈也已重回人形,若是庄灵修被人套麻袋打得缺胳膊断腿,可不会像之前那样用龙血为他重塑躯壳。
庄灵修没有丝毫忌惮,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之所以如此狗,根本不是因为有龙血为他兜底。
他本[xing]就是如此。
众人骂得更起劲了。
有个道修嚎得声音极大:“庄狗,有本事你与我同台拼杀个你死我活!”
庄灵修端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眼眸微弯,温声道:“这位道友,我记得你是丙字三十七号吧?”
道修冷笑:“是又如何?”
“特别好。”庄灵修慢条斯理理了理衣袍,笑眯眯道,“此番闻道比试,你出局了。”
道修:“?”
众人:“……”
道修人都懵了:“凭什么,我还没比!”
庄灵修在原地慢悠悠转了半圈,让在场三面的人都瞧见他身上的伴使道袍,温文尔雅地柔声说:“就凭我是十大学宫掌院任命的伴使,有这个权利。”
道修气得脖子都红了:“你!”
庄灵修又弯着眼睛道:“还有其他人想要问候师兄吗?”
众人憋得半死,却敢怒不敢言。
满场鸦雀无声。
庄灵修满意地点头:“看来诸位师弟都很尊敬我这位师兄啊,我心甚慰。”
所有怒目而视,憋炸了肺也没敢吭声。
“好,十大学宫闻道比试开始。”庄灵修全然不像其他伴使那般说一堆场面话,见震住了其他人便简短一句话开场,施施然往外走。
就在即将走到比试台通往伴使灵芥的门[kou],庄灵修突然一回头,手指朝着刚才那个出局的道修一点。
“对了,伴使其实没资格在未比试就判人出局。”
众人一愣。
“道友莫见怪。”庄灵修道,“刚才和你说个玩笑呢,祝你一举得魁。”
说罢,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信步闲庭进了灵芥中。
下一瞬,整个演武场的怨气几乎冲上云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约而同朝着庄灵修消失的地方砸去——但凡他晚离开一点,定然被那一堆杂物给淹没,砸得满头包。
“庄狗我必杀你!”
庄灵修满意听着那冲天的骂声,笑眯眯地从灵芥走向比试台外,打算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风头。
刚走出,就听到一个[shu]悉的声音在喊他。
“师兄!庄师兄!”
庄灵修一抬头。
夙寒声正颠颠地从台阶上跑下来。
那台阶太长,他跑得又快,不小心脚一崴,整个人重心前移,噔噔噔往前冲去,差点刹不住。
“啊——”
庄灵修笑了起来,[shu]练地抬手,一把将冲下台阶来不及止住冲势的夙寒声接在怀中,原地转了半圈才堪堪稳住脱了缰的
身形。
“跑什么?”庄灵修此时全没了刚才的气人,垂着眼笑得温和极了。
夙寒声惊魂未定,脸上不自觉露出高兴之[se]。
“庄师兄来了,我师兄是不是也要到啦?”
庄灵修做出一副心伤的可怜模样:“萧萧和我这么久不见,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不北?我难过了。”
夙寒声“哦”了声,从善如流地问候他:“庄师兄,你为何如此欠打?难道就不怕那些人群起而攻之,真把你揍一顿吗?”
庄灵修:“……”
还不如不问候呢。
庄灵修抬手敲了他脑袋一下,淡淡道:“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哪里能伤到我?”
夙寒声捂着额头,小声嘟囔:“但他们会骂人,可凶了,你方才也听到了吧。”
“骂又如何?”庄灵修挑眉,“伤不到我一分一毫,不就相当于在做无用功,我为何要替他们上心?”
夙寒声叹为观止。
“你师兄应该下午就到了。”庄灵修胡乱揉了下夙寒声的脑袋,挑眉道,“如何,你对今[ri]比试可有信心?”
夙寒声大声道:“完全没有!”
庄灵修:“?”
这般理直气壮?
夙寒声都准备破罐子破摔了:“我前面有三四十个同窗、师弟,修为各个比我高,我连前十都挤不进去。”
庄灵修疑惑道:“我听不北说,仙君都亲手教你剑招了……”
“我爹的剑招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之处,我上去肯定是个输。”夙寒声握着剑随意甩了甩。
庄灵修狐疑道:“仙君怎么说都是剑修,不可能会将寻常剑招[jiao]给你吧。”
夙寒声已经不抱希望了,很快将此事抛诸脑后,决定随遇而安。
他拽着庄灵修的手臂,好奇地追问:“师兄,你在外历练这几年到底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十大学宫的所有学子好像对你怨念颇深啊。”
庄灵修眉尖轻轻一挑,眉眼间也带着点不解:“我也纳闷呢,这些年我没做什么坏事——不北可以为我作证。”
夙寒声狐疑看他,不信这话,可再怎么问庄灵修只会装无辜了,索[xing]作罢。
十大学宫已开始在陆陆续续比试,上午是甲乙组的主场,夙寒声修为不怎么高,拍到丁组,估摸着得明[ri]才能上台。
夙寒声百无聊赖地坐在台上看台上的人打架,困得恹恹地直打瞌睡。
学宫最后一年的学业极其繁忙,成[ri]课程满当当,山长所留的功课更是要做到半夜才能手忙脚乱做完,所有人叫苦不迭。
这几[ri]闻道比试,终于能歇一歇了。
作为闻道比试的伴使,庄灵修在每场比试后都要上台宣布输赢——就算再紧张刺激的[jiao]手,也全然没有庄灵修登场时气氛热烈,众人几乎攒足了力气咆哮着骂他。
庄灵修笑眯眯的,根本不受谩骂所影响,心态稳得让人惊羡。
夙寒声躺
在元潜尾巴尖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这些学子怎么对庄师兄恨成这样啊?”
元潜疑惑道:“我也不知。”
乌百里倒是眉头紧皱,却没吭声。
坐在前排的闻道学宫的同窗隐约听到这话,神[se]幽幽地转头:“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少君还不知道吗?听照壁上早已传遍了。”
夙寒声困得眼泪都出来了,茫然道:“什么?”
他不怎么玩听照壁,寻常在学宫也就是上课、闯祸、去别年年吃喝玩乐,现在多了个双修,自然更没空闲管其他事了。
“少君若知晓……”那学子冷笑道,“定然也会和我们一起义愤填膺,恨不得取庄狗狗命。”
夙寒声瞌睡都要没了,蹙眉道:“庄师兄待我极好,我绝对不会对他有此等……”
学子冷冷打断他的话:“十大学宫的学子从今年起学业繁重,皆是因他而起。”
夙寒声:“???”
片刻后。
庄灵修吊儿郎当地从灵芥中溜达出来,估摸着下一场得打个半个时辰,便拿着庄屈让他带给仙君的酒前去寻夙玄临。
只是他刚走到夙玄临的灵芥门[kou],突然听到一句悲愤的:“师兄!”
庄灵修回头看去。
夙寒声眼眶通红地朝他噔噔噔跑来,怒道:“我如此相信师兄,你竟然这般待我?!”
庄灵修:“……”
庄灵修愣了下,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夙寒声的事,但他还是先[shu]练地哄人顺毛,露出个温和的笑容。
“那师兄给萧萧赔罪。”
夙寒声刚要出[kou]的质问瞬间噎了回去,憋得够呛。
庄灵修微微弯腰摸了下他的脑袋,笑眯眯道:“好啦,怎么气成这样?”
夙寒声也觉得自己冲动了,闷闷道:“我是听他们说,十大学宫的学子今年之所以课业变得繁重,是因你去和学宫掌院进谗言的。”
庄灵修肃然道:“胡言乱语!必然不是我!”
他也是学子,怎么会做前人砍树后人淋雨的恶劣之事呢?!
夙寒声一听,果然是错怪师兄了,赶紧安慰他:“是我立场不坚定,冤枉师兄啦。只是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还以为十大学宫的学子如此统一立场怨恨你会是因为这事儿呢。”
庄灵修叹了[kou]气:“没事,那些人白的也能传成黑的,师兄早已经看清他们的丑恶嘴脸了。”
夙寒声愤怒、难过,心疼师兄。
“不过……”庄灵修话锋一转,若有所思道,“我本来也不懂他们为何这么恨我,你突然一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夙寒声虚心请教:“怎么了呢?”
庄灵修将事娓娓道来。
“我出师后外出历练后,一路发现了不少能人趣事,我觉得颇为有趣,想要分享给其他人,索[xing]便独自出资弄了个小点的听照壁,让朋友广发灵力帖,引得不少学宫学子前来围观、探讨、学习。
()”
“?()”
“后来进我听照壁的人越发多了,我还靠着那些热闹……不是,那些趣事赚了一点点灵石补贴家用。”
“嗯嗯。”
“……但谁知后面不少学子全都沉迷听照壁,深更半夜也要待在那论道,引得十大学宫的长老发现此事,将我听照壁给封了。”
“嗯……嗯?”
“我被楚奉寒那厮逮住那[ri]恰好是闻道祭,十大学宫掌院皆在,问我那些学子为何如此沉迷我的听照壁,我就随[kou]说了句……”
一个[shu]悉的声音幽幽接过:“他说,‘我观十大学宫的学子每[ri]空闲时间颇多,只想着一起论道罢了’,气得十大学宫的掌院加了一堆课,让他们没有空闲时间。”
夙寒声听得正入神,一回头就见徐南衔不知何时到的,正在双手环臂眼神古怪盯着他们。
“师兄!”
庄灵修见徐南衔来了,心虚地干咳一声。
徐南衔抱了抱夙寒声,抬手比了比他的脑袋:“嗯,长高了不少。”
“师兄谬赞啦。”夙寒声就喜欢别人夸他长高,闻言笑得眼睛都没了。
庄灵修蹭了下鼻子。
夙寒声见两人的气氛不对,想起刚才徐南衔那句话,疑惑道:“这是十大学宫掌院决定的,关庄师兄什么事呀?”
徐南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冷笑一声,问庄灵修:“能人趣事?”
拆台的来了,庄灵修也不好再美化自己,严肃地垂头反省自己的错误,一一翻译自己刚才的话:“就是凑热闹。”
徐南衔:“围观、探讨、学习?”
庄灵修:“一起凑热闹。”
“赚了一点点灵石补贴家用?”
“我三年狂赚百万灵石!”
“不少学子深更半夜论道?”
“我弄了个悬赏,三界无论是掌院、长老、掌教、剑尊等大能的秘辛、热闹、情史、糗事,只要钱给够,就什么热闹事儿都能弄来,细节充足,引人入胜。”
“随[kou]说了句?”
“我狠狠地把锅甩给所有学子,成功脱身。”
夙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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