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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星月公寓规则怪谈(3) 比起烧香拜佛……


陈登宇愣住:“一家子两个[jing]神病?”

  张昭失笑摇头:“只是一个假设。我的意思是,在这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规则的副本里虽然要更善于分析,但不要判断得过于鲁莽,可能反倒会被‘祂’误导。”

  “……好的。”陈登宇点头,想到“被‘祂’误导”可能造成的活动,打了个寒颤。

  厨房里,洗碗对于杨歌而言是个很简单的任务,尤其是早餐后没有太多油腻的餐具,虽然规则预留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也只用了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

  将控干净水的碗送进碗柜,杨歌转身看到肖冷已经将早餐的残羹剩饭归拢在了一起。

  他们剩的东西并不多,有一片烤吐司、一条半煎培根,煎蛋只有曹怡剩了分之一个。

  肖冷把那片烤吐司放在一张干净的纸巾上,煎培根与煎蛋摞在烤吐司上面,神情轻松地走向阳台。

  杨歌神经紧绷,小跑着追过去,压音说:“你说那条规则是真的吗?”

  边说边锁眉:“剩饭放进两个小碗里?为什么?怎么那么瘆得慌呢?”

  肖冷的脚步顿了顿:“我也暂时想不到原因,但我觉得这条规则是真的。”

  杨歌:“为什么?”

  肖冷“这种诡异的规则最容易让人认为是假的从而不去照办,但这可能反倒是个陷阱。如果冷静下来分析,这条规则其实和其他规则都没有冲突,所以我觉得这是真的。”

  杨歌觉得也有道理,可还是不太放松得下来,挣扎了一下才勉强点头:“行吧……那试试看。”

  “放心。”肖冷颔了颔首,继续走向阳台,右手伸到红[se]小碗上方,迅速翻扣,将纸巾上的所有东西一股脑扣进碗里,然后又拿起蓝[se]小碗去盛水。

  盛水无非两个地方,一个是水龙头,一个是饮水机。

  肖冷不假思索地选择了饮水机,而且盛了温水,杨歌在旁边看得心情复杂:“万一这家人真是信了什么邪.教,是在拿剩饭养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怪东西的话,那你养得可真是蛮[jing]心的……”

  肖冷对她的调侃浑不在意:“嗯,养东西嘛,不管是宠物还是邪灵,都能感觉到你的爱。”

  杨歌:“……”

  首先,这个家里明显没有宠物。

  其次,我他妈也并不想让邪灵爱我啊?

  洗完之后的下一项任务在8:30至11:00之间,一共有两项事情要做,一是“洗衣服、晾衣服”,还特别提到“宝贝儿子的衣服记得加柔软剂哦”,另一项是简单粗暴的“扫地、拖地”。

  这两项任务没有难度区别,肖冷和杨歌随意地划分,决定肖冷扫地拖地,杨歌洗衣服晾衣服。

  原本全都属于一位“妈妈”的家务项由两个人分担,效率自然得到了大幅提高。不到10:00,两个人就都忙完了,原本堆放在洗衣筐里的一筐脏衣服整齐地晾在阳台上,蒙了一点点细灰的地板已经擦得锃光瓦亮。

  肖冷在卫生间的拖把池里将拖把清洗干净,略微松了[kou]气,大步走向阳台。

  杨歌刚从阳台出来,见他往里走,了然地告诉他:“我检查过了,就是一家[kou]的衣服,成年男人和女人,还有五六岁男孩的男装。”

  肖冷依旧下意识地扫了眼阳台,点了点头:“好。”

  “走吧,歇会儿。”杨歌抻了个懒腰,“顺便琢磨琢磨……我们的188战士到底去哪儿了啊啊啊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之前苏醒时的次卧,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张昭和陈登宇探头探脑地先后出来了。

  按照规则,他们要“警惕妈妈”同时还要在上午拜佛,所以张昭出于谨慎考虑,一直等到肖冷杨歌离开客厅才出来拜佛。

  佛龛与电视柜相邻摆放,一者之间的夹缝里放着几个蒲团。两个人各拿出一个蒲团,在佛前端正地跪下去,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模样十分虔诚。

  但是拜佛烧香的时候心里说点什么……

  张昭很想背上一大段经文,无奈对佛教的了结十分有限,除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然后他认真代入了一下角[se]。

  “爸爸规则”的第四条说:爸爸最喜欢宝贝儿子啦。

  张昭深呼吸,摸索着身为父亲的心态严肃许愿:“南无阿弥陀佛!佛祖在上,请保佑我儿子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学习进步、天天开心。考试出的全会、蒙的全对……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许完愿,他深深地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敬香,最后从陈登宇手里接过符纸。

  符纸被放在主卧床头柜[chou]屉里,有厚厚一沓,除非这个怪谈打算关他们一年半载,否则不可能用得完。

  所以出于保险起见的考虑,张昭和陈登宇各拿了一张符纸来烧,拜佛烧香的流程也每个人都走了一遍。

  陈登宇在拜佛的过程中,心跳得都快震碎了。

  ——要是拜佛触发怪谈里的妖魔鬼怪,他跪在佛前求佛祖保佑还好使吗?

  颤颤巍巍地烧完符纸的时候,陈登宇T恤后面都湿了一片。随着他舒气放松,后背的皮肤大面积地触碰到那一片[yin]湿,激得他又出了一层冷汗。

  张昭正好在这时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陈登宇被吓得一碰尺远:“卧槽!!!”

  张昭也被吓了一跳。

  “……你什么情况!!!”确定客厅啥也没有之后,张昭瞪他。陈登宇喘着粗气:“你你你……你拍我干啥!”

  “我有东西要给你看啊!”张昭无语地摇头,不由分说地把他拽向阳台,在阳台门[kou]停住脚,在门边蹲下身。

  这所公寓里的阳台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门”,所谓的门只是一个木质门框,阳台与客厅直接连通。

  一红一蓝两个小碗摆在门框一侧,一只碗里装着清水,另一个碗里是一些零散的食物。

  从食物的种类不难看出,那是他们早餐时剩下的。

  爸爸规则第八条:爸爸讨厌阳台上的两个小碗,如果看到两个小碗里出现食物和水,爸爸要及时把它们倒掉。

  其他规则与这一条毫无冲突,张昭初步判断这是一条真规则,于是端着碗站起身,走向垃圾桶。

  “等一下……”陈登宇拽了他一把,眼睛紧盯装有剩饭的红[se]小碗,“这个……我觉得是‘妈妈组’放进来的吧?咱直接倒了会不会有问题?”

  “先到了再说,有问题等24小时后一起讨论。”张昭道。

  陈登宇松开拦他的手,目送他将食物倒进垃圾桶、将水倒进水槽,自己依旧站在原地,一股恶寒却油然而生。

  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在这个规则之境里他们不同的角[se]之间似乎是敌对关系。

  至少“爸爸组”和“妈妈组”之间存在明显的不和睦。

  在爸爸的世界里,认为爸爸“不正常”,而且这些理论上是妈妈准备的东西,爸爸会倒掉。

  “儿子组”是什么情况暂时不知,可能站在爸爸和妈妈中的一边,也可能自成一派。

  ……但不论是哪一种,听起来都很糟糕。

  17号安排他们一起进入这个规则之境是为了摸清状况,从而近一步了解规则之境的罕见机制,也让科研组顺便有机会研究一下规则之境的存在方式。

  但现在,如果这个规则之境、甚至还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规则之境的所谓“罕见机制”是要求他们自相残杀直至决出一方胜者,事情就会失控。

  在面临“牺牲自己还是牺牲别人”的难题的时候,究竟有多少人会大义凛然地牺牲自己呢?

  在真正面对绝境之前,这个问题大概很难得到答案。

  陈登宇连自己的答案都不知道。

  走进厨房的张昭将蓝[se]碗里的清水倒进水[cao]之后,瞥了眼红[se]小碗里沾染的零星油渍,下意识地想去洗碗,但想到爸爸规则里提到的“爸爸不做家务”,只好忍住了。

  他转身折回厨房,将两个小碗放回原来的位置,突然听到陈登宇自言自语似的呢喃:“你说……爸爸既然‘讨厌阳台上的两个小碗’,为什么不直接把碗扔了,而是要乐此不疲地清理里面的东西?”

  张昭看了陈登宇一眼:“肯定是这玩意儿有啥问题,如果直接扔掉会有危险降临呗?”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陈登宇边说边摒开刚才那些扰人的思绪,归于冷静之后,逻辑渐渐清晰,“我的意思是,如果是那样,‘爸爸’为什么害怕?‘妈妈’和‘儿子’的规则里有没有相同的内容?”

  “还有,这两个危险的碗是如何出现在这个家里的?看似无比正常的一家[kou],为什么会招惹这种超自然力?”

  “因为规则之境本身危机四伏,所以这些‘超自然力’的存在会被认为理所当然,细节就容易被忽略。可这一次的规则之境与众不同,它有自己的人设和背景故事,我觉得这些细节都需要搞明白。”

  “……你说得很有道理!”张昭凝视面前的“外包”,目露赞许。

  陈登宇说的这些他的确没想到,因为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因为规则怪谈本身危机四伏,所以那些反常的存在会被认为理所当然。

  这一回,他们大概很需要转换一下思路。

  张昭提步走向主卧:“哎,咱们屋有纸笔吗?”

  陈登宇愣了下:“有,干什么?”

  “好记[xing]不如烂笔头,我把你刚才说的记录一下,明天好讨论。”张昭说道。

  ……被认可了!

  还是学生身份的陈登宇暗搓搓欣喜,跟屁虫似的跟着上司一起进屋去。

  主卧对门那间次卧的整个装修画风都很童趣,哆啦A梦外形的衣柜、小直升机造型的儿童床。靠墙的位置还放着一张小课桌,是小学生专用的那种,桌面下方有放书的桌斗,桌面上还印有26个字母和九九乘法表之类的基础知识。

  崔哲坐在矮矮的小学生课桌前紧张地盯着曹怡,曹怡倚着大衣柜,面无表情地拆开手中巧克力的包装,看起来情绪还算冷静,脸[se]却白的不大正常。

  “儿子”的规则很简单,只有6条。

  “——你是儿子。”

  “1.你是儿子,这个家里最宝贵的财富;

  2.你马上就要过生[ri]了,最近你经常会收到千纸鹤,但爸爸妈妈似乎不喜欢千纸鹤,你要把收到的千纸鹤好好藏起来;

  3.你爱吃巧克力,但不止你爱吃巧克力,所以在吃巧克力的时候,你会分一些放进阳台的红[se]小碗里;

  4.放巧克力的时候,要避开爸爸;

  5.听爸爸妈妈的话,夜里不要去客厅,任何时候都不要去阳台。

  6.你想██了,██应该也很想你。生[ri]当天,记得把[ri]记本送给██作为生[ri]礼物哦。”

  六条规则里有一条有涂抹痕迹,隐藏了关键信息。另外五条中有两条与“巧克力”相关,两个人闷头分析了半天,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两条规则都不能算是“有冲突”,可是没有冲突完全不等于没有危险。

  ——小孩子吃巧克力而已,为什么要避开爸爸?爸爸是会家暴,还是会受污染,抑或还有其他原因?

  想要得到答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试试看。

  曹怡起初决定要自己吃一块的时候崔哲惊慌失措地拦她,启发她说或许可以自己不吃,直接把巧克力放到红[se]小碗里。

  可问题在于规则的措辞是“‘所以在吃巧克力的时候’,你会分一些放进阳台的红[se]小碗里”。

  如果自己不吃自己去放,看起来还没有自己先吃安全。

  曹怡又深呼吸了两次,拈着巧克力块的手慢慢抬起,巧克力送入[kou]中。

  这就是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巧克力,虽然外包装完全陌生,但里面就是正常的个连在一起的小长方形。

  曹怡仔细品尝了一下[kou]味,是牛[nai]巧克力,糖[nai]都加得很足,巧克力原本的苦香几乎完全淡去,小学生会喜欢这种味道完全不稀奇。

  “怎么样?”崔哲目不转睛地盯着曹怡,“有什么不对劲吗?有没有感觉……自己要变异什么的?”

  “没有的。”曹怡把嘴里那块抿化咽下去,拿着剩下半块走出房门,探头张望了一眼,确定两个“爸爸”都不在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向阳台门[kou]的小碗。

  .

  杨歌坐在床边,再次阅读“妈妈”的规则后,从[ri]程安排里切身感觉到了家庭主妇的忙碌。

  “妈妈”的[ri]程完全被家务占据,一整天里,几乎只有12:00到14:00是一个空档期,可以用于午休,然后再次休息就是19:00后了。

  无论做饭洗衣服还是打扫房间,都被划在这个[ri]程范围内。由此也不难看出,在这个家里,“爸爸”和“儿子”都是完全不碰家务活的。

  杨歌觉得,这种生活真特么恐怖。虽然说起来她作为刑警似乎过得比这个更累,遇到大案要案的时候连轴转72小时的情况都有过,但为自己的事业忙碌和陷在[ri]复一[ri]的家务活里显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11:00,杨歌再度扎进家务中时已经有了一点点怨念。虽然做饭的主要任务落在了肖冷头上,她最多帮忙打打下手切切菜,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抱怨这种家庭关系不健康。

  ……讲道理,如果她以后结了婚发现老公是这德[xing],她大概立刻就会跑去民政局扯离婚证。

  还生个孩子?

  她绝不会这么想不开。

  11:50,晚餐端上桌。肖冷很讲究地做了四菜一汤,其中素菜两道,分别是清炒笋丝和西红柿炒[ji]蛋,荤菜是糖醋排骨和辣炒[ji]丁,汤是冬瓜虾仁汤。

  另外出于个人偏好,他还做了个简单的点心:枣泥豆沙糕。  张昭坐到餐桌前的时候啧啧称奇:“[cao],怪不得你总抱怨咱食堂吃得不好。我之前还心想咱食堂超越大多数机关食堂了,你小子装得一[bi],没想到你自己是个隐藏大厨。行,那你有资格抱怨!”

  肖冷笑笑,拿起一把银[se]小茶匙去挖山药豆沙糕。

  他吃甜品的样子总是很认真,修长的手指捏着茶匙从糕点一侧切下去,一切到底,切得很齐,像是在小心对待一件艺术品。

  糕点入[kou],绵软的[kou]感与清甜在唇齿间散开,肖冷心情好起来,满意地去挖下一[kou]。

  ……

  这顿午饭吃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六个人分四菜一汤并没有剩下多少,清炒笋丝和西红柿炒[ji]蛋各剩了一个底子,糖醋排骨吃完了,辣炒[ji]丁只剩下一碟辣椒和零星几块[ji]丁。只有冬瓜虾仁汤还能捞出点像样的东西,肖冷趁杨歌洗碗的时候拿漏勺捞了一下,有六七片煮到透明的冬瓜,还有两个虾仁。

  “爸爸组”回去午睡了,肖冷正好将剩菜放进红[se]小碗,发现早上放进去的剩饭已经消失,碗中的东西变成一小块巧克力,肖冷将碗端去厨房给杨歌看。

  杨歌一愣:“巧克力是你放的吗?”

  肖冷:“不是。”

  “嘶……”杨歌吸气,“我[ji]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有可能是‘爸爸’或者‘儿子’放的。”肖冷沉吟道,“不一定是凭空出现的。”

  “我知道,但是也很瘆人。”杨歌咬紧后牙。

  她本身也觉得并不是凭空出现的,但那就说明在这个家里,不仅妈妈,爸爸、儿子也可能在往这个奇怪的小碗里投放食物……大家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原因。

  之后的一个下午过得很平稳,组人员都睡了一觉,“妈妈”在午睡起床后继续忙于家务,“儿子”身份的曹怡和崔哲在仔细检查房间后找到了作业,适当地完成了一部分,但什么都没发生。

  “爸爸”身份的张昭和陈登宇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就跑去检查了遍儿子的房间,寻找“千纸鹤”,但一无所获。

  22:00前后,大家陆续去卫生间简单地洗漱,然后各自睡觉。肖冷和杨歌在睡前按照规则去佛龛前拜佛烧香,没有出现任何危险。

  .

  间卧室里除了“爸爸”所在的主卧外都是单人床,肖冷和崔哲就都自觉打了地铺,把床留给了杨歌和曹怡。

  朴素的单人床上,杨歌躺下不久疲惫感就席卷而至,她昏昏沉沉地入睡,身体软绵绵地坠入一场梦。

  梦里没有画面,只有声音和感觉,她听到小孩子小声地喊她“妈妈”,感觉到手指被拽住,孩子又说:“我也要吃冰激凌。”

  肖冷睡眠很轻,睡在偏硬的地铺上尤其如此。所以即便房门被推开时没有任何声音,拂过脸颊的那一点风也足以让他睁开眼睛。

  视线适应夜晚的黑暗之后,他注意到房门打开了一半,正要起身去关门,身侧的呼吸声让他猛然僵住,屏住呼吸侧头看去。

  房间里没有任何不该存在的东西,他地铺的位置与杨歌的单人床相隔近一米,中间没有放置任何东西。

  可他就是觉得那里存在什么。

  他刚才真切地听到了两声呼吸,在他看过去的瞬间,呼吸声辄止,可那呼吸声的来源好像并没有离开。

  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跟它对视。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的同时,它也正静静望着他。

  强烈的不适感令肖冷蹙起眉头,下一秒他蓦然起身,两步走到门[kou],伸手摸向墙面,按下吸顶灯开关。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顿时灯火通明,刺眼的白光透过眼皮击中杨歌的瞳膜,杨歌一秒惊醒,眼睛却只能睁开一条缝:“你干啥?!”

  肖冷环顾屋内:“有东西。”

  “……[cao]?!”杨歌汗毛倒立地坐起来,“什么东西?在哪儿?”

  “刚才在你床边,现在……”肖冷屏息感受了一下,但已找不到刚才那种强烈的感觉,“现在好像不见了。”

  “……”未知的恐惧最为吓人,面对变态杀人犯都敢正面刚的杨歌哆嗦着抱紧了被子。

  后半夜杨歌一直不太睡得着,肖冷倒睡着了,但潜意识里疑神疑鬼。

  因为早餐要从6:00开始做,大家还约定了6:00开会碰线索,组成员默契地将闹钟定在了5:40,醒神起床走出房间基本都在5:45左右。

  到客厅相互一看,杨歌顶着一双明显的黑眼圈,“爸爸组”和“儿子组”也都[jing]神不好。

  “太他妈吓人了……”张昭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崩溃地按揉眉心,“我们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洗衣机突然开始自己运作,吓得我们又想关又不敢关。”

  洗衣机在主卧隔壁的卫生间,放置在墙角,和主卧只有一墙之隔。卫生间的另一边紧连着“儿子”的卧室,不过儿子的床在窗边,不太听得到洗衣机的动静。

  杨歌和肖冷对视一眼,肖冷问:“那最后关了吗?”

  张昭摇头:“没敢动。多了大概四五十分在的样子,自己停了。”

  四五十分钟,刚好是正常洗一[bo]衣服的时常。

  肖冷沉吟了一下,又看向曹怡和崔哲:“你们呢?”

  曹怡张了张[kou]:“昨晚……鬼压床。”

  “也是在我睡着之后,突然感觉身上很沉,沉到我没力气动……但是还能发出声音,所以我喊了崔哲。”

  “崔哲打开灯之后,那种感觉就慢慢缓解了。”

  听她也提到开灯,肖冷眼底一凛。

  曹怡注意到这一点:“怎么了?你们遇到什么了?”

  肖冷点头:“昨天我们也感觉屋里有东西,开灯之后,那种感觉消失了。”

  张昭烦闷道:“[cao],见不得光的玩意儿,那是真闹鬼啊!”

  肖冷没有理会这句吐槽,若有所思地看着张昭和陈登宇:“但你们没有遇到这种怪事?”

  张昭:“有啊,洗衣机……”

  “洗衣机在你们隔壁的卫生间,不算。”肖冷排除掉这一项,“我指的是,你们没感觉有东西进屋,接近你们的床?”

  陈登宇吞了[kou][kou]水:“你要是这么问的话……可能有东西进屋。”

  “就是洗衣机开始运作之后,房门打开了,但我当时以为是风吹的,没当回事。”

  肖冷:“没去关门?”

  “没有。”陈登宇道,“当时我和张队的注意力全在洗衣机上——你想想,更半夜,一墙之隔的洗衣机突然开始响,多吓人啊?我俩就一直坐在床边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没注意别的。”

  “所以,在‘鬼’进屋的那个时段,你们没在睡觉。”肖冷捕捉到这个信息点。

  这或许就是鬼没有离近他们的原因?

  可这没有逻辑。至少目前为止,他们没找到其中的逻辑。

  肖冷看了眼腕表:“我们先做饭,一会儿边吃边聊。”

  .

  第一天的早餐吃得虽然沉默但还算轻松,第一天这顿就完全被沉重占据了。

  夜里每个人都经历了不同程度的“灵异事件”,这会儿吃着早餐,大家也总觉得自己身后站了个看不见的人。

  所以在[cao][cao]吃了一个煎蛋之后,张昭就第一个放下了筷子:“我先说说我们组的情况吧。”

  “昨天小陈想到一个问题是,这家人是如何招惹上的那个‘鬼’?为什么要在阳台门[kou]准备两个碗给这个‘鬼’喂吃的?咱们在规则怪谈里遇到灵异事件正常,但这个设定作为故事背景出现,一定有原因。”

  “有道理。”曹怡缓缓点头,“我也觉得这个‘鬼’不是随意出现的,我们这个‘儿子’角[se],好像和它很[shu],甚至知道它的爱好。”

  她边说边将那张“你是儿子”的规则放到桌面上,张昭一眼注意到的是有涂抹痕迹的最后一条。

  ——6.你想██了,██应该也很想你。生[ri]当天,记得把[ri]记本送给██作为生[ri]礼物哦。

  他很意外:“你这规则咋还有马赛克呢?!”

  肖冷敏锐地看向他:“你的规则里没有?”说完,他将“你是妈妈”的规则也放到桌上。

  其中打码的那一条是——3.█████是很重要的东西,保护好█████。

  张昭一脸懵[bi],在将两份规则都读完之后,注意到另一个问题:“[cao],你们母子两个有事一起瞒着我啊?”

  妈妈规则6里提到“但是放食物和水的时候要避开爸爸”,儿子规则第4条是“放巧克力的时候,要避开爸爸”。

  肖冷:“所以昨天将碗里的食物倒掉的是‘爸爸’,后来放了巧克力的,是‘儿子’。”

  “对。”曹怡和张昭先后点头承认,张昭从[kou]袋里摸出自己的“爸爸规则”,一起展示给大家看。

  陈登宇认真对比了一眼妈妈规则和爸爸规则的第9条,发现张昭之前的假设一语成谶,无语地扶额:“两份规则还真的互相认为对方不正常……真是一家子俩[jing]神病啊?”

  爸爸规则9:妈妈最近不正常,甚至和爸爸动过手,警惕妈妈,警惕妈妈拜佛时供奉的东西。

  妈妈规则9:爸爸最近不正常,警惕爸爸,警惕爸爸拜佛时供奉的东西。

  肖冷扫了眼两条规则,没有做任何判断,轻咳了一声:“我总结一下,我们每个人有两重身份。”

  陈登宇大脑卡壳:“两重身份?”

  肖冷:“对,一重是‘一家[kou]’的身份,另一重是来这里租房的租客。”

  陈登宇用力拍脑门:“靠,我都把这茬忘了!”

  是“过场动画”里提到他们来这里租房。

  肖冷继续说:“在租房过程中,中介还提到这套房原本属于‘一家[kou]’,后来他们为了孩子上学搬离了这里,这个描述跟家里有个儿子的设定对得上。”

  “所以我初步认为,我们扮演的‘爸爸妈妈儿子’,就是原本的‘一家[kou]’。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搬家的说法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只是中介的说辞,总之他们原本招惹的鬼怪没有离开。当新房客入住之后,在鬼怪眼里,他们依旧是原本的‘一家[kou]’,所以依旧要按一家[kou]的方式来做事。”

  这是一种常见的恐怖故事思路,很俗套的“循环”。房子里有鬼怪,然后一[bo]又一[bo]住户都在不停地重复原房主的故事。

  “现在我最想知道的。”肖冷的目光再度扫过桌上平摊的份规则上,却没有在意大家都关注的两个小碗,“‘儿子’房间里,出现过千纸鹤么?”

  他想问千纸鹤,因为饭菜、巧克力是他们给鬼怪的,而千纸鹤很可能来源于鬼怪。

  崔哲摸了下上衣的[kou]袋:“……是今天早上出现在课桌上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几只小小的纸鹤放在桌上。

  那是几只紫粉[se]的纸鹤,用带闪的千纸鹤专用纸叠成,在清晨斜映进屋的阳光映照下被照得流光溢彩。

  陈登宇盯着那只纸鹤思索半晌:“我有个推测……”说着他看了眼桌上的位队长,看起来不太自信。

  个人同时报以鼓励的眼神,张昭更直接拍了下他的肩头:“说说看,错了也不要紧。”

  “我觉得……”陈登宇飞速地措辞,“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妈妈’信奉了邪.教,渐渐走火入魔,引来了旁门左道的鬼怪,还和爸爸动了手,所以被爸爸认为不正常。”

  “至于妈妈那边也认为爸爸不正常,很好理解——在邪.教徒眼中,异.教.徒都是该死的。”

  “爸爸对此没有办法,只能一边假意配合妈妈一起信奉邪.教,每天早起都拜佛烧香,一边偷偷将妈妈攒起来的食物倒掉,试图阻止妈妈继续供奉邪灵。”

  “但即便如此,邪灵还是找到了‘儿子’身上,赠送的千纸鹤可能是为了蛊惑儿子。所以他们慌了,经常去儿子屋子里检查,看到千纸鹤就及时收走。”

  “可儿子自己年纪太小不懂事,觉得千纸鹤好看就想留下,因此会把千纸鹤‘好好藏起来’。”

  他一[kou]气说完,紧张地看向位队长:“……会是这样吗?”

  “嗯……”曹怡尴尬地笑了下,抬眼看肖冷,肖冷朝张昭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作为陈登宇顶头上司的他发言。

  “哈哈……”张昭干笑着拍拍陈登宇的肩头,“小伙子分析得还不错,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小瑕疵哈。”

  他说“小瑕疵”的时候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距离,陈登宇连忙谦虚求指教:“什么瑕疵?”

  张昭:“如果是妈妈先信奉的邪.教,而爸爸只是‘假意配合’,为什么是爸爸每天要焚烧符纸,而妈妈只是普通的烧香拜佛?”

  比起烧香拜佛,显然焚烧符纸看起来更邪[xing]吧?

  “……”陈登宇卡壳了一下,立刻改换思路,“那也可能是爸爸在信奉邪.教,妈妈在假意配合?”

  刚说完,他就自己把这个念头否掉了:“也不对啊!妈妈才是每天会往碗里放食物的那一个!”

  说到这里他已经完全认清了自己的逻辑bug,蔫了。

  张昭眼露怜悯,虽然不忍心继续打击第一次加入任务的新外包,但本着负责的原则只能继续说下去:“还有,不管是那一方在认真信奉邪.教,这个人本身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错的是别人。”

  “——既然是这样。”张昭顿了一下,“那他们为什么会一起阻碍儿子拿到千纸鹤?信教的那一方应该很高兴自己的儿子和‘神’亲近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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