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梨初肿着核桃眼，打开门，她被外面女子的哭嚎声闹醒了。

程延站在院外，与几个官兵打扮的人在说着什么。

而整个村子，都弥漫着哭声，家中有青壮年男子的，都被官兵强行拉走。

这些哭声，便是他们妻子的。

梨初默默掩上门，将自己藏好，不给程延惹麻烦。

“后天，第一批充军的会跟着大部队离开，你若是早上天微亮时去大道上，说不定还能看见你哥哥。”一个官兵道。

“谢谢各位大人，我明白了。”程延对着他们点点头，拱手道谢。

目送几人离开，他才转身回屋，敲响了嫂嫂的门。

“可以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外面那么吵，你睡不着。”他随口解释。

就直接去了厨房，  端出早饭放好。

梨初随意洗漱后，她乖巧的坐在他对面，顶着两个哭肿的眼睛。

程延伸出手在她面前。

“啊？”她不解他的动作何意。

直到男人张开手掌，一颗煮熟的鸡蛋出现在她眼前。

梨初眼底划过感动，她小手接过，指尖难免触碰对方掌心。

程延轻握了下掌心，见她拿稳便抽回。

“对消肿有好处。”

“谢谢。”

她拿着鸡蛋在眼周滚动，一脸听话乖软视他为依靠的模样，瞧着她，程延便想起哥哥，怪不得他那么喜欢，如此听话，又长得漂亮，谁不会心心念念。

早饭意外的丰盛，像是在安慰她一般。

村里原本热闹的老槐树下，头一次没了人影，整个村落都笼罩着凄凉。

程延怕她也会跟着哭，好不容易消肿的眼又会肿成核桃，加之哥哥的嘱咐，和他的不忍。

程延强拉着她学习识字，帮她转移视线。

一直到天色渐晚，他才放她休息，自己去做饭，又烧水。

学着哥哥在时模样，安排好她需要的一切。

梨初一整日都浑浑噩噩的，她直接进了浴房洗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才从浴桶走出，想穿衣时，才发现，她未拿衣服...

“嫂嫂？”屋外，程延听到水声消失，人却迟迟不出，他担忧喊道。

“嫂嫂，你还好吗？”别是哭晕了？

程延一急，用力推开了门，意外的没锁。

他一下就冲了进去，自己都愣住了。

里头刚从浴桶出来的人，更是傻眼。

俩人对视，梨初尖叫一声，双手捂住了胸口，却挡不全。

程延视线不自觉的落了落，瞧到了更令人向往的美景，他呼吸微凝，发现自己行为后，脸色通红转身，尴尬的解释：“我见嫂嫂许久不出，以为，以为你晕倒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嫂嫂别误会。”

“没...没关系的。”梨初红着脸蛋，纠结了下。

“你可否帮我拿件衣裳？我忘带了。”

“啊？好...好，马上。”程延急忙退出浴房，去了她房间。

到衣柜前后，看着满柜子的衣服，他不知道她需要哪件，还有许多怪异的小衣，他眉头打结，这东西，什么用处？

看花样，总不能是他哥哥的吧？

程延便将小衣丢开，拿了件衣服，朝浴房走。

到了之后，他停在外头，敲门，“嫂嫂，衣服拿来了。”

他推开一点门缝，眼皮下耷，将手中的衣服，伸进门缝。

一双湿漉漉的手，轻轻扫过他的皮肤，摩挲了下，拿走了衣服。

程延看着手背上的水珠，不免又想起她坐在浴桶边沿，单腿跨出的模样，边沿就这么恰好...

恰好就这么，走进溢满甜香的果园，摘到了最惹眼的小樱桃。

程延长呼一口气，心里竟然隐隐羡慕起浴桶了...

他抿唇，愈发唾弃自己。

他颓败的转身离开，他到底是怎么了？

如今情况，他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而幻想的对象，还是他嫂嫂，他哥哥的妻子。

程延心愈发愧疚。

“等等。”里头传来她羞报的嗓音。

程延脚步一顿，“嫂嫂还有事？”

他声音哑的异常，若是梨初打开门，便会瞧到她最爱的物什。

可惜，梨初拿着衣裳，找了半天，没找到她的小衣，急忙喊住了人，只是为了要件里衣穿。

“少，少了一件衣裳，还请再帮我拿一次，好吗？”

“什么样的？”

“有两根红色系绳，淡绿色的，衣尾还绣了青竹样式的小衣服...”

程延一听她描述，脑海想起他好像是拿过那件小衣，还琢磨过怎么穿...

原来，是...是穿在...

程延脸色爆红，他先前还拿着小衣摸了摸上头花样。

他尴尬的应道，连忙去拿衣服。

等他拿回来，递给她时，整个人已经红成了熟透的虾。

他望着门缝伸出的手，在空中挥舞寻找，粉嫩的指尖被水泡久了，有些起皱，他脑海又放起了，少女出浴的场景。

梨初听着门外粗喘的呼吸声，怯怯的收回手。

“嫂嫂...不需要了？”他见她收手，眼神幽深的看着缝隙，似乎透过了门，在看衣着不披的人儿。

听到他这么说，门里的人，又将小手伸了出去，这次，一下就摸到了衣服，她快速收回手。

程延还等着她回音，却等了少女锁门的忙碌声。

她在怕他？

程延渐渐回神，他沉默的回到自己屋里。

待到第三天，梨初半夜就敲响了他的门。

程延听到动静，披上外衣打开门，与紧张的小人儿对视，“怎么？”

“阿延...今天不是要去镇上嘛？”

他抬头看看天色，再次体会到她对哥哥的感情，心中微软，“再睡会，现在不过三更，太早了些，我那日询问过，天色放明时，他们才会离开。”

梨初眼尾一垂，她连忙伸手拽他衣角，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哀求道：“万一他们提前早走了呢？阿延我们现在就去镇上吧？”

“好。”程延想了想，答应了，他动身想回屋，发现衣服还被小姑娘扯着。

他垂眸，语气温柔，哄着她先放手，“等我先穿衣。”

梨初这才发现自己还拉着别人衣裳，还扯落了些。

男人领口都被衣角力道给扯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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