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公主三十四 其实丰庆帝不是真的对谢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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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丰庆帝不是真的对谢嵘言听计从,只不过谢嵘的怂恿恰好点燃了丰庆帝埋在心里的[yu]/望之火。
丰庆帝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一直很仁义,虚心纳谏,但他心里也不是没有过一言九鼎杀伐决断的幻想,只是丰庆帝登基的时候没多少自己的势力,只能听大臣们的话,他需要这些大臣们的辅助。
这也是西风和东风在较劲,西风强,东风就弱,放过来也成立,丰庆帝以前就属于弱势的一方,他本身也不是个很强势的人。
但他毕竟是皇帝,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帝王的血脉觉醒,手段就开始强硬了。
关于如何限制藩王,大臣们一个比一个能耐,藩地缩小,护卫从千减到两千,藩王不再拥有藩地收税资格等等。
然后就是王爵继承制,简单啊,只能嫡子继承,庶子降爵继承,有人要问了,那侧妃扶正后这孩子就是嫡子了,可以平袭爵位了?
不行的,你可以再娶一个妻子生孩子,扶正妾室不作数。
再就是爵位两代降一等。
这些规矩若是在平定叛乱前提议,丰庆帝也不敢通过,因为肯定会遭到无数反对,骂名滚滚而来,他不见得扛得住。
现在却轻松通过,为什么?因为五个王爷造反了啊,朝廷对他们这么好他们都要造反,那朝廷不要限制一下藩王啊,要不然就让他们一个个造反?
剩下那些没造反的藩王收到圣旨,一个屁都不敢放,纷纷应下,不应下来,送旨意的人就要以抗旨的罪名把王爷们带走了。
人家来送圣旨也是来检查藩王是否有作[jian]犯科违禁等罪行,顺便收走多余的护卫,再敲打一下。
有嫡子的藩王心里还算平静,毕竟王爵还在也能延续。
没有嫡子的藩王就急死了,有的藩王宠妾灭妻,把妻子囚禁了起来,现在头疼了。
把妻子放出来生孩子明显不可能,那怎么办?
杀了她,另外娶妻生子!
这可不是开玩笑,成王就是这么干的,不过被识破了,他的妻子跑出来求救,钦差正好遇到成王妃,然后成王当即就被抓住,一并押解进京。
谢嵘听这个八卦的时候嘴都张大了。
成王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最后成王被褫夺爵位关了起来,成王妃选了一个断[nai]的庶子降爵继承成王府,成王其他孩子一并被降为庶民,成王成了过去式。
成王倒台好像是因为他的宠妾灭妻,实际上是因为他和那五个造反王爷暗通曲款,成王自己不敢出面反,于是就资助别人,期待将来获得政治资本。
没想到[ji]飞蛋打。
成王妃也确实被丈夫软禁,本来成王妃没有出头之[ri],现在给了她机会,成王妃毫不犹豫就把丈夫出卖了。
妻子的反叛让成王毫无翻身的余地。
丰庆帝这几年杀藩王太多,因此得换一个名堂,成王也是自作自受。
凌锐回来了,威风凛凛载誉而归。
先进宫见丰庆帝,把俘虏战利品[jiao]割清楚,然后才能回去,他自然回公主府,说来和谢嵘成亲后凌锐基本都不回自己的伯爵府。
公主府的下人们服侍凌锐洗漱换衣,然后引他去见公主。
谢嵘早就等着了,还让厨房上了一桌的菜。
看到凌锐,谢嵘笑道,“驸马辛苦,快来坐下用饭。”
凌锐看着谢嵘白莹莹的笑脸,一阵恍惚,脸是一样的,表情截然不同,上辈子福宁很少对他笑脸相迎,后来见他都是满眼的忍耐和不屑。
凌锐坐下,看着面前的菜肴基本都是浓油赤酱大块的[rou]。
谢嵘道,“想来驸马在外缺衣少食没有油水,因此我自作主张上了这些菜,不知道驸马可喜欢?”
凌锐闷声道,“好吃!”
拳头大的红绕[rou]软糯入味,八宝鸭子皮光[rou]嫩,松鼠桂鱼让人停不下筷子,汤倒是清淡了一些,正好解腻。
凌锐大快朵颐,间或抬头,发现谢嵘也在吃饭,她吃的很秀气,但也没有少吃,并且并未关注凌锐的吃相,以外人的角度看,这就是一对尊贵夫妻在用餐。
凌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上辈子他最怕和福宁一起用饭,吃不饱还心累,可这辈子陪公主吃饭很轻松。
吃完了,桌上的饭菜几乎没剩下多少,再来一杯助消化的饮料,谢嵘就道,“驸马辛苦了,今天早些休息吧。”
凌锐点点头,和谢嵘一起离开这里,夫妻俩分道扬镳。
凌锐这才觉得公主和上辈子还是有共通的地方,那就是都不怎么喜欢他侍寝。
上辈子谢嵘的工作压力也大,和丈夫之间也如同例行公事,这辈子凌锐碍于她的身份,办事时也是中规中矩,反正谢嵘是没觉得和凌锐在一起有多少乐趣,因此她不怎么招凌锐侍寝。
这对夫妻是真正的相敬如宾,如同面对客人一般。
不过有了前世的对比,凌锐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平叛顺利,丰庆帝腰包又鼓了,这个年大家都过的很高兴,反叛的王爷们都被圈禁了起来,丰庆帝还是很想挽救一下自己的名声和形象。
各路没有反叛的藩王们吓得直哆嗦,赶紧给丰庆帝上供,就怕这位六亲不认的皇帝磨刀霍霍向他们。
户部上下也都很高兴,这几年户部几乎年年寅吃卯粮,拆东墙补西墙,户部尚书已经濒临绝望了。
谁知道形势刷一下就变了,敲掉那么多大硕鼠,肩膀上的胆子立马一轻。
现在可以考虑一下河道,城墙,官道等设施的修补问题了,以往这些单子都是被压着的。
今年过年谢嵘领了宫宴,这是丰庆帝特批的,其他嫁人的公主没这份福利。
丰庆帝心里清楚,是这个女儿的提议让他下定决心动的藩王,现在形势大好,女儿的功劳不能忘了。
丰庆帝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只有现在上朝他才觉得扬眉吐气,以往他想要办什么事,总有大臣劝阻,现在劝阻的声音少了很多弱了很多,丰庆帝忽然发现他的威望增加了!
他的命令大臣们不敢强势反对了,这种感觉太好了!
丰庆帝拉着谢嵘偷偷说了自己的感觉,谢嵘也压低声音,“那是因为父皇你给朝廷和百姓谋到了福利!大家都尝到了好处,而且他们也都看明白您的地位无可撼动,你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一言九鼎!”
这龙屁拍的好,丰庆帝喜形于[se]。
谢嵘趁机道,“现在父皇您要是想干什么事,事半功倍,比如清算一下贪官和隐田隐户的弊端等等。”
你连亲人都敢下死手,那些贪官和地方豪绅们不得心里掂量一下啊,碰不碰的起,敢不敢拿命去碰?
如果不敢,那么就要把嘴里的肥[rou]吐一些出来。
谢嵘继续,“您还是可以搞先搜罗证据那一套,反正女儿是不信那些所谓的世家豪门的,一个个肥的流油,就说快要致仕的郑老尚书,听说在他老家,郑家的田地数不胜数,早上骑着马沿着田埂走,到了晚上,所见全是郑家田!人称郑半城,老尚书可曾想过他自家这么多田,[jiao]了多少税?又侵吞了多少民田?他的子侄有没有鱼[rou]百姓?他是否做到了表率作用?”
“还有了,父皇当初明明就没准备对王叔们下手,为什么他们就反了?这京里保不齐就有和这些反王暗通款曲的!搜刮百姓肥了他们!”
丰庆帝若有所思,一旁伺候的大太监冯荣全当自己耳聋了。
谢嵘回到公主府,心里想,郑老夫人,我让你倚老卖老,自家屁股不干净,还想对着我指手画脚!
对了,谢嵘并不是真的忧国忧民,她就是在想着法报私仇。
谢嵘原本和郑家毫不相干,但是郑老夫人不止一次在宴会上公开批评谢嵘不敬翁姑,骄奢跋扈。
谢嵘得知后都懵了,觉得这老太婆是不是人老糊涂了,谢嵘本不想计较,那老太婆在看到谢嵘的时候居然还敢仗着身份说谢嵘没起到公主的表率作用,皇家人也得讲孝道。
郑老夫人是超品诰命,娘家夫家具都显赫无比,她有个孙女还是宫里的郑妃,生了个皇子,郑老夫人觉得自己有资格指点谢嵘。
谢嵘表面上一片云淡清风,心里给郑家判了死刑。
她这辈子活到现在,虽然仗着身份享受了,但她没有仗着身份欺负人啊,现在居然被人欺负到了面前,她能让这人好过?
谢嵘是不稀罕被郑老夫人说了一通转头去找郑家其他人发泄的,她更想釜底[chou]薪。
有个笑话,谢嵘上辈子那些政府官员,老百姓说从上到下只要是官就没有不贪的,一个小村长都能截留款项,那么在这里,那些朝廷大员也找不到几个真正清白无垢的。
郑尚书还是丰庆帝的老师,但是这个老头一直倚老卖老,丰庆帝以往对外的形象也是温和为多,这两年不知道是哪里吃错药了,开始变得铁血。
丰庆帝其实心里对郑老尚书早就腻歪了,但是碍于各种原因他只能敬着这个老东西,倒是养的他越发不知道君臣有别。
郑尚书也是劝阻丰庆帝不要大开杀戒的人,藩王是陛下的亲人,如此屠刀相向,后世怕是会说陛下残暴等等。
丰庆帝没理他,但心里也不舒服,现在被谢嵘一点,对啊,郑尚书为什么要给这些反王说话?
换在以前,丰庆帝不会动郑老尚书,现在的丰庆帝就不同了。
丰庆帝开始蠢蠢[yu]动,大权在握的感觉太好了,实权皇帝和被人掣肘的感觉是两样的。
丰庆帝已经尝到了甜头,不会愿意放弃的。
年还没过完,密探就已经奔赴郑家老家去了。
端午过后没多久,谢嵘就听到有人进京告御状,告的是郑老尚书兄弟的小儿子霸占民女[bi]死人命,地方官官官相护。
告状的女人当着京城百姓的面上夹棍,滚钉板,因为民告官就得先上刑。
扯出了一根线头,然后就会拉出一串串线索,郑家族人违反律法的证据一样样冒出来,他们敢这这样做,依仗的就是郑老尚书。
丰庆帝一开始安抚老尚书,说他肯定信任老尚书,随着证据一样样出现,老尚书这一脉里也有人犯事,而且抄到了郑家和反王来往的书信,丰庆帝表现的极为震惊和失望。
个月后,郑家倒了,抄家灭族。
涉及造反,没有任何容请的可能,郑家男丁砍头,女眷贬为奴仆,所有家产抄没。
丰庆帝看着送上来的郑家家产清单,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好个用廉洁标榜自身的老尚书,比藩王都要肥硕!
可恨,该死!
丰庆帝以此为契机,要清算一[bo]隐田隐户。
大臣们看着丰庆帝手里血迹未干的刀,都沉默了。
一个六亲不认的皇帝还会顾忌其他人吗?他连血亲都砍了一大[bo]。
大臣们有些开始后悔了,当初丰庆帝对藩王下手的时候他们还支持来着,没想到丰庆帝挥屠刀挥上了瘾,现在不打算放下了。
偏偏丰庆帝现在底气十足,他也不是新上台战战兢兢的小皇帝,丰庆帝正经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以前丰庆帝算得上仁善,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怒目金刚。
再不甘心,这些人也不敢用自己的脖子试探丰庆帝的刀锋,何况如今丰庆帝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他手里那些武将都不是吃素的。
也有人造谣生事,说朝廷要加赋税,不顾百姓死活。
但凡清算隐田隐户,那就是直接动了士绅阶级的切身利益,朝堂上的大臣们一大半都要被清算进去。
有道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便是大臣们对这些谣言也是听之任之,内心希望丰庆帝顾忌民意放弃清算。
丰庆帝最近顺风惯了,突然被大臣们如此背刺,顿时怒不可遏,可是他也不能脱离大臣们治理天下,一时间局面僵住了。
谢嵘进宫听丰庆帝一通抱怨,她不以为然道,“谣言肯定是那些手里有地不愿吐出来的人造的,父皇多找一些说书先生,村里镇子里一路宣传去,把朝廷的本意宣传到位,同时锦衣卫随行,把各地冤假错案,比如那些官员勾结当地地主老财压迫百姓的案子重新理一理,我就不信他们不低头!”
就是宣传加严打么,几[bang]子下去,看谁还敢扎刺。
丰庆帝自然不会找说书先生,国家大事不能儿戏,谢嵘的方法治标不治本,他开始重用寒门。
清算隐田隐户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丰庆帝这些年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大臣们有他们自己的立场,他们是和皇帝争夺权利的一群人,而不是真正全心全意为了他这个皇帝。
谢嵘也不会一直在丰庆帝耳边进‘谗言’,只要皇爹不和她说朝堂上的事,谢嵘是绝对不会开[kou]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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