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奉旨填词李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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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完全没把李玄霸的怒骂放在心上。
狩猎了一[ri],房乔、杜如晦和薛收的胳膊腿都酸软得睡不好觉,李世民和没事人似的。
第二[ri]他挨个叫好友们去狩猎,见没人陪他去,就独自去狩猎了。
李玄霸醒来后,连忙骑马去寻二哥,担心二哥又去找猛兽。
头一[ri]李玄霸特意去寻找了禁苑的官吏,让他们把猛兽赶得远远的。
李世民确实有再猎一头猛兽的想法,可惜没能见到。
他想让禁苑的官吏放几头猛兽出来,但看到弟弟那比猛兽可怕多了的眼神,他只能遗憾地只和兔子、狐狸和鹿玩耍。
第三[ri],房乔、杜如晦和薛收才再次与李世民一起狩猎,猎物自然不比李世民猎得多。
李玄霸每[ri]就只骑马遛弯,一只兔子都没猎到。
李世民把自己的猎物挂了一半到李玄霸的马屁股上,笑道:“就当是阿玄你猎到的了。”
李玄霸回头看着血淋淋的马屁股,露出了嫌弃的神[se]:“收到马车里去,难道你想挂在马屁股后面招摇过市?”
李世民叉腰道:“我就想挂在马屁股后面!”
就要炫耀!必须炫耀!
李玄霸道:“猎好的猎物要立刻处理了,不然[rou]会腐坏。你想载一堆腐[rou]回去?”
李世民叉腰的手放了下来,脑袋耷拉得像霜打了的茄子。
杜如晦笑着挼了挼李世民垂下的脑袋。
房乔从李玄霸的话中预测出李世民会是他将来的主君,本来想矜持些。但看着李世民毫不反抗地被杜如晦挼的模样,手一[yang],也忍不住上前挼了两把。
未来主君的脑袋啊。怪不得李三郎让我赶紧挼,现在不挼,以后就没机会了。
李世民看向薛收:“你不摸吗?”
薛收:“……你就这么喜欢被人摸脑袋?”
李世民叹气:“不喜欢,但习惯了。”
薛收犹豫了一会儿,也上前摸了两把李世民的脑袋。他其实不想摸,但不能不合群。
薛收笑道:“李二郎真是少年英雄。多摸几下,让我也沾染些英雄气。”
房乔和杜如晦纷纷点头赞同。
此时论虚岁,十岁就能猎老虎,也太厉害了。
杜如晦道:“当朝猛将韩擒虎十三岁生擒老虎,李二郎十岁猎虎,堪比大隋第一猛将了。”
李世民谦虚道:“生擒老虎比猎虎难多了,何况我不是独自猎虎。若没有护卫在,我也不敢与老虎游斗。此次猎虎,护卫有一半功劳,当赏。阿玄,你可不能罚他们。”
李玄霸道:“我没说我要罚他们。”
李世民道:“我是让你在父亲娘亲面前说说好话,就说是我突然窜了出去,护卫很勇敢地来保护我,明白吗?”
李玄霸扫了一眼护卫感激的眼神,叹气道:“好。”
他在心里道:【你既然知道你的鲁莽可能会
让护卫受罚,
就不该这么做。】
李世民挠了挠头,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这不是等猎到老虎后,才想起这件事嘛。
见李世民从狩猎的兴奋冷静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叮嘱弟弟一同撒谎保护忠心的护卫,房乔心里涌出暖意。
三岁看老,十岁已经完全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在。
怪不得李玄霸说大唐能在李二郎手中迎来盛世,就凭李二郎现在露出的英雄气和一颗仁心,就能看出李二郎未来明君的模样。
杜如晦和薛收不知道李二郎会成为他们主君的事,只是单纯越发欣赏李世民。
之前他们只是认为李世民这个孩童很聪慧,愿意不看年龄和李世民相[jiao]。
但人都是崇拜英雄的。李世民虚岁十岁在护卫的帮助下猎到了瘸腿的老虎,武力值先不说,这临危不惧的模样,和现在表现出来的细心和仁慈,都让他们对这位年少的朋友多了几分敬意。
三[ri]狩猎结束,李世民带着已经分割好的猎物,十分快乐地回东都。
路上,他骑马拦住了一个坐在田埂上休息的老农,询问村长的位置。
“这些[rou]你拿着,虽然不多,也可以邀请村里的老人一起喝一锅[rou]汤。”李世民将分好的[rou]都拿了出来,“我当着村人的面把[rou]给你,可不要独吞。”
李世民没有留下姓名,笑着扬鞭离开。
沿路又看到了一个村庄,他只留了虎皮和几张较为完整、毛[se]也较为漂亮的狐狸皮、鹿皮和兔皮,其他的都给了村长,让村长在村民的监督下拿皮子去换钱。
把猎物发完后,李世民就没有再停留,径直回城。
薛收疑惑李世民的行为。
李世民笑道:“我现在做什么都是杯水车薪,但做点事总比不做好。如果沿路撒钱,恐怕会给家里惹来麻烦,只是沿路送掉刚猎的猎物,不过是炫耀而已。这不是什么善事,只是随[xing]而为罢了。”
三人心情复杂。
正如李世民所说,只是送一点猎物,算不上多大的善事。但这件事就真的没有意义吗?
接下来,他们没有偏离回东都的官道,只是在沿路看到了村庄后,也将自己的猎物送了出去。
“至少念头通达了。”薛收对李世民作揖道,“此事李二郎当为我师。”
李世民摆手:“不敢不敢。下次有机会,我们还一起去狩猎。”
薛收直起身体道:“好。”
李世民道:“如果有什么诗会也叫我和阿玄一起去玩。杜克明和房玄龄最近也会留在东都,我们多聚聚。”
薛收道:“我这就去准备!”
结识了新朋友,他当然要和老朋友炫耀炫耀。
薛收有一个号称当世第一文人的生父,[jiao]友圈子更广泛。
杜如晦对自己在隋朝大展宏图的未来还有幻想,很乐意在薛收这里结识更多的人脉。
房乔窥见了未来,心态平和了不少。不过现在多结识些人也不错,可以帮
主公提前筛选班底。
房乔见到了李世民和李玄霸神异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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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是对当朝皇帝太失望了。
他知道以自己的[xing]格,在大隋不可能有多远大的前途,一个县令就顶天了。所以李玄霸[kou]中的“房相”,就算是镜中花水中月,他也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反正信一点,又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危害,为什么不信?
回到家后,李世民向李渊炫耀了自己猎到了老虎,李玄霸向李渊告状二哥去猎老虎。
李渊先训斥李世民冒险,然后对二儿子亲亲抱抱举高高。
大雄真厉害!不愧是我李渊的儿子!
李世民得意洋洋:“耶耶[she]中雀屏的眼睛,我[she]中老虎的眼睛,我们父子二人都很厉害!阿玄,学着点!”
李渊朗声笑道:“阿玄,这一点你一定要向大雄学习。”
李玄霸瓮声瓮气道:“是。”这就去给母亲写信!
李玄霸的信发出去的时候,李世民把猎到的虎皮、虎鞭和老虎头骨经由李渊送给了杨广。
杨广对李世民大夸特夸,给李世民提了半级,李世民升到了从八品的守义尉,俸禄又增加了。
杨广开玩笑道:“李三郎,你和二郎是双生兄弟,官职一致才好。你现在可有什么办法让朕升你的官?”
李玄霸呈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奏疏。
杨广惊讶道:“你还真有办法?让朕看看。”
他饶有趣味地打开李玄霸的奏疏。
李玄霸的奏疏,说的是早已经准备好的定词牌一事。
杨广颇好声乐,裴蕴就是广召天下乐户,将宫廷乐人至三万余人,以此讨好了杨广,后来成为杨广朝中“五贵”之一。
宋词又名曲子词。如“诗”一样,“诗”最初也是民间歌谣;后来文人参与创作,《诗经》已经颇具文学[xing];再后来韵律越来越严格,绝句、律诗脱离了音乐,成为一种文体。
现在曲子词正好处于“民间歌谣”的时期;到了唐朝,“民谣词”才成为“文人词”;宋朝进入曲子词创造高峰,格律如诗歌发展一样固定;宋朝之后,词便脱离了音乐,也成为一种文体。
单凭李玄霸一人,想把“民谣词”往前推一大步,提前进入“文人词”是不可能的。
但杨广可以。
李玄霸就算要讨好杨广,他仅剩不多的朴素道德观也让他不可能做出危害百姓的事。
什么给杨广搜罗几万乐工是不可能的,李玄霸准备给杨广开辟一条新音乐赛道——让文人都来为杨广写歌词。
歌曲可以先写曲再填词,也可以先填词再谱曲。
杨广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现在三万乐工也已经没有新鲜感了。让天下文人来为他写词,他再让乐工依照词来谱曲,用个人在声乐上的爱好创造一个新文体,将宋词变成隋词,提前迎来曲子词的文化盛世。这不是很符合杨广的“大业”?
() 李玄霸这个奏疏完美地戳中了杨广的心。
杨广一直坚信自己文武双全。他想要创造的不仅是武功盛世,文化盛世也要创造。
杨广很喜欢写诗。他的诗写得也确实不错,但他的嫉妒心非常强,不能容忍其他人的才华在自己之上。
薛道衡和王胄的死与诗才无关。但杨广在薛道衡死后,曾道“更能作‘空梁燕落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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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薛道衡和王胄写出了比他更好的诗耿耿于怀。
杨广什么都想当第一。
李玄霸将“民谣词”变作当世流行文体的奏疏,既满足了杨广对声乐的喜好,又能满足杨广对文坛开宗立派的野心。
杨广心情激动之下,居然起身将李玄霸抱了起来:“是朕嘉侄!”
李玄霸僵硬:“陛、陛下,请放侄儿下来,侄儿已经长大了!”
李世民嘴角微微[chou]搐,手收拢在袖子里掐了手背一把,才忍住了笑。
杨广将李玄霸放在地上,使劲揉了揉李玄霸的脑袋,开怀笑道:“前人写了几百年的诗,确实该换一换了!朕命你为协律郎,为朕作新声!”
李玄霸跪地领命:“臣遵旨!谢陛下!”
杨广将李玄霸扶起来,又拍了拍李玄霸的脑袋:“李三郎既为八品职官,从八品的守义尉就不适合你们二人了。今[ri]起,你和李二郎都为正八品的怀仁尉。李三郎为秀才,李二郎能[she]虎,若不是你二人年幼,至少该由从五品朝散大夫起。”
大隋以散实官为本阶。杨广将散实官的“实”和散官的“名”合二为一后,新的散官品阶就是官员的本阶。
协律郎是太常寺正八品职官。杨广将李世民和李玄霸的散官官职也提到了正八品,李玄霸入太常寺当值的时候,就不用对比他职官品阶低的官员行礼。
李世民和李玄霸都欢喜地谢恩。
杨广又道:“李三郎年幼,不需要每[ri]当值,你只用填好词[jiao]给太乐署令即可。”
杨广想了想,改[kou]道:“还是直接[jiao]给朕吧。今[ri]之后,你要稍稍努力些,奉旨为朕填词!先定十首词牌,朕好广召天下文人为朕填词!”
李玄霸道:“是。陛下请放心,臣写奏疏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
杨广笑道:“你应当也是准备好了。”
李世民和李玄霸离开宫殿时,两人脸上的喜[se]消失。
马车上,李世民挠头:“陛下应当是在奖赏我们吧?但陛下的神情和言语,我怎么总觉得有些古怪,心里有些堵?”
李玄霸看向马车外繁华的东都城:“为皇帝做‘新声’的协律郎,是一个典故。”
李世民抿嘴:“陛下果然话中有话。什么典故?”
李玄霸道:“协律郎原称协律都尉,汉武帝因李夫人的兄长李延年善新声,为其置此官。”
李世民脸[se]一沉,磨牙道:“他在侮辱你,侮辱我们家。”
李玄霸叹了[kou]气,有
() 些头疼:“应当不是我俩的错。最近勋贵皆对父亲很殷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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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廷中养狗,后因其妹李夫人得宠而颇受汉武帝喜爱。
李玄霸自己不在乎杨广将他比作李延年。
李延年是西汉著名音乐家,所做的事和他一样,就是为音律作新词。其《佳人曲》是后世五言诗的开端。
后世极文雅的诗词文体都是由乐工率先填词作为开端,而后再被文人发扬光大。李玄霸现在所做的事,和李延年区别不大。只是李延年是无意开创了五言诗,李玄霸是故意推动“民谣词”向“文人词”发展。
但对于唐国公府而言,这确实是侮辱。
李延年姓李,唐国公府也姓李。
李延年是外戚,唐国公府也能挨上外戚的边。
李延年的家族在李夫人死后,先因其弟李季“[jian]”乱后宫,李延年和李季被族灭,在外攻打大宛的李广利逃过一劫。
太子刘据因巫蛊之祸自尽后,李广利与左丞相刘屈氂想要推举李夫人所生皇子刘髆为太子,惹正思念太子的汉武帝震怒,李广利也被族灭。
李家至此彻底覆灭。
杨广想用李延年之事来敲打李渊。汉武帝时李家的富贵都是因汉武帝起,当他们对汉武帝不忠诚的时候,就举家族灭,生了皇子都没用。
李渊的一身富贵也都系于他,若是李渊不忠诚,他也能灭了李渊一族。
可唐国公一脉是先因功劳当了唐国公,后碰巧和隋文帝成了连襟,才从勋贵挨上了外戚的边。
现在许多勋贵和世族都被赐婚公主,难道他们都变成了外戚?
李延年一家还是故倡。用倡人比唐国公府,这侮辱的劲头真是太大了。
李世民这么心大的人,都被气得捂着胸[kou],感到胸[kou]闷疼。
气红了眼的李世民道:“我家现在对陛下没有任何不敬不忠,你我二人更是对他百般讨好,他为何如此侮辱我们!”
李玄霸帮二哥拍背顺气:“他就是这样多疑,习惯就好。”
李世民憋着气,回家后将此事禀报给李渊。
李渊沉默了半晌,道:“大德,你不该上这奏疏,过于谄媚了。”
李玄霸道:“是我思虑不周。”
李世民皱着脸道:“耶耶,你这话就没道理了。他是皇帝,还是我和阿玄的表叔。我们与他之前关系一直不错。无论是身为臣子,还是身为晚辈,阿玄有了新奇的点子都应该告诉他。撰写新词难道是什么丢人的事?不是文人的雅事吗?明明是陛下[yin]晴不定突然侮辱人没道理,怎么还能说是阿玄的错?”
李渊被李世民堵得脸[se]有点青。
李世民看到父亲有些生气,仍旧不依不饶:“陛下此举,明显是敲打父亲,我和阿玄遭了无妄之灾。父亲不自己反省,还怪被牵连的我和阿玄?父亲你怎么如此没担当……哎哟
() !你恼羞成怒!()”
“……?[(()”
“喂喂,你不会也学父亲,说遭了无妄之灾的我有错吧?”
“父亲就是没担当,好面子,你揭穿做什么?活该挨打。”
“哼,我就是看不惯他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的嘴脸,呕!”
李世民就算挨了打,仍旧大逆不道地说父亲的坏话。
李玄霸道:“是推到我身上,不是你身上。”
李世民将手臂垫在下巴下,回头瞥了弟弟一眼:“我俩一同进宫,一同被陛下侮辱,怎么变成你一个人的事了?你哥我可不是父亲,不肯承担责任。”
门外哐当一声,然后是重重的脚步声由近到远消失。
李世民和李玄霸同时将视线投向门外。
“是父亲吧?”
“父亲大概有些后悔,结果走到门[kou]听见你还在骂他,就生气地离开了。”
“难道我不该骂他?”
“按照孝道,子不言父之过,不该。”
“孔子可没这么说过,孔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到父母不对的地方要劝谏!”
“哥,‘几谏’的含义是委婉劝说,不是直言劝谏。而且这句话后面的‘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被你吃了吗?”
“对,我饿了,被我吃了。”
“……无语。”
李渊冷静下来后,有些愧疚地来看望被他一时气昏头揍了的李二郎。
走到门[kou],就听见李二郎骂骂咧咧,气得拂袖而去,把手中带来的药罐都砸了。
刚走出院门,李渊又犹豫地停下脚步。
他反省后,李二郎说得确实没错,此事不过是陛下借题发挥,故意找茬,两个孩子只是如平常像对待长辈那样对待陛下,很无辜地遭了无妄之灾。李二郎向来护李三郎护得很紧,年纪又小,[kou]不择言,不算什么大事。
他不早就知道李大雄是个什么[xing]子?怎么能为孩童置气?
于是李渊吩咐身边的仆人再去拿一罐药膏来,转身再次回到了门[kou]。
李世民和李玄霸正在争论“子曰”。
李渊驻足听了一会儿,听见了李世民的胡搅蛮缠和李玄霸的长吁短叹,心中的恼羞成怒不由消散了不少。
他扶额苦笑。
罢了罢了,李世民就是这个[xing]子。
李渊推开门,板着脸骂道:“大雄,你反省了吗?”
李世民扯着嗓子道:“我没错,我为什么要反省?父亲,你反省了吗?”
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李渊:“……”
李玄霸赶紧张开手臂挡在床榻前:“反省了,我反省了,父亲不要再打二哥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为陛下填词,让陛下认为我是在谄媚他,借李延年的典故敲打我。都是我的错……”
哭啊!李玄霸!你快哭!
干!完全哭不出来!
李玄霸正在努力憋眼泪的时候,他身后发出一声响亮的“哇”。
“哇呜呜呜!父亲你为什么要欺负弟弟!弟弟根本没错!坏父亲!阿玄!我们回大兴!我们回去找娘亲!不要父亲了!我讨厌父亲!!”
李世民悲从心来,之前挨打都倔强地没掉眼泪,现在李玄霸主动揽锅认错,他再也忍不住,呜哇大哭起来。
听到二哥的哭声,李玄霸虽然心里不悲痛也不委屈,但不知为何也鼻头一酸,眼眶一红。
李渊看着号啕大哭的二儿子,和垂着头无声呜咽的三儿子,手足无措。
“不不不,是耶耶的错,别哭了,都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李渊掏出帕子不知道该先给谁擦眼泪,一时心中又是愧疚,又是焦急,又是因为皇帝猜忌侮辱他而悲愤,竟也落下泪来。
于是屋中父子三人哭作一团。
后来李渊和从床榻上爬起来的李世民抱在一起嚎哭。李玄霸的眼泪干涸了,默默地看着这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尴尬。
脚指头都扣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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