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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019 “你尽管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宁国公府这边也一大早的就忙碌起来了。

  云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除了父母,身边的人都得听她的话,只有今[ri],她彻底成了受人摆布的新娘,连喝多少水、吃多少饭都被全福夫人盯得牢牢的,免得在花轿上或到了新郎家里闹尴尬。

  女子出嫁,一辈子大概就这么一次,为了婚礼一切顺利,这些小事都可以忍。

  最叫云珠腹诽的一个步骤是开脸,就是让喜娘用细线将她额前、鬓角的汗毛绞去。

  宁国公府请的已经是技艺娴[shu]的喜娘了,动作麻利,饶是如此,云珠还是连连吸着气,一双桃花眸里迅速浮动一层水意。

  喜娘居高临下地瞧在眼里,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小祖宗长得这样美,大国舅等到三十岁成亲也是值得的,真二十出头就挑媳妇,哪里有机会遇到李家的小祖宗?

  这一套忙完了,云珠的几个姐妹也陆续到了。

  最早的是云珠的亲表妹,孟月华。

  云珠的母族孟家是正宗的书香世家,外祖父学富五车,现在在翰林院任侍讲学士,从五品的官职不算高,却是给皇上、太子讲书的,算是天子近臣了,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这个位置。

  孟月华刚刚十五岁,[xing]子随了云珠的外祖父,一板一眼的,见到云珠从高处跳下来,都要劝说一下,所以云珠平时就不怎么去找这位表妹玩。当然,这只说明表姐妹俩玩不到一处,真要有人欺负孟月华,云珠第一个去教训对方。

  见到正在梳妆的云珠,孟月华还没说话,眼圈先红了。

  云珠笑道:“哭什么?”

  孟月华挨在她身边坐下,小声道:“姐姐要出阁了,我舍不得。”

  云珠:“反正你平时也不来找我玩,有何不舍的。”

  孟月华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什么表姐啊,到了这个时候还故意气她。

  孟氏从外面忙了一圈,过来后见女儿笑盈盈的,侄女水汪汪一双眼睛倒像梨花带了雨,心中一阵好笑。

  孙玉容、顾敏、谢文英差不多一起过来的。

  孙玉容也有点不舍,怅然道:“你这一嫁,我都不知道该去找谁玩了。”

  云珠:“以前哪次见你,你身边不是围了一圈小姐妹?”

  孙玉容心道,那些都不一样,都是上赶着来巴结她的,她虽然享受被人捧着的滋味儿,却也知道万一哪天自家没落了,这些闺秀便会立即换副嘴脸,只有云珠,高傲归高傲,并不屑做那捧高踩低的事。

  云珠:“你也不用着急,就比我小一岁而已,说不定过几天就也要定亲了。”

  孙玉容瞪了她一眼,真当哪个国公府的姑娘都是香饽饽吗?

  她不吭声了,云珠看向谢文英、顾敏。

  谢文英是个话少的闺秀,与云珠经常在宴席上碰面却并不[shu]络的那种,她今[ri]过来,完全是随着父母来宁国公府吃早上的席面,出于礼数来看看一个辈分的新娘子。

  她朝云珠柔柔一笑:“祝姐姐与国公爷婚后美满,白头到老。”

  云珠看得出来,谢文英的祝福非常真诚,或许她之前确实对曹勋有意,但已经豁达地放下了。

  这完全可以理解,曹勋就算有一身的优点,他的年纪都摆在那里,云珠是非要跟潘氏母子较劲才要嫁曹勋的,对谢文英而言,很多只是略微逊[se]曹家兄弟的名门贵公子都是夫君的好选择,何必把心栓死在曹勋身上。

  “谢谢妹妹。”

  顾敏的神[se]要复杂一点,幽幽道:“现在我还可以唤你一声姐姐,过几[ri]再见,就要……”

  云珠打断她道:“你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我才不想做你们的长辈。”

  她才十八呢,才不要随着曹勋被十几岁的人喊伯母什么的。

  顾敏就笑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点喧哗,下一刻,一身红袍的李耀突然挑帘走了进来。

  孟月华、孙玉容、谢文英经常见他,惊讶归惊讶,或坐或站的并没有其他动作。

  只有顾敏,忙不迭地躲到了谢文英身后,瞥见云珠看过来,想到自己送出手的红绦差点引出误会,顾敏刷得红了脸。

  云珠笑笑,问哥哥:“你怎么来了?”

  李耀盯着自己的妹妹,粗声粗气地道:“想来就来,你是我妹妹,今天就要出嫁了,我此时不来看你,等迎亲队伍来了,就只能看你头上的盖头。”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是宁国公府,是李家,他多看几眼妹妹怎么了?

  云珠心里感动,嘴上嗔道:“那也该打声招呼,瞧你把我的姐妹们吓得。”

  李耀这才看向妹妹身边的几个姑娘,自然而然就注意到了唯一受惊的那个。

  他还在根据姑娘露出来的一截雪白侧颈分辨对方的身份,顾敏因云珠那话,不得不露出身影,朝李耀那边微微福礼:“无碍的,世子也是舍不得姐姐。”

  李耀终于看到了她的正脸,挺好看的一个姑娘,就是……

  “这位是?”李耀再次转向妹妹。

  云珠:“……”

  顾敏:“……”

  孙玉容好笑道:“李大哥你怎么这么笨,她就是在马球场送你红绦的顾敏姑娘啊。”

  李耀恍然大悟,闷声嘀咕:“上次她挡了大半张脸,怎能怪我。”

  云珠越发嫌弃这傻哥哥了:“好了,看也看了,你快走吧。”

  .

  迎亲队伍踩着钦天监测算出来的接亲吉时抵达了宁国公府。

  按照规矩,曹勋要先给李雍、孟氏夫妻磕头敬茶,才能接走新娘。

  夫妻俩早在厅堂坐好了,只是新郎官真的跨过门槛朝他们走来时,李雍不自在地抓了抓衣摆,孟氏则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笑容的僵硬。

  不习惯,就是不习惯!

  丫鬟们将两个缎垫摆在主位面前。

  曹勋神[se]自然地跪在李雍面前,从托盘上端起一盏茶,双手举至齐眉,递给李雍:“请岳父喝茶。”

  李雍心想,还是“李兄”更好听!

  他干笑两声,接过茶喝了一[kou],脑海里浮现出女儿的模样,李雍心情沉重下来,岳父的谱自然而然就露出来了:“复山,你是个英雄,云珠能嫁你是她的福气,我没什么可挑的。只是云珠小了你太多,很多时候可能会显得不够懂事,你做丈夫的,要多迁就她。”

  曹勋与他对视,承诺道:“岳父放心,我定会照顾好云珠。”

  李雍点点头。

  曹勋再移步到孟氏这边,敬茶喊岳母。

  被丈夫的话感染,孟氏落着泪道:“以后云珠就[jiao]给你了,你替我们护好她。”

  曹勋颔首:“岳母保重,我会经常陪云珠回来尽孝。”

  孟氏拿帕子掩着面,说不出别的话了。

  礼乐声起,栖云堂这边听到声音,全福人笑着替云珠盖上了盖头。

  李耀进来,背起妹妹。

  云珠头上戴着沉甸甸的凤冠,为了不让凤冠掉落,必须用手撑着哥哥宽阔的肩膀。

  李耀力气很大,步伐稳重,他本就是显凶的威严面相,如今亲自送妹妹出嫁,他心情不好,眼神就更凶了,看到曹勋、曹绍等人时更是如看仇人。

  曹绍被他看得心虚,几乎难以维持开朗喜悦的笑容。

  曹勋笑着朝李耀行了一礼:“有劳兄长。”

  宾客们就觉得,也只有大国舅这样的人物,才能抗住李耀的虎威。

  李耀再不甘,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妹妹送进了花轿,退出花轿之前,李耀对着妹妹嘱咐道:“别听那些妇人胡说,什么出嫁从夫,曹勋对你好,你就好好地跟他过,他敢让你有一点不如意,你可别委屈自己惯着他,大不了回家来,哥哥护你一辈子。”

  云珠差点被哥哥弄出眼泪,又气又笑地道:“你少[cao]心我,有本事给我找个嫂子,也省着爹娘为你头疼。”

  李耀:“嫂子有什么好,你就不怕哥哥有了嫂子不疼你了?”

  云珠:“你先有了再说吧!”

  李耀还想回嘴,全福人在旁边轻轻咳了咳。

  李耀只好退出花轿,瞪着几个轿夫道:“你们只管平平稳稳地抬轿子,少来那些用不着的。”

  据说有的轿夫能把新娘颠吐了!

  那都是民间不着调的轿夫,婚假是喜事,大多数轿夫都照顾新娘子的,更别说今天的新娘是宁国公的女儿、定国公的夫人。

  吉时已到,曹勋再次朝李雍夫妻行个大礼,便翻身上马,领着迎亲队伍沿着另一条路往回走了。

  花轿平稳,云珠专心听街上百姓们的议论。

  “昨天新娘家送嫁妆,你们看到没?据说光银票就有十万两!”

  “大国舅真是好福气啊,娶个又美又豪又贵的新娘子!”

  “那个是不是小国舅?笑得真好看,莫非传言有假,之前他与李姑娘根本没有婚约?”

  云珠这才知道,原来曹绍也陪着曹勋来接亲了,笑得还挺好看?

  真不知道是曹绍忘情够快,还是太会装了。

  如果是前者,云珠还有一点点不高兴,毕竟前几年曹绍可是一副对她情意绵绵的痴情模样,真忘得那么快,说明曹绍一直在骗自己。

  花轿不远处,曹绍与谢琅并肩骑着马,他很想盯着前面的花轿看,又怕落在百姓眼中成了他觊觎大嫂的证据。

  说实话,他有些后悔来迎亲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嫁给亲哥哥,这滋味比刚知道婚事被母亲毁了时还难受。

  偏偏他还得继续装笑,继续接受那一双双眼睛看戏般的审视。

  人[chao]拥挤,迎亲队伍走得很慢,曹绍的脸都要笑僵了。

  终于,前面就是定国公府所在的福安巷。

  迎亲队伍刚转过来,定国公府门前早就准备好的花炮、爆竹便齐齐燃放起来,花炮窜上高空,爆竹在门前噼里啪啦,散出一团团白烟。七八岁的孩童们捂着耳朵东跑西窜,大声笑着叫着,大人们既想约束孩子们,又这天真无邪的笑声渲染。

  那种宾客尽欢的喜悦,让曹绍的心更凉了,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他与云珠的事已经成了过去,都默认他真的已经忘了,没一个能看破他伪装出来的笑容,没一个对他露出一点点同情。

  曹绍看向旁边的谢琅。

  谢琅骑在马上,仰着头在看高空的花炮,目光明亮,笑得露出一[kou]白牙。

  曹绍就明白了,真正把云珠放在心里的,就他一个。  所以,他还是特殊的,时间长了,云珠也会知道他才是最痴情她的那一个。

  .

  花轿落地,曹勋在全福人的示意下做样子地踢了踢轿门。

  云珠攥住外面塞过来的红绸一端,由曹勋牵着下了轿。

  能看到的就是盖头下面的一片地方,周围的热闹似乎都与她无关,云珠瞥向一旁,瞧见曹勋的衣摆,随着他的走动,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形隐隐若现。

  小册子上的画面浮上脑海,云珠嫌弃地皱皱眉,拒绝在此时想那些。

  一对儿新人来了定国公府的正厅。

  云珠看不见的正前方,两张太师椅上分别摆了一座牌位,正是曹勋的父亲前任定国公与他的原配夫人杜氏,潘氏因为是续弦,此时只能坐在旁边的侧位上,笑得温柔和善。

  拜堂很简单,三拜之后,云珠便随着曹勋去了两人的新房。

  全福人扶着云珠坐下。

  这一刻,云珠暗暗地松了[kou]气,太累了,成个亲实在是太累了,肚子还饿,幸好再坚持一会儿,这些繁文缛节就都走完了!

  该挑盖头了。

  来观礼的女眷们齐齐看向新郎的手。

  曹勋这双手,杀过不知多少胡将胡兵,稳稳地握着漆金的如意称杆,勾住盖头,不作停留地往上一挑。

  盖头移开,露出新娘子白白嫩嫩的一张脸,纤眉红唇,眸如清泉。

  姑娘出嫁前,额前都覆着发,做了新娘子,额前的细发全都梳了起来,藏在凤冠下。

  女客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新娘之美,就像一堆大红的锦缎里突然跃出一轮皎月,夺魂摄魄。

  视野的关系,云珠先看到了女客们的惊艳,这才往上抬眸,去看自己的新郎。

  曹勋朝她笑了笑,仿佛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照面。

  云珠忍住瞪他的冲动,不再看他。

  接下来该喝合卺酒了。

  新郎新娘分别捧着一个[jing]致的匏瓜瓢,全福人在里面倒上美酒。

  云珠闻着淡淡的酒香,轻轻抿了一[kou]。

  曹勋抬眸,瞥见她细细的眉峰短暂地蹙了一下。

  喝完酒,该结发了,全福人在新郎新娘头上分别剪下一缕,再[jiao]给新娘子。

  云珠出嫁前练习过,纤细白皙的手指灵巧翻动,就打好了一个结。这期间她发现,曹勋的发丝又黑又粗,一根能抵上她的两根。云珠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头发,不过从男人的角度讲,可能曹勋这样的更好一点?

  两缕头发绕到一起时,云珠总算有了一点嫁人的真实感,从此以后,她就要跟曹勋绑在一起。

  .

  成亲这[ri],其实做新郎的比新娘子要忙。

  走完新房礼后,云珠多少都能休息了,曹勋还要去宾客堆里吃席。

  宫里的大皇子、二皇子、太子、宜安公主都来了。

  “恭喜舅舅新婚!”

  年长的大皇子端起酒碗,带领弟弟们朝曹勋敬酒。

  曹勋笑着点头,看向太子三人。

  九岁的宜安公主俏皮道:“舅舅放心,我跟二哥、太子哥哥喝的是茶。”

  曹勋这才举起自己的酒碗。

  他身形挺拔,饮酒时自有一种风流气概,大大小小的三位皇子都看得目不转睛。

  曹勋陪完他们这桌,又去招待其他宾客。

  觥筹[jiao]错,他也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碗。

  天[se]暗了下来,在宾客们的贺喜声中,曹勋喝完最后一碗酒,拱手告辞。

  他先回了前院自己的房间。

  曹勋并不喜饮酒,只是该应酬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拒。

  喝得太多,头昏腹胀,曹勋在净房待了一阵,沐浴更衣后换件红底的锦袍,又喝了一盏醒酒汤,总算恢复了几分[jing]神。

  然后,他去了后院。

  云珠都有些困了,毕竟是嫁人,昨晚她睡得比较迟,今早又是天不亮就被人叫醒了,中午也没有功夫歇晌。

  不能弄乱发髻,云珠叫连翘坐到床上,她趴在连翘肩头打盹儿。

  浅睡要变成[shu]睡时,石榴紧张兮兮地跑进来报信儿:“国舅爷来了!”

  云珠猛地惊醒。

  连翘扶住主子的肩膀,仔仔细细打量一遍,见主子除了目光困倦慵懒并不需要净面,松了[kou]气。

  “姑娘快出去迎迎吧?”

  “不去。”

  云珠是真的觉得没必要,都做夫妻了,为什么要那么客气,又不是婚前没见过面的陌生男女。

  她知道曹勋的道貌岸然,曹勋也早就知道她不是恪守礼节的温婉贵女。

  不等连翘、石榴再劝,曹勋挑起内室的帘子,进来了,神情动作之自然,同样没有年轻新郎的局促或兴奋。

  云珠与他对视一眼,随[kou]抱怨道:“怎么来得这么迟?”

  曹勋看眼窗外,笑着解释道:“宾客太多,困了?”

  云珠点头。

  曹勋便叫丫鬟们退下。

  屋里有专门的置衣架,曹勋走到置衣架前,背对着拔步床开始宽衣解带。

  云珠见他这般从容,她便也倒在床上,摆好入睡的姿势。

  当曹勋身上只剩一套红绸中衣,他转了过来。

  云珠朝外侧躺,视线在他修长的身躯上过了一遍,好奇道:“你今早几时起来的?”

  曹勋看着横陈在床上的小新娘,边走边道:“差不多寅时。”

  就那么点路,转眼间他就站在了床前。

  身高的差距,新婚男女的身份,压迫感瞬间将云珠笼罩,取代了让她不受控制放松的困意。

  她不再抬眸看他。

  曹勋坐在床中间的位置,头朝着她的方向,笑道:“看你这样,似乎一点都不怕。”

  云珠逞强:“有什么好怕的?女子嫁人,不都如此。”

  曹勋低声道:“确实。”

  他说完这两个字后,便没有再发出声音了,云珠不用猜,也知道男人在看她。

  原本很舒服的睡姿,因为他的注视而变得别扭起来,想动一动,又仿佛输了阵势。

  云珠干脆闭上眼睛,随他做什么都行,不做的话,那就睡觉,反正云珠不会主动,一来没做过这些真的不会,二来是不想,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去主动抱一个男人,是曹勋觊觎她的美[se],她可没惦记他的身体。

  曹勋看了她一会儿,放下帐子,绕到里面躺下。

  云珠成了背对着他的姿势,她睁开眼睛,红烛的烛光让这间新房看起来跟黄昏时一样,视野半清晰半朦胧。

  一片安静中,她能听见曹勋平和的呼吸。

  困惑让她主动开了[kou]:“你,你就打算这样睡了?”

  曹勋仰面躺着,对着帐顶道:“想到你才十八,一时难以下手。”

  云珠嗤笑:“你真介意这个,就不会娶我。”

  曹勋看眼旁边的姑娘,道:“我是怕你还没做好准备。”

  高兴嫁他,未必代表跟他圆房的时候她也会毫无抵触。

  云珠明白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哼了一声:“你尽管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曹勋笑笑,翻身,从后面将她抱住,在她耳侧道:“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叫我停下。”

  云珠满腔的豪情,在他刚圈住自己的时候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是一具宽阔健硕的身体,自打她记事起,连父亲哥哥都没有这么亲密地抱过她。

  可这门婚事是认真的,这种事也是无法避免,就算她嫁给曹绍或是其他人,该经历都要经历。

  云珠说服自己放松下来,她甚至试探着去摸了摸曹勋的肩膀。

  曹勋看她一眼,一直在她耳畔徘徊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云珠下意识地张开嘴。

  曹勋就变成了一团火。

  在云珠被这团火烧得迷迷糊糊时,曹勋忽然停下,云珠睁开眼睛,看见他伸出右手在他那边的枕头下摸索片刻,拿出一支[ji]蛋大小的细颈瓷瓶。

  云珠声音不稳:“这是什么?”

  曹勋眸[se]深沉:“油。”

  他打开瓷瓶,淡淡的香气飘出来,有点像香油,又不太一样。

  云珠还想问问他拿油做什么,瞧见曹勋接下来的动作,她立即闭紧了嘴。

  不愧是三十岁的老男人,脸皮够厚,毫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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