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何一手勾着陆廷的脖子，慵懒的道：“是又如何？”

        这样近的距离，陆廷垂眸凝视着谢何的面容，他的眼中露出极为复杂压抑的情感。

        八百多年了啊……这个世界的十三年而已，他却已经轮回了九十八世……那数百年的刀尖舔血，残酷争斗，那一次次生死边缘的挣扎，那一回回痛苦至极的忍耐，没有间断的八百多年……有时候，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到底谁，忘了自己为何要这样不惜一切……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但是到底没有忘吧，到底没有忘记……有这样一个人还在这个世界等他。

        如果他不再更努力一点，不再更拼命一点……也许只是他打个盹的功夫，这个人就要彻底消失，再也找不回来了。

        当年的男孩已经成长为一个强大的男人了，他心中洞悉一切，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坚持……这张脸，还依稀有着曾经的轮廓，这就是他放在心底深爱的人，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信仰，他从来没有后悔爱上他。

        而他是这样的想要他，用自己的身体，面对他原本的模样……再没有人设限制，真实的面对彼此。

        这一刻，心中的浓烈情感无法再压抑，反正谢何也想要，自己为什么要假装不在意的离开？

        他也想要他。

        哦……对了，陆廷还记得他在那些危险的高级世界拼死拼活的时候，听到666时不时的和他汇报谢何又睡了几个宿主，又把几个宿主气的回去向主系统投诉……当年他唯恐谢何的好感度满了走的急，一心呵护大的孩子还没吃到嘴，没想到眨眼就……

        他在外面出生入死，谢何在家谈情说爱，陆廷的眼神顿时变的冰冷起来，冷笑一声。

        【666立刻道：冷静！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陆廷听到666的声音，眼中的冷色慢慢褪去，他刚才又冲动了。

        他十分清楚那些攻略者惯用的手段有多么卑鄙可恶，知道那些攻略者可以将一个世界搅乱成什么样子，知道那些攻略者的内心有多冷酷……这是残酷的轮回世界。

        谢何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99位宿主，他可以想象到经历这一切的谢何，无所谓的表现之下也许是深深的无奈……能坚持到现在又是多么不容易。

        而且当年他的不告而别……谢何一定是生气的吧？

        他回想起当他听到那些攻略者被谢何气的破口大骂并且投诉的时候，既松了口气又心酸的心情，是啊……他一直在看着他，在遥远的地方，用心看着他，从没放弃过回来带他离开这一切，摆脱这悲哀的宿命，再也不用被攻略。

        再也不用承受这一切……

        他知道这也是谢何想要的，因为他从未交出过自己的心。

        666感受到自己的宿主已经冷静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宿主一面临谢何就很容易黑化失控，大概是坚持了这么久快要到极限了，没疯已经不容易了，又面对心爱之人难以保持冷静……但他这个系统也很心累啊，每时每刻都要记得提醒宿主冷静。

        不过好在总算冷静下来了，现在不是讨论性生活的时候！正在666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心的时候，就听到陆廷发出一声轻笑。

        陆廷一把按住谢何的肩膀，眉梢一挑，道：“也不是不行，不过都是男人，打一架谁赢了谁在上面。”

        【666：……】卧槽！这就相当的不要脸了！没想到他的宿主是这种人！他的宿主可是身具价值500万经验值的sss级神级血统，就算是在这个没有魔武限制超出能量的低等位面，光他的身体素质本身，也是人形兵器啊！

        这也太不要脸了！！！

        谢何的表情也僵硬了一瞬，有一瞬间心情竟然和666同步了，这混蛋不就是仗着比自己多穿越了一些时间吗？！

        就在谢何失神的功夫，陆廷已经直接把他推进了客房，扔在了床上。

        陆廷凝视着谢何的眼睛，看着这双他数百年都没有再见到的眼睛……这一刻仿佛回到了许久许久以前，如此的令人怀念眷恋，他低头重重的吻了下去。

        这一次他是真切的吻着这个人，不是别的身体，不是被迫假装的人设，这就是他所爱的人。

        用他的本来面目看着他，不再受到束缚。

        谢何轻轻叹了口气，揽着陆廷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何尝想过，还能有再相见的一天，他曾经也想过放弃的……但其实这个人，一刻都没有放弃过他。

        原来还有一个人明白他也无奈过，知道他也想被救赎。

        终于……在他快要无力为继的时候回来了。

        …………………………

        陆廷很想抱着怀里的人不放开，松开手是这么难的一件事，但是他必须松开手，这是最后一次松开他了……他不能因为自己自私的**，而影响谢何的决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说爱他。

        用这样拙劣的方式，让谢何继续讨厌他。

        陆廷慢慢松开手，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听到了系统好感度提示。

        【叮，目标谢何好感度+30，当前好感度70】

        谢何微微一笑，“这是对你如此卖力干活的奖励。”

        陆廷：“……”

        【陆廷：在他眼里好像我就是个专门让他爽的？！】

        【666：boss，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陆廷深呼吸一口气，开始穿衣服准备离开。

        谢何慵懒的靠在床上，淡淡瞥着他，忽然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兑换了什么神级血统之类的？”

        【666：哈哈哈哈被看出来了，尴尬吗？】

        【陆廷：闭嘴。】

        谢何看陆廷动作僵硬，唇角一勾，淡淡一笑：“对了，替我向666问好，辛苦他这段时间为444这孩子费心了。”

        【666：卧槽！！！他怎么知道是我？被444知道了怎么办啊！】好慌张！

        【陆廷：风水轮流转啊……】

        【666：……】

        “别紧张，我已经把444提前打发出去了，他现在不在这里，不会戳穿你的身份的。”谢何微微一笑。

        【666：……他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可是我是系统啊……读心术也不管用吧……】

        谢何抿了抿唇，声音低低带着笑意，“别乱想，我没特异功能，也不知道你心里的话，只不过你的身份太好猜了而已。444经常出去玩，他有很多朋友，其中818、521、666从他嘴里出现的十分频繁，在他普遍交往的这30多位系统朋友里面，我通过对比分析，发现他们之间的交叉关系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其中25位系统都认识666，666是他的那群系统朋友里，认识其他系统比率最高的一个，远超排名第二的818。而且从444平时流露的也可以得知，666是位很高级的系统，本身性格并不是很外向，但是对他很友善……这些信息稍微问一问444就和盘托出了，呵呵，一个交友广泛的高级系统为什么突然对他友善？”

        “444是个白痴，弱小不说还绑定着一个前途未卜的原世界土著，怎么可能就因为零花钱多点就在系统空间这么受欢迎？所以当我推测出陆廷的身份的时候，就同时推测出了你的身份，你想通过444替陆廷打探我的消息，了解我的情况，尽管你做的很隐蔽，但蛛丝马迹还是很多，然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666就是陆廷的系统。”

        【666：boss，我已经做的很干净了，真的不是我的问题，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寻找了几十位系统接近444，分别间隔的从他那里套取信息，而自己出现的并不是最多的……这他都能猜出来，这是个变态！】

        【陆廷：……】这点他也没想到。

        【陆廷：啊，他果然很厉害呢，倒是你，我给你批了100万恋爱经费，你居然还没拿下444，让他以后不要随便花我老婆的钱，我好不容易输钱给他容易吗我？！】

        【666：……】

        “这只是其中一点。”谢何自顾自的又说：“我还曾思考过主系统到底是如何掌握哪些宿主的？平日里是怎么运行的……从444那里可以得知，次级位面世界无数，宿主成千上万，如果我是主系统……我会怎么对待那些宿主？每个宿主身上都绑定了系统，其实这些系统就是主系统控制宿主的工具，看似是功能繁多的外挂，其实既能起到监视，也能起到威胁的作用，随时随地掌控他们的行踪和生死，如果它们都是数据，那主系统必定在这些数据身上下了最高级别的控制代码，主系统是通过这无数系统来管理宿主的啊……”

        “他选择让444成为我的系统当然不是随机匹配，只是因为444像一张白纸一样蠢，能最少程度的泄露信息给我，减少系统对我的帮助，麻痹我，让我大意。当然，444自己本身是不会知道这些的，更不知道自己受到主系统的监控，他只是个白痴低级系统……然后遇到你之后，我又多了一个新的猜想，我认为系统到了一定级别，也许可能才会有一些特殊权限和一定的自主权……而不再仅仅只做主系统的牵线木偶。”

        陆廷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着谢何，半晌没有说话。

        这些内容，就是在轮回世界，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666：……可怕，他仅仅靠那些只言片语就推测到了这些信息吗？】666以前总听444夸张的吹嘘他的宿主，他觉得很不以为然，他觉得444只是眼界太窄了，没有看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才会局限于眼前的这一丁点事儿，而见多识广的666见过无数宿主，其中不乏精彩绝艳之辈，但今天的谢何……依旧让他有些吃惊。

        身为一个次级世界的原住民，居然能想到这些，不可思议，他完全是靠零星的信息自己推测出来的。

        谢何看着陆廷复杂的表情，眸中泛起淡淡笑意，“我猜的不错是吗？”

        “正因为我很早就怀疑了宿主和系统之间的关系，而且我不信任任何主系统给我的东西，所以我从来不和444说我不希望他知道的内容，一是不希望被主系统窥视，二是444根本不能替我保守任何秘密，我也不需要他替我保守秘密……在你通过他获取我的信息的时候，我也在通过他获取你们的信息，并且将我需要你们知道的信息通过444的口传达给你们。”

        这也是他为何从不和444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原因，一直表现的轻松惬意，甚至还给零花钱让444出去逛街，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主系统的意图，就是为了麻痹主系统，444什么都不必知道。主系统以为自己在欺骗他，同时他也在欺骗主系统。

        秘密，只有放在心里的，才是真正的秘密。

        【666：我有种烦闷憋屈感？这是怎么回事？】

        【陆廷：……】

        陆廷看着谢何，眼神十分惊讶，但是又欣慰，他爱的人真是一直都在给他惊喜，从来不让他失望，哪怕他没有办法告诉他这些，谢何也能自己猜出来，然后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

        他在变强的同时，他也从没放弃成长。

        虽然很意外，但陆廷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感觉，他很高兴谢何一直活的这样明白，这样他才能最大程度的利用自己对他的帮助，只单独靠他们任何一个人单方面的努力，都不可能打破这一死局的。

        但是谢何的下一句话就让陆廷恨不得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塞回脑子去！

        谢何食指放在唇边，唇角扬起，露出戏谑的笑容，“所以，你听到的每一个好感度提示，都是我想要给你听的，你得知的每一个我的消息，都是我想要让你知道的。”

        【陆廷：啊……所以他一直都在故意耍我了？】

        【666：你才知道啊，冷静一下吧……呵呵。】他也没心情安慰他的宿主了，他的感觉就像是日了狗，心疼傻乎乎的444……而且自己的把柄也落在这变态的手里了，意味着谢何随时能拿444来威胁他，一旦让444知道自己一直在骗他，自己受欢迎也是假的，难以想象444会多么伤心难过……一定再也不肯理他了！

        【陆廷：你说，这是他知道的所有的东西吗？】

        【666：根据我一直以为对他的数据分析，他非常狡猾阴险，从来不把自己的底牌全部都兜掉，告诉你的肯定不是他知道的全部，所以结论是：他还知道更多没有说。】

        陆廷也是这么想的，他的心终于有一些慌乱，谢何到底猜到了多少？会不会……连那也猜到了……

        陆廷板着脸：“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谢何慵懒的瞥着他，“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问问你还走不走。”

        陆廷的表情顿时僵硬住了，他站在原地……虽然谢何只是轻轻的很随意的一句话，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谢何也许是对他有所期望的，这简单一句话，包含了对他的期许。

        可是……他怎么能留下来？他留下来，会不会影响谢何的判断……

        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了啊。

        他经受不起一丝一毫失去的可能性。

        陆廷终于缓缓的转过身，往外走去。

        现在还不是留下来的时候，他不能冒险。

        谢何看着陆廷离开的背影，眼中终于露出失望的神色，淡淡道：“那么多次了，你还是没能学会如何坦诚的爱一个人，是吗？你还是学不会放手。”

        难道不用伪装，你就不相信我可以做好自己的决定吗？

        你已经输了12次了，这是最后一次。

        我输一次就结束了。

        你呢，你做这一切付出的代价又到底是什么？

        你以为我喜欢这种什么都不说，一个人默默的付出吗？不，我不喜欢。

        【叮，目标谢何好感度-50，当前好感度20】

        ……………………………

        陆廷走出去很远，漫无目的的走着，这个世界就像是真的一样，如此的逼真，微风、落叶、脚底踩着的地面……而他当年来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这里如此真实，他觉得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根本不必用心。

        他带着目的去接近那个男孩，关怀他，包容他，给他想要的一切，让他慢慢敞开心扉，让他一点点爱上他……但他却没有办法为他留在这个世界。

        快要离开的时候，他痛苦挣扎了后悔了，他发现他真的爱上了他。

        如果一定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个人孤独痛苦的死去，他宁可让他恨自己，让他忘了自己……让自己一个人来承受一切。

        所以他自私的做了决定，然后离开了这里。

        那时候的他也并不强大，更不确定离开后是否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他一面希望谢何早点忘了他，一面又不希望谢何真的忘了他。

        他不要命的做任务，就是想要尽快拥有足够的实力……不惜一切的想要早点回来。

        不论是谢何忘了他，或者爱上了别人……这些可能都如同悬在他头上的利剑，一刻也没有放下来，他不想认命。

        他相信再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能够拥有帮助自己所爱之人的能力，而不是如上一次那般无奈，他也不允许自己再次经历那种绝望无力了。

        666看陆廷似乎在走神，想起刚才谢何的话，终于忍不住劝道。

        【666：boss，其实他说的不错……为什么不放手呢？他什么都知道，也许他早已猜到你做的一切了。】

        【陆廷：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了，现在让我放手？】

        陆廷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这是最后一次了，也是最后一关了，现在让他放手？怎么可以……

        他经历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最后的目的，为了让谢何能够赢下游戏，成功超脱……现在让他不要坚持了？

        【666：恕我直言，您现在的行为也并没有任何意义，谢何早已看穿了您，您以为自己这样就能帮助他作出决断了吗？您以为这样就能影响到他吗？】

        【666：我认为真正作出决定的一直都是他，他一直非常清楚明白自己的选择，也知道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您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而已，他当时可以拒绝的，然后立刻解脱，但是他没有那样选。】

        【666：而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您别自作多情了，他100个宿主都没爱上，后来的攻略世界也没丝毫动心，那可是主系统分析过之前的失败案例以及对比他自身性格后，精密算计为他量身定制的陷阱世界！他全都顺利度过了，难道您以为您现在不装了，就可以影响到他的判断吗？】

        【陆廷：六子，你这话有点扎心了。】

        【666：呵呵，现在觉得扎心了？还有更扎心的，难道您以为你当初没有离开，谢何就会真的彻底爱上你了？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上您的可能，一直是你一厢情愿，他也根本不是在等您！】

        【陆廷：……】

        666不遗余力的试图说服自己的宿主，他才不在乎谢何的输赢生死，他更在乎他的宿主，不想看他这么纠结痛苦。

        【666：而且您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

        【陆廷：我只是不想影响他，让他动摇。】

        【666：您这种心态用人类的话来说，叫做：自视甚高，自作多情，自不量力。】

        【陆廷：……够了。】

        陆廷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温柔下来，虽然面前没有人，但仿佛看到那个人一直在他眼前一般……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越过时间空间看着他的，已经习惯了。

        陆廷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想赌，我想要他赢，一丝一毫多余的风险都不想冒。”

        【666：呵呵，可是他一直表现的根本不在乎您啊，一直对所有事游刃有余，而且明知道您的心意，还毫不犹豫的那样对您……恕我直言，我觉得他好像不喜欢您呢。】

        【陆廷：我当初做的不对，他会生气很正常，他当时一定也很难过的。】

        【陆廷：而且那些世界里，尽管非我所愿，但我仍旧伤害了他……他会恨我报复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666：他有系统保护，并未受到真正的伤害，而且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再难都要走下去，他是个很强大的人，根本不需要您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您完全可以放手。】

        他的宿主当初也很弱小啊，谁不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当初666一直迫切的希望自己变强大可以帮他的宿主减轻痛苦，但是等他终于强大了，成为12级系统了，却依旧无法帮陆廷减轻任何痛苦，因为陆廷承受的东西也一直在倍增，到了哪怕拥有12级系统和sss级血统，也无法压制的地步……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爱情的……666一直不明白自己强大的宿主为何一定要回来，为了一个也许可能根本不爱他的人。

        爱情真的能胜过生命吗，能胜过这一切吗？

        666觉得爱情真是人类最无法摆脱最无用最可笑的一种感情，陆廷为了这份感情，已经失去太多了。

        【陆廷：事情不是这样说的，我一直知道他很强，只要给他一次机会，他可以做的比任何人都好，甚至可以和我一样强，更强……但任何事都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我能承受那些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没关系，但是他之前一直生活在和平的e级世界，他没有经历过那些残酷的事，对于他来说肯定也是很难过的。我想起他在那些世界的行为，想起他能那样冷酷的对待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和平世界生存的人，却能对自己那么狠，承受那些事面不改色，不论发生什么都从不表露难过……我很难受。】

        【陆廷：我不在的这些年，也只能通过那些攻略者的投诉和带着偏见的传言了解他的情况，他们都说他不好，冷血无情狡猾阴险，但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是经历了些什么……才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陆廷：我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很自责，都是因为我没能留下来保护他。】

        他根本不想离开他，却不得不离开。

        【666还是不想放弃：可是他根本不在乎您啊，也不在乎那一切，他一直过得那么轻松愉快，交了无数任男朋友，任务完成效率很高，承受痛苦悲伤孤独的一直都是你。】

        【陆廷：他在乎的……就算他真的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666：……】mdzz，谢何比你坦率多了，你就继续作吧，哪天死了也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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