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打电话也没细说，这会儿一提“野狼差点咬了她”，灿灵也不淡定了，揪她腿，“你说你是不是叫人心烦，怎么老不安生！”

揪得梦梦直躲，也踢他，“意外谁逢不上，再说……”又不说了，灿灵继续狠揪她，“说！”

他们这么闹，弗总早没力气管，一手扶额合着眼直轻轻摇头，坏梦梦仰头还伸手给他揉眉心，“是不是很累，我给你揉揉。”

灿灵这会儿也瞧出他老子烦透了，似笑非笑，“你说不说，咱爹血压也不好，真把他气个好歹……”

梦梦真上手给他揉，首长“哎呀”扒开她手，梦梦非要，说，“茗山那儿有个叫温至白的，可香饽饽了，我们团，舞蹈团，不少小姑娘冲他去……”说起了“温至白的风流轶事”，毕竟她遇上野狼也跟“他踢下小姑娘落山”有关，弗家这对不得了的父子愣听完了，首长也拿下她揉他眉心的手腕，“还有这样的事儿？”

灿灵这会儿彻底放松了，只见他靠向椅背翘起了腿，“所以我跟您提过，现在的中坚力量他们不仅要业务过硬，能力突出，品格也得经得起考验。现在的小姑娘……”灿灵也摇头，突然望见他老子怀里不也坐着一个更不得了的吗，一扬下巴，“喏，这个才是拔尖儿的，过几天，她能把您拿下！”

“胡说什么！”首长动了怒，又要推开梦梦，梦梦却一发狠狠狠一搂，脸还贴着他脸，“我们一样吗！我是他闺女！”又仰起头啫，“我们没血缘，可这三个月我真当你是我爸爸了，你可要保重身体。还有，你承诺的留给我的，可不能食言！你儿子凶残着呢，说不定哪天就要我命……”

灿灵都笑了，过去又揪她，“说清楚，谁要谁的命！”

哎，车里就闹啊，其间听见首长也吼“都给我滚下去！”反正，这着实是个拔尖儿的，后头，只会在弗家越来越逞威，越无法无天……

……

行，灿灵一来，将她一句“你猜谁救了我，是好好……”给打断了，却，弗主西听见了，记心底了。

是夜，很深很深的夜，好好的病房，来了一位大人物。

是的，弗暝亲自前来。

好好肩膀依旧缠着纱布，可明显包扎更好，血丝已完全不见。他依旧披着他那朴素的单薄筠装，靠躺在床头，一盏灯亮着，看一本书，——鲁特格尔·布雷格曼《人类的善意》。

弗暝站在光源之外，倒显得他的身影晦暗不清，却，好好一张清纯脸蛋儿如天使，在光源下恬静美好。而且，讽刺的是，他还在看《人类的善意》——弗暝当然甚觉讽刺：善意，这孩子着实迫切需要，因为，他完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间恶魔！坏得彻头彻尾……

那个夜，也是这样很深很深的夜，

弗暝在自己的办公室伏案看文件，不觉有些头疼，遂趴下缓缓，

哪知，再睁开眼，简直不可思议！

一个全身赤果的男孩子裹挟着一个同样赤果的女孩子就在他办公桌旁掀天交和着，

弗暝惊得立即起身向后退，因为他们年轻的行起就在眼前，甚至闻得到带香气的腥味，

却，一站起身，他人就要往下栽，头重脚轻得且站不稳。他又跌回座椅，并厉声喊，“苏台！！”

男孩儿怼着女孩儿趴在他桌旁，舛着面露微笑，“别喊，把外头人惊醒，闯进来，我就把她丢你身上，更难堪。”说着，单手托起女孩儿的脸蛋儿，原来女孩子也是晕迷不省人事的，却被他捧起的脸蛋儿，酡红如云。

这是弗暝第一眼见到的鹿梦，美得不像真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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