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是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而赵穆也是一样。哲宗之前劝赵穆多带点兵去，没有十万也得带五万去，但赵穆就要三千。多一个都不要。

    哲宗看到这两个固执的人自己都拗不过，于是便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取笔墨纸砚来。”

    随后赵穆当堂立下了破敌的军令状。

    在场其他人，包括呼延瑾都感觉赵穆疯了，三千人就敢包打天下。除了当年的楚霸王项羽，也就如今的中山王赵穆了。

    即便是当年的太祖赵匡胤，一条盘龙棍打遍天下四百州，都没赵穆这般狂妄。

    赵穆写完军令状后对哲宗皇帝说道：“陛下，辽国想必遣使到来之前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辽使折返回去，最快五天，最慢十天，因此我们也要尽早发兵才是。”

    哲宗回答道：“皇叔所言甚是，不知道皇叔几时出征？”

    赵穆思虑了一下后说道：“三日之后。三日之后臣便率军迎战，定破辽兵于塞北。以壮我大宋国威。”

    两宫太后，连同司马光等文臣都是不屑的瞥了赵穆一眼。他们都已经做好给赵穆收尸的准备了。

    高太后甚至都打算给赵穆一个恩典，将他风光大葬了。

    哲宗说道：“好！那三日后，朕亲自在午门外，为皇叔践行！”

    眼下宋辽战端再开，所有人的精神都绷得很紧。赵穆立完军令状后，便带着呼延瑾一同出宫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两人同乘一车，呼延瑾看着赵穆说道：“你不会得是心疯了吗？三千兵马就敢迎战辽国？你真把自己当楚霸王了？”

    呼延瑾本来以为，赵穆会志得意满的，将这个当成自己炫耀的资本。

    但赵穆却是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听到赵穆的叹息声，呼延瑾问道：“怎么？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我还真是命苦的很，还没出嫁就要当望门寡了。”

    赵穆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了，此战我们是必胜的。死到临头的是辽兵们。我叹息是因为叹息我大宋，如今大宋朝廷之内人人恐辽，一群未战先怯的士兵和溃兵没什么区别。这种兵马带多少都是一样的。与其带多了，让他们惧敌溃逃，倒不如少带一些精兵上阵。当年霍去病以八百精骑便能击破匈奴龙城，擒匈奴大单于叔父，国相，斩大单于祖父若侯产。张文远亦是以八百虎贲打破吴兵十万，险些生擒孙权。如今我带三千兵马，已经够多了。”

    呼延瑾听着这些传奇故事，随后说道：“幸好咱们这是在车里，不然风大，我真怕你把舌头闪了。”

    赵穆见状笑道：“呵呵，不知道现在呼延姐姐还敢不敢跟我同去？”

    呼延瑾果断的回答道：“自然敢！我既然已经决定嫁你，那以后你死了我也要跟你葬在一起。况且我相信你真的可以创造另一个奇迹。”

    呼延瑾这话倒是没说谎，在那个原本那个悲惨的时空当中，她确实和赵穆死在了一起，他们夫妻二人怀抱着太祖，太宗的牌位，和不肯投降的天波府众人，从龙卫一同自焚于太庙当中。

    靖康之耻，赵穆的家中仅有赵姬，还有赵穆和呼延瑾的几个孩子，因为身在江南的绍兴府山阴县定居，只身幸免。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时空的赵穆虽然没有成为天子，落到了北地王的结局。但他的后人当中却也有伯侄二人登上了大宋的帝位。

    赵穆闻言笑了笑，他抚摸着呼延瑾的脸颊说道：“放心好了！我还没跟呼延姐姐这样的美人入洞房，又怎么舍得去死呢！”

    呼延瑾故作嫌弃的将他的手打开，随后说道：“你看伱，说着说着就没正行了。”这个时候呼延瑾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她问道，“对了！之前婉儿妹子有私事跟我谈。我想应该就是咱们上次说的那件事。”

    赵穆故意装糊涂说道：“哪件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呼延瑾伸出小拳头打了赵穆一下，她羞涩的说道：“讨厌！非得让人家说出来是不是！”

    赵穆笑了笑说道：“好了，不闹了。我想婉儿找你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

    呼延瑾轻抚自己的长发，她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她的啊。婉儿妹妹善妒，而且出身高贵，以她的出身绝对不会允许你娶妻纳妾的，你要找其他女子，估计她也就对阿朱姑娘，还有你的侍女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赵穆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快把木婉清“玩坏了”，她是出于保命才找上你的。

    赵穆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后说道：“咳咳，等一会回去后，你还是自己问她吧。”

    呼延瑾看着赵穆这略显尴尬的样子，脑袋上长满了问号。

    这个时代官宦家族的男子和女子是不一样的。

    男子一般成年之后，便会由通房丫鬟进行启蒙。因此大多是男子成亲后都直接“无师自通”。

    但女子却截然相反。

    这个时代的女子虽然少时会学女尊，女戒之类的书籍。但是夫妻之间的那点事，一般都是女子即将出嫁的那段日子，由乳母或者母亲，以春宫图的方式教授。

    尽管呼延瑾的年纪是众人当中最大的，但她也是一个未经情事的待嫁女子。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王府郡主。虽然家里溺爱她，但也是家教甚严的。她现在还没有定亲，那些不可言说的知识，自然没有人告诉她。

    见到赵穆卖关子的样子，呼延瑾虽然好奇，但也不再多问。

    这个时候赵穆想起了一件事，他说道：“对了，我只带三千兵马出征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母亲和婉儿她们。以免她们为我担心。若是问起来的话，你只说朝廷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就好。若是她们知道了真相，就告诉他们我只是开路先锋官。”

    呼延瑾默默地点点头。

    其实赵穆真的就只是个“先锋官”。

    如果赵穆不立军令状的话，哲宗倒是敢放心让他上阵试试，哪怕真的打输了，最多是重新再谈就是了。不过赵穆如今立下了军令状，万一打输了，那可就要掉脑袋了。这种“指鹿为马”的戏份，玩一次就行了。哲宗也不好再来一次，借机袒护赵穆。

    因此哲宗便给赵穆上了一道保险。

    就在赵穆和呼延瑾返回中山王府的时候，哲宗也私下召见了忠孝王呼延雄。

    今天哲宗已经将大权揽了过来，他命令呼延雄以军队换防的名义，秘密率领二十万大军在后面给赵穆压阵。若是赵穆打赢了，那么万事大吉，他们就不必出现了，就是正常的换防。

    但若是赵穆打输了。那么呼延雄便率领大军顶上去，只要到一个不胜不败的程度，那么哲宗就有办法把赵穆保下来。

    总之哲宗给忠孝王下的命令原则就只有一条，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下中山王。哲宗不要伤亡数字，他只要中山王活着回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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