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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第207章 血战怀县


这几个月朱儁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加固城防上,所以各类守城军械要比之前增加了数倍之多。

    除了那些固定放置在城墙上的军械,此刻战端开启,大批青壮劳力正将库存军械有序地往城上搬运。

    随着朱儁的一声令下,满天箭雨顷泻而下。

    “举盾!”一名贼兵小头目大声喊道。

    顿时盾兵举起宽大的盾牌,护住自身乃至身后的云梯手。

    笃!笃!笃……

    密集的声音传来,无数箭支插在了盾牌之上。

    还有的守军低头躲在女墙之后,躲过了贼兵的这一次突袭。

    贼兵犹如蚂蚁一般,顺着云梯和绳索快速向上攀爬。

    “冲啊!”贼兵们大喊着冲向城墙。

    张燕和郭太紧盯着惨烈的战况,城下的尸体越积越多,有的地方甚至堆了半个城墙那么高,二人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可是在背后训练和指挥贼兵的高人又是谁呢?

    他想如果现在陛下的那个千里眼在此,定然能够看清贼兵中军之处那人的模样。

    “贼人的攻势太猛了。”朱儁喘了口气吩咐道,“城中的青壮要全部组织起来,未参加过集训的暂时协助搬运和制造军械,参加过集训的随时准备上城,城外各乡村的乡勇也要尽快调入城中来,增加城防力量。”

    城头上的弓箭手向着城下贼兵的弓箭手射去。

    一下子激起了他们的匪性,黑山贼率先转向,再次向城墙扑去,白波军也紧随其后。

    张燕觉得有理,一晃手中刀就想往前冲,却被郭太一把拉住了。

    一时之间,城上巨大的滚木、擂石纷纷砸下,城下惨叫声连连,甚至有的云梯直接被砸断。

    木盾挡下了大多数箭矢,但还是有不少贼兵中箭,惨叫着横死当场。

    叮叮叮叮叮……

    “继续攻城,后退者,杀无赦!”

    这些盾牌并非金属盾,而是由木板制成。

    张燕本来对徐荣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毕竟以他的见识,能够看出来对方在练兵方面是有些本事的,但是现在,他也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这是我们的军,军法也由我们兄弟说了算!”郭太拍了拍胸脯说道。

    笃!笃!笃……

    几名贼兵扛着木梯刚刚到达城下,还有几名举着简易木盾的贼兵在旁边保护着,其中一个倒楣蛋被擂石砸了个正着。

    徐荣没想到张燕和郭太居然会直接下令撤退,怒目瞪着二人道:“两军阵前,不听军令,擅自后撤,你们二人当以军法惩处!”

    因而,攻势异常猛烈。

    官军占据地势之利,居高临下,而且训练也比贼兵充足,很快城下就再也没有箭矢射上来了。

    郭太一看,也立刻喝道:“白波谷的兄弟们,鸣金收兵!”

    “徐将军只是代为指挥。”郭太淡淡地道,“弟兄们终归是听我们二人的,若我们擅离中军,弟兄们没了主心骨,难免心中疑惑,怕是更加不利军心。”

    立刻有亲军下去组织去了,先前训练过的就是不一样,动员起来也非常方便,这回不但要动员城内的青壮,而且要把周边乡镇的乡勇也一齐调入城中来。

    督战队回头看着徐荣,没了主意。毕竟前军是奉命后撤,他们不好再去射杀退下来的人。

    传令兵纵马一遍一遍大声吼着,声音传遍战场。

    现在的大汉到处都是火点,而官军就是四处奔波的救火队,如果单纯靠官军必然捉襟见肘,人手不够,只能组织发动底层百姓,于是刘明就叮嘱朱朱儁趁着河内暂时的安宁,抓紧编练乡勇,以防万一。

    郭太眼角抖了抖,急切道:“老张,这样不行,弟兄们全死在西凉兵手里了,姓徐的不心疼,但那是咱们的弟兄。”

    擂石落地后还在借势向前滚动,将随后赶来的贼兵撞得东倒西歪。

    城头上众军士立刻抓住机会按照分工纷纷对爬城的贼兵进行还击。

    这场攻防战整整打了半天,正面的城墙几乎都被鲜血染红了,但怀县依然屹立不倒。

    顿时他身边有二百余铁甲之士走到阵前,张弓搭箭,对着退兵毫不留情地攒射过去。

    “继续攻城,后退者,杀无赦!”

    “大司空到城楼内暂避一时,此处有我等守护,万无一失。”方悦大声道。

    如果说他们在两军阵前冲杀,可能还欠点火候,但在城墙上防守是足够了,况且他们在刚开始只需要做一些辅助事务即可。

    “注意躲避!”朱儁大声道。

    又一批贼人潮水般涌向城墙。

    徐荣看了看张燕和郭太,冷笑一声道:“两位头领,军卒士气不足,还得劳烦二位身先士卒,带头攻城。”

    因而都不再掉以轻心,全力守城。

    但是城防也异常紧固,数次已经有贼兵爬上城头,但最终被朱儁率众围杀。

    训练乡勇是朱儁到达河内后推行的一项举措,这也是刘明特意嘱咐他这么做的。

    ……

    所谓金汁,就是煮沸的粪便,不但能够烫伤敌人,而且还会引发伤口感染,即使当场不死,事后也多半会留下伤残之疾,甚至伤口感染不治而亡。

    很明显,徐荣对他的这支部队是没有感情的,打法就是硬拿命硬往上堆。

    张燕急忙催马向前,大声道:“弟兄们,再加把劲,攻破怀县,放开抢劫三日,城内有的是美酒和女人,冲啊!”

    嗡!

    突然一阵利器破空之声传来,城下射上一篷箭雨来。

    现在终于听到了鸣金声,大家如释重负,纷纷后撤。

    “今日贼兵不同往日,不可轻敌。”朱儁推开方悦道,“老夫必须身先士卒,靠前指挥!”

    即便是木盾,通常也会在外面蒙一层牛皮,但是黑山上只要带点荤腥的东西早就被通通吃光了,本来包在盾外的牛皮都被扒下来吃了,何况那些新制作的木盾,根本就没有打算蒙皮,就是白茬子木板。

    朱儁亲自捞起一瓢金汁,浇了下去,城下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朱儁暗自庆幸,幸亏贼兵一个冬天缺衣少食,现在多数都很是虚弱,因而战力大打折扣;幸亏自己早作布置,提前加固了城防,筹集了充足的粮草辎重和守城军械。

    说着话抽出佩刀向着城头一指,黑山贼顿时士气高涨,可以放开抢劫三日,也就是说这三日几乎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弓箭手压制!”朱儁大声喊道。

    “督战队上前,但有后退者,杀无赦!”徐荣面色冷峻,大声喊道。

    郝萌抱起一截滚木,顺着云梯滚下,顿时传来一片惨叫声,云梯上的贼兵纷纷坠落,下饺子一般,有的甚至当场就被砸死了。

    急促的鸣金声响遍战场,贼兵们早就想要后退了,只是身后有督战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这让他难以容忍。

    郭太与张燕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然后又密切地关注着战局,显然,这个开头已经超过他们往日作战良多。

    木盾瞬间裂为两半,盾后的贼兵仍然没能幸免,被当场砸得血肉模糊,尸横当场。

    此刻,官军都能感觉到今日的贼兵不同往日,进攻颇有章法,而且打法凶狠。

    徐荣面无表情,继续盯着前方的战事,没有回应。

    “继续攻城,后退者,杀无赦!”

    惨烈的攻防战继续上演!

    徐荣手中令旗快速挥动,战鼓声愈发激促,贼兵们一听,知道这是在催促快速攻城。

    伴随着一声声“杀无赦”,不知有多少还在后退的贼兵被督战队的乱箭射杀。

    否则这次贼兵突然袭击,还真就够喝一壶的。

    张燕盯着徐荣,脸色越来越沉,见对方久久没有停止进攻的意思,便豁然转身,大声喝道:“黑山兄弟,鸣金收兵!”

    咔嚓!

    现在,这些乡勇便派上用场了。

    密密麻麻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是云梯快速搭在城墙的声音,还有不知多少挠钩飞上城头,紧紧钩住城垛。

    等官军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才会被派到一线去,那个时候的他们应该也在守城的耳濡目染中迅速得到质的提升了。

    方悦抱起一颗圆滚滚的大石,先搬到城垛上,然后使劲往下推去。

    方悦、郝萌等将急忙挡在朱儁身前,挥动兵器拨打箭矢。

    韩浩挥刀砍断身前铁钩上系着的麻绳,爬到一半的贼兵顿时落下城去。

    朱儁皱了皱眉,大声道:“老夫不信贼人拿木板能挡得住滚木、擂石,给我砸!”

    “徐将军,不能再这么强攻了,官军早有准备,咱们须得想个办法。”郭太急切地说道。

    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是此次出山再次挫败,那么基本就没有什么退路了,等待他们的要么是战死要么就是饿死,唯有拼死一搏,才有可能生存下来。

    在城头猛烈的打压下,贼兵终于扛不住了,在留下一地尸体后,犹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怀县,就这样迎来了它前所未有的激烈攻防战,这一战要比年前那次围城残酷了一倍这止。

    怀县并没有护城河,贼兵可以直达城下。

    “哼,随便!”徐荣没有再多纠缠,冷哼一声,手中领旗一挥,大声吼道,“第二梯队,上!”

    “拿下怀县,是你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徐荣努力压制着怒火,沉声道。

    “人没了,还要县城做什么?”张燕冷声道,“如果徐将军只会强攻,别无他法,那么就请回禀董公怀县战事不利,让他速来支援。”

    徐荣看了看面色不善的二人,一时也拿他俩没办法,毕竟他现在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话语权受限,只得叹息一声道:“唉,妇人之仁,难成大事,也罢,先收兵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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