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和自己说，又要背着许望书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米糯微笑和许望书告别，和顾哥来到角落，顾哥脸上大写的“担忧”。

“本来板上钉钉的事，都怪那个白树，好端端的不去拍电影，接什么代言啊！”

米糯听见这个名字时，心就凉了一下。

白树是四小花旦之一，位置高于秦琼不少，甚至可以说已经超出了流量花旦的高度。

之前她在争的YK广告，也是确认白树不感兴趣，这才放心争取的。

如今顾哥旧事重提，怕是和广告的事有关。

米糯笑容有些裂开，还没开口问，顾哥已经叹息，“那个白树，要洽谈YK了！”

“……”果然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好端端的大制作电影不去，偏偏来接一个平时看不上的代言，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一打听出了两种结果，明面上是说竞品合同到期，不打算再续了，实际上，哼，是想和男友借机国外旅游，她想旅游没什么，这不把咱们坑了嘛！一个女星怎么能这样恋爱脑呢？！恋爱脑都没有好下场。”

说完又斜眼看向米糯，好像在暗示她什么。

看来自己“痴迷”何莫深的事，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忘敲打一下她。

米糯憋着嘴听顾哥絮叨，最后在顾哥问她“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后，终于吞吞吐吐道：“那她男朋友，是广告里的搭档男演员吗？”

顾哥：“

……”

他觉得米糯平时挺聪明的脑瓜子，此刻怎么不转弯呢？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我们档期什么都排好了，本来板上钉钉的事，现在空出来小半月，后面还有秦琼在追着，我们怎么办啊？”

“她男朋友是不是那个号称小颜回的小奶狗？”

“小糯啊……”

“我敏锐的第六感觉得，又要出大瓜了，白树要是也塌人设，这四小花旦的位置还是不沾惹为好。”

顾哥抓了抓头发，“你的意思是？”

“以后营销方案别碰小花旦，实在有需要就说我是弯道超车的黑马，花旦别沾边。”

“嗯，不过目前代言接不成的话，剩下的合作里，你还有什么是满意的？”

他这么问，八成是有推荐了。

顾哥进步也算神速，当初给自己安排通告时间都能颠倒，到现在一得到消息就上下打听，预备预选方案一气呵成，成长让米糯倍感欣慰。

“你就直说吧，你相中了哪个？”

“来之前我已经大致问过了，需要救急的只有一部微电影，时长十五分钟，女演员现在还没找到，制作班底嘛……”顾哥沉吟了片刻，压低声音，“就和当初《无度》的情况差不多。”

《无度》是什么水平？

深山拍摄无人问津，投资不够演员来凑，最后连场地都是和何家借的。

自己原本是演员，后来变成投资人，再后来宣传热度，也是靠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炒上去的。

她揉了揉

太阳穴，再来一次不知道自己还抗不扛得住。

“就没有别的本子了吗？”

“秦琼这两次把你元气伤的不轻，要不你还是休息两天吧。”

“算了，微电影我接，你也抓紧给我联系下一个通告，不要再被鸽了。”

顾哥心疼的话还没保证完，米糯已经转身离去。

她径直走到正在微博上努力营业的许望书面前，面无表情，“小子，你的新西兰礼物没有了。”

抬起头一脸呆萌的许望书：“？？？”

“人生总是这样反复无常，你要提前接受生活的残酷。”米糯从许望书面前路过，想起什么又回头看向他，“哦对了，我要去新剧组，是部微电影，说不准还有什么未知扶贫发生，保持联系，说不定哪天又请你客串个角色呢？”

许望书眼睛亮晶晶，激动地站起身来，“姐姐又介绍资源给我，我无以为报……可是为什么？”

少年期待又害羞，他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感动的话，米糯原也可以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可真言之下，她笑的明艳动人，吐出的字异常扎心，“激动什么？因为新剧组很穷，谁会拒绝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呢？”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市侩丢脸，加快离开的步伐。

可身后的少年愣怔之后，却是挠头一脸恍然模样，“姐姐为了不让我有负担，宁愿自己说难听的话做个恶人，谢谢姐姐，你的心意，望书都明白的！”

米糯没听到许望书的感

动之言，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没钱啊，怎么办”。

又是一个扶贫剧组，上网查了一下已公布的消息，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导演拍过两部成品作品，反响不错。

微电影两天后进组，米糯和刘导这边虚假悲痛告别后，在家简单修整一天，第二天临上飞机的时候，看到亲琼被捕的消息。

照片打了马赛克，报道也没有正面回应原因，网上甚至更多是八卦营销号的转发猜测。

猜测说秦琼伤乔老板非一时兴起，可能预谋已久，这一刀至少要判三年。猜测秦琼失去孩子后精神状态不佳，后续可能以精神病方向来辩护。

众多讨论秦琼案件的评论中，偶尔夹杂着一两条讨论米糯的，说她之前平白被冤枉，秦琼是自导自演。

但很少有人关注，大家都忙着吃瓜，骂她的时候疯狂蜂拥而上，真相大白后道歉的寥寥无几。

“米老师不会觉得伤心吗？”

米糯看评价时，阿酒伸脑袋过来，她碎头发有些多，刺哄哄的脑袋像颗海胆。

“当初您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不想讨回来吗？”

“讨回什么？”

“清白啊，让那些跟风骂你的人道歉，让那些误会你的人道歉。”

“你以为他们在骂我的时候是想主持正义吗？不过线下负面情绪无处发泄，在网上找个乐子罢了。”

“你不怨恨伤害你的人吗？”

“分情况，怎么了？”

阿酒挤出一丝微笑，“有些心疼米老师。”

她

似乎想说什么，机场广播却忽然喊起两人的名字，米糯下意识站起身来，同时脑中迅速闪今晚关于自己的热搜。

“绿茶在机场狂奔”。

明事理的绿茶拎起行李箱，直接冲向检票口。

她就没飞奔这么快过，她身后阿酒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见米糯裙摆都飞了起来，路过人群时，却忽然驻足扔下行李箱，专业甜美微笑一下。

震惊的阿酒顺着米糯视线看去，发现是一举着相机的站姐。

阿酒：“……”

阿酒弯腰扶起米糯扔下的行李箱，还没站起身时，手机响起一阵短促的铃声。

铃声是她特定的，只有特定的人给她发消息才会响。

她捂着手机看向三步开外的米糯，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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