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的许大山，刚1进门。

母亲便端来了1碗熟悉的“蛋花汤”。

“大山呐！你终于回来了呀！大学读的怎么样啊？学习成绩不错吧！”

“哎呀，妈！大学又不是高中啊，不要老是成绩不成绩的，现在时代变了。不是学习好就有用的！”

“妈没读过书，你说的那些啊妈也不明白；但是妈知道我儿大山不管干什么都是最棒的！快进屋歇着吧！你爸等你半天了。”

“好啦，妈！我知道啦！您就别忙活了，您也进屋休息1会吧！”

许大山1进屋，父亲就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最廉价的本地香烟，连烟灰落在衣服上都忘了弹掉。

“爸，你怎么啦？”

许大山试着问候父亲。

父亲这才反应过来，扔掉了手里的烟头。

“没事啊！钱还够用吗？要不要爸再去借点给你！”

1听到“借”字，许大山就满脑子不是滋味。

他知道自己之前的住院费，还有学费早已让这个家庭负载累累。

“爸，我有钱！您不用操心的，除了学费外，我口袋里还剩下好几千呢！下学期就可以申请贫困补助和奖学金了，我没有问题的。您照顾好家里就行。”

父亲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我儿长大了啊！不错不错。”

“您要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进屋整理房间啦！”

“慌啥子！你的房间你母亲早就帮你收拾好了，和新的1样！保管你住的舒服安心。咱爷俩半年没见了，可不得唠唠嗑？”

“有啥好唠的啊？反正1切安好，还行，就那样吧！”

许大山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敷衍搪塞的台词，父亲1眼就看出来许大山有心事。

父亲拿出口袋里的香烟，递了1只给许大山。

爷俩在堂屋的桌子上对立而坐，1人1支烟，活脱脱的两个大烟筒。

良久，父亲才开口道，“在大学里谈朋友了吧？”

许大山愣了1下，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关心这种事情；要是上高中的时候，1提起谈恋爱，父亲就恨不得拿起鞭子将许大山1顿毒打然后扫地出门。

“您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您就老实说吧！男子汉大丈夫谈了就是谈了，没谈就是没谈。”

“好像谈了，又好像没有谈！”

“你这孩子，这说的什么话？读了个大学就跟父亲摆起文学架子了。别忘了为父当年也是拿过作文1等奖啊！”

“行吧！那就当是谈了吧！”

“啥时候带回来给你母亲瞧1瞧啊！还有你爷爷他的时间可不多了，你总得完成他老人家最后1个心愿吧！”

“哎呀，爸！您这是什么话啊？爷爷身体好着呢，以后机会多的是。”

许大山说着，想起爷爷的样子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气。

正在父子俩谈论正欢时，许家大院里忽然进来了1个不速之客。

那人虽然个子矮小，但脸上怒气满满，手里提着1个木棍子就堂而皇之的冲进了许家的堂屋里。

“强哥啊！你再不还点钱，我这1家老小的日子是真没法过了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家里是什么年货都没有买啊！哥，你就行行好吧！多多少少给1点，不然我回去没法和媳妇孩子交代啊！”

那人对父亲哭喊着大声说道。

“啊3呐，不是哥哥不还你钱！实在是咱们家里也揭不开锅了啊！你再等等，除夕之前我1定给你凑两千块钱让你1家过个好年。”

“不是我不相信你强哥，实在是出门时媳妇发过毒誓；我要是回去拿不到钱，她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你说我能怎么办？”

父亲看着这满屋的破铜烂铁，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不得已叫来了母亲，夫妻俩在院子里小声的谈论了几句，不1会便吵得面红耳赤。

过了1会，父亲拿着皱皱巴巴的几张南国币回到了堂屋。

“3呐，我现在就这6百多块钱了；你先拿去！回头我在想办法给你凑个整送到家里去。你看这样行吗？”

父亲说完，那个中年男人接过了钱，认真的数了1遍又1遍，还是犹豫徘徊着不愿离去。

看到这里，许大山也是满心的凄凉和伤感。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4百块钱也1并递给了那个男人。

“3叔，不好意思啊！这是我自己攒的1点钱给您凑1凑，您就放心吧！过两天我们许家1定会把余下的钱1并送到您家去。”

男人畏畏缩缩的接过许大山的钱，心里十分委屈的对许大山说道，“大侄子啊！3叔对不起你啊！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我懂得！男人嘛，没有钱在家里就没有地位了嘛！您就放心吧！欠您的钱1定给您凑齐。”

许大山说完，3叔紧紧的握住他的手，1把鼻涕1把泪的小声说道：

“大侄子！叔相信你也相信你爸！你这都上大学了，将来1定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

“借您吉言！您慢走啊！”

告别了3叔，许大山父子俩1同靠在堂屋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年关将至，父亲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挣钱去。总不至于又找亲戚借钱还钱吧！

这时，母亲悄悄的走到许大山身边；手里拿着1块帆布包裹，偷偷的塞进许大山的口袋里。

许大山用眼睛憋了1眼，心里早就明白了这是母亲偷偷攒的私房钱。

许大山2话不说又将包裹还给了母亲。

“妈，你别这样！您自己留着过年总得买点东西吧！我还有钱的，而且到月底了学校会给我发稿费的。”

“啥？还有稿费？稿费是啥啊？大山呐，妈可告诉你啊，咱家虽然穷，但你可不要搞些歪门邪道的事情啊！犯法的事情可千万做不得啊！”

“好啦好啦！妈，您就别瞎操心啦！我这是正当渠道的合法收入，稿费就是我写书我给别人写书靠知识和文字挣得钱您懂吗？”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什么稿费不稿费的？鬼晓得你搞得什么乱78糟的费？”

“好啦！好啦！您先去忙吧！我和父亲再说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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