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只是留他在府上陪陪我，我没有绑架他。”周锦瑟白了脸。

“这话，你去与云华说，去与慕云兮说，看他们信不信？”凤千清讥笑，肃了神色，“说，今日……你究竟去哪了？”

“都说了，花圃。”周锦瑟攥紧了手中的花枝。

“在花圃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没有，去了我累了，就睡了一会，之后起来采了这些花就回来了。”

“是吗？”凤千清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眸底却冷的如同房屋下的冰凌，“来人！”

一名侍卫急匆匆进来。

“去京兆尹，说昨夜行刺永昌侯的刺客藏匿在周府，让他带人将周府围起来，一寸一寸的搜！”

“等一下！”

周锦瑟叫住转身欲走的侍卫，看向凤千清，“小侯爷究竟想要做什么？”

“找刺客。”凤千清凉飕飕道，“到时候，刺客没搜到，却找到了已经死了的云华。你说京兆尹会不会怀疑是云华与刺客联手想要行刺永昌侯？到时候，重刑之下，你说云华是招呢，还是你招呢？”

“你……卑鄙！”周锦瑟气的涨红了脸，新任的京兆尹是他的人，自然他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凤千清不与她废话，冲侍卫扬了扬下巴。

眼看侍卫出了房门，周锦瑟再顾不得其余，“我说，我说！”

“先下去。”打发了侍卫，凤千清转身在圈椅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看向周锦瑟，“说吧。”

“我去见凤千夜了。”

就知道，凤千清放在圈椅手臂上的手收拢，“你为他解了毒？”

“没有，他根本就没有让我为他诊治。”

最难的话已出口，周锦瑟再不隐瞒，将慕云兮如何寻她，她又如何去的花圃，慕子川如何接应她，她又如何寻到山洞入口，以及那些一身白的杀手，满地的鲜血……丝毫不差的与凤千清说了一遍。

凤千清的脸色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那些杀手，是他手上最后的死士了，就是想着要斩草除根，彻底弄死凤千夜，所以才将他们都派了出去，没想到……

“与杀手交战的是什么人？可是霍府的家将？”

周锦瑟摇头，“飞鹰门的人。”

“慕云兮，你很好！”凤千清咬牙切齿，倏的看向周锦瑟，眸中杀意凛然，“云华在哪？”

“你要做什么？”周锦瑟的心再次悬起，“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正因为都知道了，所以我才更生气，周锦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周锦瑟心中发苦，“我……我也不知道云兮郡主是存了这种想法，我以为她单纯就是想让我去救凤千夜。”

凤千清努力平息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好，我再信你一次，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交出云华，我要杀了他，以泄心头……”

“不可能。”

周锦瑟一口拒绝，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云华，怎么可能让他杀了他？

凤千清起身，走到周锦瑟身边身子微微一倾，吐气如兰，“好，那你就去弄掉霍晓晓腹中的孩子。”

“不……我是大夫，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你有选择吗？”凤千清嗤笑。

周锦瑟的脸比御书房房顶的积雪还要白上三分。

御书房中，路公公碎步进来道，“皇上，凤大人与图雅姑娘求见。”

“哪个凤大人？”皇上一时怔住，话问出口的瞬间，已然知道与图雅在一起的是哪位凤大人，“他还敢来？”

路公公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老奴看不出凤大人有任何受伤、中毒的迹象，皇上一会不若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皇上眸光微动，“宣！”

“臣见过皇上！”

“图雅叩见北汉皇帝！”

“免礼！凤爱卿，”皇上凝眸看向凤千夜，“昨日路永安告诉朕，你去扬州帮二王子办事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雪封路，臣想着若照如今的天气与速度，怕等到二王子回西月也赶不回来，便折返回来又与二王子好好商议了一番，他已同意从臣府上选一人陪他。”凤千夜坦然看向皇上解释。

“还求皇上同意我家王子的请求，”图雅看向皇上道，“凤大人已经与我家王子商量好了，无论我家王子在永昌侯府有没有寻到心仪之人，小侯爷刺伤我家王子的事情都不再追究。”

“果真？”

“当然，用你们北汉的话来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皇上起身走到凤千夜身边，抬手拍上他的左肩，重重掐了下去，“凤大人，朕没有看错你，好好干。“

凤千夜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肩膀也没有任何颤抖，肩头也没有任何不明液体渗出。

没有受伤？皇上狐疑收手。

“皇上不会是在怀疑微臣是昨夜潜入永昌侯府的那个刺客吧？”凤千夜一扯大氅系带，手一挥大氅在空中扬起一条完美弧度落到图雅手中。

皇上一言不发望着他。

他手抚上玉带，轻轻一抽，又解开锦袍系带，将左臂从衣袖中抽出，裸露出左半边身子，之后，转身，将左边后背也转向皇上。

肌理分明、光洁如玉的肌肤上别说新伤，一点旧伤、一点疤痕都没有。

皇上心中诧异，嘴上却嗔道，“你看看你，朕说什么了，你这就又是疑心，又是脱衣自证清白的？”

“臣失礼了。”

凤千夜将衣衫穿好，大氅披上，“既然皇上没有异议，臣便带西月王子去府上选人了。”

“去吧。”

两人前脚刚离去，路公公便凑上前来，“皇上，您说会不会是小侯爷弄错了？唉，小侯爷昨夜就不该说刺客疑似凤千夜，直接就说是凤千夜行刺永昌侯就好了。”

“他呀，是既想吃肉又不想脏手。”皇上转身在龙纹交椅上坐下，“此事，你不用再管了。”

无论凤千清与凤千夜怎么斗，那都是永昌侯府的事，只要凤千清不砸了他交代的差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了皇宫的凤千夜与图雅，带上早就侯在宫门口的南宫乐，以及西月的侍卫，马车一转就往永昌侯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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