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张大人率先黑了脸，“您若如此，以后若是慕小姐出了什么意外，您可……”

“她若有什么意外，本宫就灭你们满门！”

大长公主神色一凛，笑眯眯的模样全无，刚才看着还昏花的眸子闪烁着精光，“本宫虽被禁足，但却依旧是皇上嫡亲的姑姑，是大长公主，慕云兮是本宫的孙女，别说她有什么意外……”

“哼！”大长公主重重哼了一声，“就是有人欺负她，本宫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众人怔住，大长公主却阖上了眼眸，周嬷嬷上前挡住众人看向大长公主的视线，“诸位，请吧，殿下要休息了，我家二小姐还等着呢。”

众人骑虎难下，虽心中百般不情愿，但却依旧被带到了慕云兮所住厢房。

“二小姐，张府、宋府、王府的人来赔罪了。”

“我们不是来赔罪的，我们来是想向慕小姐讨个说……”

“既然不是来赔罪的，那就滚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截断了张夫人的话，纱帘一动，浑身透着不悦的凤千夜已出现在众人面前。

“凤大人？”

张大人几人互视一眼，不觉吞了口口水，“您不了解……”

“昨夜城中火光冲天，城中都传遍了，是闻香阁的人闹事，京兆尹的周大人也说他一定会尽快抓到闻香阁的凶手。你们若是为此，应该去京兆尹。”

一向少言的凤千夜难得向他们解释了一句。

“另外，”他抬手，修长的手指虚点向几人，“与慕小姐签的字、画的押我也看到了，我也难得最会好人，知会了西市的东篱公子。”

“既然你们一个个得瞧不起商贾之人，那就要有点骨气，不要用他们卖的凌乱绸缎，不要买他们卖的胭脂水粉、吃食物品，不要吃着、用着别人的辛苦，还将别人踩在脚下！诸位，请吧！”

“凤大人，这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

“南风！”

凤千夜唤了一声，瞥向从暗影中闪出的南风，“十息，他们若是不滚，你就送他们滚。”

话音落，凤千夜转身回了厢房，一进门，正对上榻上紧紧抿着唇，望向她的慕云兮，眸底的寒意犹如冬雪遇到了骄阳，顷刻消融，甚至带了一丝暖意。

“是不是我太大声，吵到你了？”

慕云兮摇头，略略犹豫，看向他，“你做的？”

凤千夜点头，在榻边坐下，定定看向慕云兮，“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谁都不行。”

萧如雪呢？

这话到了慕云兮唇边又被她生生咽下，她垂下了眼眸，缓缓点了点头。

“至于郡主那里……”

“我知道！”慕云兮抬头截断他的话，“她对你有救命之恩吗？她母妃也受了你连累，你对她心中愧疚，我都知道。”

她都知道，她也都理解，都明白，可却依旧挡不住心头的酸涩。

其实在银月说他带人灭了闻香阁的时候，她心底里就已经是原谅他了，只是心中堵着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这一日一夜，他不眠不休、事无巨细的照料，终于将她心口的那口气抚平，只是萧如雪，却犹如一根刺，横亘在了她与他之间。

她缓缓吐了口气，没关系，她的仇，她可以自己报。

“云兮，对不起。”凤千夜有些愧疚，“我保证，以后……”

“没有以后。”慕云兮再次打断凤千夜的话，见他怔住，抿唇轻笑，“我饿了。”

“什么没有以后？”凤千夜有些不安。

“我是说……”慕云兮稍稍斟酌了一下，认真了神色看向凤千夜，“之前萧如雪所做种种，我都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不追究。但以后……她若再惹我，我绝不会放过她。”

她盯着凤千夜幽黑的眸底道，“她若犯我一尺，我便还他一丈。你若护他，我便也和你为敌。”

凤千夜静默了，他知道她不是在说笑。

可是，他怎么会护着萧如雪呢？她怎么会这样想？

“你是在怪我没有杀了银月为你报仇？”

凤千夜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原本我是要杀了她的，可是我放心她竟然想要死在我手里，我若再杀她，岂不是遂了她的心愿？你放心，她的武功已经废了，这与她而言，生不如死。”

慕云兮欲要将手从凤千夜手中抽出，却被他按住肩头，“别乱动。”

“我饿。”慕云兮垂下眼眸嘟囔。

银月初始给她那一巴掌的时候，她只觉得委屈，再后来被银月掐着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她脑子里只想到一件事，银月是他的手下，为什么敢这样对她？

因为，她不是她的主子。

他的人手再好用却也只听命与他，对她，从心底里是不屑的。

所以，她应该有自己的人手。而不是只靠他。

凤千夜盯着她，良久，似是无奈似是宠溺的唤了一声，“云兮！”

“我饿！”慕云兮抬眸，清亮的眸子闪烁着浅浅的笑意，带着两分娇嗔。

“想吃什么？”

“芝麻饼，还有桃花粥，再要一碟脆口的萝卜丝。”

“好！”

“我想见周大人。”

凤千夜眉头微蹙，“你好好养伤，什么事和我说，我去。”

“我想见周大人。”慕云兮巴巴盯着凤千夜又道。

“南风，去请周大人。”

慕云兮吃完饭，周大人就到，瞥了眼出去的凤千夜，又看向慕云兮，放低声音道，“怎么了？是不是要大义灭亲，举报凤大人？”

“嗯？”慕云兮诧异。

“刚刚张大人、宋大人、王大人一起去京兆尹，状告你勾结闻香阁，状告你欺行霸市，状告凤大人殴打朝廷命官。”

“你是怎么处置的？姐夫。”慕云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们若拿的出证据，我自当秉公办理。”

若是拿不出，他自然就当做没听到了。

见慕云兮唇角闪过一抹笑意，眉心又蹙起，周大人眸光微闪道，“平准司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沈大人的平准令都快做到头了，哪还有心情管他们的这些破事。”

“嗯，”慕云兮点头，“我知道，请姐夫过来是想要姐夫帮我找些人。”

“什么人？”周人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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