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什么呀？凤千夜！”顾东篱追出门外，“你这不把人话听完的毛病不改，怎么又添了一个不把话说完的毛病？凤千夜，你究竟想说什么？”

可门外，哪还有凤千夜的身影。

顾东篱愤愤。

次日，又碰到凤千夜，依旧是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又隔一日，凤千夜根本不说话了，只眸光不善的看着他。

顾东篱举双手双脚投降，“你得罪慕云兮了？”

凤千夜点头。

“因为牛黄？你以为她去求凤千蔚了？”顾东篱继续猜。

凤千夜点头。

“你和她发火了？”顾东篱啧啧出声，“我的凤大爷，还说你不喜欢她，若是……”凤千夜冷眸睨来，顾东篱识趣的乖乖闭嘴，凤千夜等了半天见他不说话，愈发不满，“说啊！”

“你不让我闭嘴吗？”一见凤千夜抬手，顾东篱连忙举手告饶，后退到安全距离，一脸不屑看向凤千夜。

“这有什么难的？既然是你不对，那就去道歉啊！然后再花点心思哄一哄，没有搞不定的，后日正好是上元节，不正是好机会吗？想当年，我……”

顾东篱悻悻住口，眼前已没了凤千夜的身影。

眨眼便到了上元节，无论宫中，还是城里，处处张灯结彩，慕府亦是如此。

如云华所料，恰上元节这日，大长公主体内毒素排尽，只是身体还有些弱。

慕云兮与慕秀扶着她在东暖阁走了一个来回，一旁云华听她喘息便已沉重，开口劝道，“殿下大病初愈，不宜过量运动。”

大长公主颔首，“扶我坐下。”

坐下喘匀了气，她抬眸看向一旁倚着窗拿着书卷的慕子川，又看了眼眸中泪光闪烁的周嬷嬷，恍若隔世，良久才感慨道，“这不走两步，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竟又活过来了。”

她转眸看向身边的慕云兮，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手道，“若不是你，这会祖母怕已经在阎王爷那里报了道了。难为你了。”

之前，她鼻歪眼斜、口不能言，可心里却亮堂堂的什么都清楚。

“是祖母洪福齐天，”慕云兮唇角浮起一抹笑意，“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祖母没事，比什么都好。”

“好孩子！看你这样，若以后祖母真有什么万一，也放心了。”大长公主又拍了拍她的手，转眸看向慕秀，见她低垂眼眸，眼圈又微微泛红，轻叹了口气，抬手也拉着她坐下。

“没事了，都过去了，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以后的日子还长。”

慕秀点头。

“你要多和你妹妹学学，”大长公主拍了拍慕秀的手，“若你的性子再强硬一点，也……”

“祖母，有我在呢，我会保护姐姐的。”眼见慕秀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滴溜溜直打转，慕云兮忙凑过来打趣道，“你就放心好了。”

“好，”大长公主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只要你们姐妹相亲相爱，以后就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槛。”

“殿下！”有婢女进来通禀，“二公子回来了。”

慕秀担忧的看向慕云兮，慕云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婢女口中的二公子是二房的二公子，邓巧儿所出，慕芷兰一母同胞的哥哥慕书文。

“让他进来！”

大长公主松开了慕云兮与慕秀的手，两人乖巧起身站去了一旁。

听到动静，慕云兮抬眸看去，就见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大步进来，一脸的风尘仆仆，进来径直就跪在了大长公主面前。

“书文拜见伯母殿下！”慕书文红着眼圈看向大长公主，砰砰砰一连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说话吧。”大长公主看向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伯母！”

慕书文唤了一声，身子却未动分毫，“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娘和妹妹她们……”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只一下、一下的冲大长公主磕头，“对不起，伯母！我替我娘向您赔罪！对不起！伯母！我替我妹妹向您赔罪！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一个响头，片刻，慕书文的额头青紫一片。

大长公主心中不忍，叹了口气，“好了，你这是做什么？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当伯母是老糊涂了，连这些都分不清楚？”

慕书文抹着泪看向大长公主，“我知道伯母不会怪我，可我心里实在愧疚难当啊，伯母，你就让我再给您磕几个头吧。”

说着，他砰砰砰又冲大长公主磕了三个响头，却依旧未起身，而是将眸光转向了慕秀，“大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芷兰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她怎么敢……那般欺负你？”

“是我不好，都是我没看好她，如今她虽不在了，但她做过的那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大小姐，我替她给你赔罪了！”他又冲慕秀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起身看向大长公主，一脸的愧疚。

“原本我年前就该回来的，不料我那小子病了，一直高烧不下，这一来二去的一耽搁，回来已到了上元节，若是我早些能回，或许就不会……”他重重叹了口气。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大长公主转眸看了眼慕云兮，“这是云兮，”她又看向慕书文，眸光如炬，“想必圣意你也听说了？”

“是，我听说了，如今药材的生意全部由二小姐打理。”

慕书文定定看向慕云兮，一脸真诚，“若是你不放心我负责南边的货源，你可以找你信得过的人来接替我，若是你愿意相信我，那我现在就当着大长公主的面起誓……”

他看了一眼大长公主，又看向慕云兮，举起手来。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从今之后，济世堂的药材供应，我慕书文以慕云兮马首是瞻，尽心尽力辅助她打点好药材生意，若日后我有任何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二公子严重了。”慕云兮冲他微微一笑，福了一福，垂下眼眸，心中对他却愈发警惕。

不管怎样，邓姨娘与慕芷兰的死与她都脱不了干系，他这个儿子非但不追究竟还要帮她？

就在此时，有婢女进来通禀，“慕姨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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