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不同的结果

其实大阿哥的案子查起来很简单，只不过就看康熙到底对胤?拿出来的结果是否满意。

胤?最后还是决定采用实事求是的原则，既不给大阿哥泼脏水，也不美化大阿哥的行为，干脆就平铺直叙地把大阿哥纠结正阳门都统、朝阳门都统和畅春园偏二门管事之事从头到尾写明，并不做任何评论。

同时把兵部涉及此次叛乱用兵的官吏名单都附上，并没有对往日其他大阿哥党做追究。

“朕怎么不知道，手腕强硬的敦亲王也变得这么仁慈了，这就是你给朕的结果？”

康熙直接把折子扔到他脚下，本来想发怒，又记起太医的话，只能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皇阿玛明鉴，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官员们本来就是因利而聚，儿臣也担心朝廷人心不稳。”

说实话，胤?自然知道康熙想要什么结果，无非就是想借着他的手坐实大阿哥谋逆之事，顺便提出圈禁大阿哥的结论。

这样就避免了康熙这个皇阿玛背上迫害儿子的骂名，可是胤?这次并不想顺着康熙的意思。

大阿哥能有今天的结局，自然和他自己的野心脱不了干系，但是也少不了康熙的纵容和有意布局。

当初康熙把阿哥们都带到畅春园去，应该也是想着在自己最能控制的畅春园处置了大阿哥，却没想到被反将一军。

“既然你这么好心，朕也就不让你做这个坏人了，让老三去查！”

有了这一遭，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诚郡王自然知道康熙想要什么结果，紧接着一盆盆脏水都泼向大阿哥。

最后，在三阿哥的折子里，描述了一个充满野心、不孝不悌、不忠不义、凶狠残暴的大阿哥。

甚至在折子里，三阿哥还举报了一桩涉及废太子的事情，那就是大阿哥曾经让张明德魇镇废太子，才致使废太子神志不清，做出诸多糊涂事来。

还把当初毓庆宫失火一事拿出来，说明废太子是在被魇镇的情况下才迷信鬼神之事。

可是如今张明德已死，废太子也已经出家，用这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来佐证大阿哥对废太子的诅咒，连反驳都不太好反驳了。

可以说，三阿哥这一招颇为狠辣，废太子自出家之后就是康熙的一个逆鳞，三阿哥是想借着废太子之事让康熙彻底厌弃大阿哥。

不过康熙到底做了几十年皇帝，自然能瞧出三阿哥的用意，所以最后直接让刑部为所有涉事官员定好量刑，最后还剩一个难题，那就是大阿哥的处置问题。

肯定不能像废太子一样到五台山，不能让大阿哥离开京城，也不能一直在宗人府关着，时间长了，他这个阿玛名声不好听，所以还得在宫外建一个圈禁的宅子。

康熙原本想把人关在畅春园，不过想到畅春园都能被奸细渗透进去，还是得再换个地方。

建宅子这种事情肯定还是由工部来做，七阿哥在地图上比比划划了好久，最后在南苑旁边划了一小块地。

康熙勉强点了头，七阿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擅长像老十一样有那么多创造性的想法，但是建宅子这种事情他是驾轻就熟的。

到这里，大阿哥谋逆之事基本算是尘埃落定，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大阿哥后院的福晋格格，还有大阿哥的子女们，总不能也像原先的太子妃一样交给太妃们照料吧。

康熙已经革了大阿哥的爵，宗人府把黄带子都收走了，按照规矩，接下来工部就会把直亲王府收回来，到时候这么多人，总不能都跟着大福晋回娘家吧。

况且大福晋的阿玛因为牵扯到谋逆案，已经被革职查办，要真回去，一众家眷们都得露宿街头。

七阿哥在脑子里思量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找监国的老十。

胤?自然明白七阿哥的担忧，依他的看法，干脆把宅子建得大一点，让大阿哥的家眷也都能住在里面，等将来孩子们大了，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康熙把老花镜放在桌子上，这是前些日子胤?给他送过来的，有了这眼镜的帮忙，他现在看东西清楚多了。

康熙最关心的是大阿哥的处置办法，在他心里，一群老幼妇孺根本也翻不起浪来，所以很大方地同意了这个请求，还特许让内务府按照贝子的待遇好好照料老大一家。

为了安抚大阿哥，胤?特意去了一趟宗人府，把最终的处理结果和家眷的去留都告诉了大阿哥。

宗人府里胤?特意打过招呼，一应生活所需都要正常供应，大阿哥如今的情况看起来还不错，只不过精神有些萎靡。

大阿哥表情复杂，在他眼中，老十一直是他的敌人，准确说，所有的阿哥都是他的敌人。

以前废太子在的时候，他的目标就是斗倒废太子，后来废太子倒了，他的目标就变成了斗倒康熙，想想这半辈子，一直活在争斗中，也真是累得慌。

没想到他如今落到这番田地，还是曾经被他陷害过的老十帮他打点这些事，还冒着被皇阿玛责怪的风险替他说话。

“你的好意大哥都清楚，大哥在这里多谢了！”

说完，原本盘腿坐在草垫上的大阿哥站起来，朝着胤?行了一个抱拳礼。

胤?闪身让开大阿哥行礼的方向，然后才给大阿哥回了个礼。

“大哥说哪里话，我还记得咱们一起在阿哥所的日子。”

大阿哥也想起了阿哥所的生活，是啊，未入朝之前，他的烦恼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在皇阿玛面前超过太子，入朝之后，就夹杂了太多意味不明的东西。

“不论如何，我现在算是解脱了，但是你还得继续斗下去。”

嘴角扯了个笑容出来，大阿哥的眼神逐渐从不甘变成释然，就算后半生被圈禁又如何，最起码衣食无忧，可以轻松自在地过日子了。

不过，自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额娘了，想到额娘就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将来再也没办法在额娘面前尽孝，大阿哥又是一阵伤怀。

“大哥写两封信吧，我给惠妃娘娘和大嫂带过去，也可稍稍安慰一二。”

大阿哥的眼中闪过愧疚之情，良久才动笔写下第一个字。

临走之前，大阿哥拉住胤?的胳膊，低声在他耳边叮嘱。

“十弟，一定要小心，小心老三，更要小心皇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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