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亮窘迫地搓了搓手：“我说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你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  ”

“我也是被骗了，你刚刚敲门的时候，他们还在房间里的，谁知道，这会的功夫就没人了。”他说的是实话，一点水分都没掺。

耐不住沈明月不相信：“你刚刚是故意把我引走，让那狗男女逃跑是不是？”

她的怀疑有理有据，齐世亮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不是，我也是受害者。”

“呵呵，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把那狗男女给交找出来。”

林红红一连串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还在招待所，就是从二楼换到了五楼，然后买通了招待所的老板，从窗帘的缝隙里，能看到下面两个人在争吵。

“我觉得她肯定在骂咱们。”

“把‘你觉得’去掉。”

林红红把窗帘放下，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我觉得咱俩像是恶毒的反派。”

周重山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似乎是默认了。

“咱们要不然跟沈明月见一面吧，我感觉挺对不起人家的。”

“是要见面，不过不是现在，要等她气消了再见面。”

林红红翻了个白眼：“你这明摆着让齐世亮当出气筒。”

“嗯，那小两居地段好。”

“行吧，听你的。”

“你肯定还没吃早饭吧，我带你去吃饭。”

“我不吃饭，我要见狗男女。”

“好，我是真不知道他俩去哪了。”

沈明月眼皮子都没抬，就当他放了个屁。

“我带你回老家找找吧。”

“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一天找不到那狗男女我就跟你一天。”

齐世亮有苦难言：“你跟着我，我还怎么找对象？”

“就你这样的小痞子，还想找对象？哪个女人跟了你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男人用脚踩着自行车的轮胎，“脚”动刹车：“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我说话难听，还不是因为你们干的好事。”昨天要不是她娘拦着，他爹的差点打她。

“对不起，本来是没打算让你趟这趟浑水的，可是工地上急需用钱……”

回村的时候，自然碰到不少乡里乡亲，去周重山家需要路过齐世亮的村子。

遇到亲戚自然要下来打招呼。

“世亮，你的腿怎么不瘸了？”

齐世亮熟练地给二姑夫递了根烟：“在城里找了个中医馆，针灸了一个月，就治好了。”

“这是我们老板的女儿，是个画家，来采风的，我们就先走了。”他害怕邻居误会他跟沈明月的关系，让沈明月尴尬。

“你之前还是瘸子，装的吧？”

“嗯，一开始是真的，后来是装的。”

“你为什么装瘸？”

“为了少干点活。”

此时好吃懒做的标签，已经死死钉在齐世亮的脑门上了。

“你还真给男人长脸。”她故意说反话。

齐世亮也假装没听出来，他以前是混了点，他认。

“浪子回头金不换。”

沈明月：“你回头了吗？你还跟以前一样赖，你这种人能找到媳妇才怪呢。”

到了周重山家，沈明月迫不及待地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

回去说什么也不坐自行车了，感觉屁股都快被颠零散了。

“阿姨，你找谁？”

对着一老两小，沈明月态度没法恶劣，温柔地笑着：“我找林红红，她回来了吗？”

周奶奶端过来一杯水放在她手边：“没有，她说这几天餐厅的生意忙，就不回来了。”

“阿姨，你要是见到我小婶婶，急得提醒她别忘记给我带文具盒。”

看老人和小孩子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沈明月只能作罢，让齐世亮带着她去西餐厅。

“咦，人呢？”刚刚还在门口站着的，现在怎么没人了。

她走了几步，就看到齐世亮跟一个老大娘在聊天。

谈话内容也很没营养，满是恭维和虚伪。

“世亮，你现在有本事了，都在城里有工作了，我小时候看你就不一般。”

齐世亮“谦虚”地摆摆手：“没有的事，也是在人家手底下干活，也就勉勉强强是个二把手，最近刚在城里买了房子，就差个媳妇了，还的劳烦表姑，你帮我操心着点。”

表姑“呦呵”一声：“真厉害，在城里买房在咱们村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的事情，你这完全就是个城里人，你城里都有房了，咱们不在城里找对象？队里的姑娘风吹日晒，可比不上城里的女人鲜嫩水灵，嫩得都能掐出来水。”

表姑的嘴哒哒哒，就像是上了膛的机关枪，齐世亮根本插不进去。

他听了好长时间，最后瞅准时机插嘴：“表姑也不瞒你说，我娶媳妇过日子，就图个省心，城里的姑娘是好看，可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她一天三顿不做饭，你总不能往她脸上啃两口是不是？”

做媒人的，就喜欢齐世亮这种有自知之明的，漂亮的女人根本不会在市场上流通，早就被内部消化了。

“再说了，城里长大的女人哪有不娇气的，一点不顺她的意思，就要作天作地，我上了一点班，累得不行，还要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她，这不是给自己心里添堵。”

表姑欣赏他的耿直和坦率：“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能洗能做的姑娘她手头上大把大把的。

“那表姑，我就先谢谢你了，事成之后我给你包大红包。”

“得嘞，瞧好吧你。”

目送表姑回去，齐世亮叼着一根烟，哼着小曲，往回头。

看到背后站着的沈明月，吓得香烟都掉地上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怎么没声？”他捡起来地上的烟，掸了掸上面的尘土，重新塞到嘴里。

“带我去西餐厅找林红红。”

“哦。”

“我不想坐自行车了。”

“哦。”那就先坐牛车，然后在镇上转大巴车。

现在他主要的动作就是安抚好沈明月，不让她闹事。

要不然他刚到手的房子，就会插着翅膀飞走。

一路上齐世亮像个模范老公一样，对沈明月有求必应。

知道她喜欢吃小吃，还特意带她来镇上的小吃街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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