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似断线的雨点瓢泼而下，在魏菩嫍模糊的视线中卫知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怎么，舍不得吗，”男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魏菩嫍身边，手指无比温柔地在她的锁骨间来回滑动，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置身于极地的错觉，“不过也对，谁会要一只破鞋，而且是怀着孽种的破鞋，哈哈...”

魏菩嫍渐渐地收起自己的眼泪，梨花带雨的脸庞逐渐地变得毫无表情，硬生生地推开男人的手掌，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男人在自己的身边聒噪。

“你说你那个小情人要是知道你的情况，会不会肝肠寸断呢，说不定他得发疯，呵呵...”声音带着浓浓的嫉妒，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脸上飘起残忍的笑容。

魏菩嫍的脸色微微一变，表情转而间却带着浓浓地不屑，“赵浮生你别忘了，我一死那个孽种就没了，最好别得寸进尺，没了他你什么也不是！”

男人的表情瞬间近乎癫狂，手掌捏住她的脖子，骨节渐渐地发白。

魏菩嫍白嫩的脖子已肉眼可见速度在收缩，娇艳的脸色渐渐地变得紫红，然而眼神却平静地可怕，淡淡地直视着男人，倔强而冰冷，更有漠视生死的淡然。

最终赵浮生还是松开自己的手掌，看着剧烈咳嗽的魏菩嫍，全身弥漫着阴冷的气息，语气冰冷地说道：“你只要管好你肚子你的那个孽种，否则魏家...”

魏菩嫍紧紧地握着双手，脸上飘起怪异的微笑，“也许你可以试试，不过如果你的秘密一旦暴漏，我想赵家人的脸上的表情一定堪比京剧的脸谱，这还真得挺令人期待的！”

在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中，魏菩嫍甩下这段话转身走开。

原地暴跳如雷的赵浮生，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的魏菩嫍，以及她脖子上浅红色的痕迹，似乎在预兆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赵浮生，一个对卫知来说并不陌生的名字，甚至于多少有些恨意，这个男人便是魏菩嫍的法定丈夫。

在魏家人和卫知眼里，赵浮生是个绝对合格的丈夫，温柔浪漫，多才帅气，而且据说家底殷实。

几乎在所有熟人的眼里，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婿，谦恭有礼，对魏家的两位老人可以说是照顾有加，他的身上几乎标注着完美的光环。

谁也不曾想到现实中两人已经到了生死相向的地步，在众人眼里，魏菩嫍和赵浮生一直是恩爱非常，被誉为金童玉女的存在，这也是卫知愿意远远看着，即使心里不祝福，也不去破坏的原因。

有时卫知甚至也会自嘲地想到，或许魏菩嫍还真嫁对了。

“少主，你又在想姐姐了，”水月静静地依偎在卫知的怀中，手指不停地在卫知眉宇间徘徊，似乎想抚平他的哀伤。自从上次见到魏菩嫍后，卫知沉默的时间明显变得更多了。

“水月，你跟我几年了，”时间长得似乎连卫知自己都忘记了，从第一次见到水月，她就像影子一样跟在身边，乖巧得让卫知这个冷血的怪物也觉得内疚和亏欠。

“八年零149天9小时...”简单而精确，精确得让卫知冰冷的心感到一丝温暖。

卫知轻轻抚摸着水月的青丝，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弄，生怕弄疼这个瓷人般精致的人儿，“水月，你有没想过我们的以后，那个老疯子总该有些话交代吧...”

水月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不自然的笑容带着希冀，轻声说道：“少主，等...等姐姐走了之后，我们再说好不好”

卫知点点头，他能感觉到水月的不自然，因为只要是人都会畏惧老疯子的疯狂和病态，因此他选择不再过多询问。

“水月，你说这世界有地狱吗，我应该会下地狱吧”卫知的声音有些低沉，如果真的有地狱，他很确定自己早晚是个永久住户，这一点从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即使少主住十八层，水月也会努力地赶往十八层陪着少主，因为对水月来说有少主的地方就是天堂...”脸上带着有些羞涩的笑容，她的手掌却紧紧地握着卫知，坚定有力。

虽然卫知对此早已了然于心，但是心中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个丫头总是能让他感动，让他感觉无地自容，卫知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她从不吃醋，也从不抱怨。

“好，等我死的时候，一定带上水月！”

水月将身体紧紧地靠在卫知的怀中，两人默默不语，这一刻的温情溢于言表。

半晌后，水月的双颊忽然间变得通红，红得如同火烧云般艳丽，“少主，你好久没有疼水月了，”赤色中春意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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