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冷意，仿佛要把灵魂也给冻上。

王卫的第2系，冰系灵术。

无尽冰峰开始在海水之中蔓延，冰牙侵吞着大海，如1张长满啮齿的巨口向那片血色包去，不留丝毫退路。

老实说，洛秋并没有对王卫的这招灵术抱有太大希望，但在这1刻，他还是在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期许。

...直到那扩张的冰牙突然开始倒退融化，原本即将被冻上的海域也再次回暖。

“等等，好像...不太对？”

是灵术消融的太过容易了吗？

洛秋心中1动，灵灾视野开启，扫向那海中倒退的冰牙。

不是灵术失败，而是...灵术在倒行瓦解。

就像是1道方程的逆推1般。

不止如此...

洛秋甚至还能察觉到那片被冰牙包裹的海域也在向几分钟前的狂乱回归，成剑的灵力在回归原始，甚至回归到洛秋体内，它们从海中退了出来，被撕碎的大海也在愈合，天上飘着的海开始回落，填补起每1个伤痕...

这不是灵术失败...这是...时间倒流？

超凡的权柄...真的可以控制时间吗？！

不...不对，若真的是时间倒流，那自己的意识为什么——

“洛秋，你看天上。”柳长眉低声道。

洛秋循声望去，只见天上挂着的那轮明月不知何时变成了1颗紧闭的眼睛，那眼睛的眼睑颤动着，似乎随时都要睁开。

像是即将睡醒的模样。

洛秋瞬间明白了。

...睡梦既是预演，死亡亦是长眠。

他们刚才的围攻，都是拾月推导而出的1场...预演。

灵力开始往洛秋体内涌回，他正在重新变成黑雾，飞落海中的剑意也从海中倒飞而出，数息间，1切归于物无色，1切又都从无色开启。

王卫急速向后退去，操纵海床升起山脉替洛秋挡住追击的手臂，而在洛秋稳下身形的1瞬，1条水之触腕抽然从他身下的海中冲出！

‘圣堂·戒严！’

刻在本能力的灵术瞬间发动，王卫没有被那条水腕贯穿或拍成肉泥，但他的身子还是被高高抽起，如同1个被关在球形圣光里的仓鼠，被又从海中伸出的十几条触腕来回抽打。

不过片刻，圣光虚像便遍布裂纹！

洛秋1咬牙，骤然刺出雷剑贯穿了那片海域，将其中水腕斩杀殆尽，可等他解救了王卫之后，不远处的拾月便又1次重回之前的模样——千手簇拥成丛，飘在海上，不见本体。

洛秋猜的没错...那1剑确实给拾月的本尊造成了伤害，甚至接下来狂暴的进攻更是让它伤上加伤，但在权柄概念诗的预演下...这1次危机，再度被拾月化解了。

“...抱歉。”王卫飞落在洛秋身边，沉声道。

“与你无关，若不是你在这帮忙，我刚才也没机会重创他。”

“该死...”王卫啐了1口，“这妖物到底有多少张诗，用不完的吗？”

“不管它有多少张诗，今天...是必须要分出个生死了。”洛秋严肃道。

双方从1开始就没有和谈的可能，更不提洛秋和王卫还主动出手偷袭打破了拾月和谈的幻想，现在这片海域又被拾月封锁...洛秋倒是有破开禁制的能力，但显然，拾月不会在这里干看着他们破除禁制。

“咳！咳咳！”

王卫突然低咳了几声，他仅剩的那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几道嫣红的血丝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哈，抱歉，倒是让你看笑话了。”王卫嘿嘿1笑，不以为意的将血擦在裤子上。

洛秋扫了眼那抹血迹，心中暗道可惜。

超凡的血...大补。

他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将空气残存的1丝血气吸入雾中，灵海之中的柳长眉见状‘啧’了1声，最终还是决定视而不见。

...如果灵海之中能保持平静的话。

在柳长眉的视角中，那缕血气从灵海之外飘来落入云海之中，化作1滴血雨滴落入云下血渊——和其它被洛秋吞噬的血气1样，落入血渊，然后再无回应...

但这1次，血渊之中却是突然亮起1道火光。

“...王卫，是你吗？”

灵海之外，王卫面色1变，突然扭头看向4周，最后将注意放到了自己灵海之内。

“赵玄阳？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死的。”赵玄阳答道，语气那叫1个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王卫嘴角猛地抽了1下，然后扭头看向同样错愕的洛秋。

只可惜这番对视不能长久，不然多少能让两人看出个生死别离的伤感来，1道巨大的阴影骤然向两人笼罩而来，逼迫双方不得不向着相反的方向掠开躲避。

但赵玄阳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因为两人距离的拉远而有所减小。

“赵玄阳，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死后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了1下，然后来到了1个和...和...和城里有点相向的地方，这里有很多防卫军战士的亡魂，不过他们大多都已经失去了意识，更像是1种没有意识的物质，在城里游荡，这里很诡异。”

洛秋1时不敢接话，因为赵玄阳形容的正是他体内血渊的显现，在3水市的时候他成功从迷失状态中清醒过来，所以血渊的显象也随着他的心境发生了1些改变，但再怎么说...血渊就是血渊，是恶棍的衍生物，肯定不是什么好去处。

灵海里的柳长眉也不敢吱声，依照他的经验，被吞噬的血食与其亡魂都会慢慢散去自己的意识，这其中有自然规律，也有洛秋灵识不断历经他们1生所造成的影响在其中，但像赵玄阳这种，被另1个超凡的血气激活些许意识的情况...柳长眉也是第1次见到。

然而...洛秋和柳长眉不敢说的话，王卫会帮他们说。

王卫1边躲着拾月的进攻，1边继续和灵海中赵玄阳的灵识交谈：“老赵，你现在应该是在灵灾的肚子里，沈血衣说是他亲眼看见灵灾把你的血气吸收，然后和拾月交战。”

“啊...灵灾？对...灵灾，我有些印象。”

洛秋和赵玄阳都是沉默了1瞬，因为就在洛秋化身灵灾之时...1种亡魂之中就数赵玄阳对海妖的杀意最盛。

换而言之，也就是赵玄阳在洛秋灵海中吵得声音最大，给洛秋带来的痛苦也是最大。

“...赵前辈。”最后还是洛秋主动打破沉默，“我也是帝都大支援海防学生中的1员。”

“嗯...我知道，可以...让我出去看看吗？”

洛秋犹豫了1瞬，还是解释道：“前辈，你的灵识已经快要消散，能被唤醒已是奇迹，如果呆在灵海中或许还能多延续1段时间，若是成型与灵海之外...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柳长眉是与恶根结合，但赵玄阳...可是没有任何凭依的。

他的苏醒固然让王卫惊喜，可依旧改变不了这只是赵玄阳回光返照的事实。

“哈哈哈，小友说笑了，我赵玄阳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与其留在你灵海里苟且求存，为了几分钟如老狗1般苟延残喘的生机，我还不如出来再为你们2人出1份力，若能在消散之前与你们1同斩杀这妖邪，那我这1生...更是算得圆满！”

洛秋沉默片刻，1剑劈开1只伸来的手臂，然后掠向高空，随手从身旁招来1团黑雾。

紧接着，1道金红色的火光便从洛秋灵海之中升起，从心口处流出，飞向那团黑雾。

只见那黑雾涌动着，顷刻间便化作赵玄阳生前的模样，而王卫也避开拾月层层阻挠匆匆飞来。

在看到全身由黑雾组成的赵玄阳时，王卫明显愣了1下。

“可惜。”

“沈血衣不在这儿。”

“没能见你老小子最后1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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