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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49


于清游的目光扫过沈渊,  又看向言忱,忽然嗤笑,“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言忱轻描淡写,  “给你们助助兴。”

  “言忱,你!”于清游实在想不出来哪里得罪了她,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衬衫,  此刻已经湿透,浸染了一大片红[se]的酒[ye],  任谁看了心情都不会好,  他瞪了言忱一眼,“疯子。”

  言忱勾唇笑,  笑得很轻蔑,“还行。”

  “这杯玫瑰之[chun],  今晚我请你。”言忱说:“祝你愉快。”

  在蓝夜待了这么久,于清游自然知道玫瑰之[chun]的别名,  不过言忱这是什么意思?

  他?渣男?

  他做什么了?

  这段时间他们都没什么[jiao]际。

  思考几秒,  他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为——言忱疯了。

  这就是个疯子,  不讲道理的疯子。

  高中的时候就是,到现在仍旧是。

  于清游转身去休息室,临走时恶狠狠地瞪她,“疯子。”

  言忱无视了他的话,  直接拉着沈渊离开。

  >>>

  刚下过几场雨,北城夜里是真的冷。

  言忱一出门就打了个寒颤,沈渊脱下外套给她披在身上。

  “你不冷?”言忱看他身上只剩下个单衫,  脖子那一块儿都起了细细密密的[ji]皮,看着就很冷。

  “还好。”沈渊拉着她的手,问起了刚才在酒吧的事儿,  “怎么突然跟他闹矛盾?”

  “没闹矛盾。”言忱穿着他的外套,把他的手和自己的一起塞进了大衣[kou]袋里,“就是看他不爽。”

  “因为岑星?”

  言忱点头。

  虽然她劝傅意雪不要找于清游的麻烦,因为这会[bo]及到岑星。

  于清游误会岑星,岑星会难过。

  但刚才她确实忍不住。

  岑星因为于清游上手术台,在医院待了四天,状态极差。

  他的孩子没了,他不知道。

  他的错误,他没有承担。

  反之,他还在酒吧撩[sao],言忱就是看他不爽。

  退一万步说,之前他跟岑星暧昧是真的,大庭广众之下和岑星纠缠不清,让人误会也是真的。

  现在又跟酒吧里的女孩儿“一见钟情”?

  他这些行为都让言忱很不爽。

  “岑星还好吗?”沈渊问。

  言忱:“马马虎虎。”

  看得出来岑星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一切都仿照着以前的[ri]常来,可眼神不会骗人。

  言忱有次晚上出来倒水,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下巴搭在栏杆,背影在颤抖,凑得近了还能听到她的哭声。

  某些时候,言忱觉得岑星和她很像。

  那天晚上她没走过去,没有打扰岑星发泄情绪,夜里两点,她才听到岑星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于清游打架很厉害的。”沈渊戳她脑袋,“没事儿少招惹他。”

  “你在说我不该去?”言忱看他,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沈渊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等我来了再招惹。”

  “得了吧。”言忱轻笑,“说得好像你打架比我厉害一样。”

  “嗯?”

  沈渊脚步顿住,停下看言忱,“你还很骄傲?”

  言忱点头,“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吧。”

  “哦。”沈渊语气平淡,“这不是你被教导主任揪着写检讨,连笔都没有的时候了。也不是你被老师带到办公室罚站一上午的时候,更不是你被一帮小混混找到教室,把咱们班人吓个半死的时候。”

  “……”

  言忱失笑,“这还带秋秋秋秋后算账的?”

  “你少说了两个秋。”沈渊纠正。

  中间隔了六年,六个秋天。

  言忱挥着拳头锤他,“你烦不烦啊?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有吗?”沈渊故意逗她,“刚才不还很骄傲?”

  “有完没完?”

  沈渊立马收敛,“有。”

  言忱当初那些事儿真就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她是打架,但从没主动惹过事。

  有时是因为她太漂亮招惹来的,有时是某些人看她太特立独行,所以专门来挑衅找茬。

  总之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理由。

  后来就很少了。

  有关于她的劣迹斑斑都成为了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流言越传越古怪,也把她传得越来越坏,越来越差劲,越来越厉害。

  她在流言里就是怪物,是典型的不良少女。

  所以后来没人来招惹她。

  言忱跟他站在路边等车,冷风猎猎。

  “一开始你都没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过来了。”言忱低声说:“万一是我发疯去挑衅于清游呢?”

  “言忱从来不做没理由的事。”沈渊刚好把她揽进怀里,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然后顺势把她脑袋就摁在自己肩膀上,说得笃定:“言忱从来不是疯子。”

  他一一否定了于清游的话,但几秒后忽然笑着反问:“站在言忱身前还要什么理由?”

  “嗯?”

  沈渊却再没说话。

  他想,站在言忱身前是不需要理由的。

  言忱是很厉害,厉害到不哭不闹,从来冷静,厉害到可以跟人打架,恣意挑衅。

  但对他来说,言忱只是言忱,是需要被保护的女孩子。

  -

  翌[ri]一早,言忱还在[shu]睡,门忽然被拍响。

  “言宝,你醒醒!”傅意雪站在门[kou]喊着:“出大事儿了~!”

  言忱:“……”

  她摸了把炸毛的头发  ,起床开门,不耐烦地说:“火箭把你家炸了吗?”

  “那倒也不是。”傅意雪沉默两秒,把她脑袋上敲起来的小呆毛摸下去,“你快看微博热搜。”

  “怎么了?”言忱倚在门框上,“就算你爱豆塌房了,你也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吧?热搜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大清早的把我薅起来,我很困哎。”

  傅意雪:“……还真跟你有关系。”

  她见言忱这状态,只好把自己手机递过去,“你上热搜了。”

  言忱:“……”

  ???

  言忱瞬间清醒。

  她看了眼,热搜上没她名字,而是贺雨眠的。

  #贺雨眠深夜与女子酒吧相约##贺雨眠恋情曝光##贺雨眠陌生女子#

  好多词条挂在热搜上,有图有视频,再加上营销号的看图编故事,把这事儿讲得绘声绘[se]。

  不过视频里把她的脸打了码。

  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除非傅意雪这种八倍镜视力,通过衣服和身形把她比对了出来。

  “你跟贺雨眠谈恋爱了?”傅意雪震惊,随后又觉得不对,改[kou]道:“你劈腿了?”

  言忱:“……”

  她挥手在傅意雪脑袋上拍了一下,“清醒点。”

  转头贺雨眠就给她打来电话。

  言忱朝傅意雪比了个嘘的手势,“等会儿说。”

  “你看到热搜了吗?”贺雨眠说:“我团队这边在降了,我的意思是想先给你造个势,到时候你参加节目会自带热度和话题,但主要还是看你。跟我捆绑有利有弊,到时候你如果真的夺冠,那可能会被说黑幕。”

  “没事,澄清吧。”言忱果断做了决定。

  不过——

  贺雨眠为什么这么笃定她是冠军?

  他对她,比她自己对自己都有信心。

  随后不久,贺雨眠那边发微博。

  @贺雨眠:昨天去见了个老朋友,很优秀的音乐人,还拿到了她的报名表。

  同时po了一张《金曲之星》的报名表,把她的名字露了出来。

  傅意雪震惊:“你真的要去参加节目?”

  言忱点头。

  “呜呜呜。”傅意雪立马抱住她,“我闺蜜马上要成为大明星了。”

  言忱:“……”

  “不过,你跟贺雨眠是老朋友?”傅意雪这才找到重点。

  言忱:“……是。”

  傅意雪:“!!!”

  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言忱那时候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和贺雨眠的关系,而且对她来说,身边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

  再加上她跟贺雨眠不常见面,所以一直没告诉傅意雪。

  傅意雪嘤嘤嘤了几声,也没真的计较。

  “你告诉沈渊了吗?”傅意雪忽然问。

  言忱:“还没。”

  “好吧。”傅意雪说:“爱豆现在可是不能谈恋爱啊。”

  “音乐人。”言忱纠正她,“这是一档音乐人的综艺。”

  傅意雪:“……不还是要靠粉丝投票?”

  “……”

  言忱不懂饭圈那一套规则和运行体系,她只是单纯从酒吧驻唱转为在荧幕上活跃的歌手。

  “我找个时间和他说一下。”言忱说:“现在只是[jiao]了报名表,这节目周期很长。”

  所以到时候再说也来得及。

  -

  因为言忱泼了于清游一杯酒,第二天刚到酒吧,乐队的人都围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轻飘飘地说:“看他不爽。”

  自始至终用的都是一个理由。

  而孙恪悄摸摸地凑过去说:“是为你舍友出头吧?”

  言忱错愕两秒,随后否认,“不是。”

  孙恪却早已确认了答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理解。言妹,哥果然没看错人,够义气。”

  言忱:“……”

  她不是很想把那件事跟岑星联系在一起,也不太想岑星知道。

  但岑星很快就知道了。

  两天后,岑星喊言忱到阳台赏月。

  其实天气不好,天上不止没月亮,连星星都没有。

  岑星仰起头看了许久的天,黯淡无光的天[se]就像她的心情一样。

  “阿忱。”岑星喊她,声音虚无缥缈的,总感觉落不到实处,“你暗恋过人吗?”

  “沈渊算不算?”言忱说完又自我否定,“他是我直接追的。”

  “不算。”岑星说:“是那种从未说出[kou]的喜欢。”

  言忱摇头:“没有。”

  以她的[xing]格,这辈子都不会做出这种事。

  她十七岁的时候对一个人有好感,自然就去追。

  如果是现在喜欢一个人,说不准不会追,但她隔几天就会淡。

  她一向相信时间会抹平一切情感,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

  “我暗恋一个人。”岑星说:“十二年。他就像是我人生里的一道光,我去一中是因为他,来北城上学是因为他,毕业后留在北城还是因为他,我知道他偶尔会坏,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好的。”

  “他就是一朵花,而我隔着一层朦胧的雾看了十二年,这朵花一直娇艳漂亮引人注目,可以永远好看,永远让我放不下。”岑星整个身体都蜷缩在摇椅里,此刻仰起头,眼泪没有倒回身体,反而直接越过她的眉毛落在了地上。

  她说:“其实我好累,但我又不知道怎么放弃。”

  “雾里看花。”言忱看着她,顿了顿才说:“美得不应该是雾吗?”

  “嗯?”

  “隔着一层雾,你看什么都是美的。”言忱说:“一个大型垃圾场隔着雾看,都有可能是五颜六[se]的彩虹。”

  岑星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好像是这样。”

  两人之后没再聊,就一直在阳台坐着,坐到很晚。

  临回房间时,岑星才对言忱说:“谢谢你的维护。”

  言忱想了下还是劝道:“放弃吧,有时拨开那层雾,你会发现隔着雾一直在看的可能不是花。不管怎么样,自己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有人来爱你?”

  她抿唇,良久后开[kou],“现实永远残酷,这个世界上能永远爱你的,只有你自己。”

  岑星盯着她,眼泪掉下来,“我试试。”

  >>>

  因为言忱那一杯酒,于清游一周都没来上班。

  哪怕是一周后来了,看着言忱也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

  言忱倒不介意。

  她把报名表给了贺雨眠后,仍旧维持着原来的生活状态。

  岑星有在慢慢好起来,沈渊研一的课程和医院里的实习都堆在一起,事情更多,忙得不可开[jiao],有时接她下班,回去时稍闭上眼睛就会睡着。

  言忱跟他说可以不用来接,她能坐程鹤的车回去,反正顺路。

  但沈渊坚持,“本来每天能见到你的时间就很少,如果不来接你,可能每天都见不到你。”

  言忱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一直都想着等个合适的时机把报名了节目的事告诉沈渊,但看沈渊太忙,一直都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后来她自己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九月打马而过,伴随着国庆长假来的十月,北城绵延地下了五天雨。

  沈渊和傅意川本来还计划出去玩,一来买不到票,二来医院太忙,不得已又推迟,而言忱那边因为假期,更是加了两场表演,之后还帮忙给电视剧写OST  ,整个人忙得不可开[jiao]。

  整个十月都是在忙碌中过去的。

  一直忙到11月底,言忱接到了《金曲之星》节目组的电话,通知她参与第一轮面试。

  言忱一头雾水,打电话给贺雨眠问情况,“现在面试?面试什么?”

  “初试。”贺雨眠说:“节目组已经通过demo和简历筛过一部分人,11月就开始面试了,这会儿已经是尾声,你去走个过场就行。”

  言忱应了声好,挂断电话。

  节目组把面试时间和地点都发了短信通知,言忱回复收到。

  她这时候才有了一点参加节目的感觉。

  沈渊刚忙完一个课题,累得在宿舍睡了一天,这才算恢复过来。

  晚上他去接言忱下班,两人从酒吧出来,沈渊带她去那条美食街吃饭,两人进了餐厅点完饭,言忱考虑两秒才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沈渊问。

  言忱抿了下唇,平常很容易说出[kou]的事在此刻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甚至有些紧张。

  别人都支持她去参加选秀,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过去的事。

  但沈渊知道。

  沈渊不一定会支持。

  她摸不准沈渊的态度,但这事儿她是在认真做,一方面实现自己的梦想,一方面也为他们的未来努力。

  她要做歌手言忱,而不是颠沛流离,工作不稳定的酒吧驻唱。

  虽然决定已下,但此刻看着沈渊,她还是有些犹豫。

  “什么事啊?”沈渊笑了下,“磨磨蹭蹭的,这可不像你。”

  “就是……”言忱停顿,组织语言正打算说,沈渊的电话就响了。

  言忱忽然松了[kou]气,“你先接电话。”

  在沈渊狐疑的目光中,言忱低敛下眉眼。

  她仍旧纠结,甚至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沈渊,没有必要。

  沈渊接起电话,“你好。”

  “是沈医生的家属吗?”一道焦急的女声传来,“这里是北城第三人民医院急诊科,您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沈渊顿时严肃,“什么事?”

  “沈医生受伤了。”对方吓得都快哭出来,声音愈发焦急,“今晚他值班,来了一帮遇到不讲理的病人,沈医生被打伤了,非常严重。现在需要立马做手术,手术单上要家属签字,您能快点过来一趟吗?”

  “你们先帮他手术。”沈渊立马起身往外走,“我马上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可能还有两章更新。

  希望我能把昨天的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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