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沉思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相信刘璋。

  其实眼下这种情况，马腾已经没得选了。

  武威郡兵马尽失，自己和马氏族人的性命掌握在刘璋手中，可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翻盘的希望。

  指望一个愣头青马超打败刘璋，无异于痴人说梦，马腾心中自然也深知这一点。

  自从听到韩遂全军覆没的消息后，马腾在冥冥之中就有了一种感觉。

  恐怕割据雍凉的日子，彻底到头了！

  “卫将军，马超是我的长子，但并不是嫡长子，巴拉子是马超的生母。”

  刘璋微微一愣，这下信息量又不小！

  按照马腾的说法，如果不承认马超为嫡长子的话，以后马腾麾下的势力，地盘，军队的继承权就全和马超没有关系了！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刘璋心中不断涌现，难不成马腾拖家带口去邺城，真是因为他被马超架空了吗？

  “寿成兄好歹是一方诸侯，难道不知长子与幼子，嫡子与庶子之间的争斗完全不亚于战场厮杀吗？”

  上到皇室，下到诸侯，继承人问题永远都是一场风波。

  多少人势力因为继承问题陨落？

  马腾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他用神情回答了刘璋。

  “在下何尝不知啊！不过马超的确太优秀了，他继承了我的所有优点，再加上羌人血脉中的野性，无疑是天生的将才！”

  “只可惜马超的性格也是他的缺点，行事太过鲁莽！不过他的内心非常单纯，嫉恶如仇的他往往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心直口快一直是他的优点。”

  “可是近一两年我慢慢发现，马超也有了不同的想法，应该是被土丹和巴拉子影响了。。。”

  俗话说得好，什么样的环境孕育什么样的人性。

  如果马超经常被他母亲灌输一种思想，潜移默化之下，一定会产生改变。

  刘璋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土丹在背后怂恿，他想要扶持马超上位代替马腾。

  “寿成兄与周夫人可有子嗣？”

  “我与周氏有两个儿子，马休，马铁。”

  马腾并没有隐瞒，十分痛快的回答了刘璋的疑问。

  刘璋恍然大悟的同时，也不禁暗自惊愕，没想到马腾身上竟然也发生着嫡庶之争！

  “寿成兄百年之后，在继承人问题上是更倾向于与谁？马休还是马超？”

  马腾没有回答，再次陷入了犹豫之中，也正是马腾的犹豫，更加让刘璋确信了心中所想。

  马超的野心要远远大过其父马腾，对于战争和权势如此执着的他，如何肯放弃马腾手中的力量？又如何愿意屈居马休之下？

  想来历史上马腾带走了全军所有人，唯独留下了马超在西凉，未必不是保全子嗣！

  恐怕再留在雍凉之地，这马超恐怕就坐不住了！

  得到这个信息之后，刘璋对招揽马腾更是信心大增！

  眼下只有他可以保全马腾一家，还可以避免兄弟阋墙的悲剧。

  “寿成兄，既然咱们已经如此坦诚相待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希望寿成兄能够加入益州，与我一同匡扶汉室！相信以寿成兄的能力，成就绝对不亚于先祖马援！”

  对于刘璋突然的招揽，马腾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他早已猜到了刘璋的来意。

  “卫将军，如果我直接答应你，你就不怕我是诈降吗？”

  刘璋如何不怕，甚至怕的要死，不然也不会一直将马腾晾在一旁。

  以目前益州军的军力，一旦马腾临阵倒戈，必定会给刘璋致命一击。

  不过刘璋要表现出雄主的姿态，强行让自己镇定。

  “呵呵，我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马腾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对刘璋昧心的一句话嗤之以鼻。

  “卫将军，刚刚不是还说要坦诚相待吗？”

  刘璋的心思被马腾戳穿，顿时尴尬不已。

  不愧是能在乱世称霸一方的存在，每一个都不是易与之辈。

  “寿成兄，实不相瞒，确实有些不放心！”

  “哈哈哈！卫将军这么说，在下也舒服多了！”

  马腾端起酒杯，二人再次同饮而尽。

  “卫将军，让马超逃脱真的是你最大的失误。哪怕是我逃了，都没有马超逃走带来的影响大！”

  “为何？”

  如果说现在的马超就能够取马腾而代之，刘璋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马超想要架空马腾，至少还需要五年的时间！

  “哎！卫将军如此聪明，为何看不透玄机呢？”

  马腾略带疑惑的神情让刘璋尴尬不已，他是真的不明白马腾的意思。

  “还请寿成兄指点一二。”

  “武威兵马损失殆尽，就算在下回到武威，恐怕也很难再组织起力量进行抵抗！”

  马腾再次忍不住摇头叹息，做了这么多年的军阀，最后反而不如自己的儿子！

  “首先就是周氏，他们畏惧卫将军的强悍军力，恐怕难以再生出反抗的心思。没有了周家的支持，巩唐羌如何愿意相助？”

  “先零羌本来及与我貌离神合，他们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想让他们出兵，简直难上加难！”

  刘璋用手轻抚着下巴，马腾这番解释确实符合常理。

  周氏作为武威郡的传承世家，向来以家族利益为先，这也是汉朝所有世家的通病。

  恐怕马腾也仅仅是作为周氏的棋子在使用，他们又怎么会为了棋子引火烧身呢？

  “寿成兄的意思是，马超能够拉动先零羌？”

  巩唐羌与马超没有任何利益关系，那刘璋只能怀疑马超利用他母亲的关系了。

  事实证明刘璋的猜想是对的，马腾确定了他的疑问。

  “不错，土丹知道我被擒以后，肯定会全力支持马超，企图让马超将我取而代之！”

  “还好吧。。。”

  听到马腾这个答复，刘璋反而松了一口气。

  对于刘璋来说，这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好消息了。

  “还好？”

  马腾有些奇怪的看向刘璋，似乎有些质疑刘璋的眼力。

  “卫将军马上大祸临头了，竟然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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