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整夜都没睡。

    该做的事情其实三点已经结束了，从三点开始，两人在被窝里搂在一起，大多数时候一言不发感受彼此的身体，偶尔想到一个话题便闲聊两句。

    中途苏晴睡了一会儿，可没半个小时又醒了，一脸担心顾然已经不见了的表情。

    见顾然还在，却又说：“怎么还不回去？”

    “怕吵醒你。”顾然笑道。

    “笑这么猥琐，是不是趁我睡着做了坏事？”

    “没有你的允许我敢吗？”

    “偶尔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也可以不需要我允许的。”

    “哦。”顾然把手放在她屁股上。

    苏晴笑着打了他一下，顾然便笑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肉体的温暖让心都沉醉了。

    过了一会儿，顾然说：“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

    顾然详细说了【超心理学】的事情。

    包括【大魔法】。

    没有任何隐瞒。

    “我妈妈每天都让你按摩？”苏晴一字一顿地问。

    她的语气里没有生气，所以顾然反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嗯，但静姨没有感觉，就像陈珂一样。”顾然连陈珂向他告白，他用【大魔法】拒绝对方，结果拒绝失败的事情也说了。

    唯一的隐瞒，只有在【大魔法】增强后，庄静似乎有了一次感觉。

    “我有时候真怀疑，我妈妈是不是疯了。”苏晴在顾然怀里自语似的说，“为了研究梦境的秘密，她真的可以付出一切，做出任何事情。”

    “最近静姨变了很多，或许没表现出来，但她很关心你。”顾然道。

    “工作结束还陪我一起旅行，确实是第一次。”

    “不说这些。”顾然忽然笑起来，抱紧苏晴柔软的身体，将脸埋在她脖颈间，轻声道，“要不要试试【大魔法】？”

    “不要！”

    “试一试，我不碰其他地方，就摸一摸手。”

    “不要！”

    “试一试嘛，很快乐的。”

    两人在床上打闹起来。

    “等一下，停，被子掉地上了！”苏晴喊道。

    等被子捡起来之后，两人又开始闹。

    顾然趁机摸到了好多地方，可在得到苏晴的许可之后，他没有使用【大魔法】。

    经过苏晴的努力，他还算没有被欲望迷了心。

    等苏晴没力气了，下令让他回去的时候，顾然才心满意足地重新将她搂在怀里。

    “回去，色狼！”苏晴手撑着他的肩，不让他搂。

    “各退一步好不好，我不闹，你也别让我走。”顾然说。

    “4点就走。”

    “四点半。”

    “三”

    “好好好，四点。”顾然连忙道。

    苏晴这才让他抱着。

    “对了。”刚被搂进怀里，她又坐起身，“你不是会读心术吗？演示一下。”

    “不演示，我不读你的心。”顾然说。

    “我让你读，我又不像你，怕被人读心。”苏晴意味深长地瞅着他，“来吧。”

    “好，你说两句话，等等，你是说‘我爱顾然’。”顾然来了兴致，也坐起身。

    两人面对面盘腿坐在床上，苏晴上衣那一排扣子，只有最紧要的那一个扣子还在。

    所以顾然没有第一时间看苏晴的脸。

    “怀疑我？”苏晴冷笑，“听好了——”

    这时他抬起头。

    “我爱顾然。”苏晴道。

    顾然愣住了。

    “怎么了？”就算他说自己会读心术，然后露出这副表情，苏晴也没有怀疑自己的心，反而认为顾然自己出了问题。

    她就是这么爱顾然。

    可顾然没有留意到，眼前的变化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之前浮现在目标眉心的气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悬浮在苏晴头顶的文字。

    还有‘【】’符号！

    【深爱男友的女友】

    可字体有时候又会变成【极具潜力的心理师】或【世界第一的美处女】。

    就三个短句，【深爱男友的女友】出现频率第一，相当于刮刮奖里的‘谢谢惠顾’。

    【极具潜力的心理师】第二，相当于‘清风纸巾一包’。

    【世界第一的美处女】最少，只相当于‘麒麟西瓜一个’。

    “苏晴，接下来听到我说的，你别害怕。”

    “其实我不喜欢你？”苏晴问。

    “你别说让我害怕的事情！”

    顾然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她。

    “世界第一的美处女？你会不会看错了，难道不是世界第一美女？”

    “我确实看错了，是‘世界第一美女’。”顾然对头顶着【世界第一的美处女】的苏晴说。

    “看来我又进化了。”他又说。

    “我看是距离疯不远了。”苏晴没好气道，“都看见莫名其妙的东西，还在这里乐观，明天早上给我妈妈的按摩的时候，记得和她商量这件事。”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我没有事情瞒着静姨。”

    “然后把你们商量的结果，以及她让你做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我不能做叛徒。”

    “你信不信我让你变成鳏夫？”

    “保证一字不落！”顾然这辈子只配当狗了。

    到了四点，顾然又死皮赖脸不走，蹭了好一会儿才被苏晴撵出房。

    当老城广场的胖鸽子，在窗台上咕咕叫的时候，顾然给庄静按摩，同时将自昨晚的事情全部说了。

    “一直能看见吗？”庄静沉吟着问，她的声音有微不可查地无法集中精神。

    “想看的时候才能看到。”顾然能赖在苏晴房里，用的就是用实验的名义。

    科学真好啊，让生活更美好。

    “你看一下我的呢。”庄静说。

    “那我.失礼了。”顾然觉得这是侵犯别人隐私，何况对象还是庄静，自然觉得这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所以下意识道歉。

    他看向庄静，先是被她乌黑的秀发吸引，每一根似乎都是上佳的丝绸。

    接着是脸，完美无瑕，似玉，又让人情不自禁想亲近，想要去嗅，确认是否色香味俱全。

    最后，顾然才看向她的头顶。

    【不提灯就走进黑夜的心理学大师】

    【世界第一的美妇】

    【人生恋情的彻底失败者】

    “看见什么了？”庄静问。

    顾然没说话。

    按摩虽然没停，也没按错，但没了‘全心全意想让庄静放松’的心，就算得到气流加强，【大魔法】也无法让庄静失神。

    庄静知道他看见了不太好意思说的。

    她心里略有猜测。

    稍做抉择，庄静道：“说吧。”    

    “‘不提灯就走进黑夜的心理学大师’，静姨——”顾然欲言又止。

    “这个标签，是标签，还是信息？不管是什么，很快就会消失，”庄静笑道，“那盏提灯，还有顾然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灯。”

    顾然想起，庄静曾经说过，要提着他这盏灯去探索梦境。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是说庄静有了提灯和他之后，就不会有危险，但至少他能陪着一起。

    “没有了吗？”庄静又问。

    这次轮到顾然稍作抉择，他道：“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生恋情的彻底失败者’。”

    庄静难得地笑出了声，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顾然又松了一口气，庄静不太在意这些。

    一个想法，不经他的思考，而是本能地、近乎侵犯地进入他的脑海，那种感觉，就像是大脑中还有另一个意识，这个意识在思考——

    不在意的事情，会变成‘标签’吗？

    这个意识又进一步思考：就算真的不在意，难道就能改变‘人生恋情的彻底失败者’这个事实了吗？

    顾然不明白，庄静这样天人似的美人，又那么懂人心，还真正彻悟——不止简单地知道——那么多道理，为什么会在爱情上失败？

    ‘不提灯就走进黑夜’，这几个字忽然冒出来。

    不等他细思，庄静又问：“还有吗？”

    “还有一个。”

    第三个，是顾然特意留在最后的，用来活跃气氛，所以他立马结束思考，回答庄静的问题。

    “是什么？”庄静问。

    顾然笑起来：“世界第一美女！”

    庄静又轻笑出声，声音悦耳动人，和她之前的笑声都不太一样，很像十八岁时她的笑声，虽然沉静，却有难掩的灵动和对世界的好奇。

    当顾然正要笑着把真正的标签说出来时，严寒香像花盛开一样走进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在客厅都能听见？”她依靠在房门上笑着问。

    “在小然眼里，我是世界第一美女。”庄静笑道。

    “是的！”这个绝对没错，顾然保证。

    “啧啧啧~”格格从后面走进来，嘴里发出虫子似的声音。

    “出发啦！”何倾颜在客厅喊道。

    顾然双手离开庄静的身体，起身之后，这双手放在格格身上。

    “啊~~~”格格疼得身体都痉挛，“我错了，我错了，顾格格，我错了，顾格格！”

    “格格？”

    “是哥哥，你听错了，顾格格！”

    “这样的身体还敢嘴硬！”顾然加大力度。

    “香香阿姨，他欺负我！”格格告状。

    “我没有！”顾然把手放在严寒香的肩上，“香姨，她装的，我刚才的力道和现在一样。”

    距离一近，那无法抵御的体香，便浓郁了少许。

    “嗯，不错。”严寒香微闭双眼，格格只当她在享受按摩。

    顾然却觉得她在嗅自己的气味。

    出了房门，他便立马收回手，不敢距离严寒香太近，他的嗅觉似乎也稍稍加强了一些。

    或许在严寒香的嗅觉中，他的气味在现实中也变浓郁了。

    世界越来越危险，难道他也没有提灯就走进了那个黑夜吗？

    不，他有苏晴。

    就像昨晚一样，每当快要迷失的时候，他可以去找苏晴，苏晴会一直陪着他。

    吃过已经不太想吃的欧式早餐，收拾妥当，众人离开民宿。

    何倾颜提前在网上买好早上8点从布拉格出发，晚上8点从CK小镇返回的大巴票。

    公共汽车站很近，一行人步行过去。

    8点，大巴准时出发。

    大巴内的气氛十分欢乐，来自各个国家的人唱起了歌，因为何倾颜，导致他们这一行内敛的中国人也不得不加入。

    “顾然，唱！”何倾颜擅自把主唱之位给他了。

    顾然在大学期间，是一个不喜欢说话，只喜欢观察人生的心理学学生。

    都说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那是因为没遇见他，不然再多臭事他都能给你纪录下来，然后写进将来可能会被公开的日记里。

    说这么多，是想证明他其实一个腼腆的人，除非必要。

    比如治病，与病人交流。

    比如此时，给国人争光。

    顾然拿出全部的实力——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那里有漫山遍野~大豆高粱！”

    外国佬——管他什么国家都是外国佬——全发出欢呼，听不懂，但觉得欢乐。

    “晴姐姐，你现在什么感受？”谢惜雅采访苏晴。

    苏晴一副狗在外面嗅大便的表情，不想要这条狗了。

    陈珂笑着用手机录像。

    唱完之后，顾然对她们说：“本想唱《青藏高原》的，可想想炫技没什么意思，不如表现出一点与民同乐的亲切。”

    “你唱的了《青藏高原》吗？”何倾颜笑着问。

    “不能啊。”顾然笑道。

    “我妈会唱。”何倾颜说。

    “什么《青藏高原》？我都没听过，我只听过周杰伦的《可爱女人》。”

    就算是头野猪，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说《可爱女人》是

    “百度上说，《可爱女人》是2000年的歌曲，考虑到欣赏力，那至少也要十几岁才会听并且喜欢这首歌。”格格说了。

    “这孩子有精神病，偶尔会说胡话，香姨您别计较。”顾然道。

    格格觉得他在骂自己，可好像又没哪里不对。

    但是！

    就像骂瘸子是瘸子一样，虽然没哪里不对，道德素质却极其低下，要被唾弃！

    “对了——”何倾颜忽然说。

    顾然只需要看她眼睛亮得像颗黑星，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果然。

    “——《可爱女人》里面，有漂亮的、温柔的、透明的、坏坏的可爱女人，顾然，你最喜欢哪一种？”

    “有吗？”顾然疑惑，然后为了确认似的，他开始唱《可爱女人》。

    “想要有直升机，想要和你飞到宇宙去，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宇宙里~”

    严寒香略显陶醉地微眯迷人的双眼，同样迷人的双手跟着节拍轻轻打着响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嗯？”严寒香不解。

    顾然开始.

    “留意了，顾然开始转移话题了。”何倾颜掌控一切地笑道。

    事到如今——

    “我是个俗人，我喜欢漂亮的。”顾然坦白。

    反正没人能超过【世界第一的美处女】和【世界第一的美妇】。

    顾然看向何倾颜。

    三个标签变化极快，其中一个分明就是.骗人。

    【世界第一的美女】

    ————

    《私人日记》：九月三十日，周三，布拉格前往CK小镇的大巴

    很有问题。

    也有许多矛盾。

    ‘世界第一的美处女’和‘世界第一的美女’（这个美女还是处女），到底谁更美？

    ‘世界第一的美妇’和‘世界第一的美女’，又是谁更美？

    何倾颜又凭什么是‘世界第一的美人’？

    所有问题中最大的问题是——我为什么会直接查看何倾颜的标签？

    是气愤？

    还是觉得，以我和她的关系，以及双方的交往方式，就算看了也不会是冒犯、侵犯隐私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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