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小事？

“你别疑惑，我们没骗你的必要，我们是辅兵，天下乱了，为求自保，聚成团一起讨生活。你也看见我们把吐蕃人打成什么样了！”

“哈哈哈，你看见的还是小意思。”老九的几个兄弟这是要显摆一下。

“咳咳”老九干咳几声，制止了几个兄弟。

“想来，这地方吐蕃人来了，咱们大唐的人过得都不如意。我们能为大家做得事情不多，给些粮食还是做得到的。”老九看着壮起胆子靠近来的孩子。

他的衣服肯定是大人穿过的旧衣服改的，穿在他身上直晃荡。

“哎，吐蕃人劫掠成性。咱们这些唐人哪里能好活。”裴老大摸了一把这孩子脑袋。将他拍开。

“几位来了就是客。咱们去屋子坐坐吧！”

“那就在您这地方打扰一夜。”有个地方休息也是好事。老九没有拒绝裴老大的邀请。

天微明，能看见这地方的轮廓。

这是在一处山腰，没有大路通进这里。

山下是乱石，往上也是乱石，就这里有一片土地，能种些庄稼。

老九一大早就起来了！几个弟兄也没落下。压在身上的事情很多，没有谁睡得了懒觉。

“裴老大，我们这就要回去听候少公子布置。你大可放消息给唐人，我们会选安全的地方发放粮食。咱们坚持一下，这遭祸事总会过去的。”老九给裴老大抱拳，算是离别一礼。

“几位兄弟仁义，不计较我们偷马

之事还惦记唐人苦难，裴老大铭记于心。”裴老大抱拳还礼。

老九拉起战马往小路行去。也亏得昨晚是拉着马走得。这地方的路，许多紧邻悬崖，一个不慎，掉下去命就没了！

老巢这边三层防御，戈兰壕错综。骑兵在这里没人引路，会倒大霉。

老九自然是知道哪里有陷阱的。一路奔驰回了大营。

“你咋自己回来了？”老七老远就看见了老九这五个人。

“少公子回来没有？”

“老九，你遇到麻烦了？”看老九一脸焦急，老七心都提起来了！老九的五百人不会就剩这五个人了吧？

“七哥，别瞎想。他们步行慢一些，过段时间会到。我们没什么大损失。”

“这就好。”

伊州的人马前脚已经回归，如今就差老九袭击西州的人马，既然都没事，大家伙也就放下心来。

“少公子往沙洲，路途会远一些。现在还没回来。老九，你抓紧时间歇息一下才是正事。”老九眼睛里还有血丝，这些天肯定是没休息好。

老九是心里没底，他自己私自答应帮助这地方受苦受难的唐人，魏心愿会怎么想，还是未知数。

“先去洗漱一下吧！”老九犹豫的在这观望，老七一把推开他。

“少公子回来了，我会去通知你的。”

老巢散布的面积很宽。老九的窝在一处岩石后面的洞穴里。通风透气，还铺子许多干草垫子。

老九不喜欢奢华，皮褥子用不来。

洞穴里不

只是他一个人居住。这洞穴里能住下两三百人。

“九哥，放心吧，别看少公子表面上杀人如麻，心底里可是个好人，他会把粮食分发给受苦的唐人的。最多是咱们多抢一些吐蕃人而已。”几个随从着老九的兄弟看穿了老九的心思。

“洗涑一下，都歇息吧！”战争没有停止，休整也是一件大事。

这窝，让人安心，老九一躺在草窝子里就睡着了！

啼啼踏踏的马蹄声从未断绝，这噪音也如同天籁。

这窝是老九自己选的。处在进出老巢核心的咽喉位置。进出的人自然不少。

老九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啊！”老九大嘴张开，哈欠声都比别人大。

“妈的，这一觉，骨头都睡松了！”

“九哥，您醒了！”硅玉已经等候老九半天时间，没敢打扰他休息。

大战过后，任谁休息，都不会有人去打扰。

老九看看硅玉手里几本账簿，脑袋就疼。

物资账簿好说，人员账簿就难。一串伤亡数字，那后面，是昔日生死相伴的朋友。如今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得让少公子另选人来管这些事。”面对这些杂事，是一种痛苦。老九宁愿操刀上沙场。也不愿意受这份罪。

“硅玉，老规矩，死了的烧成灰，和伤残的一起带回向阳山。”还是伤亡近两千人。老九没勇气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看下去。看一眼总数字就把本子还给硅玉。

战马已经备好，在外面等老九

的几个弟兄也不愿意面对这账本。

硅玉没多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不管战果多大，伤亡一点也会让人揪心。

大头兵不再是一串数字。在这些头头眼里，谁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

“少公子，硅玉算是服了您了！”

硅玉朝沙洲方向喊了一声。

“阿切。”正在赶路的魏心愿被一口横风呛了一下。

“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魏心愿嘀咕了一下。招来一阵锤。他背后只有周忆梦。

“好了！好了。再挠下去，头发都被你扯掉完了！”

周忆梦惹不起，只得求饶。

“谁知道是你那一个老婆在想你了！还敢说出来。挠死你。”周忆梦小手揪住魏心愿耳朵。这事不能想，一想起来，周忆梦醋坛子就翻了！

“救命啊。”这话，没得反驳。几次轮回，魏心愿确实有几个老婆。

“这都是什么事？”老八看不懂。两个家伙玩得很开心啊！

“小心。”耳朵还在周忆梦手里，短刀已经出手。

“噗”短刀扎进土里，也斩断了一条黑质白章的蛇。

蛇没立刻死去。脑袋搬家了还在跳动，尾巴那一节也在摆动。

“呼”老八急促的出了几口气。长成这样的蛇。没有好货色。咬一口，老命就交代了！

“少公子。”老八话语间有些颤抖。

“八叔，现在天气还暖。这些东西不会少，咱们以后的袭扰战走小路，摸林子的时候，多注意。”

“嘿

嘿，早年间，我爹就是抓蛇的。”陆狗儿一脚踹飞蛇脑袋。

“咱们老家，有户专事医药的世家大族，他们收购毒蛇。闲暇时间当地许多人都会去抓蛇换钱粮。”

陆狗儿语音低了下去。

“夜路走多了，总究会遇到鬼。我爹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毒蛇之口。所以我不愿意待在老家，背起一把破刀就来安西混生活。”

陆狗儿这样遭遇的人不会少。贫富差距大，阶级分明的时代，下层人总是要承受苦难的。

天蓝而深邃。地上白石头点缀一些草绿。就在那些草绿中，总会有这些小东西。他们其实也就是为了自己活下去。

“不说这些。对付蛇虫鼠蚁，熬一些烟油就好了！”这时代还没有烟，找一些适合的药草熬也是一样的。

“少公子”老八翻上山顶。那边已经是老巢地界。

“回吧，咱们已经晚了三天，还不知道他们担心成什么样子。”

担心？也许有吧。只是老巢的人都没有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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