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渺跑回方才看见玄尘的那个路口，又改变了前进方向，沿着那两个人方才前进的方向去寻。

凌渺：‘彩焰，你能不能感受到玄尘的气息？’

既然彩焰在她还是辰星战将的时候就跟过她，那一定是知道玄尘的气息的。

彩焰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哎？玄尘战将？那个好瘸子也在这里？’

‘我看看啊！’

‘你往右边走。’

彩焰的指引下，凌渺停在了一处茶楼前，那茶楼看起来十分高雅，平和雅致的乐声隐隐从楼中传出。

凌渺绕到茶楼的后方。

彩焰：‘凌渺，你正上方的那个房间就是，看这位置，是这茶楼最好的包房，那玄尘还挺会享受的嘛！’

它说着，声音又有些顾虑：‘但是，凌渺一个小孩，自己去茶楼会不会怪怪的？’

凌渺扒拉在茶楼外的墙壁上，听到彩焰的话愣了一下：‘会吗？我觉得还好啊。’

彩焰声音变得有些郁闷：‘哎？你怎么在人家的墙上爬啊？绕道走前门很困难吗？’

渺：‘可是，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啊。’

而且走前门，她还怎么偷偷看啊。

凌渺说罢，‘嘿咻嘿咻’几下就爬到了那个包间的窗户下方，她挂在人家窗沿下方，两只手小心地扒拉在窗沿下方，缓缓就将脑袋探了出去。

彩焰失去思考问题的能力：‘哇！她怎么能在墙上爬的，她好奇怪！一点也不优雅！’

金焰：‘……基操。’

包间内。

温和的细烟缓缓从香炉中升起，窗开着，烛火时不时轻晃一下，一楼的音乐飘扬着上来，玄尘修长的手随意拿着茶杯，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茶杯的杯沿，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音乐上，而是想什么想得出神。

玄尘的对面，方执今手中扇子随意晃着，偏头看着楼下舞台上的表演，但心思明显也不在表演上。

方执今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看向玄尘，正巧与玄尘看向他的目光对上。

玄尘朝着方执今温温地笑了下，“你不是一直想见她一面吗？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方执今沉默了片刻，手中的扇子晃得心不在焉，“当真是新奇，玄尘大人，您确定那个就是辰星大人？瞧着与我记忆中的，也相差太多了。”

玄尘笑道：“那是自然的，不过，和青云说的还是有些出入，看着可爱得很啊，不是么？也不知道她这一世，性格怎么样。”

方执今轻哼了下，“只希望不要像上一世那般……狂妄自大。”

玄尘脸上的笑容又大了些，“你啊，自小就是如此。”

正当此时，二人的对话同时止住，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窗户的方向。

只见那里，一颗小孩头，缓缓从窗沿的边缘升了起来。

玄尘和方执今：“……”

凌渺小心翼翼地露头，然后就看到屋内的两个人已经同时盯着自己看了。

小孩眼角一抽，转念一想也对，人家多厉害的人啊，青云能轻易察觉到她，玄尘肯定也行啊。

烦死了，偷看了个寂寞。

眼前扑下一层阴影，小孩抬头，与瞬移到窗边，低头看着她的方执今面面相觑。

方执今思索了几秒，一言不发，伸手将小孩从窗外拿进来放在地上，然后后退了几步，但视线一直锁定在小孩身上，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探寻。

偷窥人家被抓了个正着，凌渺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大方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啊。”

玄尘笑眯眯地看着凌渺，温声道：“凌渺，初次见面，我叫玄尘。”

凌渺的情况，青云已经跟他说过了。

凌渺往玄尘的方向走了几步，抬头看着他，这人跟她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样。

温润如玉，看着就是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摇曳的烛火，将他原本就如同细瓷一样的皮肤映衬得更加白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美的瓷娃娃一样。

自家二师尊肯定已经跟玄尘说过自己了，所以凌渺也不怯场，直接就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玄尘，我问你一点事情啊。”

玄尘没料到第一次见面，对方小孩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又笑了，“你说便是。”

凌渺：“你的腿，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吗？”

幻境之中，那些人说玄尘的腿废了是因为她，她好奇事实是不是真的如同幻境中说的那样。

玄尘和方执今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同时愣了一下。

玄尘沉吟了片刻，他原本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缓缓抬起，交握，轻轻放在了腿上，他认真地盯着凌渺看了半晌，并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

“为何……这么问我呢？”

凌渺：“我在前段时间收集到的一片魂魄的碎片中，看到了一段记忆，那段记忆中提到了这件事，那是我第一次在魂魄碎片中看到记忆，所以我有些在意。”

“原来如此。”

玄尘唇角又弯出了弧度，“竟然能出现在了你的第一段记忆中吗？那倒是我的荣幸。”

他顿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凌渺，一字一句温柔却清晰。

“并不是因为你哦。”

“对抗灭世大蛇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凌渺愣了一下，环抱着双臂，复杂地看着玄尘，“哇，你的性格，一直都是这么稳定的吗？”

玄尘听见小孩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方执今忍不住开口道：“那当然啊，你们三个战将大人之中，就数我家玄尘大人，脾气最好了。”

三人是仙界最强的战将，又共同执掌仙屿岛。

一个脾气火爆一点就炸，一个疯疯癫癫作恶多端，要是还没一个正常人从中调和，那简直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得过了。

凌渺看了方执今一眼，同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她看向玄尘，“那我们从前关系怎么样啊？”

玄尘偏头似乎是认真评估了一下，笑道：“我觉得，应该还算不错吧。”

凌渺‘噢’了一声。

这真的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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