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茶馆。

    白翁高亢的声音，穿透满堂哗语。

    沸水倒入茶杯，干瘪单薄的茶叶逐渐变得饱满丰盈，清香四溢。

    纪梵音这次没抢包毅德常年包下的席位，一边嗑瓜子，一边兴致勃勃的听故事。

    包毅德准时出现在茶楼，店小厮站在二楼的桌边，正好沏好茶，退到一旁。

    上楼，入座，包毅德仿佛没有注意到邻座的人。

    苍烈不太习惯热闹的场合，脸色比平日还要绷着，手里提着紫砂壶，添茶。

    纪梵音知道苍烈不喜嘈杂拥挤的地方，把瓜子皮丢进盘子里，拍去手上的瓜子皮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我想吃桂花糕，你去买点，顺便看看，有没有凤笨笨喜欢吃的，一会儿捎回去带给他。”

    “是。”苍烈暗松口气，起身离开。

    纪梵音把茶杯放到桌上，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瞥向楼下。

    某人不在的第一个晚上，失眠。

    纪梵音强打起精神，手臂搭栏杆上，刚听几个字，眼神就不自觉的涣散，昏昏欲睡。

    这时，包毅德突然走进来，一声不响的在她对面坐下，纪梵音猛地睁大眼睛，复又半开上眼皮，打哈欠：

    “……包前辈啊，啊……真困，你昨晚睡得好吗？”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说道：

    “我睡得很不好，我一睡不好，脾气就容易变得很差，不是一般的那种差。包盟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包毅德：

    “字面的意思，听的明白。”

    纪梵音含糊的“唔”了一声，刚合上眼睛，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句：

    “昨晚思慕回来说，有个刚出狱的犯人，在半途被人追杀。”

    纪梵音呵笑一声，睁开眼睛，看向面无表情的包毅德：

    “是怎样？风水轮流转？我今天不打扰你清净，你反倒过来找我麻烦？”

    包毅德沉声道：

    “黑衣人服毒自尽了。”

    纪梵音极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兴致缺缺的说：

    “黑衣人自尽，跟我有什么干系。”

    包毅德并不打算放过她，直截了当的问：

    “你为何出现在那里？”

    纪梵音两道细眉皱在一起，道：

    “包前辈，我昨晚真没睡好，我没心情应付你们的质疑。”

    包毅德早知她的脾气，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讲话，倒也不恼她不敬的态度，淡淡的说道：

    “不是质疑，只是简单的询问，希望可以从你这里找到线索。”

    纪梵音眉头越皱越紧，转头，视线飘飘浮浮的望向人来人往的门口：

    “失眠，睡不着，想念我家尘尘，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头有没有受人欺负，有没有像我一样彻夜难眠，有没有像我一样似鬼魂一般游荡在街上。这样……不可以么？”

    包毅德微愣了一下：

    “水公子走了？”

    “没有走。”纪梵音垂下眼，默默的补充：“只是暂时离开。”

    包毅德见她神色落寞、一点精神头都提不起来的样子，想出声安抚她几句，又欲言又止，他们既不是好朋友，又谈不上是前辈与后辈的关系。

    “何时回来？”他挑了一句，问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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