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不禁一挑。

身为鬼祟的老头显然注意到我可以看到他，却并没有揭穿此事，反而要和龙华居士进入房间，着实超出了我的预料。

在我不知所以时，龙华居士疑惑看了眼老头，最终还是将纸人紧握手中，朝院子内走去。

“跟上！”

我对胖虎使了个眼色，也跟着龙华居士他们走了进去。

我虽不清楚老头什么意思，但他能如此，应该有自己的用意。

当龙华居士和老头进入房间后，我和胖虎就站在房门外，而那些村民则扮演起了吃瓜群众，全都聚集在院门外，注视着里面的画面。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显然是张磊死亡时流淌出的血液散发的味道。

看着龙华居士在房间内转悠一圈，胖虎突然轻戳我的胳膊：“不修，我们还是出去吧，这事情已经有人插手了，我们俩明显多余了啊。”

我摆手说道：“先别着急。”

我完全可以理解胖虎此刻的心态，若是换做其他时候，哪怕我不吭声，胖虎也会好奇地凑上去看上一番。

但我现在已经给他开了天眼，胖虎因为紧张龙华居士身旁的老头，所以才想尽快离开此地。

在我一本正经的表情下，胖虎抽了抽嘴角，极不情愿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和我并肩站立，而是躲在我身后，警惕盯着房间的一切。

龙华居士扫了眼房间，又拧眉朝我看来，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见龙华居士已经注意到了我，我投去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在我的示意下，龙华居士突然捂着嘴巴轻咳一声：“你们两年轻人快点去外面吧，这地方不安全！”

胖虎闻言如获大赦般拉着我的手腕就要离开，我则一动不动立在原地，静静看着房间内。

龙华居士眉头一挑，正要继续开口，老头突然悠悠叹了口气：“他们可以看到我。”

“嗯？”龙华居士诧异一声，吃惊地看向老头：“老鬼，你说什么？他们可以看到你？”

那个被称之为老鬼的老头点了点头：“这小子不是普通人。”

龙华居士一改刚才得道高人的样子，警惕盯着我，紧张问：“他拆穿我的把戏了？”

老鬼摇了摇头，苦笑说：“之前我不清楚，但你刚才那句话已经让我肯定，他确实看穿你了！”

龙华居士索性直接不装了，在脑门上拍了一下，哭丧着脸看向我。

老鬼吊儿郎当对我勾了勾手：“小伙子，还站着干什么呢？不进来吗？”

我挣脱开胖虎的手，大步走了进去。

当我来到房间后，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熏得我难受。

老鬼绕着我转了一圈，啧啧感慨说道：“小伙子，不错啊，我们俩配合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看穿，没想到竟被你一眼识破了。”

“过奖了。”我干巴巴笑了笑：“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善举，我只看破，但并没有点破。”

“确实。”老鬼悠悠叹了口气，侧过身子坐在炕头：“我的身份你也知道，如果不用这种谎言来蒙混，没有人会相信我可以帮助人的。”

我眯起眼睛点头：“所以我才没有动手！”

龙华居士提防地看着我，凑到老鬼身旁，紧张询问：“老鬼，这小子能对付你？”

老鬼凝重点头：“确实可以，这小伙子手段异于常人，身上透着一股让我不舒服的气息，他要是出手，我恐怕撑不了半天。”

“这么厉害？”龙华居士吃惊到瞪大眼睛。

很快，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了一圈，紧张问道：“难不成，他就是施展那个什么厌胜的人？”

老鬼摇头：“不是他，厌胜之术是为邪术，他是正道之士，不屑使用这种伎俩。”

“原来如此。”龙华居士使劲儿拍了拍胸口，长长吁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敌人呢。”

从简单的聊天中，我看了出来，这龙华居士看起来正儿八经，实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半吊子，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老鬼，实则才是关键角色。

如果不是老鬼在暗中帮助龙华居士，他或许连普通人都不如。

再次看向这一人一鬼，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俩性格差距如此之大的人和鬼祟，竟然可以组成一个组合。

老鬼看向我，疑惑询问：“小伙子，对此你有什么意见呢？”

我伸手探向龙华居士，他一脸纳闷，最终在老鬼的示意下，把那只巴掌大小的纸人递到我的手中。

我拧眉打量纸人，纸人的胸膛和胯部虽然用朱砂画了两条横线，但在纸人的身后，同样有张磊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昨晚我只从那只纸扎人身上注意到了这些信息，却并未过分去想，此刻再次看到这一行娟秀小字，我的脑中不禁涌出一个想法。

“女人？”我脱口而出，看向龙华居士和老鬼，确定说道：“用厌胜之术杀死张磊的是一个女人。”

龙华居士冲着我竖起大拇指，赞叹说道：“厉害，你竟然可以从纸人身上判断出凶手是个女人！”

我苦笑一声，拧眉看向老鬼。

正儿八经来讲，这对一人一鬼的组合中，龙阳居士充其量只是一个傀儡，而真正的操控者则是老鬼。

所以面对龙华居士的称赞，我并没有太多感觉，而是等到老鬼的回应。

在我的目光下，老鬼皱起眉头，摸着下巴疑惑问：“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

我指着纸人后背的字迹说：“这些字迹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有女人写出来的字是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写出如此娟秀的字迹出来。”

老鬼似乎并不是很赞同我的观点，打量字迹说道：“单凭这些字迹来确定对方是女人，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吧？要知道很多男生写出来的字迹也非常娟秀。”

我继续说道：“即便不能确定对方百分百是女人，那也有八成可能！”

老鬼思量片刻，摇头说：“但是这对我们找到始作俑者没有任何帮助。”

就在我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时，躲在门外的胖虎突然开口：“谁说没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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